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半山別墅,夜風涼!


  此時的書房裏有敲打這鍵盤發出來的聲響,很快,電腦屏幕那邊亮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的顧默白目光淡淡地瞟了一眼,挑眉,“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跟我說話!”


  電腦那邊的人卻一臉的我行我素,腰間扯了一條浴巾隨意地裹著,一坐下來,翹起了長腿,手裏拿著香煙點燃了吸了一口,“大半夜的,你還真是存了心不想讓我好過對吧?”


  不過是今天在車外看了一眼而已,又沒看到什麽,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他保證啥都沒看見,司嵐邊抽煙邊挑眉,這男人,悶小心眼了!今天在樓上那一腳踹在門上害得他險些破功!


  這邊的顧默白目光動了動,眉毛輕挑時,淡淡說著:“改天還是讓潤哥兒好好檢查一下!”


  司嵐‘嗯’?了一聲,顧默白看他一眼,“查一下你有沒有花柳病!”這問題還是剛才回家時舒言嘀咕著問出來的,想想那時的情景,顧默白就有些想笑。


  司嵐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好吧,這個該死的顧默白!

  “言歸正傳,那天你說的事情,繼續——”顧默白臉色平靜,一隻手半撐著右邊太陽穴,眼睛微眯,眼底有些暗沉。


  “萬美剛收購了戰旗,這件事你應該知道!”


  顧默白目光微動,“我知道!”


  L市的戰旗在L市算得上是頂梁柱的企業,為此L市的政府現在是焦頭爛額了。


  司嵐繼續說著,“從總部那邊派出來的三隊人馬,戰旗屬於L市的私企,而另外一個城市的一家企業聽說也在洽談中,至於D市這邊嘛,負責人是蘇茉,這個就不用我說了吧!”


  顧默白語氣不變,把手放了下來,眼睛裏的目光變得有些高深莫測,“戰旗的收購案聽說很奇怪!”


  “嗯,聽說的戰旗的老總前一天還宣布不會同意收購,但是第二天就變卦了,速度之快讓人猜不透!”


  顧默白輕笑起來,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動了動,“怕是有人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所以我想提醒你!”司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別掉以輕心!”


  顧默白的唇角勾了一下,“這話你好像不應該對我說!”


  司嵐蹙眉,“你現在莫不是真不想管顧家的事情了?”


  顧默白眉頭動了動,垂眸時目光微動,“不是不想管!”


  司嵐微歎,不是不想管,是有人不想讓你管,既然這樣,不管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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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室,抽屜一拉上,隨著發出來的一聲輕響,舒言沉悶壓抑的胸口也像被重鼓敲了一下,她冷靜地將抽屜合上,那隻精美的盒子還是重新放了回去,她在合上抽屜的時候轉身背靠著更衣櫃,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當鼓動的胸口隨著那呼吸聲慢慢地下沉時,她那張表情微涼的臉上,睜眼時,眸底泛起了一抹冷光!

  人們常說衝動是魔鬼,舒言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理智,在深吸了兩口氣之後,她臉色恢複了平靜,但心口卻覺得難受得不能控製,生平第一次,她的警覺隨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表麵平靜,但自己去清楚此時的自己就像一隻豎起了刺的刺蝟,有種迫不及待地想要捍衛自己的領地一樣的憤怒感。


  這隻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他親自收下的,但怕她看見,所以才藏在這裏?


  舒言滿腦子都想著這個問題,心裏有些亂。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回到臥室見顧默白還沒有過來,她壓下心裏的疑問,爬上了床,原本以為躺下來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要想就會好一些,但她明顯估計錯誤,因為人一旦安靜下來,腦子會更加活躍,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身邊又是空空蕩蕩的,她煩躁地直接坐了起來,雙手十指插/進自己有些亂蓬蓬的長發裏,覺得人一下子變得焦慮不安。


  舒言畢竟隻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女子,她即便再沉穩,她的閱曆和年齡就是一個很大的限製,局限就在於,哪怕是她再假裝冷靜,但其實心裏已經亂得一團糟。


  這種焦慮不安也讓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顧默白的依賴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力!


  晨起,兩人一起吃早餐,顧默白看她臉色不太好,吃東西也有些心不在焉,便伸出湯勺在她的碗邊敲了一下,叮的一聲讓舒言回了神。


  “是不是沒睡好?要不要請假?”顧默白問,舒言抬眸,“不用,我今天又不是去上課,開會而已!”


  科室的月末會議,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去了。


  舒言手裏還拿著一隻煮雞蛋,想事情想得入神的她被顧默白這麽一說話就打斷了,手裏一空,顧默白已經把她手裏的雞蛋拿了過去,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熟練得剝開了殼遞給她,舒言接了過去,早上一隻雞蛋是顧默白硬性規定的,盡管舒言不怎麽喜歡吃煮雞蛋,但這一個多月以來,吃著吃著漸漸也就養成了習慣。


  看著他剛才那剝雞蛋的熟練動作,他垂眸看著手裏的雞蛋,而她卻抬眼看著認真剝雞蛋的他,這就是習慣吧!


