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我不叫你一聲周董事長,難道你覺得我還應該叫你一聲‘姐夫’?”魏倩幽冷的眸光裏似有火星在開始蔓延,冷笑一聲,“你配嗎?”


  魏倩說完轉身就朝值班室裏走去,門重重一關上,這麽大的動靜把趴在護士站臨時休息的小護士給震醒了,抬起臉看著僵站在桌櫃前的周章,聲音朦朦不解地問道:“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幫助嗎?”


  僵站在麵前的周章目光看著緊閉著的那扇門,眼睛裏有著形同死水般的冷寂,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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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舅舅之前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豐田越野車內,梵琛將藍牙耳機安放好,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你這孩子現在也不看看時間,都幾點了還問這樣的問題?”梵母在半夜被吵醒,聽見兒子那邊有汽車鳴笛聲,急忙從chuang上坐起來人也清醒了許多,這麽晚了他還在外麵呢?


  “媽,我問你事兒呢!”梵琛語氣焦急,在醫院裏從下午一直守到晚上,他有試著去跟魏媽媽交流溝通,卻被對方直接拒之門外,而舅舅呢,自從魏媽媽在病房裏鬧了那一場之後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他!


  他自知跟林雪靜假結婚的消息敗露,一晚上都想不到應對之策,這突來的情況弄得他措手不及,原本以為刻意借助林雪靜對他的感激之情將離婚的事情可以往後再拖一拖,至少可以拖過周年慶,因為舅舅說過,周年慶一過他便隱退,那麽精益的繼承人將在周年慶的大會上誕生,可是眼看著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到周年慶了,突生的變數讓他頓時方寸大亂。


  “你問的是你舅舅之前的事情,這個我怎麽清楚?我隻知道他是我一個遠方姑媽的兒子,因為沒有父親之前一直隨母姓,他是在國外長大的,對於姓氏也不是那麽重視,後來機緣巧合他隨他母親回國,一起親戚聚會的時候才認識的,哦,他母親姓虞,他以前就姓虞,後來才改姓的‘周’,作為周家人寫進了族譜!”


  “除此之外,你就不知道其他的了嗎?”梵琛再問。


  梵母沉思了一會兒,“恩,就這些了,你知道的,,雖然你舅舅對我們一家都不錯,但畢竟我們不是親兄妹,很多事我是不能過問得太詳細的!”梵母說完這句話,疑問,“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梵琛在電話裏沉吟一聲,“媽,他認識魏倩,而且,關係應該很不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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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是去上班,不是去休閑逛街的!”


  “上班得有上班的樣子,這種款式——”


  “我今天是要去遞交辭職信的,應該莊重一些!”


  “唉,我說的你聽到了嗎?哎,別扔別扔,你別動我的衣櫃啊,姓司的——”


  ……


  林雪靜一大早頂著一雙熊貓眼見證了某人極大的破壞力,地板上,全是她的衣物,是從衣櫃子裏麵扒出來的,全部軟塌塌地丟在地上,衣物從端著水站在門口的林雪靜眼前飛過,在她趕緊放下杯子慌忙蹲在地上撿衣服時,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直接罩在了她的頭上,她眼前一黑,急忙把頭上的衣服抓扯下來,怒瞪站在那邊的人,“司嵐!”


  結果她坐在地上,人家人高馬大地站著,而且還是——


  沒衣服?

  沒穿衣服——???

  坐在地上抱著衣服的林雪靜睜大了眼睛,目光僵落在麵前的人體雕塑上一動不動,剛才他還穿著衣服的,他叫她出去倒杯水,她這才剛倒了水進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他身上的睡衣就不見了!


  林雪靜以詭異的姿勢坐著抬頭四十五度角目光僵直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筆直修長的長腿堪比韓國的長腿歐巴,渾身的肌肉紋理線條優美,腰腹部居然有幾塊凸起的塊肌,越發顯得那勁腰矯健有力,上下起伏的氣息牽動著胸口那渾厚飽/滿的胸肌,一起,一伏,連帶著他那緩緩往下滑動的喉結,往下一滑,咕咚一聲,林雪靜聽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低頭看她,大刺刺的毫無遮掩,並且眼睛裏流露出一絲頗為有趣的笑意,在看到某人突然紅臉突然心情大好,幽深的眼睛珠子轉了轉,“要不要————”


  “不要——”從地上一躥而起的林美女連地上的衣服都顧不上了,爬起來就往外跑,跑過之後又踢踢踏踏地跑回來,將臥室的門重重一關,門被關緊時發出的聲響震得門框都抖了抖。


  有沒有搞錯,大白天啊——


  臥室裏的司大少手裏還勾著一件絲質睡衣,看著緊閉著的門一臉無語,挑眉,我是說,要不要幫我找件衣服來,我那麽多的衣物你給我扔哪兒去了?怎麽一件都找不到了?


