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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一百四十九章:第三者

  預料之中的答案並沒有揭曉,被於東水詢問的大樹陷入短暫的沉默。


  洞穴——?——為何物——吾輩——不知


  這是這顆大樹給出的回應。


  不知道洞穴是什麽意思嗎?


  於東水一時竟不知怎麽問下一句。不過想來好像也對,一個沒有動物般視力和聽力的大樹,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東西?


  要不是有自己的魔法可以與這顆大樹的意識互通而得之對方此時此刻的想法,不然就是正常的對話也幾乎不可能吧?

  換句話說,現在的於東水之所以可以聽懂對方的話,對方之所以可以聽懂於東水的意思,完全就是因為魔力中攜帶了雙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拋開這些意識不談,對於一些大樹根本無法了解的名詞,就例如洞穴這樣的,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那麽您有沒有在最近這兩天感受到附近有些奇怪的,反常的動靜?


  於東水換了個說法追問。


  如果這顆樹的回答讓自己也聽不懂,那確實挺令人抓狂的。


  甚至於東水都想要放棄與植物的對話,轉而去尋找一些動物來交流了。


  動靜——光芒兩次滋潤吾輩——前的黑夜——有兩個——東西——來到這——不——三個——留下一個——


  大樹的話語一如既往的緩慢,像是一個很多年沒有開口說話的人一般,在思考和組織語言。


  什麽兩個三個東西?於東水有些疑惑這個稱呼。


  可還來不及多想,他就要繼續去辨析大樹下一刻將要說出的回答。


  這次光芒來臨前——的黑夜——有一個東西——走了


  吾輩——隻知曉——如此——莫再叫醒——吾輩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後,大樹徹底陷入了沉寂。


  而於東水也沒有再叫醒這顆大樹的打算,因為從剛剛的對話裏可以得到的消息好像已經隱隱約約觸碰到了真相。


  光芒兩次滋潤前的黑夜,這句話的意思應當是在兩天前的晚上。


  而在兩天前的晚上,恰好就是於東水將遺體帶來埋葬的時候。


  可問題就在於這顆大樹所言的,是“兩個東西”和“三個東西”之間的變換。


  到底是什麽意思?當時前來這裏的隻有自己和荀林,這應當就是大樹說的“兩個”。


  可後來又改口說成“三個”,而又“留下一個”是什麽原因?

  難道說他的遺體也被大樹認定為了一個?

  可東西的具體判斷標準又是什麽,到底怎麽樣才有資格被算作一個?

  這些植物既沒有視覺也沒有聽覺,到底是怎樣的特征才會被——等等。


  既然是這樣,說不定植物對個體的判斷標準應當是依靠所有東西都具有,而又無法分辨的特征,才會被稱之為“東西”。


  而可以為植物識別到的,應該就是每個生命體都應該具備的魔力了吧。


  之所以第一時間將來者說成兩個,應該是隻感受到了荀林和自己的魔力,並沒有感受到遺體上的魔力反應。


  因為早在以前自己獵捕魔物充饑的時候,就得出了一旦生命體死亡,體內的魔力就會消失的結論。


  可後來提到的“三個”就值得推敲了。


  除了自己和荀林之外,還冒出了第三者,而這個第三者就是對應的那個“留下一個”。


  再結合後來說“這次光芒來臨前”,也就是昨天晚上,有一個離開了。


  恰好在時間上也對應了荀林對於“至少是在今天早上前翻新”過的判斷。


  而那額外多出來的一個,就是於東水想要找到的目標了吧。


  但轉念一想,為什麽這個“東西”要在昨天晚上才動手?為什麽要等待這麽久?

  從樹木得到的情報來看,留下的那個直到昨天晚上才離去。


  難道是過於謹慎怕自己一直埋伏在這裏釣魚?


  好像也隻能這樣解釋了。


  於東水這樣向自己解釋,而後離開這顆大樹,來到後方荀林的麵前。


  “考慮地怎麽樣了?”


  大魔法師轉世的突然發言讓荀林有些不知所措。


  當這個自由業者隊長看見於東水在對一顆大樹使用魔法時,他便識趣地沒再多問,而是集中精神思考和權衡於東水提出的那個問題。


  他想要繼續協助於東水,但是也不得不為自己的隊伍著想。


  一旦被扣上與大魔法師轉世有關的罪名,就是跳進格林河也洗不清,隻有被聖皇教會株連九族的命。


  “不必要現在就給予我答複,五天之內吧。”於東水語氣緩和地說到。


  “難道你剛剛發現了什麽嗎?”荀林點頭接受這個意見的同時向他詢問剛剛發生了什麽。


  大魔法師轉世也沒有保留,直接將剛剛與植物對話的結果和自己的分析告訴了對方。


  從最初的驚訝緩過神來,荀林認真地思考每一個細節。


  “也就是說植物可以對周圍的魔力進行感知,但無法了解到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


  於東水點頭道:“沒錯,雖然情報很模糊,但至少還是有了調查的方向。現在我甚至都想把自己的記憶調出來,好好再看看那天晚上有哪些值得注意的異樣。”


  荀林將視線轉到上方:“不過如果真的想要了解到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去問問五感健全的動物呢?”


