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舒言,你有多了解沈南潯?

  賀宇謙的話還在舒言的腦子裏回響著,直到舒童婭過來叫她,她才回了神。


  “他跟你談些什麽?”舒童婭低聲詢問,看著已經消失在人群裏的賀家二少,表情有些奇怪,之前舒言跟賀家二少的結過婚的消息讓她焦頭爛額,那段時間正是舒言要和顧默白結婚的時候,消息被曝/光出來,他們都以為舒言跟顧默白的婚事可能就這麽吹了,她也曾對女兒這荒唐的做法氣憤不已,不過後來知道女兒拿那一筆錢偷偷地給了秦家,她才又著急又心疼,冉啟東那次說她虧欠女兒良多,她確實是欠她的!


  舒言心裏還在想著剛才賀宇謙說的那些話,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麽沈南潯很有可能是在普華的財務上動了手腳!

  不過這麽重要的事情賀宇謙會跟她說實話?笑話!

  舒言覺得賀宇謙的話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剛才直接丟給他一句,不知道!想著剛才賀宇謙那瞪著像牛眼睛一樣的眼睛珠子,她就覺得好久以前兩人鬧離婚之前她說的那句話實在是太對了,在賀宇謙身上,所謂的貴族矜持和貴族修養都是狗屁!

  “沒什麽,他向我打聽沈南潯!”舒言語氣淡淡,喝了一口奶茶,在嘴裏抿了抿,吞了下去。


  舒童婭表情微愣,思考了一會兒喃聲說道:“他沒事跟你問這些幹什麽?”


  舒言搖搖頭,心裏想著還是沒必要告訴母親,隻是聽舒童婭繼續說著:“沈家老宅子裏的那一把大火燒得什麽都沒留下,有著幾百年曆史古跡的四合院古祠堂,還有包括他的家人,都在一夜之間沒有了,賀宇謙現在想要找什麽估計也找不到了。”


  “媽!”舒言怔住,拉著舒童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為了震驚,“你在說什麽?”


  舒童婭倒是被舒言這吃驚的表情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想了想,“算算日子,那段時間你並不在D市,而且那些消息之後就被封鎖不能見報,你回來的時候風波都平息了所以你才不知道!”


  不知道些什麽?舒言心裏震驚,因為剛才舒童婭說的那些話,而她又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了些什麽?

  舒童婭話裏的沈家老宅,舒言曾經聽沈南潯說過,他還說抽時間帶她回一趟老家,因為是在另外一個市區,所以距離太遠,而沈南潯說的時候還頗為認真地告訴她,沈家的媳婦都要需要沈家老祖宗同意的,當然他說的就是回老家就是讓健在的祖母看一看的意思。


  一把大火燒光了沈家老宅,這是,真的嗎?


  那個時候的舒言才十八歲,讀大三,假期被安排到了西北地區實地實習,一個暑假兩個多月,回來的時候沈南潯已經出國了,徹底在她的世界裏消失,她也在心灰意冷半個月之後也離開了D市。


  難道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就是迫使他不聲不響離開的理由嗎?

  “當年那一宗震驚了中央了貪汙案件讓他父親身敗名裂,沈市長在雙規期間就自盡了,之後那案子就以他畏罪自盡而告破,沈家從此背負上了這樣的罪名,遺臭萬年!就在沈市長死後一周沈家祠堂就被燒得一幹二淨,聽說他的家人無一幸免!”舒童婭說著說著,語氣就有些哽咽著,畢竟他們曾經是鄰居,樓上樓下的鄰居,而在舒童婭的眼裏,沈南潯的父親雖然是市長,可是特別有親和力,家人跟左鄰右舍的關係也處得特別好,出了那樣的事兒之後他們都不敢相信,都說做官的人都擅長做麵子功夫,人人都戴著麵具,誰能看得出真實的一麵?

  舒童婭說的這些話卻讓舒言震得全身都涼了,不可置信地站在了原地,“都死了嗎?”


  舒言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有崔阿姨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十三歲那年的夜晚她翻陽台翻到沈南潯的書房窗前,凍得渾身發涼,是崔阿姨給她洗的熱水澡,還做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手工餃子給她吃,還有個比她小了兩歲的弟弟就坐在她餐桌對麵,捧著臉看著她把一碗的餃子都吃光了,瞪著眼睛齜牙咧嘴地笑她真是能吃。


  他們,難道真的都不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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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鋼的股票已經崩盤,沒救了!”張晨初把一份報紙遞給了床上的顧默白,靠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沉眉繼續說著:“默白,我懷疑你們顧鋼有人被萬美收買了!”


