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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9.第1499章 心裳裳之死

  「媽咪。」 

  片刻,穿啦君君稚嫩的童音。 

  緊接著,就是一聲爆炸似的狂喜:「媽咪,我有心跳了;媽咪媽咪,我真的有心跳了,哈哈哈哈,我有心跳了,我有心跳了!」 

  君君樂得手舞足蹈。 

  簡直就跟得到了天底下最美好的寶貝似的。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心跳聲是如此般的悅耳。 

  砰砰砰砰…… 

  一聲循著一聲,不緊不慢,有條不紊。 

  他再也不是沒有心跳的孩子了呢?他再也不用羨慕別人有心跳了呢。 

  就連紫央,都能感覺得到君君發自內心的喜悅。 

  也許是因為母子連心; 

  「君君,媽咪真的為你高興。」但她在高興之餘,殘存著一絲理性:「君君,你當初說有四件寶物,如今只得到一件,那就是赤小豆;其他三件寶物,到底是什麼?」 

  「你別只顧著高興,先跟媽咪說一說,其他三件寶物,媽咪還為你去尋。」 

  畢竟,時間緊湊,也不知道其他三件寶物能不能得到。 

  她們回到這個世界,已經四個月,還有三個月她即將臨盆,而秦受卻重傷未醒,鴻鴻也一直調戲沒有出關。 

  她忽然有一種,很疲憊的無力感。 

  「媽咪,其他三件寶物,不用特地去尋。」 

  君君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 

  「不用去尋,難道我們已經有了?」紫央驚喜。 

  君君點頭:「媽咪,其他三件寶物,我們是有,但也沒有。」 

  「這話從何說起?」 

  「媽咪,其他三件寶物,分別是…………是爹地的心血,媽咪的心血,還有一塊爹地或者媽咪身上的肉。」 

  「……」 

  「爹地媽咪的心血,就是心尖上的那一滴血。君君是活死人,沒有心跳,沒有流淌於全身的血液,如今君君服用了赤小豆,赤小豆補心,但是這心跳是空的,君君體內沒有血液,也就沒有溫度,只有媽咪和爹地心尖上的血再次灌輸到君君的體內,再配合媽咪或者爹地身上的一塊肉,三者融合,我才是做一個有心跳又能生出新血肉的正常人。」 

  「心血和肉?」 

  紫央聞言臉色一陣蒼白。 

  隨即收斂情緒:「只要只為君君好的,爹地媽咪什麼都可以給你。」 

  別說是心尖上的血,即便是要她的命,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常綿的耳力越來越好,他眉頭一皺,警鐘大響:「紫央,我去瞧一瞧。」 

  「小心。」 

  紫央見常綿人已經離開,她心裡稍稍不放心,摸了摸肚子:「君君,媽咪去看看怎麼回事。」 

  「恩恩,媽咪你忙吧,君君要好好聽聽自己的心跳聲,媽咪不用管我哦。」 

  此刻,心裳裳正被兩個人追殺。 

  她早已不是前些天趾高氣昂的丫頭,此刻顯得狼狽不堪,身上血跡斑斑,頭髮凌亂的披在後面。 

  常綿趕到的時候,心驀地一提。 

  飛身過去,直接跟追殺心裳裳的兩個人打鬥起來。 

  紫央縱身一躍,直接將橫飛出去的心裳裳接住,一個翻身,兩人穩穩噹噹的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 

  心裳裳臉上都是淤泥和血跡,胸口也在流血,身上的衣服被花了很多口子,整個人完全看不出當日的單純樣。 

  「你大哥呢?」 

  提到心明,心裳裳忽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唇瓣抖了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紫央瞧她的臉色和表情,心裡忽然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大……大……大哥……他……死了……哇……」然後,整個人就跟終於有了依靠,埋在紫央的懷裡大哭起來:「大哥死了……他死了……大哥讓我來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我到處都找了就是找不到……那些人殺了大哥……他們殺了大哥……我還打不過他們……他們……哇……」 

  心裳裳想著為了自己能突出重圍,最後慘死在倒下的大哥,整個人就忍不住哭得發抖。 

  那天她被淫賊給打暈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客棧里。 

  但是她的金鈴鐺卻丟失了。 

  那是她家祖傳的,自然丟不得,所以她跟大哥回山尋找,但是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 

  也就是半個月前,忽然有一撥人說她和大哥跟蓮花峰上的妖女是一夥的,還說那天看見大哥和妖女一起對他們動手,反正她跟大哥被盯上了,那伙人威逼利誘,跟蹤調查,就想通過她和大哥找到蓮花峰上的紫央。 

  所以,他們再也不想回到蓮花峰,給紫央姐姐惹麻煩。 

  也就是三天前,他們打算打道回府,可是在離開雲城的途中,遭到了圍攻,大哥為了救她,……嗚嗚,都是她不好,大哥沒了,她最敬愛的大哥沒了! 

  是大哥臨死前,讓她來找蓮花峰上的紫央姐姐,大哥前些天還告訴她好多紫央姐姐的故事,說那時候紫央姐姐經常到鳳凰山去玩,說紫央姐姐不會壞人,而是天下人想要窺探她的東西。 

  這半個多月,她也真的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是是非非,並非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心裳裳自知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只能重回蓮花峰,尋找紫央姐姐的庇護,希望她能送自己回鳳凰山。 

  她一路逃,一路被追殺,直到此刻。 

  心裳裳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手無力的抓著紫央的手臂,還想要說什麼,卻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下去。 

  紫央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探了探她的呼吸,確定她只是昏迷了過去,才鬆了一口氣。 

  那廂,常綿已經把追殺心裳裳的人,給全部解決。 

  常綿快步走過來,眉眼凝成一團,看著昏迷的心裳裳,急語:「央央,她怎麼樣?」 

  「只是昏迷,失血過多造成的。」 

  「把她交給我,我抱著她!」常綿說不上來的情緒,當他將血跡斑斑的心裳裳抱在懷裡,忽然心裡一陣窒息,只覺得喘不過起來,「她怎麼傷得這麼重?」 

  「我們先回山洞,其他事以後再說。」 

  紫央的臉色也不好看,心裡一陣傷痛,阿明哥居然死了,只是短短一個月就死了,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他嗎? 