  晨起的情景讓林雪靜是吃早餐的時候都埋著頭沒抬起來,司嵐的衣服最後還是承嘉送進去的,他的那些衣服被魏媽媽收拾到側臥裏去了,也難怪他在主臥的衣櫃裏沒找到,早餐時兩父子友好互動,兩人的談話是用的德語交流,這兩天司嵐在教承嘉學習德語,林雪靜懂的不多,聽著兩人咕噥咕噥地交談自己也插不上話,再加上兩人大早上的就鬧出那種尷尬,使得林雪靜吃個飯都沒敢抬臉正眼看他,無意間抬臉卻發現一大一小雖然是在低聲交流,但目光卻時不時朝她那邊看,那表情讓林雪靜不難猜測,他們此時談論的話跟她有關。


  林雪靜蹙眉,夾起碗裏的泡豇豆就往兒子碗裏塞,並說了一句,“說人話!”欺負她聽不懂德語是吧?看他們兩人說話間笑得詭異,一看就知道有鬼!


  小承嘉嘴角抖了抖,盯著碗裏的豇豆,哀怨,我不喜歡吃酸的!

  “爸爸說,你穿這件裙子很好看!”承嘉說完,埋頭吃飯,而林雪靜卻怔住了,拿著筷子的手僵了僵,後半句不是重點,重點是,前麵的稱謂!

  “好了,吃了飯差不多他們也該來了!”司嵐把手裏的咖啡杯子一放,伸手摸了一下承嘉的小腦袋,並拿起一根勺子敲了一下林雪靜的碗,提醒她趕緊快一些,林雪靜傻傻地看著一大一小,是她錯過了什麽嗎?


  星宇花園的單元樓下,一輛奔馳車剛停下沒多久,便有人從電梯裏出來的,身著深黑色商務男裝的男人一隻手提著一隻小書包,一隻手拉著低著頭整理自己頸脖口小領結的小承嘉,走幾步又停下來,轉身看向電梯那邊,很快便聽見有清脆高跟鞋小跑而來的聲響,林雪靜是走出門才發現自己忘記帶一件東西,隻好折回去拿,急匆匆地從電梯裏出來看著兩人還在這邊等她不由得笑了一聲,拉了拉肩膀上的挎包,“怎麽不上車啊?”


  “等你!”司嵐鬆開牽兒子的手,伸手過去替她將包帶壓住的衣領整理出來,在看著林雪靜抬臉愣愣看他時,收回手,眯眼,“不行?”


  前一句還讓人心曠神怡,後一句語氣一變,林雪靜小臉一塌,覺得他眯眼的神情真的很欠揍!

  奔馳車裏駕駛座上的人看著從那邊出來的三人,朝身側坐著的舒言笑了笑,“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舒言側著身子看著那一手拉孩子,一手提書包的男人,怎麽都覺得有種違和感,之前司嵐的手是挽著光鮮亮麗的各種女人,久而久之就讓她覺得他的手除了挽其他女人的手簽合同之外就沒什麽可用的了,突然見到這樣的一幕,讓她極為不習慣,尤其是剛才他停步轉身伸手給好友整理衣領時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生硬,但做起來,動作頗為輕柔,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舒言看到林雪靜的小臉上先是一陣溫軟的笑,卻在下一秒俏眉一蹙齜牙咧嘴的模樣像要撲/上去咬麵前的男人一口,臉上的表情讓舒言想到了五年前的林雪靜,嬌憨中透著一股子的傻氣,卻不想在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雨之中,這個近兩年一直活在痛苦回憶裏的女人依然還能有這樣的笑容,是這個男人的功勞嗎?女人會在磨難中變得堅強自立,也會在幸福中變得傻氣,她是不是該給好友一聲祝福,盡管她在之前對司嵐一直存在偏見,但是,好友現在很幸福,有這個男人陪著,她將來的路將不再顛簸。


  林雪靜以前說過,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雪靜,希望他就是這個人!


  波折這麽久,你也該有幸福了!

  舒言覺得自己最近情緒容易波動,會因為一件小事而牽動情緒,在她透過車窗看到司嵐伸手為好友整理衣領,在她看到好友那時微微低頭嘴角卻露出一抹羞怯的笑意,僅僅是因為這樣,她已經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或許,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身側那隻溫暖的小手探過來替舒言將耳際的長發溫柔地別了過去,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一抹,舒言轉臉不想讓顧默白看到此時眼眶微紅的自己,美洋洋最近都在說她,看個韓劇都能哭得稀裏嘩啦的,她也知道自己情緒太敏感,以前懷女兒的時候就敏感,這一次懷孕她比以前還要多愁善感,隻是顧先生還沒有來得及來安慰太太,就聽見後座上傳來了女兒低低的哭聲,兩人怔住了,女兒這是怎麽了?

  女兒最近的表現讓他們很奇怪,自從那天晚上司嵐摔斷了腿之後,他們從醫院回家女兒坐在車前大發脾氣之後就再也沒再兩人麵前提過承嘉的名字了,今天他們約好了過來帶承嘉一起去看畫展,女兒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開心笑顏,從出門到現在都一直悶悶不樂的,結果現在卻哭起來了。


  走過來的司嵐將車門打開,本來就在詫異美洋洋這小妞怎麽沒有往日那般的熱情洋溢了,要是之前現在已經趴在車窗口衝著他嬌笑妍妍了,要不是打開了車門看見她在後麵坐著,他還以為美洋洋沒來呢!