  人們常說,習慣是可怕的!


  因為舒言的會議是在下午才會召開,所以顧默白就安排好了,他會在中午的時候回來,然後開車送她去,舒言堅持要自己開車出去,顧默白最後是執拗不過隻好順了她,不過前提是,手機一定要帶著,他打過來的電話一定要接。


  舒言則笑著說他是不是最近太清閑了,以前可沒見他這麽閑著,說完這句話時舒言心裏跳了一下,直覺說了不該說的,結果坐上車的顧默白卻對著她笑了笑,“過幾天會更加清閑,到時候我天天纏著你!”


  舒言也沒有再追問他說的過幾天會更加清閑是什麽意思,隻是想著舒童婭跟她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裏就忍不住地擔心起來。


  顧默白並沒有跟她講公司裏發生的事情,但正因為這樣,她才更加擔心!

  顧默白一走,舒言也就閑了下來,她正準備要上樓去找今天下午開會有可能會用上的一些資料,才走到樓梯邊便聽見莫媽輕聲喊道:“少奶奶,我想,想跟您談談!”


  一腳踩在樓梯上的舒言愣了一下,轉身看向莫媽,“莫媽,你有事嗎?”莫媽前半個月請了假,說是家裏出了點事兒,回了蘇州一趟,昨晚上他們回來的比較晚,所以也沒有吵醒莫媽,剛才顧默白走的急了些,跟準備早餐的莫媽也隻是淺談了幾句,問了一下她家裏的事情之類的,不過現在舒言聽著莫媽那說話的語氣,有些怪怪的!


  之前她總是親昵地喊她一聲‘言言’,突然這麽生分地尊稱讓舒言有些詫異,轉身走到莫媽身邊,看著她表情有些局促,便伸手挽著她的胳膊,莫媽可能有些緊張,表現得也很奇怪,舒言看著就更加擔心了,畢竟莫媽照顧了她這麽久,而且她的年紀跟自己的奶奶相仿,她挺喜歡莫媽的。


  “莫媽,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舒言挽著她的一隻胳膊,莫媽身體顯得有些僵硬,臉部表情在呆愣之後有些局促,輕聲說道,“不,少奶奶,我身體很好,我就是想,想知道,你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有沒有仔細檢查?”


  “莫媽,大少爺緊張著呢,怎麽可能不仔細檢查啊,你不在家的時候,家庭醫生一直都住在這裏的,少奶奶身體恢複得不錯,不然你覺得大少爺能放心去公司?”傭人收拾餐廳的餐具,聽見莫媽的聲音便微笑著回答。


  “哦,是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莫媽重複了這句話,臉上的笑容雖然有些忐忑,但終究是笑了,隻是臉色依然不見好,舒言擔心她,再三詢問是不是她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打電話叫醫生過來,莫媽聽了直搖頭,說是因為家裏的孫女出了點小意外,前段時間一直在照顧著,所以沒休息好,舒言便囑咐讓她多休息,家裏又沒什麽事情,不用她這麽操勞!


  等把莫媽勸進了臥室,舒言便叫住了另外一位傭人。


  “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包裹郵件之類的?”


  傭人先是一愣,然後邊用圍裙擦手邊思索回憶,“包裹?沒有收到什麽包裹啊!”


  舒言目光微動,“你在想想,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傭人想了想,“少奶奶,確實沒有什麽包裹!”


  舒言挑眉,上一次那一對耳環也是以包裹的形式寄過來的,如果不是,那那隻手表難不成還會長著翅膀飛過來?

  舒言心口積壓了一個晚上的鬱悶之氣在此時又被掀起來了。


  難道真的是他親自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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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


  寬敞的辦公室裏,文件夾從顧雅陽的手裏直接拍在了桌案上,英氣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滿,是那種長時間壓抑著到了這個節點實在是忍不住了爆/發了。


  董源看了一眼臉色不佳的顧雅陽,再看了看坐在對麵喝茶的顧老爺子,似乎顧雅陽會有這樣的表現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並沒有顯得有多驚訝。


  “你不同意什麽?”茶杯輕輕放下,杯底落下時發出清脆的聲音,顧佐銘緩聲說道,抬眼靜靜地看著坐在對麵的顧雅陽,眸光裏有些暗沉。


  顧雅陽那張有些黝黑的剛毅的臉上由剛開始的震驚到因為爺爺此時那平靜如常的表現,心裏更加的憤然,站起來沉沉出聲,“爺爺,你是不是對大哥有成見?當初顧鋼有難的時候是你把他叫回來的,他的領導能力有目共睹,公司裏沒有一個人不服他,我自認自己沒那個能力能跟他相提並論,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顧雅陽!”對麵坐著的顧佐銘突然冷冷出聲,打斷了顧雅陽的話,“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是!”顧雅陽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這麽激烈的反對,“我不同意這個決定,能擔任顧氏董事長的人隻能是我大哥!”