  頓時,只覺得怒火中燒。 

  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鬥不過她,就找不相干的人出氣?! 

  這個鬼地方,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呆,恨不得馬上回到現代社會去?! 

  至少在那裡,她不會有這些煩心事;也不會面對打打殺殺的日子,至少現代社會,是尊重生命的,文明人不做屠夫的事。 

  等回到山洞,紫央往心裳裳的嘴裡塞了兩粒補血養氣的丹藥,不出半個時辰她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常綿眉宇緊皺,清冷的眸子看著訴述這些天經過的心裳裳,手暗暗的握了握懷裡的金鈴鐺。 

  那張清俊的面容上,透露出來,絲絲的歉意。 

  也許,他不偷偷拿走她的金鈴,她如今早已離開這是非之地,依舊維持那個單純俠義帶著點傻氣的少女。 

  紫央安慰了心裳裳幾句:「你先在這裡住些日子,放心,我會送你去鳳凰山。」 

  「我要為大哥報仇!」心裳裳,咬著血色的唇瓣。 

  常綿沒有任何錶情的臉上,微微的露著絲薄涼,「就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怎麼給你大哥報仇?」 

  「我不管,我要給大哥報仇,等我回到鳳凰山,我要讓師傅和師兄師姐一起,他們的武功都比我高,我就是要為大哥報仇!」 

  「你這個小奶妹,怎麼不聽勸!」 

  沒本事卻要說大話! 

  「你個淫、賊,那天打暈我的賬我都沒有跟你算!」心裳裳聽到這樣的話,其實整個人都難受得不行。 

  胸口的位置,心很疼,很疼。 

  她知道,她沒本事,她有本事也許大哥就不會死了,如果她早知道這樣的結局,別說是金鈴鐺,就是再貴重的東西,她也不要尋找了。 

  如果她早早的跟大哥離開雲城,是不是就能避開這場劫數? 

  如今,再後悔,大哥都不可能活過來!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常綿聽著她嗚嗚的哭聲,心也跟著一疼,更多的是內疚,他伸出手,撫了撫心裳裳的頭髮,動作溫情:「沒哭了,我幫你報仇,乖……」 

  「大哥沒有了,我大哥沒有了,我好想我大哥,我好想大哥,嗚嗚……」 

  她忽然間,整個人猛地住抓著常綿的手臂,靠著他的肩膀,傷心得不能自已。 

  常綿平時最討厭女人哭! 

  就是現代的心裳裳,哪怕再委屈,平時也不敢在他面前哭一下! 

  此刻,常綿卻淡淡的垂下眉,沒有討厭,反而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糾結,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那個失去兄長的女孩。 

  她那麼小,根本就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偏偏學著別人行走江湖,又傻不拉幾的,空有一腔俠心義膽。 

  更主要,這一切,可能都是因他偷了她的金鈴鐺引起的。 

  「哎,你別哭呀,小奶妹。」 

  「嗚嗚,你,淫、賊,我要我大哥,我要大哥,嗚嗚,我要報仇,嗚嗚……」 

  「好好,給你報仇,我們給你報仇,你別哭,女人哭會醜死的,小心將來找不到婆家。」 

  「我又不是女人,我是女孩,是女子,我難過,你還不許我哭,你比大哥還凶,嗚嗚,我要大哥,大哥雖然平時凶我,可是他最疼我,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疼我了,我闖禍,也沒有人……人……嗚嗚……嗚嗚……」 

  常綿輕蹙著眉頭,心又是一軟。 

  「得得,那你哭,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哇…………………………」心裳裳聽到他的話,真的哇哇大哭起來,這些天的委屈和恐懼,恨不得一股腦兒全部哭出來。 

  聲音又大又洪亮。 

  坐在床前的秦操,一直跟木頭人似的寸步不離守著秦受,此刻聽到洞內忽然有個女孩哇哇大哭,忍不住側臉看過後,低沉的聲音帶著股火氣:「別哭了!要哭出去哭!」 

  「你凶她做什麼?」常綿立刻頂回去。 

  心裳裳頓時就被吼得咬住了嘴巴,鼻子狠狠的抽泣,但是聲音戛然而止,帶著絲小膽怯的揚起頭,看見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嚇得狠狠往常綿懷裡一鑽:「鬼啊…………」 

  「要哭出去哭,別吵著秦受!」秦操確實鬍子拉碴得跟個大叔一樣,整個人的身上,略微散發著一股臭味。 

  心裳裳死死的咬著唇瓣抽泣,一下一下,又急促,就跟要喘不過氣來似的。 

  常綿挑眉,不過倒是能不招惹現在的情操就不招惹現在的情操,直接提著狠狠抽泣的心裳裳:「別怕,我帶你出去哭。」 

  就只有紫央一個人,坐在石桌子上喝著涼車,一副我很悶很閑很無聊的樣子。 

  不久之後,山洞外面的哭聲漸小。 

  隱隱傳來說話聲。 

  「淫、賊,這個小磚頭是什麼東西?」 

  「這叫手機,現在就只剩下拍照的功能。我給你拍一張,讓你看看你掛著眼淚的表情有多醜。」 

  「啊!這個是什麼鬼東西,我怎麼被封在這裡面了?」 

  「不是封,這是就是成像。哎,說了你也不懂,小奶妹,我放歌給你聽,你別哭,也別傷心,然後給我笑一個。」 

  「可是我想哭,我好難過,好心痛。」 

  「咦,誰在唱歌……咦,是從這個小磚頭裡面發出來的……這是琴嗎?好奇怪的東西,這個怎麼弄的……?」 

  「我教你。」 

  …… 

  「渴……渴……渴……水……水……」洞內,忽然傳來極其微弱的聲音,紫央猛地站起來,衝到床前,而一直坐在床邊的秦操,整個人卻跟反應不過來似的,一動不動的樣子。 

  紫央看著秦操的臉,惶恐、驚喜、質疑、希望、又不敢置信,各種豐富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不斷的變化,就是不見他有任何的動作。 

  「秦操哥哥,秦受哥哥說話了。」 

  秦操依舊沒有反應,她嘆口氣,折回去倒了一輩子,又火速跑到床前,越過秦操要將水倒給秦受喝。 

  等她終於將半杯水灌入秦受的嘴巴里,秦操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操在紫央的注視中,腦子依舊一片空白,他每天幻想無數遍秦受清醒的樣子,此刻明明秦受在喊口渴可是他卻不敢動,深怕又是自己的幻覺,害怕自己稍稍一動幻覺就如同泡泡般破滅。 

