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那麽,你告訴我,你的愛,值多少錢?”
緊扣著下顎的手猛的一捏緊,手指指腹深深嵌進臉頰的肌膚之中,力道之大捏得她的整張臉都變了形,她的臉細瘦得恐怕還不如他的一巴掌那麽大,五指一撐開卡主她的小臉時就如掐住了她命運的咽喉,讓他有那麽一種錯覺,隻要他的手再稍微用上了一丁點兒的力道,麵前的這張蒼白的小臉就會在他的手中被捏得粉碎。
她眼睛裏的倔強又是那麽的讓人想一手硬生生得給捏碎了,她的頸脖就在他的手腕之下,隻要他稍微再往下移一用力就會逼得麵前這個倔強得讓人心生煩躁的女人哭泣求饒,然而在他低頭看著那張已經被自己捏的變了形的小臉,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他已經明知道承嘉是自己的種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有什麽能耐跟她來爭孩子?
司嵐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自己逼在了門口依然不肯讓開的女人,她下顎被抬高被迫抬頭看著他,他低著頭俯視而下,兩道目光在灰暗不明的身影下交匯,司嵐的目光因為她那眼神裏的小倔強越發地暗沉,她此時就像被他卡住了脖子的一隻可憐的小鳥,渾身抖動著連呼吸都不順暢卻還是不怕死地更他對峙到底,這個女人,比五年前還要大膽了!
“愛值多少錢?我的愛不值錢,真的,愛對人的時候那就是無價的,愛錯人,那就一文不值了!”
一個人到底要卑微到什麽程度才終於看到自己的卑微?又要耗盡多少的回憶才會發現手裏已經沒剩下多少回憶可以用了?到底要卑微到什麽境地才肯清醒?又要耗掉多少回憶才肯放手?
他讓她終於明白了此時此刻,多年來釀造的酒居然是這麽的苦澀,而如今,她卻隻能含淚飲下這些苦酒。
她自找的!
臉頰上的淚水滾出一滴來,她被蒙上了水霧的大眼睛裏依然還有他的影子,但是她心裏卻明白,那些年少時單純的愛戀的肥皂泡沫早已經消失殆盡了,她最初暗戀的不過是在自己想象中美化了千百遍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現在早已經不在她心裏了!
林雪靜開始笑,被捏得變了形的蒼白小臉的笑容確實很詭異,笑著笑著眼淚就大顆大顆地掉,卻又在掉出來用手狠狠地擦掉,但是她的手卻麻木地有些控製不住,因為他的捏著的力道越來越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那一句話激起了他的異常情緒,她在他的手裏就像隨時會被掐滅掉的燈芯,整個身體都搖搖欲墜,她開始大腦缺氧,擦眼淚的手也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哽咽得快出不了氣的喉嚨發出一聲艱難的哀鳴。
“放,放——手!”
放手,她的聲音細若蚊蠅,拽住他的手腕艱難地喊出了一聲,放手吧,該放手了,這句話又何嚐不是在對她自己說?
她是不是快死了?她的視線都變得模糊了,她的身體像牽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拽了過去,毫無意識地要往下滑,後麵一空,感覺到背靠著的門已經空了,她的身體就直接朝後麵倒去,卻被那隻手飛快地一提,人像是坐過山車一般從地上被提了起來,她的臉已經被鬆開,人往後跌倒的同時也能自由呼吸,視野變得一陣霧氣朦朦,她隻顧著喘息,這是身體求生的本能,在大腦缺氧得要暈過去的那一瞬間能自由呼吸是多麽奢求的事情,她也顧不上自己要倒下去的身體,隻感覺自己被拽起來的身體,疼痛感從手臂一直延伸直後背再迅速波及到全身,她睜大著眼睛視野中的景象一變再變,先是浴室裏那被熱氣包裹住的白熾燈燈光,然後是洗手台,再之後她的瞳孔裏有那黑白分明的西裝和襯衣交錯在一起的眼色,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彎一把托了起來,大口喘息時聽見耳邊響起了朦朦的聲音,是他慣用的冷硬語氣的低咒聲,她被他的手一拽,頭重得直接砸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一刻,她眼睛裏的眼淚被那深黑色的西裝眼色染成了一汪濃墨般的色澤。
該死的!