  顧雅陽一口氣說完,轉過身,筆直的身影就要大步走出辦公室,早先就聽到一些風聲,也就是在他剛退伍回到公司的時候那風聲就有了,說爺爺讓他回來就是來頂替大哥的,他才不相信,大哥的能力比他強,現在的顧氏發展得這麽好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給我站住!”身後坐著的顧佐銘厲聲說道,“這不光是我的決定,也是公司裏其他高層的意見,他在巴西那邊投資失敗使得公司損失不下十幾個億,最終的數據都還沒有清算過來,媒體那邊我也不知道能壓多久,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他還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爺爺!”顧雅陽轉身,臉上的表情是既氣憤又無奈,倆爺孫對視了好一會兒,顧雅陽才低聲說道:“爺爺,巴西那件事情的始末你最清楚,不關大哥的事情,你是想讓他背黑鍋嗎?”


  “顧雅陽你給閉嘴!”顧佐銘是怒了,抓起桌麵上的茶杯就要朝顧雅陽砸過去,但最終拿起來了又重重往地上砸下去,砰的一聲落地開花,茶杯裏的熱水很燙,旁邊站著的董源是一陣心驚膽戰地急忙去找毛巾過來,顧雅陽也怔住了,站在公平的角度來看,他就覺得爺爺是不講理的,但看著他那被燙紅的手心,手指都在發抖,他又忍不住地心疼。


  “出去!”顧佐銘沉聲說道,顧雅陽本想看看他的手有沒有事,卻被他吼出去,他也沒再多站,走之前還朝董源看了一眼,董源眼神示意,沒事,這裏有他呢!

  “老爺子,您這是何苦呢?”董源用浸濕了冷水的毛巾給顧佐銘敷著燙傷的手心手背,顧佐銘坐回了座椅,長歎一聲,“他終有一天會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的!”


  董源不解,卻隻是在心裏歎息一聲,老爺子,你這樣對大少,確實不公平!

  顧佐銘閉著眼睛,沉沉出聲,“萬美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


  董源邊給他敷手邊回答:“已經跟蘇經理預約好了,時間定在下午的三點半!”


  顧佐銘‘嗯’了一聲睜開眼睛時,露出一絲冷笑來,“昔日跪在我麵前求我的人,今天倒是給自己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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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雅陽快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心煩意亂到什麽都不想做,把辦公室的門一關,想著大哥都有好幾天沒來公司了,公司的高層私底下都在討論著這事兒看來已成定局,因為在很多權限方麵,以往都需要大哥簽字才能生效,現在隻需要他簽個字就可以了。


  大哥那董事長的職權在公司形同虛設了!

  顧雅陽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顧默白的電話號碼,電話一接通,也不等那邊說話,顧雅陽便著急地說道:“哥,你回公司一趟吧!”


  電話那邊有汽車鳴笛的聲音,應該是在車裏,顧默白聲音有些淡,“公司有你在,我也放心!”


  顧雅陽急了,“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顧默白繼續說道。


  顧雅陽急忙解釋:“哥,巴西那邊的事情我很清楚,跟你沒關係!哥——”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但必須得有人來承擔後果!這個我很清楚!”


  “你——”顧雅陽急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哥,我不知道你跟爺爺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家人有什麽事坐下來好好談談,沒有過不去的坎,你這——”


  顧雅陽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


  “我看雅陽是要急得跳樓了!”車裏坐著的人無奈地說道,坐在旁邊的顧默白將藍牙耳機取下來放在一邊,看向車窗外,並沒有說話,而駕車的關陽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我想聰明的人都應該知道,如果不是故意放水導致投資失敗,那麽就是你腦子有問題!”司嵐毫不客氣地點評,說別人傻裏吧唧地一次性投資這麽多進去連個水泡都不鼓一下就沒了他還相信,但顧默白是這種人嗎?明顯不是——


  顧默白是那種投一分就要求至少要有兩層回報的奸/商,他會這麽傻?

  開車的關陽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很認可地點頭,大少不會這麽傻,那件事跟他無關的,但正是因為他的沉默,所以都把過錯推到他頭上來了,隻是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大少不出麵澄清?這麽沉默下去,就成替罪羔羊了!


  司嵐滑動著平板電腦,看著上麵的新聞,低籲出一聲來,“看來你最近還是別回公司了!”說著,他的手指指向了頭條的位置,“我記得上一次你上頭條是在四個月之前吧!”