  直到紫央給秦受把過脈,秦受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茫然,卻一一在兩個人的身上掃過,然後動著乾裂的唇,虛弱的喊了一句:「秦操。」 

  他整個人,就再也抑制不住的推開紫央,控制不住的俯下身,猛地抱住了秦受。 

  「秦受,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秦受腦袋蒙蒙的,他的記憶停留在那日,他眼見有人一掌朝秦操回來,那一刻他感覺到無比的恐慌,幾乎完全不由自主的,就沖了上去,給他擋了一掌,之後,他只覺得胸口劇痛,就再也沒有意識了。 

  「秦受,你怎麼那麼傻,你衝上去,你是想我內疚死,還是想我心痛死,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你已經昏迷一個多月了,秦受……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秦操欣慰都差點哭出聲,那天秦血受倒在他的懷裡,他從來沒有看見秦受流過那麼多的,這個男人在他的眼裡,雖然時而磕磕碰碰但是從來都是精神抖擻,體魄強悍的,他那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讓秦操紙巾回想起來,身體依舊止不住的顫抖。 

  他緊緊的摟著秦受的肩膀,可是又不敢真的抱得太緊,怕把他碰壞了,姿態變扭又絲毫捨不得放手。 

  秦受虛弱的抬起手,一隻手猶豫許久,又放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搭在秦操的腰際上,低聲帶著虛弱:「哥,我沒事,你先放開我吧。」 

  旁邊站著個腐女呢! 

  其他兄弟這麼抱他一會他只會覺得兄弟情深,可是對象換成秦操,他心裡就滿腦子想法,甚至連耳朵都微微紅了起來。 

  「不放!」 

  常綿聽到聲音拉著心裳裳走進來,就看見那兩個男人一一種非常變扭的姿態擁抱著,那種似乎想要抱緊又無限惶恐的姿態,看得常綿眼底都滲出心酸來,漸漸的染上了一層薄霧。 

  秦受終於醒了! 

  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卻時時提著的心,也忍不住放了下來。 

  「咳咳,秦操,你剋制著點。」常綿戲謔出聲。 

  秦受聽到常綿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輕將秦操給推開,然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常綿身邊的女孩身上。 

  「裳裳?」 

  心裳裳好奇的打量著躺在床上好像受了重傷的男子,伸出手指著自己:「你認識我?」 

  可是,她不認識他! 

  「看我!」秦操一分一秒都受不了冷落,更少不了秦受把目光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秦受也就緩緩的轉動著眼珠子,下一秒,整個眸色一變,詫異:「你怎麼留了這麼長的鬍子,跟山羊一樣?」 

  常綿聽到這樣的比喻,整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紫央頓時也歡快起來,只覺得,這些天沉悶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 

  「你們在笑什麼,這麼高興?」就在這歡騰的時候,一個絕世清麗的男子,出現在洞口。 

  洞口的日光打在他的臉上,彷彿越發的明艷照人。 

  紫央自看見那朝著她暖暖而笑的男子之後,整個人的心就沸騰了起來,她都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一個個都好了嗎? 

  「大哥!」常綿也激動的叫出聲。 

  此時此刻,紫央已經朝著傅鴻飛奔而去,整個人毫無懸念的撲倒他的懷裡,順著鴻鴻張開的雙臂,跌落進一個泰山般復有安全感的胸膛。 

  「鴻鴻,你出關了?你傷好了嗎、」 

  「想我沒有?」傅鴻隨即捧著她的頭,抬著她的 

  下巴,完全不在乎有外人在場,凝視著她的眼眸。 

  「告訴我,想不想我。」 

  「我都快想死你了!」紫央在傅鴻唇瓣貼上來之前,主動的送上自己的小嘴,主動出擊摟著他的脖子又親又啃,如此開放的動作看得心裳裳目瞪口呆,下一秒,甚至趕緊拿著手捂著臉,瞧得常綿嘴角都不知覺的揚了起來。 

  相比於紫央和傅鴻的纏綿悱惻,秦操看著秦受依舊蒼白的臉盤,他緊蹙著眉心,「你給我好好休息!」 

  「秦操,我還渴。」秦受搖晃一下腦袋。 

  秦操立刻再去倒水,「我喂你喝,你別動。」 

  「謝謝哥。」秦受確實虛弱得很,他也不矯情,秦操將枕頭墊高,他整個頭靠在枕頭上,瞧著秦操邋遢的模樣,心知肚明肯定是操心操的,忍不住就嘀咕起來然後鼻子嗅了嗅,又嗅了嗅,覺得不對經:「什麼味道?」 

  秦操表情一滯,「男人的味道!」 

  「是臭……」 

  秦操已經將杯子遞到他的嘴邊,動作迅速的阻止他的疑問,「喝水!」 

  秦受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然後猛地推開他:「你怎麼這麼臭?」 

  「……」秦操神色如常。 

  秦受忍不住捂住鼻子:「你這個臭男人,多少天沒洗過澡?唔……你離我遠一點,不知道爺最受不了不難乾淨的男人?!」 

  「……」秦操依舊神色如常。(裝淡定吧?) 

  「從你受傷昏迷開始,這個人就跟木頭一樣,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每天倒是給你擦身體,他自己嘛,嘖嘖,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洗過澡,我算一算,起碼有三十天了吧。」常綿站在旁邊,眼中閃過戲謔的光, 

  「秦操!」秦受大喊! 

  你怎麼這麼邋遢!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忽然想到他是因為關心自己,才變成這副又臭又邋遢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眼神中藏著幾分嫌棄的說:「你快去洗個澡,不然我肯定又會被你熏暈,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我可不想變成第一個被熏死的人!」 

  紫央的唇瓣糾纏著傅鴻的唇瓣,兩個人彷彿分別了幾個世紀一般,恨不得立馬把對方吃了,怎麼都嘗不夠,紫央已經整個人凌空,雙腳勾著傅鴻的腰際,居高臨下的,吻著他的唇,深吻下去…… 

  「小奶妹,你是不是也想嘗嘗?」 

  常綿俯下身,瞧見心裳裳雖然拿手擋著眼睛,手指尖卻開了一條縫,一面害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一面卻樂此不彼的盯著那兩個「不知羞恥」的男女,直到好風景忽然被一張清秀的俊臉給擋住,她倏地翻轉個身,再次捂著臉,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奶妹,別裝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特別想嘗一嘗?」 

  「淫、賊!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心裳裳本就害臊得不行,這淫賊還一個勁的調戲她! 