  “動物?”於東水聳聳肩:“到哪兒去找動物?能跑的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那可不一定。”荀林指了指樹冠上麵的鳥窩:“哪兒不就有一群目擊者嗎?”


  順著荀林手指的方向,於東水抬頭望去。


  在他的頭頂,有一隻歪著腦袋饒有興趣打量著自己的小鳥,與自己四目相對。


  。。


  那是個昏暗的視野,在高高的樹冠上,它看著一前一後兩個人來到這個地方。


  而站在前麵的人,手中還抱有另外一個同類的遺體。他們一起走入旁邊那個很久都沒有大型動物進去過的洞穴。


  不久後,這兩個人類走出了洞穴,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一塊巨大的石板被憑空拿起,而後自動變換著形狀。


  帶著一個變成長方形容器的石塊,二人再次走入那個洞穴。不久之後,走了出來。


  兩個人類在洞穴口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麽,大概聊了飛半個森林的時間,有一個人先走,而後一個人對著洞穴鞠躬後才緩慢地離開。


  這是那天晚上從小鳥的視角裏得到的記憶。


  於東水此時手中正抓著這一隻可憐的小鳥,皺眉暗道:“為什麽沒有任何異常?”


  在他讀取的記憶視野裏,當他們二人離開後,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來到這片區域。


  即使是一些普通的動物乃至少數一兩個魔物氣息的生物來到這兒,也是沒有靠近那個洞穴,直接就繞開了。


  這個鳥巢的視角非常好,幾乎是正對著洞穴的門口。


  而這隻雛鳥還沒有學會飛翔,無法離開這個鳥窩。


  所以幾乎無時無刻都會在記憶中留下關於這個洞穴口發生的事情。


  順帶一提,在於東水抓住這隻小鳥後不久,成年的大鳥就回來了。


  要不是荀林在一旁為於東水“護法”,都不知道沉浸在記憶中的於東水會被那隻大鳥啄出多少個傷口。


  這些事於東水自然不知道,而是在短暫的疑惑過後繼續讀取這隻小鳥的記憶片段。


  這些記憶片段都是經過加速和摘要後出現在於東水腦海中的,要不然從頭到尾看一遍都不知道要看到什麽時候。


  很快,於東水就將昨天白天的情況全部了解了一邊,也沒有出現他期待看見的那第三者的身影。


  應該是一直隱藏在周圍避免被發現吧,看來隻有等到晚上才能知道這一切的答案了。


  在小鳥的記憶中,夜幕逐漸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始終都不見那推測中的第三個人出現。


  難道是從其他入口進入洞穴的?比如說是地下通道什麽的?


  還是說對方早就料到自己會動用這樣的手段來觀察,所以說在這停留的時間裏從不遠處的地方開鑿了一條地道?

  如果這樣解釋的話似乎也說得通為什麽對方要過這麽久才動手了。


  隻是如果真相如此,那麽對方將會是多麽了解自己的能力?起碼就連魔物局和獵魔協會都不可能知曉地如此透徹。


  這樣一來才是最可怕的。但他又為什麽對一個事外之人的遺體如此執著呢?

  一連串的疑問充滿於東水的大腦,他決定還是先靜下心來,將這一段記憶觀看完畢。


  到最後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的話,於東水不建議把這塊地方翻他個底朝天。


  時間大概到了今天的淩晨時分。


  小鳥的視野像是被什麽驚動了一般,一刻不離地死死盯著洞穴的入口處。


  終於開始動手了嗎?


  在寂靜之夜幹這種齷齪的事情,發出的動靜一定不會小吧?

  雖然說大魔法師轉世沒有連同小鳥的聽覺記憶一同調出,可憑借這一點就可以判斷那個洞穴裏發生了一些事。


  而毫無疑問,那就是目標動手的時候。


  於東水屏氣凝神,將時間的流速調到正常,與那個時候的小鳥一起等待著。


  那個洞穴裏的秘密,即將揭曉。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有一個高大的黑影從洞穴裏緩慢走出。


  隻見那個黑影動作有點僵硬地來到洞穴口,像是在觀察周圍有沒有因為剛才的動靜而吸引來什麽不必要的注意力。


  但那個黑影的目光對上小鳥的視線時,也直接略過了。


  而由於距離和光線過於昏暗的原因,於東水竟一時無法識別出對方的麵容特征。


  急切的內心被強行按下來,大魔法師轉世繼續施展魔法讀取這一段關鍵的視覺記憶。


  那道黑影在確認周圍再沒有其他可以值得在意的東西後,竟是點了點頭便直接自顧自地離開了洞穴。


  沒有帶任何東西。


  於東水驚訝於對方到底將遺體放置在了那裏,居然什麽都不帶就選擇直接離開。


  但是當那個黑影來到小鳥位置的下方時,距離的拉近和夜裏若隱若現的星光揭開了那道黑影的麵容。


  在於東水認出這張臉的主人後,渾身上下像是墜入了永恒冰窟一般狠狠地一顫。


  原本冷靜和嚴肅的表情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地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是無限的震撼。


  那道黑影,竟就是被他親手埋葬在洞穴裏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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