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錯過

  林美雪緩緩走進大門，輕車熟路找到當時小寶的主治醫生秦勉。 “美雪？你……”秦勉瞪大眼睛盯著林美雪，她不是……她怎麽…… 但他又搖頭笑了，長歎一口氣：“活著就好。” 林美雪勉強露出笑容，低聲問道：“秦醫生，你有我奶媽的消息嗎？我一直在找她。” 秦勉無奈聳肩：“她離開時，誰都不知道。美雪，活著就還有希望。” 林美雪點點頭，沉默離開。 她不禁在想，或許在葉煜威眼裏，她的死活都無關緊要，隻要他能贖罪安心就好。 就像那墓碑，就像他所有決絕。 她去衛生間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門外葉煜威在走廊上飛速狂奔。 秦勉還沒回辦公室，就看到葉煜威來了。 “葉總，美雪剛走。”他再次瞪大眼，不知道這兩口子玩什麽把戲。 葉煜威懊惱地拍拍頭，急促追問秦勉：“她說了什麽沒有？” 秦勉搖頭低喃：“就問了她奶媽在哪。” 葉煜威雙眼一眯，扭頭狂奔離開走廊，下樓去找林美雪。 他不能再丟下林美雪了，他們之間已經錯過太多。 葉煜威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林美雪從洗手間走出來，擦著臉上的水，乘電梯下樓。 到了大門口，林美雪蹲下身係鞋帶，沒看到葉煜威的車再醫院前飄過。 她又乘車前往葉家在郊外的倉庫，小寶的葬身之地。 她杵在荒無人煙的倉庫門口，看到房門沒落鎖，但遲遲沒有勇氣推開門，去揭開記憶的傷疤。 “小寶……” 林美雪坐在倉庫外麵，把頭埋在膝間，任由淚水打濕臉上的紗布。 一年了，她該放下了。 林美雪抬起頭，用手背擦去淚水，深呼一口氣，離開傷心地，去往下一個地方。 但她沒看到狹窄小路的盡頭，葉煜威正疾馳而來。 葉煜威盯著林美雪的影子，大步流星前行，但心口的刺痛，讓他汗流浹背，行動緩慢。 他跪在地上，伸手挽留快要消失的林美雪：“美雪，不要走……” 百米外的林美雪擰眉停步，她捂著心口，錯愕回頭。 但入目的隻有荒草，她搖搖頭，去往母親的墓地。 臉色蒼白的葉煜威眼看林美雪離開，他疼得爬不起來，汗水打濕襯衫。 他倒在地上，蜷縮身體，一如當年脆弱不堪的林美雪。 可她當時承受的痛，比他更多。 他又有什麽理由倒下？ 葉煜威忍過心痛，撐著身體爬起來。他上車打了個電話，繼續尋找林美雪。 —— 林美雪搖晃了很久，才抱著百合來到C市郊外的墓地。 她在母親墳頭前，磕了三個頭，又細心清理雜草，擦拭落滿灰塵的照片和墓碑。 “媽，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愛錯，也執迷不悟。”林美雪靠著墓碑落寞低喃。 她無力閉上眼睛，不知這算放下還是執念。 夕陽西沉，染紅林美雪蒼白麵容，她疲憊地靠著墓碑，昏昏欲睡。 夢裏，葉煜威貼心地照顧她，不厭其煩。 林美雪眼角滲出淚珠，哽咽低喃：“葉煜威，我累了。” 夢裏，葉煜威對她柔聲安慰：“美雪，你想要的，我都給。” 林美雪猛然驚醒，額頭大汗淋漓。 天已經黑了，她坐在地上茫然無措盯著四周，心中驚恐。 驀地，一道人影從不遠處飄過來，林美雪毛骨悚然，死死把住墓碑，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