  等常綿衝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心裳裳整個人捂著眼睛大叫,而秦操,全身****,若無其事的沖冷水澡。 

  「小奶妹。」 

  常綿走到心裳裳的面前。 

  心裳裳羞得直跺腳,怎麼一出門就撞見美男出浴圖。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光溜溜的身體,此刻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常綿倒是勾著玩味的笑,打趣:「小奶妹,你是不是偷看了別人洗澡?整天叫我淫/賊,原來你才是真正的淫、賊。」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心裳裳咬著下嘴唇,常綿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特意的,是不是?」 

  「你————————」 

  …… 

  兩個人又鬥起嘴來,傅鴻許久之後才戀戀不捨的放開紫央,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她打量一番,確定她沒有消瘦氣色也不錯,心裡懸著的擔憂放下來,但是實現落在紫央的肚子上,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感覺肚子都沒有變大?」 

  對於這一點,還真是如此。 

  一個月前肚子多大,一個月後肚子還是多大。 

  紫央的解釋是這樣子的:「君君不是說了嗎?他只是縮小了沒有變成胎兒,可能因此我的肚子就不長大了吧。都說十月懷胎,既然我的肚子都沒有表達,鴻鴻你確定我還是十月懷胎嗎?就差三個月便十個月了。」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君君跟我說——」紫央繼續要說話,傅鴻只是拍拍她的背,然後道:「等下再說,我先給秦受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嗯,也好,秦受剛剛醒,這些天我都有每天熬制補藥給他灌進身體裡面。」 

  紫央跟在傅鴻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床邊。 

  秦受虛弱的磕著眼睛:「大哥。」 

  「我給你看看。」傅鴻坐下來。 

  秦受有氣無力的點頭。 

  然後,傅鴻靜靜的給他把脈,從賣相看,這一個月他身體的自我恢復能力提高不錯的,這也是每天進補的成效:「還需要在床丨上多躺些日子,胸腔的新骨頭長出來,但是沒長好。這裡的醫學條件減弱,內傷已經全部根治,但是新的骨肉卻要靠慢慢的調理。」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秦操就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的衝進來,雖然鬍子沒有減掉,但是整個人確實清爽很多。 

  再聽到傅鴻的話,他整個人都激動得難以壓抑心中的喜悅。 

  「好好養,不出半個月就會生龍活虎。」最後,傅鴻總結了幾句話,就把空間讓給秦操,然後拉著紫央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 

  「鴻鴻,你的傷勢痊癒了沒有?」 

  紫央坐在傅鴻的面前,伸出手要去給他把脈,傅鴻也不拒絕,任由她去折騰,同時,問她這個月都是怎麼過的。 

  「鴻鴻,你的傷勢全好了。」紫央把過脈之後,整個人都呈現出一股雨過天晴的歡喜。 

  「怎麼多出一個女孩?」 

  「你說心裳裳?」紫央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她是阿明哥的妹妹,阿明哥死了,她被人追殺,正好被我救了回來。」 

  「哪個阿明哥?」 

  「就是鳳凰山的那個阿明哥,你不記得了嗎?有一次我在鳳凰山采一顆千年藥草,不小心扭到了腳,是他救了我,害把我背到鳳凰山的鳳凰門,親自給我治好了腳,後來我總愛去鳳凰山玩,就是那個阿明哥,前些天他聽說蓮花峰出事,帶著他的妹妹前來探個究竟,我不想連累他就讓他早點離開,沒想到還是被我給連累了,被那些想要知道我們下落的人給殺死了。」 

  傅鴻想了半點,忽然臉一黑:「就是告訴你雙修術的那個阿明?」 

  「對,就是他。」紫央想到雙修術,調皮的吐吐舌頭。 

  想當初,她從阿明哥那裡知道雙修術,就整天纏著鴻鴻教她雙修術,結果未婚先孕,哎,不提也罷。 

  不過,如果沒有阿明哥,她也不會那麼執著的想要知道雙修術是個什麼厲害的武功,那就更沒有君君的存在了,這麼一想,她心裡又是一樂。 

  「對了,鴻鴻,君君說,其他三件寶貝,分別是我們的血肉。」紫央詳細的將君君告訴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複數給傅鴻聽。 

  傅鴻聞言,跟她一樣。 

  「只要能讓君君快點好起來,割肉放血都沒問題。但是要你的心頭血……」他蹙了一下眉頭,顯然心疼不忍的模樣。 

  「鴻鴻,我也願意!」紫央立刻表□□意:「為了鴻鴻,我什麼都願意!」 

  傅鴻依舊皺著眉頭。 

  明顯的,心疼起來。 

  但轉念一想:「我有辦法引血,不會很疼。既然知道了如何讓君君好轉,不妨現在就取這三樣東西。」 

  傅鴻說著頓了頓:「你去找一枚針來!」 

  紫央不解:「做什麼?」 

  「取心血!」即便是取紫央心尖上的血,他也不許她皺著眉頭疼一下。 

  紫央點點頭,但是她翻遍整個山洞都找不到一枚縫線的針,倒是心裳裳,走進來瞧見她找東西,好心問過之後,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縫線包,取出一枚縫線針,遞給紫央,「紫央姐姐,這個針行嗎?」 

  「行,謝謝你!」 

  心裳裳:「不客氣!」 

  然後,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傅鴻的身上,忍不住多打量了幾下,常綿忽然一張大臉擋住她的視線:「小奶妹,你這麼盯著一個有婦之夫,是想做小三嗎?我跟你說,小三可不是個好職業!」 

  「什麼小三?我在家排行第五,我上面還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但是大哥死了,忽然想到傷心事,心裳裳剛恢復的心情,又隨之跌宕起來,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咕嚕一下就掉下來。 

  常綿是真的對她的眼淚沒轍。 

  「哎,你怎麼這麼愛哭?」他伸出手,卻被心裳裳打落,「不要你可憐!」 

  心裳裳推開到,跑到紫央的旁邊,直溜溜的看著傅鴻,:「紫央姐姐,這個哥哥是誰?他長得真好看!」 

  傅鴻的臉色一沉。 

  紫央點了一支蠟燭,將縫衣針在火上烤著消毒。 

  隨後玩味的說:「哦,你說他啊?就是你嘴裡無惡不作興風作浪兇惡殘暴的異獸,你不是要誅殺異獸嗎?如今站在你的眼前,還要問我?」 

  「啊…………………………」心裳裳的嘴巴張得絕對能塞進一個雞蛋! 