  身邊的顧默白看都沒有往他那邊看,靠坐在座椅上的他表情很沉默,連薄薄的唇線都顯得冷硬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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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室裏的會議每個月會有一次,就跟學期的總結大會一樣,隻不過比一學年下來要簡短一些,但是再簡短,這會議還是過去了一個小時了!


  D大重文,即便曆史是一門冷門學科,但因為D大有著屬於D市最有權威的曆史研究所,並且跟全市最有名的拍賣行長期合作,再加上校長冉啟東也是這一門科係出身,在研究經費方麵比其他科係也要多一些,又因為在去年的時候參與了D市一個大型古墓群的挖掘工作,所以D大的曆史係也不算是冷門學科,相反的,小有名氣,選這一科的人今年的人又多了,並且錄取的分數線還比去年的分數提高了二十分。


  開會的地方是在小會議室,舒言坐久了感覺有些難受,可能是有一個多月沒有這麽兢兢業業地坐辦公室了,坐久了渾身都覺得累。


  “舒老師,我的墊子借給你用吧!”旁邊坐著的一位老師把靠在背後麵的軟墊子給她墊上,舒言有些受寵若驚,雖然平時不怎麽喜歡用別人的東西,但後背被墊上之後確實要軟和了一些,拿著話筒正在做月底總結的科係主任還在說著,舒言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把墊子拿出來還給她,隻好先用著,並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那位老師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忙說著:“不謝不謝!您別這麽客氣!”


  她都用上了‘您’字了,舒言挑了一下眉頭,朝坐在主位上的父親看了一眼,冉啟東是這一科的權威人物,所以會來參加這個會議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似乎,他的到來還真的給她增加了些無形的壓力。


  哦,應該說是,給身邊的同事增加了不少的壓力!

  以前學校流傳的那些閑話版本舒言是聽著也不會去反駁,反正謠言始終是謠言,她吃飽了沒事幹才會跟這群人廢話!

  但在冉諾母女開庭的那天,從父親親口承認他們的關係之後,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和對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前一秒還在背地裏麵把你詆毀地一文不值,後一秒就恨不得對你畢恭畢敬笑臉相迎,從今天舒言進辦公室開始,到會議室開會的這段時間,跟她碰麵的人都微笑著主動跟她打招呼,好像她就是這堆人裏最受歡迎的人物,變化之快讓舒言都有些想笑!

  “在想什麽?”冉啟東把盤子裏的慕斯蛋糕遞了過來,覺察到有些不對要把盤子收回去,“忘記了,默白說了你暫時不能吃冷的!”


  “哎——”舒言卻直接伸手把那盤子給搶了過來,動作之快把冉啟東都怔了一下,見她把盤子捧在自己手裏,瞪著大眼睛撅嘴抗議,“我現在能吃了!”


  算算時間已經快四十天了,除了昨天在野外忍不住嚐了一點沾了辣椒的食物弄得拉肚子之外,這些她早就想吃了!


  冉啟東一臉無奈,但眼神裏又帶著一絲寵溺,“忌久一點對身體好!”


  舒言用叉子插了一小塊蛋糕往嘴裏放,隻切了一點點下來,算是解饞,但她卻沒再多吃,放了下來,就像昨天一樣,顧默白再三跟她說不能吃辣的,吃了怕拉肚子,她不信,不讓她吃,她偷吃,結果後來拉肚子了,她才知道不聽別人言吃虧在眼前,還是再忍忍!

  見她一臉的哀怨,瞅著那蛋糕的表情是又愛又恨,冉啟東笑了起來,把其他能吃的東西往她麵前推。


  下午茶,兩父女還是第一次坐在學校的小餐廳裏選了個靠窗的座位,曬著太陽,品嚐一些小吃茶點。


  春日的暖陽投在身上暖洋洋的,兩人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冉啟東提到係裏在年底要提拔一個年級主任上去,說完他朝舒言看了一眼,舒言正在喝奶茶,一看他的眼神急忙放下杯子,“爸,你該不會是想以權謀私吧?”


  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就更應該避嫌了,而且她又年輕,係裏十幾個老師裏她的年齡最小,人家混到四十多歲了都還沒提幹,她這要是被提上去了,別人還不氣得吐血!


  冉啟東被舒言說得哭笑不得,“丫頭,提幹是有要求的,其中年齡就是第一條,三十五歲以上,你符合這個條件嗎?”


  舒言被噎了一下,抬眼瞪了父親一眼,好吧,故意拿她開刷的吧!

  經曆了冉諾倆母女的事情之後,兩父女之間的關係緩和了,能坐在一起聊天是之前舒言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提幹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件事是有可能!”冉啟東說著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舒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隨即露出驚異的笑容,“你說真的啊?”