  拿著報紙看了一眼的顧默白伸手按了一下床上的自動設置,將背靠的座位幅度調高了一些,放下報紙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有人在散布謠言,說顧鋼即將要被萬美收購,如今顧鋼是人心惶惶,這謠言是越傳越烈,連收購的估價都已經傳出來了,這個數字,你看一下!”


  張晨初指了指報紙上的一小段,顧默白笑了一聲,聲音淡淡:“想用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顧鋼,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還有,普華被流放在巴西那邊的賀宇謙被調了回來,外麵傳言,八成是老賀又對顧鋼有什麽心思了!”


  顧默白表情平靜,“他的那個心思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誰都想來攙和一腳分一杯羹,普華跟顧鋼競爭多年,顧鋼一倒,這一個月以來,普華的銷售業績又上去了!


  “萬美收購的戰旗和寶華的儀式就快舉行了,這次邀約,聽說還邀請了顧鋼,你看媒體都在含沙射影地報道,說這一次顧鋼是受邀嘉賓,其實就是殺雞儆猴,因為下一次的主角就是顧鋼了!”


  顧默白合上報紙放在了一邊,“殺雞儆猴的另外一個後果,就是猴也學會了殺雞!”


  張晨初被顧默白這話說得忍不住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了房間裏,‘咦’了一聲,“你的二十四孝小女仆呢?怎麽不見人了?”


  似乎是對張晨初的這個稱呼聽著有些不舒服,顧默白蹙了一下眉頭,“你可以走了!”


  張晨初臉一跨,行了,不待見他了,說好了今天要推他出去曬曬太陽的。


  張晨初又在病房裏磨嘰了好一陣子,貴州那邊的事情交給他老子在處理,他就守著這邊,每天跟媒體玩捉迷藏,不僅要應對公司裏的棘手問題還要跟這些八卦的媒體視力較量,他即便不出門也知道張家莊園的外麵,蹲點的記者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司嵐打電話來跟他說,張晨初就丫滴就好那麽一點點的心思給這些可憐的記者留一口飯吃,整天這麽折騰人家,你在家是好吃好住的,人家在外頭風餐露宿,張晨初發飆,拍的又不是你,被八卦的也不是你,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不鍛煉鍛煉怎麽能弄出精髓出來?他看著那些人受罪心裏才舒服,怎麽滴?

  在護工的幫助下,張晨初推著顧默白上了露天花園,自動天窗開啟之後暖暖的陽光照了下來。


  “外麵都說你快死了,你看,其實司嵐說錯了,那一批記者裏百分之八十都是衝著你來的,前幾天有報告說你不服被撤銷了董事長職務,自殺了!所以,現在有一種說法就是,你跟顧鋼共存亡,顧鋼快完了,你也快死了!不過你死的消息應該比顧鋼完蛋了的消息要重磅得多,至於你死後什麽自傳啊傳奇啊之類的肯定都會大賣!而且肯定標榜著你對顧鋼的拳拳赤子之心!”


  張晨初的一句話裏多次出現了‘死’字,讓眯著眼睛曬太陽的顧默白眉頭是跳了一下又一下,睜開眼眼底鬱鬱,“你是很遺憾我現在還沒死對吧?”


  張晨初吹起了口哨,左哼哼來回應他。


  顧默白轉過臉去,目光朝著落地窗外,窗外是張家莊園的大片果林,正直春夏交替時節,枝葉茂盛,綠意盎然,看進眼裏便是春意融融。


  “潤哥兒說你再坐半個月的輪椅就能下地行走了,要不要現在就試一試?”張晨初見顧默白突然沉默了,試探著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太習慣顧默白這樣的沉默,感覺有些怪怪的。


  坐在椅子上的顧默白抬起手做了個手勢,良久輕聲說著:“我一直想問你,當日在貴州,你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什麽?

  張晨初被顧默白問的這句話弄得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顧默白是背對著他的,所以他表情上突然閃過的一抹猶豫之色顧默白應該沒看見。


  張晨初笑了起來,“還能看到什麽?那邊的鬼天氣整天都下雨,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默白沒有回話,而是按著輪椅轉過身來,抬臉看向了他,用平靜的眼波凝著張晨初的臉,輕輕地開口,“我問的是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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