  傅鴻黑著臉,妖瞳瞪了紫央一眼,敢拿他打趣,紫央調皮一笑,湊過去直接對著他的臉響亮的吧唧一下:「不過你瞧見了,長得再好看,他也只是我紫央一個人呢,別的女人敢看,我就挖了她的眼睛。」 

  這話帶著一股狠勁兒,心裳裳聞言穩不住閉了閉眼睛,然後翹著嘴巴:「紫央姐姐,你沒臉沒皮!」 

  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舉動,在她眼裡,可不就是不害臊,沒臉沒皮的表現。 

  「是你臉皮太薄,他是我夫君,我做什麼都沒人能說什麼。」 

  紫央瞧心裳裳羞得臉都要滴出血來,這才不逗他玩。 

  她將消過毒的縫衣針遞到傅鴻的面前。 

  「那一個小碗來。」 

  常綿去取。 

  只見傅鴻直接脫了衣服,露出胸膛,心裳裳又是啊的一叫,趕緊轉過身去。 

  紫央眼睜睜的看著傅鴻將那枚縫衣針刺到胸口的位置,她整個人的身心都跟著輕顫了一下,隨即就看見傅鴻慢慢的將縫衣針沿著穴位刺入心臟,約莫三分鐘的樣子,一點點紅色爬上縫衣針,緩慢的,緩慢的,滴落到碗里,一滴凝聚著他心尖上最炙熱最濃烈的一滴心血。 

  緊接著,就該紫央取心血。 

  傅鴻溫情的開口:「不疼,我試過。」 

  「我不怕!」一點小疼,她忍受得住。 

  但是,她意外的發現,真的,一丁點都不疼,傅鴻的手法很到位,她完全沒有感覺,血就順著針留了出來,甚至拔掉真的時候,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來。 

  「我們的心血,都已經取出來了,還有什麼,肉?」 

  紫央迅速的撩起袖子:「鴻鴻,割我的肉!」 

  但是下一秒,傅鴻想都沒想,直接撩撥開衣袖,對著大腿,刀光一閃,一小塊肉片,跌落到碗里。 

  甚至,瞥了紫央一眼,帶著點淡淡的慍色:「割你的肉?你想討打?」 

  居然敢要他割她的肉,想討打不成! 

  只是一塊肉而已,他唯一一個男人,且有讓心愛的女人動手的道理。 

  紫央趕緊從隨身空間里抓了一把生肌補血的丹藥塞進傅鴻的嘴巴里,眼中瞬間就紅了:「你怎麼這麼狠心,一聲不吭就割了,你知不知道很疼的,你這個男人,你……」 

  「我什麼?」傅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盯著她好笑又帶著點嚴肅的表情問:「一點肉而已,瞧你緊張的。」 

  「我就是不許你受傷,一丁點都不許!」 

  「過幾天就沒事,三樣都取了,你問問那小子,還想折騰什麼?」臭小子,還有什麼花樣?居然敢要央央心尖上的血,等他出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媽咪,你把那個碗,貼著你的肚皮,我自己吸收搞定哦。」君君在央央的肚子里,委屈的小聲嘀咕。 

  他本來想讓媽咪煮著吃的呢。 

  但是想想太殘忍,讓媽咪吃爹地的肉,媽咪肯定非常的為難,算了,只是一層肚子,他能夠自己吸收就不有勞媽咪啦!」 

  紫央聞言,照做。 

  將那個盛有血和肉的碗,貼著肚皮,不孝片刻的功夫,碗里就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灰,白色,貼著碗內壁。 

  紫央再將碗放到桌子上,理了理以上,摸著肚皮:「君君,你要爹地媽咪做的,爹地媽咪都做了,現在你能像正常孩子那樣出生了吧?」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傅鴻猛地站起來,警惕的道:「有人!」 

  紫央豎耳靜聽,果然隱隱約約能聽到人的腳步聲。 

  而且,似乎不止一個,而是成批的,離他們越來越近。 

  「什麼人?」常綿內力淺,離得遠聽不見。 

  「人不少,有幾百個,正在往這份方向而來。」傅鴻細細判斷,猛地將視線落到心裳裳的身上,眼神中帶著一抹犀利的審視,嚇得心裳裳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一下。 

  下一秒,傅鴻直接冷語開口:「你引來的?」 

  她聽了紫央的話,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人找到這裡,而這個女孩貌似今天才到的,緊接著就是大批而來的人,根本就無需分析,便能猜測出一個。 

  紫央腦子一轉,同時閃過這個想法。 

  下一秒,她忽然拔尖而起,對著心裳裳的脖子:「說,是不是你引來的?」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我……」心裳裳嚇得連連倒退,她猛地抓住常綿的手:「淫、賊,不是我,我沒有引任何人過來!」 

  但是,顯然在場的所有人裡面,幾乎沒有人相信她。 

  不是她,會是誰? 