  “當然!”冉啟東一臉正色,“不然我這個校長當得可真窩囊!”說著便起身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外套,看著都快歡欣鼓舞的舒言說道:“走吧,現在就帶你去看!”


  舒言欣然前往,冉啟東跟她指的方向是D大正在修建中的教室公寓大樓,是位於D大的北麵,總共有三期工程,第一期和第二期已經完工,之前林雪靜就問了舒言,問她有沒有可能有福利在這裏麵弄一套房子,她當時才剛進D大,聽那些教師說了,要有五年以上在D大工作的經曆才能有機會買這種房子,而且在價格上明顯比外麵有優勢!


  房價日益增長的年代,在D大這個黃金地段,旁邊就毗鄰著就是CBD,早先就聽有些老師說了,說學校高層是有意要將這塊地皮賣出去,在這周邊地區,這一塊地實在是太值錢了,但最終這個提議被否決,因為這座大學也有八十多年的曆史了,就那些很多年之前種植下來的樹,都成參天大樹了,還不去說那些年成比較久遠的有特色的教學大樓。


  舒言自上次賣掉了自己的那套房子之後,心裏其實就一直缺乏一種安全感,老覺得自己能有一套房子,有一個落腳之地總能給她一些踏實的感覺,上一次那套被賣掉的房子,她現在想起來都還心疼著,搬家之前的那個晚上她都心疼得哭了!


  此時的冉啟東看著站在空蕩蕩屋子裏轉悠著仔細地連牆角落落裏都不放過的舒言,她會時不時地蹲下身去用手指甲刮一下牆上的白灰,握著拳頭敲一下牆壁,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聽一下是不是真材實料。


  “承建這三期工程的是呈帝集團,質量問題大可放心!”冉啟東說著,蹲在角落裏的舒言抬臉,一臉驚訝,“啊?”張晨初的公司啊,他們公司承建的商品房在D市都是很貴的,冉啟東一看舒言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笑著說著:“張晨初的父親張董事長也是這個學校出來的,這次承建三期工程也是他親口允諾的,價格還是跟前兩期的一樣,比外麵的價格少了三分之一,但前提要求就是購房的必須是D大的教師,對這一關是嚴格把關的,也算是給D大教師的一個福利!”


  還福利呢?哪有不賺錢的商人?羊毛還出在羊身上你!

  舒言心裏嘀咕,不過看了這套房子,兩居室,兩室一廳,兩個居室外麵都有小陽台,客廳那邊還有一個大陽台,廚房和洗手間的布局也不錯,套內八十平米,比起以前的兩百多平米的上下層公寓是差了一點,但麵積小也有好處,收拾起來很溫馨!


  舒言在每一個房間都轉了一圈,心裏已經在盤算著要買下來得花多少錢,自己的錢應該還能湊個首付出來。


  “喜歡這套嗎?”冉啟東看著舒言,問。


  舒言直點頭,八樓,不算高,鍛煉身體的話不用坐電梯,關鍵是離上課的地方近,連上課的鈴聲,校園裏的喇叭聲都聽得清楚,不用早上早起,也不用開車跑這麽遠,走路幾分鍾穿過一條小道就到教學樓了。


  簡直是睡懶覺的最佳選擇!

  “喜歡的話就這一套吧!”冉啟東看著舒言滿意地點頭,心裏也高興,他選了這一套打算作為禮物送給舒言,畢竟舒言結婚的時候,送出去的彩禮錢她一分錢都沒收,做父親的哪有什麽都不給孩子的?

  這些年對舒言的虧欠已經讓他很愧疚了,一套房子的錢他還拿得出來。


  兩父女又在房子裏轉悠了一圈,期間冉啟東說到了舒言的爺爺奶奶,說過幾天爺爺奶奶要過來小住一段時間,舒言也高興說正好,她前端時間一直沒機會回家,正好讓爺爺奶奶在她住的地方住著,冉啟東笑著搖頭,說爺爺奶奶說好了在他住的地方落腳,舒言蹙眉了。


  “你忘記你奶奶以前是做什麽的了?”冉啟東笑。


  舒言隨即一歎息,“唉,咱們祖輩三代都走到一條道上了!”


  冉奶奶退休之前也做過老師,不過是教高中的。


  舒言正還想跟父親說一下房子的問題,有關首付之類和簽合同的細節問題,這邊手機便吵了起來,她接起來看了,是林雪靜,接通正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便聽見林雪靜神神秘秘地說著:“言言,你有發現顧默白這兩天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舒言對好友第一句話開口就說到顧默白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冷靜下來,想起家裏的抽屜裏那隻表,想起了舒童婭之前跟她說的那件事,確實有奇怪的地方。


  林雪靜沒得到舒言的回應,便小聲說道:“去翻一下新聞頭條吧,你老公出事了!”