  “言言,我今天要去公司,承嘉就隻好拜托你了!”林雪靜走到車窗口彎腰,伸手把承嘉拉過去,承嘉禮貌地叫了人之後,目光便朝後方看了一眼,接收到駕駛座上的顧默白投遞過來的目光時,趕緊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


  “洋洋?”司嵐見那孩子坐在那邊,小臉別著看另外一邊,他探頭進去伸手在座椅上彈了一下顧默白的後腦勺,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顧默白把目光投向了車門外站著的小承嘉,問我?你怎麽不問問你兒子?我女兒三番五次誠摯邀請你兒子到我家來做客,你兒子三番五次地推脫,我女兒難得金口一開,還從來沒有其他男孩子有這樣的殊榮能進我顧家,就你司家的男人最難搞是吧?


  司嵐被顧大少眯眼的神情看得眉頭一皺,忍不住地覺得牙疼不已,顧老大,你想事情是不是想得也太嚴重了些?


  “洋洋,幹爸今天就把承嘉哥哥交給你了,你說過要替我好好照顧哥哥的!”司嵐擠進了車,小孩子鬧脾氣有的時候可以忽略,但是有的時候是要重視,加上他平時就疼這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委屈得哭鼻子,不由得心裏發軟,靠過去想哄一哄,尤其是此時前麵還有個顧默白坐著,大有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女兒哄好了我跟你沒完的架勢,讓他覺得若是沒把美洋洋哄好顧默白極有可能會跟他單挑,廢話,他摔斷的腿現在還一瘸一拐呢!


  更何況此時兒子的表現也讓他狐疑不已,這小子平時對別人冷冷淡淡的,極少有這樣無措的時候,低頭順目就像做錯了事兒一樣,尤其是聽到美洋洋哭的時候,那小子眼睛都直了。


  哎,養不教父之過啊!

  司大少此時深刻才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林雪靜看著低低哭泣的美洋洋,再看看低頭不語的兒子,想起了兩天前兒子突然問了她一句要跟人道歉應該怎麽說才好的事情,她當時忙著照顧司嵐也沒有仔細問,後來因為他也沒再問便忘記了。


  難道他要道歉的對象是美洋洋?

  四個大人都一臉茫然,美洋洋低低哭泣著,聽著司嵐說完,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蛋,抹了一把鼻涕,期期艾艾地說著,“幹爸,是不是怎麽折磨他都可以?”


  用上了‘折磨’??


  四個大人麵麵相覷,外麵站著的小承嘉眉頭一蹙,司嵐咳嗽了一聲,心想八成是美洋洋用錯了詞兒。


  ‘折磨’這個詞兒可不能亂用的啊!


  司嵐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洋洋,你可以輕一些!”他兒子可不能折磨得太過了!折磨得太狠了他可心疼的!

  “那我可不可以用皮鞭和蠟燭嗎?”美洋洋繼續抽噎,揚起的小臉眼淚水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著,她不像她媽媽眼窩深能藏得住眼淚,她眼窩淺,想哭就哭,眼淚就是包不住,前兩天一直把不開心給悶在心裏,今天就忍不住了,這一路她想得最多的就是見到承嘉第一眼時就將對方大卸八塊,可是想著想著又覺得有些舍不得,又氣又怒又不舍,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她就分不清到底自己想幹什麽了。


  四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珠子,此時咳嗽的人換成了顧默白,轉臉看女兒想提醒她別亂說話的時候接觸到司大少的目光,呀,想不到你兩口子重口味啊?這麽彪悍?


  見司嵐遲遲沒點頭,自己爸媽也一臉不讚同地看著她,美洋洋越發哭得傷心,哇哇哇地撒潑大哭了起來,伸手指著外麵的小承嘉,哭著說著,“我要做女王,我就要做他的女王,哇————”


  美洋洋的哭聲震得所有人都怔了怔,舒言摸著自己的額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一臉的審視,她怎麽知道這個詞的?還皮/鞭蠟燭女王?

  顧默白則咳嗽不停,在女兒的哭鬧聲中一臉無奈,看著太太,你說了女兒歸你管,兒子歸我教育,不是你說的難道還是我教的?

  司嵐差點被美洋洋的話給嗆了口水,轉臉去看一臉詫異的林雪靜,又看了看小臉直皺的兒子,正想該怎麽哄這丫頭,這丫頭的哭聲彪悍得跟她的笑容一樣的誇張,連舒言兩口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覺得這丫頭嘴巴是甜笑容是美,但是這哭起來還真要命的,他正想喘口氣先,就聽見車外響起了兒子的聲音。


  “別哭了!”一直都沒吭聲的小承嘉走到車門口伸手把老爸給往外拉,把司嵐拉出來之後似乎歎了口氣,徑直坐上去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無奈地低聲開口,“我讓你做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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