  一個月都沒有暴露的地方,她來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引來大批的高手。 

  「好你個歹毒的丫頭!「常綿猛地推開她,心裳裳一個不慎直接跌落在地上。 

  「哎喲——————」發出慘痛聲的不是心裳裳,而是紫央。 

  她忽然大叫一聲,蹲下地,捂著肚子,「鴻鴻,我肚子好痛……」 

  「怎麼回事?」 

  傅鴻一驚,趕緊將她抱起來。 

  紫央只覺得一陣天地眩暈,整個人的後背都在冒汗,手握著下腹的位置,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我不知道,我……肚子……好疼……疼……鴻鴻……」 

  傅鴻立刻給她把脈。 

  「君君?君君?」紫央咬著牙叫著君君的名字,可是君君一點回應都沒有,紫央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她抓著傅鴻的手臂,疼得指甲都嵌進了傅鴻的肉里:「鴻鴻……我快疼死了……疼死了……」 

  「她尿尿了!」被推到地上的心裳裳,指著紫央的帶下,看見一滴一滴的液體低落下來。 

  紫央低頭一瞧。 

  她這些天惡補了很多懷孕的知識,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性。 

  頓時,她仰著冷汗的臉,看著傅鴻:「鴻鴻,這個好像是羊水,你說我是不是要生了?」 

  「還有三個月?」 

  「可是好疼……疼……」 

  「大哥,不會是真的要生了吧?大嫂這懷孕本就和別的孕婦不一樣,你們又說君君需要四件寶物才能安全誕生。如今四樣東西都齊全了,他是不是要出來了?」 

  傅鴻整個人手腳慌亂的抱著紫央,雙手緊握,眼神一暗,緊接著冒出一句:「我不會接生孩子!」 

  常綿囧:「我也不會!」 

  坐在床前的秦操:「……」 

  傅鴻大步將紫央放到床丨上,秦受趕忙往裡面挪,挪出好大一塊地方讓紫央躺著。 

  「該死的!」傅鴻低吼一聲。 

  「我們不能呆在這裡,很多人朝這邊趕!」他說完這句話,所有人的視線,齊齊充滿殺意的看著心裳裳,心裳裳連連搖頭:「我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不是你還有誰?」常綿猛地將她提起:「好你個歹毒的丫頭,我還以為你只是傻了吧唧的單純,沒想到心急如此之重!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真的沒有,真的不是我,淫、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大哥都是被他們害死的,我為什麼要幫著他們,我沒有,沒有……」心裳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沒有,真的沒有,可是這裡的所有人似乎都想殺了她,她百口莫辯。 

  那廂,紫央的慘痛聲不絕於耳。 

  「鴻鴻……鴻鴻……疼……疼……」 

  「該死的,現在到哪裡去找產婆!」傅鴻眼睛都要糾結的凸出來,看著紫央頭髮都被汗水浸濕了,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減輕痛苦。 

  秦受躺著不能坐起來,就看著紫央,又尷尬又為他心急。 

  「大哥,如今之計,只有我們自己來接生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們看的電視劇,這個時候不都是燒熱水,然後鼓勵產婦用力,順產就是靠產婦自己努力把孩子生下來的,你別急得跟無頭蒼蠅似的,常綿,你快去燒熱水!」 

  秦受又指著秦操:「哥,你也快去幫忙少熱水!」 

  「對對對,我看過的古代電視劇,這個時候也是燒熱水,然後一邊給產婦擦身體一邊鼓勵她努力生孩子。」 

  傅鴻心都快跳出了心臟口:「那還站的幹什麼,還不快去!」 

  他整個人撲到紫央的面前,握著她的手,顫抖的手擦拭著她額頭的汗,另一隻手凝神,往她肚子疼的地方,緩緩的輸送內力,以此試圖緩解她的疼痛。 

  「我沒有,真的沒有,沒有……」心裳裳還一個勁的搖頭,聒噪得傅鴻想殺人。 

  「把她給我扔出去!」 

  常綿也是氣得肺都要炸的樣子,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是個這樣的女人! 

  他常綿第一次看錯眼,頓時二話不說提著人就走。 

  走出門口,狠狠一扔,語氣,簡直冰冷到了極點:「看在你和我的私養小寵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我今天不殺你,以後別讓我在看見你,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滾!」 

  「淫、賊,我……」 

  「給我滾!」 

  常綿沒空搭理他,迅速的生火。 

  但是,遠處的人馬越來越靠近,雖然僅憑他和秦操的耳力聽不出來,卻不代表沒有危險。 

  那幾百號人,各各武功高強,絕非泛泛之輩。 

  此刻,離山洞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一里路。 

  「還不滾?」常綿看著一直站在遠處不肯離開的心裳裳,整個人煩躁到了極點,沒想到自己會看錯人! 

  心裳裳委屈到了極點,被人冤枉的滋味。 

  不好受,很不好受!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相信她,頓時,一氣之下,轉身就走。 

  但是,臨走前,她轉身,哀怨的看了常綿一眼。 

  「淫、賊,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到底有沒有……」她的聲音漸行漸遠,常綿沒空搭理她。 

  這幾個月依賴,他已經把紫央和幾個兄弟當做了真正的親人,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外人。 

  此刻紫央可能就要生了,天塌下來他也就是有燒水最重要! 

  親人,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秦操壓根就不會生活,半天點不著,常綿推開他:「我來,你去打水!」 

  秦操打來水。 

  「這樣不行,這樣燒水太慢了,用內力,用內力加熱水! 

  「好!」常綿猛點頭。 

  兩個人直接用內力,點旺柴火、果然,如此辦法,快了很多。 

  等他們端著熱氣騰騰的水走進去,傅鴻依舊如同無頭蒼蠅似的,整個人毫無辦法的聽著紫央痛苦的哀叫。 

  倒是秦受,都比傅鴻要冷靜很多。 

  「央央,你用力,你用力啊!」 

  「你要有節奏,調整呼吸,我以前看過一個電視,說女人生孩子不能用蠻力,要把力氣用到關鍵的地方。」 

  「啊……什麼……什麼……啊……什麼關鍵的地方……」 

  「我也不懂,你自己琢磨,你琢磨琢磨……」秦受囧啊。 

  紫央想殺人的心都有:「你說的都是廢話!」 

  但是,她毫無辦法,肚子疼得她整個人都要四分五裂一樣,沒有人能教她該怎麼生孩子,傅鴻這個時候除了給她擦汗其他什麼都不會,表情看著比她更痛苦,她只能靠自己,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用力…… 

  怎麼用把力氣用到關鍵的地方,她也只能自己在實踐中彷彿嘗試和琢磨。 

  半響,終於有一次,她覺得那麼用力,盆骨好像舒服一點,她之後也就學著那次的用力點,果然有種力道用對地方的自我良好感覺。 

  她也就一邊疼的哭天搶地,一邊用力的自我調整,努力去適應那一陣一陣的陣痛。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傅鴻急得滿頭大汗,簡直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怎麼還沒生出來,該死的君君,怎麼就不出來,該死的,是不是想我抽你,誰准許你這麼折騰你媽咪,你這個不孝子,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你!」 