  林雪靜的最後一句話把舒言嚇得麵色一緊,心裏一下子被揪緊了,不過她沒有心亂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她在掛了電話之後立馬翻開了手機屏幕,瞟見翻出來的信息時,臉色微變。


  “怎麽了?言言!”冉啟東覺察到她的臉色不對,想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舒言把手機收好,臉色微變的她輕咬著唇瓣,“爸爸,我有事我先走了!”


  “言言,我送你去,你別開你的車!”她的車現在怕是已經被記者盯上了,冉啟東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她多久,舒言聽著他這麽說,先是驚訝然後便明白了,父親應該是知道的,因為舒童婭也是早就聽到風聲了,隻是她一直都不相信這會是真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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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華,沈南潯用手指翻閱這平板上的最新消息,看完那一則消息之後,輕笑出聲,抬臉看了一眼旁邊等候著的助理,“你說,他會不會再一次消失個五年呢?”


  助理搖頭,不過想著這個消息已經讓董事長在辦公室裏樂了大半個小時了,最強對手窩裏鬥,看戲的人樂的不可開支,怎麽不讓人開心呢?


  “這次顧佐銘的態度很奇怪,堅決得讓人捉摸不透!”助理說著,滿臉的疑惑。


  沈南潯輕笑著摸了摸鼻子,“過河拆橋而已,隻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幽幽地說著,“他顧默白要是敢再消失五年,那麽我可不敢保證五年後他回來D市還有沒有顧鋼的存在!”


  助理低籲出一口氣,“按消息上說,顧默白下台之後,會是顧家的二少爺顧雅陽接替董事長的職務!”


  沈南潯抖了一下手指間的香煙煙灰,笑得有些嘲諷,“顧雅陽?嗬——”


  在他眼裏,沒有了顧默白的顧鋼已經不足為懼了!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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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裏的溫度不算高,但蘇茉已經連喝了兩杯水,看得小雯是一臉茫然,很明顯,蘇茉臉上時不時閃現出來的情緒是緊張!

  而且小雯還注意到了,她拿著文件的手還在輕微地抖動著。


  麵前的這個老人盡管是頗有氣場,但也不至於讓身經百戰的蘇姐會有這樣的舉動啊?這是怎麽了?

  “蘇經理,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兩家合作的事情!”顧佐銘就坐在蘇茉對麵的沙發上,麵色沉穩。


  蘇茉放下手裏的文件夾,朝小雯看了一眼,小雯便走出了辦公室,把門關好。


  辦公室裏就剩下了顧佐銘,蘇茉,還有站在顧佐銘身後的董源。


  “我想,我們不是第一次談條件了,蘇小姐!”顧佐銘清幽開口,目光靜靜地朝對麵坐著的蘇茉望了過去。


  蘇茉神經一緊,這是源於五年前的緊張,對,顧佐銘說得對,他們不是第一次麵對麵的談條件,五年前的那一次她地位卑微,而他高高在上,如今麵對麵地坐著,她依然能清楚地回想起當年的那一幕!

  她下跪求他的那個情景!

  “蘇小姐,於公,我想你會選擇顧鋼是從整體分析,顧鋼確實有這個優勢,於私,我想,你心裏想什麽我還是知道一二的!”顧默白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蘇茉。


  “我想顧老誤會了,選擇跟顧鋼合作是經過我們公司高層最後的商議評定,我隻是個傳話的執行者,對於您說的於私那一點,我不是很明白!”蘇茉暗吸一口氣,麵色冷靜地看著顧佐銘,五年前他逼得自己墮掉四個多月的孩子,她的恨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顧佐銘冷笑一聲,“既然蘇小姐說不明白,我不妨說得明白一點,你選擇顧鋼接近默白,想要來個再續前緣,而且還想伺機報複,我說得對不對?”


  蘇茉抓緊了自己的衣袖,對麵坐著的老人眼神犀利,一雙眼睛好似看穿人的心裏,她心裏微顫,五年前她就是被他這雙眼睛嚇住,五年後的今天,她已經今非昔比,他已經沒有資格能再威脅到自己。


  “今天來,我隻是想告訴蘇小姐!”顧佐銘慢慢地站起身來,涼涼地說著,“別白費心機!”


  蘇茉也冷笑一聲,“顧老,費盡心思的人應該是你吧,五年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居然能這樣心安理得地說出這樣的話,說到心狠手辣,您確實是我蘇茉見過的最狠的那一個!”


  顧佐銘笑了笑,“你錯了,蘇小姐,真正心狠手辣的那一個不是我,是你自己!”他說著,看著蘇茉那微變的臉色,慢悠悠地邁出了一步,“別忘記了,五年前你用你那個才四個多月孩子的命換來了你今天的榮華富貴,昔日落魄的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用那個孩子的命換來的!”