司嵐情不自禁地低咒一聲,在他正要鬆開手的時候,這個女人的手扣住了門把,用力一扭,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她本來全身就貼在那道門上,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後麵一空,她的身體就往後倒。
浴室裏有水溢出來,滿地都是,霧氣朦朦的讓人一靠近就覺得氣悶,他才鬆開的手一提將就要倒地的林雪靜從半空中撈了起來,低咒過後覺得有什麽不對,聽著裏麵的水聲嘩啦啦地響個不停,但裏麵的排氣係統卻沒有打開,一股熱氣讓人渾身濕躁不安。
他直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隔著朦朦的白霧並沒有在浴室裏見到小承嘉,目光在那已經溢水的浴缸一定,浴缸的水早已經滿了,但是那蓮花蓬頭落在了地板上,熱水從噴頭裏撒出來匯聚在地板上,他頓時心頭警鈴大作。
懷裏的林雪靜開始猛烈的咳嗽,緩過氣來的她被這濕熱的氣息熏得眼睛都睜不開,她腦子還沒有緩過神來,人已經被他扶著靠站在牆角,鬆開她的男人一鬆手將她放開之後幾乎是用一陣風似地速度衝進了浴室。
被他身體裏釋放出來的緊張氣息所感染,林雪靜突然渾身一寒,直覺是全身都像置身在了冰窖裏,她睜大著眼睛看著浴室裏發生的一切,看到那個男人從浴缸裏麵抱起了小承嘉,浴缸裏的水,滿了——
水滿了——水——
啊————
林雪靜渾身一軟,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承嘉——
司嵐要瘋了,在他奔到浴缸前,看到那不知道何時沉入浴缸底部連一絲掙紮都不再有的孩子,從手裏撈起來時他說得手都在控製不住地發抖,他抱著孩子迅速地奔出浴室,腦子裏就剩下了一個念想,搶救,搶救——
他把孩子放在了沙發上,用手怕打著他的小臉,一手掐住孩子的人中穴,一隻手摁住他的胸口,看著孩子那蒼白的臉色,毫無聲息地閉著眼睛,他的手都開始亂了起來,聽見浴室那邊的哭聲忍不住大喝一聲,“你是不是要看著他死了你才甘心?”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能讓一個孩子單獨在浴室裏洗澡?難道她回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孩子的體溫有異常嗎?他就是在司家的時候就覺察到承嘉在發燒,所以他才不放心地一路跟了過來,哪怕是孩子在走之前說了給他時間考慮,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是鬼使神差地跟來了,還是在得罪了舒言的情況下上了樓。
這個女人,她是怎麽照顧孩子的?
司嵐的吼聲把那邊跌倒在地的林雪靜給震醒了,她渾身都抖得厲害,尤其是她那雙眼睛在看著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承嘉時,臉色蒼白如紙,記憶深處被激活的回憶排山倒海似地澎湃湧出,不要,不要——
林雪靜幾乎是站立不穩,她爬不起來,情急之下她直接從浴室那邊爬過來,在靠在沙發旁,抱住兒子的小臉時,身體已經抖如篩糠,她的手被司嵐一把拽過來掐住孩子的人中穴,他用雙手摁住兒子的胸口開始做心肺複蘇,他一摁下去,孩子腹中的水就溢了出來,他動作不敢停,尤其是看著掐人中穴的那隻手抖得厲害,他眼睛一紅衝著身邊的人再次大吼,“叫他名字,快,叫他名字——”
不管如何,人的潛意識裏最親近的人的呼喊會對昏迷的人有一定的作用,司嵐已經沒有時間去打急救電話,當務之急隻能靠人工呼吸來搶救,他連鞋子都沒脫直接跪在沙發上,一遍遍地用手摁著孩子小小的胸膛,再低著頭進行人工呼吸。
一次,兩次,三次……
在他的手摁在孩子胸膛口的時候,觸及到孩子那瘦弱的骨架,這個已經快五歲的孩子不僅是身高還是體重的數據都比同齡人偏低,這麽小的身子骨此時就這麽蒼白地躺在他麵前,毫無聲息的躺著,任由他如何施救都沒有醒過來的孩子,再他再次進行了人工呼吸的時候,俯下高大身體的他以這樣的跪姿頭沉得再也抬不起來,內心在呐喊著,不要,不要——
這種悲戚的感傷從記憶深處蔓延過來,那種想要扭轉卻無力扭轉的無能無助的感傷就像侵蝕進他胸口裏的那一把利刃,狠狠地再次戳向了內心最深處。
為什麽人總是在麵臨著即將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曾經的擁有是那麽的彌足珍貴?為什麽所有的遺憾都在最親最近的人離開之後才能真正的明白,痛,很痛——
“承嘉,承嘉——”跪在地板上的林雪靜抓著兒子的手臂近似哀求著呼喊著孩子的名字,在司嵐一次次進行心肺複蘇的那一刻她拽緊了兒子的手,就像在跟死神進行拉力賽,她不要放手,她不能放手,在意識到進行搶救的司嵐動作停了下來,她抬起臉看著他,看著他神情僵硬地跪在沙發上,手還放在兒子的胸口,卻沒有再進行搶救,那張臉,慢慢地變得蒼白,不知道他此時想到了什麽,他的臉上有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痛楚,是無助的,絕望的,這種絕望的情緒瞬間讓她崩潰了,兒子,承嘉——
不,我不相信——