  傅鴻雙眼通紅。 

  秦操、常綿這個時候都不管什麼避諱,就站在旁邊,給紫央打氣。 

  就連躺在床丨上最尷尬的秦受,都把男女授受不親扔到了一邊,一直喊:「央央,你用力,再用力,你用力啊……」 

  「啊………………」紫央雙手抓住傅鴻,「我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妖女,你已經被包圍了,快快束手就擒!」洞外,忽然響起一聲張狂的聲音,傅鴻早就想打開殺戒了,偏偏寸步都離不開紫央,「這群找死的王八蛋!」 

  「大哥,我和秦操出去拖延一下時間!」 

  他們兩個,雖然功夫不計,但是拖延時間,耍耍嘴皮子,爭取一段時間還是能夠辦到的,只希望央央能夠快點把君君生下來。 

  傅鴻沒空搭理他們。 

  他不斷的給紫央輸送內力,紫央整個人就跟泡在水裡一樣,全身都是汗水,頭髮濕漉漉的直接在滴水。 

  她的嘴巴,直接咬著傅鴻的手臂,都不知道咬破了多少個牙齒印記,但是傅鴻吭都沒有吭過一生,另一隻手又是給她擦身體又是給她輸送內力。 

  「啊………………鴻鴻,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好疼,好疼……」疼得她就跟要死去了一樣。 

  「好好好,我們不生,不生了!」傅鴻那個急的。 

  「央央,你快用力,用力啊。」只有秦受,躺在她的旁邊,忽然驚喜的叫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可是,咦,…………」 

  「怎麼是白色的,腳呢?」秦受困惑不已,但依舊鼓勵著紫央,這個時候他發現大哥完全靠不住,不打氣還跟著紫央一樣鬧脾氣,說不生的話:「等等,怎麼向是蛋殼?」 

  「什麼?………………啊…………啊………………啊………………」紫央差點沒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接昏死! 

  「是蛋殼,大哥你快,我看到蛋殼!央央你用力,你生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秦受又驚又叫。 

  紫央哭啊疼啊喊啊,整個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我生的是君君,是君君,啊…………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但是傅鴻看過去,也發現,那是蛋殼! 

  難道紫央,在下蛋嗎? 

  她不會生出一條龍出來吧? 

  這麼想著,傅鴻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洞口,常綿和秦操走出去,媽的,黑壓壓的一片,簡直就跟千軍萬馬似的,怎麼忽然,冒出這麼多人,這麼多人,等等,好像有一部分,是軍隊!我靠,整齊劃一的金戈鐵甲,這個氣勢! 

  頓時,常綿就熱血沸騰起來! 

  如果這支金戈鐵甲的指揮者換做他,那才叫真正的熱血沸騰。 

  但此時此刻,那隻金戈鐵甲可是來對付他們的! 

  漫山遍野鐵騎,也是殺氣騰騰,那一種強悍似乎壓倒了一切力量。 

  「叫妖女出來!」 

  「大燕國的太子在此,還不快快出來接駕!」 

  「太子有令,交出逆天獸鏡,饒你們不死,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不知道是哪個狗腿子,扯著嗓子大喊。 

  「交出逆天獸鏡,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一時間,此起彼伏,排山倒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那氣勢,那震懾人心的聲音,簡直就要衝破蒼穹。 

  饒是常綿見慣了大場面,也有那一瞬間被震懾得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太子又如何,太子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太子就可以明搶別人的東西,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常綿嗤之以鼻。 

  實際上,他當然知道,權利代表著一切。 

  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權利的擁有者,平時高高在山,是別人為螻蟻,所以,特別能夠感同身受。 

  但此刻自己變成弱者,再能感同身受又如何! 

  他們就不給! 

  而那騎在高高的飛鳥之上的大燕國太子,戰功累累,絕對不是個草包子,哪裡容得他們廢話! 

  他手中有一把金弓。 

  他聽到閃動里傳來女人叫喊的聲音,知道那妖女此刻肯定出了什麼事情,也許是在最虛弱的時間,又哪裡容得秦操和常綿在外面拖延時間。 

  頓時,他直接拿起金弓,對準著常綿! 

  嗖———— 

  一直帶火的金箭,直接朝著常綿射過來! 

  若不是常綿反應快,那肯定當場被射死。 

  那隻金箭與他的左肩擦身而過。 

  就連秦操,都冒出了一聲冷汗。 

  那坐在飛鳥上,高高在上的大燕國太子,冷言厲色:「再給你們最好一次機會,交出逆天獸鏡,否則,就別怪本殿下箭下眼!」 

  常綿又繼續廢話。 

  顯然,那個大燕國的太子,一點耐性都沒有! 

  到最後,連連拉弓,直接朝著常綿和秦操射擊,一箭連著一箭,而那箭就跟長了眼睛似的。 

  常綿火起來,直接幻化出一個火箭炮,朝著半空中的大燕國太子,對準,發射,轟—————— 

  「射!」 

  太子身邊的手下,見此,一聲令下,漫山遍野的鐵騎,各各手拉著長弓。 

  煞那間,幾百幾千支利箭朝著他們射過來。 

  而那半空中的太子,飛鳥一動,常綿根本沒有打中,卻要應對朝他們飛來的幾百幾千支利箭。 

  「吼————————————————」 

  一聲巨吼,震懾得地動山搖。 

  傅鴻急沖而出,整個人瞬間變成一隻白色的巨龍,一股火,如洪水般噴出去,瞬間,就將那幾百幾千支利箭,給燒成了灰燼。 

  「大哥!」 

  「秦操,快進山洞來!」秦受在裡面吼。 

  傅鴻速度極快的盤旋於半空,整條白龍一腔怒火衝天而起,直上雲霄,再次飛下來的時候,雙目赤紅,眼疾欲裂。 

  一群找死的東西! 

  大燕國的太子,親眼看見那龐然大物,整個人的面色,終於露出一絲蒼白! 

  他大手一揮:「射箭!」 

  「射箭,誅殺異獸!」 

  「誅殺異獸!」 

  「誅殺異獸!」 

  「誅殺異獸!」 

  頓時,漫山遍野,全部都是金戈鐵甲的聲音,而那些同來的修行者,那些高手中的高手,也拿著各自的武器,齊齊的朝著半空中發怒的白龍攻去。 

  「常綿,我們快退回閃動!」秦操先進一步,常綿想幫忙,看一眼那氣勢,想了想,還是不要給大哥添亂,趕緊撤! 