  “你,胡說——”蘇茉情緒變得緊張起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當年是你,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拿我母親和哥哥來威脅我,我不會答應流掉那個孩子!都是你,罪魁禍首就是你!你怎麽就沒想過那孩子的身體裏也流著你顧家的血,你比我還殘忍——”


  “住口!”背過身去的顧佐銘冷厲低吼一聲,這些話似乎是刺激到了他的神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麵色鐵青,額頭的青筋也一根根地鼓了起來。


  “那你怎麽就不想想你那母親和哥哥都到底做了什麽?”顧佐銘說著,一雙眼睛裏就像充了血,看向蘇茉的眼神變得狠毒了起來,轉過身去冷笑起來,“蘇小姐,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之所以能在萬美有今天的職務和地位,是通過什麽手段得來的!你覺得,這些事情要是落到默白的耳朵裏,後果會如何?”


  “你——”蘇茉臉色一白,看著顧佐銘已經走出了辦公室,處在震驚中的她還沒有回過神,提起之前的事情她就忍不住地情緒失控,但當她聽到顧佐銘的最後一句提醒時,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不,這些事他是怎麽知道的?不可能!

  “蘇姐,那個外麵的消息,說,說顧鋼現在的董事長已經換成了顧雅陽了!”小雯急匆匆地小跑進來,看著臉色蒼白的蘇茉正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她急忙說道。


  “你說什麽?”蘇茉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你再說一遍?”


  “外麵都傳遍了,顧鋼的高層已經發生變動了,從今天開始,顧鋼的董事長換成了二少爺顧雅陽了!”


  “那他呢?”蘇茉一把抓住了小雯的胳膊,小雯一時沒注意,疼得低叫了起來,蘇茉趕緊鬆開了,緊張地問道:“顧默白呢?”


  “我,我不太清楚啊!”這是人家公司內部的事情,她除了從那些媒體傳播的消息知道信息之外怎麽知道這些啊?

  蘇茉突然站了起來,“收拾一下,我們出去一趟!”


  “啊,蘇姐,去哪兒啊,現在?”小雯急聲問道。


  蘇茉深吸一口氣,沉冷出聲,“萬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相信徐總是萬分渴求能得到像他這樣的人才!”


  小雯瞪大了眼睛,啊,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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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打不通!”舒言拿著手機,有些著急,連關陽的手機都處在關機狀態,說不著急是假的,這一路她看著手機上不斷更新的消息,因為打不通顧默白的電話所以更加著急了。


  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別急言言,他現在也許是分身乏術,你冷靜一些!他會處理好的!”冉啟東駕車送舒言回家,心裏擔心著會不會家門外已經被記者圍住了呢,就剛才幸好舒言沒有回自己停車的地方,那裏已經圍了一圈等候的記者了。


  舒言握著手機,心裏卻怎麽都平靜不下來,直到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慌忙接通,接通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去哪兒呢?我怎麽都找不到你!”


  舒言不知道現在是怎麽了,連續撥了那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他的電話,人一下子腦子都處於了漿糊的狀態,見到是他的手機打過來的,接電話的那一刻,她居然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了。


  因為擔心,也因為害怕!

  電話那邊的顧默白一聽到她這聲音,好半響才輕輕柔和出聲,“別怕,言言,我沒事!”


  到現在了他還反過來安慰她!


  冉啟東最後送舒言去了風尚嘉年華,門一開,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舒言走過去就抱住了他,也顧不上身後還站著父親,她握著拳頭就朝他身上砸過去,“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顧默白穿著襯衣,連鞋子都沒換,看樣子也是剛回來,他抱著舒言,任由她的拳頭砸著,正要跟父親說兩句,冉啟東便說道:“人我已經安全給你送過來了,我先走了!”


  冉啟東走後,顧默白把伏在他胸口緊抓著他衣襟的小女人抱進屋,感受到她渾身都在抖,不由得眉頭皺了皺,抱著她兩人便窩在了沙發上,正當他要輕聲抱歉的時候,懷裏的舒言抬起臉,小聲地說著,“對不起,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顧默白表情微愣,看著她那張略微蒼白的小臉,頓時心尖溫軟,原來他的言言也是個心細如塵的好女孩!

  他用臉蹭了蹭她的臉,“言言,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的手機確實是關機,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手機號碼被泄露,無數的電話占線迫使他不得不關機,而在處理公司交接的事情上時他忙得沒有時間給她打電話,一來怕她擔心,二來他也想著處理好了再告訴她!

  舒言也知道自己剛才那情緒太小孩子氣了,她應該冷靜,要相信他能處理好。


  “是不是沒吃飯?我給你做好不好?”舒言看著他有些泛幹的唇瓣,他是不是忙著連水都忘記喝了?

