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陽烈回想著之前天機上人的話，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神色凝重的對李莫詢問道。
“你為什麽會遲疑？”
那時的李莫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是天機上人派來考驗他修為的，怎麽可能對自己留手，畢竟自己可是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沒有人先解決一下我的困惑嗎？”
李莫看了看沐沐，示意她最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沐沐一聽李莫又提到這件事情上來了，隨即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尷尬的神情。
不過很快便壓製了下去，理所當然的開口。
“我……我是在和空宗主談些事情，正好察覺到你來了，就想試試你的修為。”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的實力。”
說實話，沐沐的確被李莫的實力嚇了一跳。
哪怕她自己，當初元嬰期圓滿的時候，也絕不可能對付一個合體境的強者，而李莫竟然險些殺了他。
雖然也有空陽烈放水的嫌疑，但李莫的實力卻也是毋庸置疑的。
一旁的空陽烈見到天機上人竟然還一臉尷尬的對李莫解釋，頓時震驚的無以言表。
他從一開始便以為，李莫之是天機上人看好的一個晚輩，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李莫聽了沐沐的解釋，也是頓時醒悟，為什麽空陽烈莫名其妙的要對自己出手，又為什麽一直不下殺手。
“下次別這麽胡鬧了。”李莫有些不滿，但又不舍得批評沐沐。
“我……”
沐沐一聽李莫竟然想訓斥小孩子一般訓斥自己，頓時握緊了拳頭，但一想今天的確是她不好。
再加上她心底其實也是怕李莫生氣的，隨即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呃……”
一旁的空陽烈已經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了，自己麵前的真是千年前便縱橫修煉界的天機上人嗎？
那一副小女兒之態是什麽鬼？
頓時，一個怪異的想法在他心中產生，怎麽李莫看起來一副天機上人的道侶樣子。
空陽烈連忙甩了甩頭，將自己的這個罪惡的想法丟到一遍，並且告訴自己，自己一定是糊塗了。
“咳，你什麽都沒看見。”
沐沐看著空陽烈，以一種逼迫的語氣威脅道。
不過不威脅不要緊，一威脅，空陽烈之前的那個感覺頓時又升了上來。
“我們還是談論你為什麽會遲疑的事情吧。”
空陽烈可不想參與天機上人的私人事情來，無論天機上人是喜歡李莫，還是玩玩而已，自己都還是別知道的好。
所以空陽烈連忙扯開了話題。
李莫不知道空陽烈沒什麽話，但心裏活動倒是精彩，所以便直接回答他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天山嗎？”
李莫有些話，其實是不願意告訴空陽烈的，但既然沐沐在，李莫倒也想說出來。
若是空陽烈真的敢對苗北疆所行不軌，李莫定要殺他，下一次，李莫絕不會遲疑。
“為何？”
空陽烈哪裏知道李莫的目的，連沐沐此時都看向了李莫，想知道他來天山的理由。
“我答應了一個人要殺你，我來履行承諾了。”
李莫語氣平淡，盯著空陽烈想從他的反應之中知道他是怎麽看待這件事情。
沒想到空陽烈聞言微微一愣，竟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是北疆吧。”
“你倒是叫的親切。”李莫話中極盡嘲諷之意。
李莫沒有隱瞞，縱然告訴他又如何，今天苗北疆他保定了。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莫感覺空陽烈在得到了自己的確認之後，忽的有些頹廢。
“若是我殺了你，這天山派和當初的那個孤兒院又有什麽區別呢？”
李莫沉默了片刻，在那一刻，那一個最好的機會，李莫猶豫了。
李莫在差一點便能夠擊殺空陽烈的時候，腦海之中猛地想起了之前那個女弟子的話。
苗北疆在這天山派竟然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或許若不是認識了自己，胖子和錢千貫，苗北疆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有朋友吧。
現在他或許是有友情了，但那彌足珍貴的親情呢？
這世上唯一有資格給苗北疆親情的，也就隻有空陽烈一人了吧，李莫實在不想殺了他。
他想放過空陽烈，更像讓空陽烈放過苗北疆。
空陽烈聽到了李莫的話，仿佛有些傷感，隨即陷入了沉思。
往事如放映片一般，一個個瞬間，緩緩的出現在了空陽烈的腦海之中。
半晌，空陽烈臉上突然漫上了笑意，如同談起了最令自己驕傲的兒子一般。
“北疆始終是個孩子啊，他總要接受沒我的世界，甚至去習慣它。”
李莫感覺空陽烈說的話有些奇怪，隨即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空陽烈想了想，語氣深沉。
“既然你要殺我，北疆應該是將他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錯了，憑他的那點修為，又怎麽可能解得開雪堂祖師的封印。”
李莫一愣，空陽烈這麽說，難道他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要獻祭苗北疆？
可那他該如何解開封印？難道他並不打算解開雪堂的封印？
突然，李莫愣住了，據苗北疆所說，需要獻祭以為修煉了天山頂尖功法之人的靈力以及生命力。
苗北疆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可天山派又怎麽可能隻有他一個人修煉了天山頂尖功法。
麵前的空陽烈，豈不就是另一個。
李莫麵露怪異之色，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空陽烈。
空陽烈笑了笑，頗為釋然。
“可你為什麽不將這一切告訴北疆。”
李莫心中很是複雜，說實話，什麽人沒有私心，現在苗北疆明明能夠替空陽烈死，可空陽烈卻是在用自己的命，來換苗北疆的命。
可空陽烈為什麽不告訴苗北疆這些事情，若是他告訴苗北疆了，苗北疆斷然不會記恨與他，甚至會相當感激。
空陽烈如今卻是在讓苗北疆痛恨自己，為什麽？
李莫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