  但是,就在他轉身之際,忽然一隻暗箭,從遠處,直直的朝著他發過來。 

  「常綿,小心!」秦操眼尖,大叫出聲。 

  但是,等常綿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千鈞一髮之際,他已經完全無法做出任何自救的行動。 

  他驀地眼睛睜得老大,轉身之際,眼睜睜的看著一支長劍,就要射進自己的胸口…… 

  但是,忽然眼前閃過一道亮黃色的光芒。?~ 

  就在常綿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秦操大叫常綿的時候,那一支長劍,直直的射進拿到亮黃色的光芒里。 

  常綿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就有一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他的面前。 

  有一剎那,他的呼吸完全是停滯的。 

  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操已經急衝出來,拉著他往洞里拖。 

  洞口,到處都是箭。 

  隨處都是箭! 

  「不————————」忽然,常綿大叫出聲,他猛地推開秦操, 

  整個人撲向那道明黃色的倩影。 

  是心裳裳! 

  為什麼是心裳裳? 

  常綿雙手顫抖的抱著心裳裳,飛速的往後退,直接退到洞內。 

  洞內,紫央疼痛的叫喊聲已經入不得他的耳。 

  常綿抱著滿身是血的心裳裳,整個人目赤欲裂。 

  「你做什麼?你這個小奶妹?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該死的,誰讓你給我擋箭的?誰允許你給我擋箭的?誰讓你這麼做的!!!!!!」他幾乎是狂吼的出聲。 

  心裳裳猛地吐出一口毒血,劍上,有毒! 

  她的臉色,蒼白一片! 

  「我……我沒有……沒有出賣你們……我……我證明給你看……」 

  她說話,斷斷續續。 

  常綿的心肺,都要氣出來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執拗,這麼殺氣的女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掉眼淚,他平生最恨別人哭,自然,自己也是不可能哭一下的。、 

  可是此刻的他,沒出息的,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怎麼樣,都止不住! 

  他回頭忘了忘紫央,他好想有人能救救這個女孩,可是紫央也疼的在叫,沒有人能幫助他懷裡的女孩。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黑血,流出來。 

  常綿努力的捧住她的臉,他的嘴巴,顫抖著,劇烈的顫抖著,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 

  但是他懷裡的欣賞上,虛弱的抓著他的手臂:「你,你信我,我沒有,真的沒有……我大哥……是被他們殺死的……我不會出賣你們……我真的沒有出賣你們……淫/賊,我說我沒有,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信我……為什麼你們不信我……」 

  「我現在……我證明給你看……我就是沒有出賣你……如果我出賣你……我……我……為什麼要給你擋箭……我好想哥哥……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就是大哥……可是……可是現在他不在了……我想去大哥在的地方……我想要他繼續疼愛我……寵愛我……不像你……不像你們……大哥從來不會誤會我……大哥也從來不會叫我滾……大哥比淫、賊你好一千一萬倍……」 

  「別、別、別說了,我信你,我信你。」常綿狠狠的抽了自己的臉一下:「是我不對,我不該不信你,我不該叫你滾,小奶妹,你別說話,別說話,我……我……該死的……」他捧著她的臉,努力的抱緊他,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眼淚往下落…… 

  「裳裳,你,你,你不死,我求求你……我混蛋,是我混蛋……我怎麼不信你……我怎麼讓你滾……裳裳,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混蛋! 

  他常綿就是個混蛋! 

  他常綿怎麼那麼混蛋! 

  「你……你……你信我……你信我了嗎?」心裳裳好像看見大哥就在半空中,對著她招手,她想要去伸出手,想要跟著大哥走…… 

  「我信你,我信你,我信你,我信你,裳裳,我信你,我再也不逗你完了,我再也不叫你小奶妹了,裳裳,你別出事,你別出事,你出事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我會一輩子都不能睡個安穩覺的,我求求你,你別出事,你不要出事……」 

  常綿痛苦的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她,聲淚俱下。 

  老天爺,快派個人來,求求你快派個人來,救救這個女孩,求求你快派個人來救救這個女孩吧! 

  「你以後,再也不要懷疑我……我……我從小……從小就想做個女俠……我不要做壞女人……我真的不會出賣你們……這下好了……你信我了……我也就死得瞑目了……我就可以去找大哥了……大哥……大哥……裳裳好孤單……裳裳好難過……裳裳好像大哥……裳……」 

  心裳裳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忽然,一落。 

  「不……不……不……裳裳……裳裳……」常綿發現,懷抱里的那具身體,忽然沒有了心跳,不,不可以,他不允許,他不允許任何的人因為他而死。 

  「裳裳!心裳裳你給我醒過來!心裳裳你給我張開眼睛,心裳裳我不准你死,你就不準死!心裳裳……啊………………」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她還那麼小,那麼小,在現代,也就是個初中生的年紀,這樣的年紀應該在父母的懷抱里,為什麼她要替他擋那一箭? 

  他一點都不稀罕,一丁點都不稀罕! 

  這個白痴女人!誰要她以死明志的? 

  她怎麼那麼傻! 

  他不信她又有什麼關係,不信就不信,幹嘛要證明? 

  「心裳裳,你給我回來!回來!回來!!!!!!!」 

  「啊————————」紫央痛苦的彷彿喉嚨都要撕裂,終於,咕嚕一下,一個白色的蛋從她的帶下滾出來。 

  秦受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跟恐龍蛋一樣的蛋,雙手指著它:「生了個…………蛋!」 

  「央央你真的生了個蛋!!!!!」 

  隨著他的一聲驚訝的叫聲,秦操沖了過去,他一把將那個蛋抱在手裡,不可思議的問:「怎麼會這個樣子?不是君君?為什麼會是一個蛋?」 

  而紫央,卻已經痛得昏迷過去。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蓮花峰,地動山搖。 

  山洞外面,到處都是凄慘的叫聲。 

  簡直如人間地獄一樣。 

  不忍目睹! 

  「啊……啊……異獸發威了……快逃……快逃……」 

  「太子殿下,快走,快走……」 

  「外面根本就傷不了那隻異獸……太強大了……實在是太強大了……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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