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一百四十六章:謎雲
荀林可以明顯感覺到於東水的殺意正在減退，隻是那壓迫感對於他而言還是太過強勢。
這件事大魔法師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吧。
當那股殺意內斂到一定程度後，便保持在那個濃度不再變化。雖然說這樣的殺意僅僅隻是相當於人類強者釋放出的無形壓力，但令荀林的內心還是不由緊張起來。
果然還是不能一次性將他說服嗎？
貪狼小隊的隊長這樣想著，在發現於東水久久沒有動作和話語後，便繼續開口想要勸說。
“我的朋友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無論是什麽人看見都會感到惋惜，但這並不能成為奪走你理智的理由！你······”
隻見於東水忽然抬起手製止了荀林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接下來說話的聲音亦是無比的沉重，連話語都是一字一頓，還時不時微微地喘氣。
“不必再說了，但還是要多謝你。接下來就保持安靜吧，我可能要和自己談一談了。”
在這段時間裏，於東水腦海裏那個神秘的聲音再度響起，像是要阻止於東水放棄對魔物局的報複，甚至還教唆他去殺死荀林。
可結果自然不必多說，於東水沒有選擇聽從那個聲音的建議，而是以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意誌與之對抗。
愚蠢！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
報仇？想啊，當然想。但即使是報仇，也無法挽回失去的一切。而當我這樣不管不顧的報仇成功之後，又會有多少人想要找我報仇呢？
那又如何？隻要把他們全部殺死，在其他人心中樹立不敢侵犯的形象，就無人敢再對你發起複仇！
全部殺死麽······寧殺錯一千而不放過一個？
如果你想這樣理解倒也可以，總之他們任何人都不可能是無辜的，一個不留地殺幹淨了便是。
不。
嗯？
該死之人，注定無法逃過我的複仇；可不應為這件事買單的人，還有那些無辜的人，我都會將他們納入我的庇佑之下。
如果那些受到你的庇佑之人乃舊視你為異端，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依舊想要謀害你，你又會怎麽樣？
背叛嗎？嗬嗬，那就會讓他們付出比被我複仇之人更加恐怖的代價。
好，好。那就去尋找那個該死之人吧，如果你可以找到的話。
腦海在那個聲音似乎是準備再次進入沉浸：另外，很期待看見你將如何對待未來那些背叛你的的人們。
在留下這句像是預言般的一句話後，那個神秘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不見，隻留下於東水一人站在原地。
而在經曆那一場對話後，大魔法師轉世身上彌漫出的殺意也漸漸消散，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歡迎回來。”這是荀林在沉默許久後對於東水說的第一句話。
“多謝。”後者的嘴角也是稍有上揚，對這位及時把他從失控邊緣拉回來的朋友表示感謝。
“不用客氣，這是作為朋友應該做的。”荀林很識趣地沒有去詢問發生了什麽，對於他而言，知道現在的於東水已經沒事了就是最重要的。
大魔法師轉世的精力有些枯竭，隨意地坐到了地上揉揉眉心道：“還多虧你這小子，才讓我發現了幾處破綻呢？”
“破綻？是關於那個魔物局成員的破綻嗎？”
於東水點頭道：“對。首先，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以魔物局的能耐，斷不可能隻是追捕一個普通人就需要從赫烈士特那邊一路追到吉森城鎮。如果說這樣做是故意放水，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引出我的話，那為什麽至始至終都隻有那一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成員出現？我與魔物局的人交手過幾次，每一次都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落入了對方準備的大網。隻是每一次都沒有被他們成功罷了。”
“嗯，確實。而且我聽說魔物局內部就有你的通緝令。如果是魔物局內部的成員，當時可以第一時間認出沒有佩戴麵罩的你。但那個家夥很明顯是在得知你的名字後才有所反應的。”
“對。所以說不難推斷出，那個被我送走的家夥應當不是魔物局的人。之所以要這樣做，無非是想挑撥我和魔物局之間的關係。畢竟如今獵魔協會的人早就全部離開，而吉森城鎮裏的黎軒卻到現在都還沒有離去。”
於東水冷靜地分析著，想要找到更多可以佐證這個說法的證據。
“其實在上次去羅克郡城的時候，龐貝就告訴我說郡級魔物局內部好像鬧出了點矛盾，而這矛盾的中心就是如今處在吉森城鎮裏的黎軒局長。”
聽到荀林的話，於東水才恍然想起在他動身來到這邊界地點之前曾在羅克郡城內見到的一幕。
那好像就是在魔物局的門口，有人招搖說黎軒和自己有勾結，導致被幾百號群眾堵門。