  顧默白卻抱著她不鬆手,舒言是想脫身都不行,看他像個孩子似地懶著她,舒言心裏突然覺得,其實有時候,他也隻是一個大孩子而已!


  緊摟著她的顧默白把臉深埋在她的懷裏,好一會兒才輕輕出聲,“言言,你怕不怕?”


  舒言表情微怔,伸手摸著他粗硬的頭發,撓得她胸口有些不舒服,她開口,“怕什麽?”


  胸口被他歎息的聲音震得鼓了鼓,他抬起臉,頭依然放在她懷裏,仰臉看著她,“我不再是顧家的大少爺,不再是顧氏的董事長,我一無所有,我——”


  顧默白的嘴被舒言伸手擋住,阻止了他要繼續說下去。


  “顧默白,你還有我!”


  目光對視在一起的男女,仿佛時間都在此刻靜止住了。


  你還有我,你並不是一無所有!

  當晚,兩人便住在了風尚嘉年華,知道顧默白在這邊有房子的也就他的那幾個哥們,而且這房子本來就是張晨初名下的,所以,外麵的人想要查一時間也找不到這裏來。


  顧默白可能是真的累了,舒言看著他麵色憔悴,便早早地催著他上床休息,整理好家務之後的舒言正準備點上安神香,讓他能今晚上睡個好覺,便在沙發那邊見到了顧默白的手機,手機被關成了靜音,手機的電池也消耗地差不多了,未接電話居然有一百多個,短信也不少。


  舒言微歎一聲,便想關機,卻見手機短信又增加了一條,她瞟了一眼,手不由得滑開,本是覺得別人的手機短信都是很隱私的事情,但當她滑開那條短信時,看過內容之後,她才明白,原來,還真的就讓她看到了隱私。


  她拿著手機,麵色冷沉,在沙發上足足坐了一分鍾才站起來,走向陽台,拿起顧默白的手機直接撥了過去,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看得出來,對方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不等對方開口,舒言便說話了,“見個麵吧,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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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已經十一點多了,但對於二十四小時的餐廳,現在還隻是開始!

  這家店離風尚嘉年華還很遠,對這裏,舒言不陌生,因為,顧默白上次帶她來這裏聽平安夜的鍾聲,就是在這家店。


  不過夜裏開車,路上的車本來就少,所以,也挺快的。


  當舒言看著蘇茉就坐在當日她和顧默白坐的那個座位時,隻不過,她坐的是當時舒言坐著的那個位置,舒言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坐了下去。


  蘇茉一身火紅的裙子,披著一件白色的披肩,紅與白的撞色搭配配合著她頸脖上那一串兩眼的亮閃閃的裝飾項鏈,人就像夜色裏的盛放的玫瑰,但坐在對麵的舒言卻不同,她皮膚白淨,而且看得出來,她沒有化妝,身上的衣服也是淺色的,舒適的韓版裝,帶著點俏皮,渾身有著一股子的水靈,有著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清靈。


  蘇茉的目光靜靜地打量著對麵坐著的舒言,她很年輕,也很漂亮,卻不是那種隻能看的外在的美,眼神裏透著的清靈有著獨特的氣韻,沒有屬於這個年齡的輕浮和氣躁。


  他愛的應該就是她這種靜謐的美吧,因為她記得,顧默白說過,舒言坐在那邊安靜的樣子,美得像副畫!

  嗬————


  蘇茉放下手裏的杯子,目光轉向了窗外那古老的鍾塔,輕輕地說著:“我十八歲那年就認識了他,平安夜,他帶我來這裏聽鍾聲,坐的也是這個位置,他說這個位置能看得最清楚!”


  舒言靜靜地聽著,心裏也明白了,因為當日她坐在那邊,看向顧默白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閃過的情緒,帶著的是一種朦朧感,她在心裏輕輕一笑,端起了桌麵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他給了我最好的!”她把手機屏幕轉了過來,她用來做屏保的照片,照片上鮮花燦爛,而那擁在一起的人同樣是笑顏如花,而且,照片上的女人挺著大肚子,而照片上的男人,正俯身靠在她的肚子上,那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幸福的,甜蜜的——


  舒言心裏抽疼了一下,卻笑著把最後那半杯水喝完,迎上蘇茉的目光,這就像一個展示會,她在展示著自己曾經是多麽的備受那個男人的關注,備受那個男人的疼愛——


  舒言在放下杯子時,杯子落下來時聲音有些重,以這種形式打斷了對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在對上蘇茉那頗有挑釁性的目光,舒言盯著她看著,坐在這裏一直沒有說話的她靜靜地,一字一句地開口,擲地有聲地吐露出來——


  “蘇小姐,他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是他的未來,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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