“不準你碰我的孩子!”林雪靜瘋狂似地將司嵐推開,就是這個男人,就是他,如果他不帶走承嘉,就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這些事情,林雪靜瘋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撲/過去要跟他同歸於盡,撕心裂肺地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司嵐被她推倒,很難想象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就這樣被她一個弱女子直接從沙發上麵推著倒在了地上,而他也想是失去了反抗力一樣,任由她的瘋狂舉動一招招地落在他的身上。
被絕望逼得瘋狂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你還我兒子,你把兒子還給我——”她的哭聲就像從遙遠的天際從記憶裏的深處穿越而來,還——還——
司嵐被她推倒在地上,以平日裏都不曾有過的狼狽姿態跌坐著,承受著她一拳拳砸過來的拳頭,那些拳頭砸在他的胸口,鈍器般震得他五髒六腑都疼了起來,他的目光近似呆滯般地看著沙發上的孩子,一雙發紅的眼睛越來越紅,打吧,打吧——他把哭得幾近昏厥卻依然不忘要跟他拚命的女人一把撈在自己的懷裏,或許一個人真的太冷了,太孤單了,活得又是這麽的久,時間又是這麽的長,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心還疼著他幾乎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個活著的人!
原來他還是會痛的,會痛的——
他任由懷裏的女人掙紮著,抓,咬,直到她筋疲力盡地癱軟在他懷裏,口中還在哭喊著‘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他一手箍著懷裏的人,猛然間聽見有咳嗽的聲音,這道聲音不是大人能發出來的,他渾身都緊繃成弦,眼睛朝著沙發上看,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會看錯了。
沙發上的孩子在咳嗽,很輕微的聲音,咳起來時還帶著嗆水的聲音!
司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已經奄奄一息的林雪靜從懷裏移開,喊了一聲承嘉的名字,爬過去伸手拍著孩子的小臉,瞥見孩子那臉開始微微泛紅,氣息雖然有些不太穩,但用手指一試探就能探到有微弱的氣息在進出,他心裏湧出的狂喜,一把將沙發上的小承嘉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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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初本來是在談業務,當然,晚上的業務一般不是在飯桌上就是在娛樂場所裏,反正D市裏該玩的能玩的就那些地方,他正思考著要不要找司嵐出來玩,因為就他們兩最閑,不是司嵐找他,就是他找司嵐,結果電話是還沒有撥出去,就接到了司嵐的電話。
張晨初調侃,“喲,親愛的,顧大少說我們倆是好基/友,果然啊,我現在是信了,你看,我們倆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正要找你呢,唉,提個建議,幹脆咱倆過一輩子就得了,行不行?”
張晨初的一席話換來了那邊的一聲狂吼,就跟突然刮起的龍卷風似地刮得張晨初是渾身的汗毛都瞬間豎了起來。
大半夜的,沒事吧,吃了回/春/藥了啊?這麽彪悍的聲音!
司嵐回給他的隻有兩句話。
第一句,“滾!”
第二句,“三分鍾之內我要見不到你的車在星宇花園的大門口,我殺了你!”
掛掉了電話的張晨初驚得險些沒了魂,靠,這王八蛋威脅的話都說得如此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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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默白才剛到家就接到了一通電話,他叫住了正要上樓的舒言,見女兒才剛上樓,便拉著她低聲說著現在還要出去一趟,舒言見他臉色肅然,心裏也微微一緊,本來今天晚上心情就一直難以平複,這種心情即便是到了家也依然不能安靜下來,老是一驚一乍的,心裏也慌得厲害,此時聽他這麽一說,舒言頓時想到了那一對母子來。
“是不是雪靜出事了?”
顧默白看著舒言突然變了的臉色,見也瞞不住她便點了點了,沉聲道:“不是她,是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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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張晨初是最早來的一個,都到醫院好一會兒他都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三魂丟了七魄,傻站在等候區有位置都沒坐,瞪大眼睛珠子不知道是在想什麽,等顧默白趕到的時候叫了好幾聲他才回了神,回神之後的張晨初一把抓住顧默白的手,“你知道了?”