想來這次的事件也和那個招搖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聯係吧。
“看來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借刀殺人啊，隻不過可能不能如你所願了。”於東水獨自嘀咕道。
“對了，於先生。”
於東水一擺手道：“不必再叫我先生了，既然都知道我的身份，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好的。其實在房頂上觀望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個追殺者的衣服正好是郡級魔物局的製服。隻是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重現那個人的樣貌，好找個理由去黎軒那兒打聽一些情報回來。隻要查出這個人的身份，想必之後的調查也會順利很多吧。”
“可。”於東水在略加思考後同意了荀林的這個建議。
這次要讀取的不是他人的記憶，而是自己的記憶，所以說相對而言精神力還是有很多富餘的。
在腦海中找到那個魔物局成員的精致影像後，隻是意念稍稍一動，早就被荀林準備好的石板上就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臉。
“把這個石板帶回去臨摹一份到紙上吧，直接到這麽大一塊石板去見魔物局的局長也太不像話了。”
事實上大魔法師轉世才不會在乎一個懷疑對象的感受，隻是怕直接帶一個這樣精致的石板去會引起黎軒的警惕。
“這樣也好，那就快些離開吧，這種事最早結束越好。”荀林點頭道。
“等會兒。”
於東水轉身，朝著山洞那邊深深地鞠躬後，才跟上荀林的步伐，沿著山路回到吉森城鎮。
第二天一早，黎軒整理好自己在著裝便準備出門。
在這座城鎮裏，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短短一夜中有兩人殞命。
黎軒今天的目的地是城南處的那幾戶人家，按正常的速度來看，他隻需要再收集三天時間便可以動身返回羅克郡城了。
而在離開之前，黎軒也想著如何跟那位拯救了整個邊境的前輩告別。
也許對方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謝意吧。
魔物局的局長可並不會因此而放棄去與那位前輩最後一次交談的機會。
至於城內魔物局的事，想必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吧。畢竟起源魔族消滅了這麽久自己都沒有回去坐鎮，隻是難為了李子傑。
在清點好所有的物品和路線後，黎軒推開了別院的前麵。
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等候在門口的魔物局成員們，而是一位身著黑袍、帶著麵具的人物；那人的旁邊，則是這座城鎮常駐的自由業者團隊的隊長，無論是戰鬥力還是人品方麵都是可塑之才。
黎軒愣了片刻，而後擠出笑容道：“原來是陸前輩來了！還有荀林隊長，黎某現在要去辦點事，不知二位可否先把事情簡單地告訴我呢？”
目光掃過陸前輩的那一刹那，黎軒直感覺渾身都被一道回敬的寒冷目光看透。
“也好，那我們就直接開始說正題吧。”於東水拿出一張畫有一副人臉的紙，攤開放在黎軒的麵前。
“黎局長是否對此人有印象？”
黎軒意識到事情好像牽扯有些大，於是仔細地將這副畫上的人像記住後與自己記憶裏的人進行配對。
可在搜索十餘個呼吸的時間後都無果的情況下，他隻能無奈地搖頭：“抱歉，我對這個人沒有一點印象，應該是從來都沒見過。另外我可不可以問一句，前輩為什麽要打聽這個人的消息？如果真的急需，我可以派人去各個地方的線人處打聽，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消息。”
於東水在隔著麵具與黎軒的眼睛對視了一段時間後，搖頭道：“果然沒這麽簡單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黎軒敏感地察覺到於東水的話語裏帶著若有若無的失落。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凶殺案，正好被餘碰到。而這個畫像上的人便是這起凶殺案的凶手。之所以要一大早來拜訪黎局長，隻是因為這個凶手在作案的時候穿著的是羅克郡魔物局的製服。”
昨天晚上發生了凶殺案？而且凶手還穿著魔物局的製服？
黎軒一陣頭大，連忙說：“那這起凶殺案的結果怎麽樣了？”
“餘沒能成功救下那位被追殺的可憐人，而這個凶手······被他逃了。”
“可以從前輩的手中逃脫，看來也不會是一般人。”黎軒再次審視了一次這畫像上的人，隻是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魔物局中什麽時候出了個這樣的人物。
難不成是丁宇建他們請的殺手，想要將這一起凶殺案也一並嫁禍給我？
黎軒凜然，他將畫像一卷，拿在手中，對於東水說：“還請容許黎某將這副畫像留下，帶辦完事後再回來研究。我已魔物局局長的身份保證，這件事一定會嚴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