顧默白本來是要跟他詢問孩子怎麽了?聽他這麽一說點了一下頭,張晨初伸手一把拍著自己的額頭,哀嚎,“天啊——”
顧默白現在是沒精力理會發羊癲瘋的張晨初,可見張晨初是被那個消息打擊得要暈過去了,一直以為自己不曾領先但也不至於落後的張晨初這下徹底歇菜了!
顧默白聽見過道那邊有舒言的聲音,明顯有爭吵的動靜,他怔了怔,趕緊往那邊趕,果不其然,舒言將司嵐攔在了過道上,看樣子顧太太憋了一晚上的火是終於忍不住了。
“言言——”顧默白一把拉住舒言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舒言的力氣沒他的力氣大,被他直接抱了過去禁錮在懷裏想動也動不了,舒言掙紮,顧默白則低聲勸慰,“沒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不要動怒,言言,承嘉沒事就好了,不是嗎?”
舒言被顧默白緊抱著掙脫不開,眼睛卻紅得嚇人衝著司嵐大聲喊著,“五年前我跟你說你給不了就不要招惹她,你有權有勢要什麽女人沒有,她不同,她沒有像你一樣的雄厚家庭背景,她經受不起你這樣的殘忍的對待,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在麵對生活磨難時隻能自己咬牙堅持下去求生存的女人,你體會這個階層人的生活艱辛嗎?你從小錦衣玉食生活環境優渥,你是男人你有的是手段運籌帷幄,但是她呢,她呢?司嵐,他到底還要折騰她到什麽時候?是要折騰死她才好是不是?”
舒言這些話不知道在心裏憋了多少年,今天當她看著病房裏那母子倆,一個病房上躺著奄奄一息,一個渾身濕透到現在都還虛弱得快要暈倒過去卻還死死堅持在病chuang前。
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還不夠多嗎?
就因為他有著這個與生俱來的高貴身份,所以他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情感?
走廊上的大聲斥責讓趕來的朗潤也愣住了,而那邊站著的張晨初也將目光投遞了過來,抱著舒言的顧默白眉頭微微一蹙,將妻子抱得緊了緊,低聲說著,“言言,別說了!”
站在走廊上的司嵐一動不動,他的身子挺得筆直,這是他一貫的站姿,司家的孩子從很小開始就學習標準的貴族禮儀,在公眾場合不該做什麽或是該做什麽都是他們四個之中做得最好的一個,為什麽會是最好的?因為司家的家法最嚴厲!
空氣裏有異樣的氣息在流轉著,隨著舒言的這一席話而迸發而出,舒言自己都感覺得到,抱著自己的顧默白,以及站在不願的張晨初甚至是趕來站在司嵐身後的朗潤,從他們的臉上都看到了一絲異樣的神情,很詭異的氣息是,她聽到了丈夫在耳邊低低的歎息聲,很無奈的語氣,而張晨初則低低籲出了一口氣,看向了站在最中央的司嵐,從沒有在這樣的場合裏開口說話的他突然低低開口說了一句,“舒言,你誤會他了!”
張晨初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再做其他解釋,看著司嵐那已經濕了一半的西裝,這家夥雖然沒有潤哥兒那麽的潔癖,但是也從來不會邋遢成這副樣子,尤其是他在星宇小區下麵見到他的時候,當真是這三十五年來最特別的出場方式,也難怪他會下了死命令要他三分鍾之內趕到,就司嵐剛才在車裏的表現,張晨初不認為那種狀態下的司嵐能將車平安地開進醫院來,連他都慌了手腳。
顧默白將舒言帶到一邊,低聲說了些其他的,舒言心裏雖然對司嵐很有成見,但是也不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給他難堪,不過站在那裏的男人已經不似平日裏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了,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真的是怔住了。
一向愛整潔打扮的男人今晚上不僅下/半身都濕透了,連襯衣都濕了一大片,神色也憔悴得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他站在病房的門口,麵對舒言的指責是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卻在轉身時朝病房那邊看了一眼,眼睛裏流露出來的複雜情緒讓舒言都怔了半響。
那是,什麽眼神?
朗潤走了過來,用肩膀靠了司嵐一下,示意他在半邊來說話,司嵐跟著他走到了一邊,開口時聲音嘶啞得變了音。
“結果?”
問這句話的時候司嵐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朗潤。
朗潤看了他一眼,從來不曾猶豫的他在目光微動之後定在了夜空的某一處。
“司嵐,那個孩子,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