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隻對你壞!”
顧默白笑得低啞而迷人,暗暖的室內燈光落在他那俊雅的臉上,他垂頭看她含笑的舉動讓他都凝神了好半響,手不由得在她的小臉上輕輕撫了一下,垂下頭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個吻。
吻很輕,很暖,就在顧默白覺得這個吻讓他有些欲罷不能的時候,放在沙發那邊的手機響了一聲,垂眸親吻的男人眼眸深深地暗了一下,又是短信!
瞥見懷裏的人睡得香沉,他伸手將薄被往上麵拉了一下,被子裏麵的那柔軟的身體上滿是他剛才印上去的累累痕跡,他愛憐地給她蓋好了,這才緩聲下床。
從床上下來的男人伸手撿起落在地上的長睡衣,穿好了走到那邊,前段時間都是定的九點鍾自動關機,今天他堵車,九點鍾都沒回家,怕舒言打電話聯係他,所以他才把那個手機設置給取消掉。
他看著手機上閃動著的未讀短信,眉頭深深地皺了一下,胸口沉沉地低籲出一口氣,轉臉看著大床上熟睡的舒言,點開了短信看了一眼,隨即眼睛眯了一下,怕吵醒舒言,他輕聲走到陽台那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落地陽台那邊有拉窗,拉過來幾乎可以隔音,顧默白緩聲走出去的那一刻,原本閉著眼睛的舒言卻睜開了眼,其實在他的手機短信響起的那一刻她就驚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經質了還是因為這個長達半個月都會在這個時間段響起的短信聲引起了她的警覺,久而久之就像是條件反射,每到這個時間段她就會莫名其妙地自動醒過來,哪怕是她現在累得渾身都快散架了!
舒言睜開眼,朝著陽台那邊望了過去,陽台上站著的男人一身白色的睡袍,早春的夜晚還是有些涼,尤其是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他打電話的身姿是站得筆直的,他平時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不管是坐著還是站著,所以站在他身邊想隨意都不行。
舒言閉著眼睛,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起來,林雪靜說,女人不能問得太多,管得太多,因為問得多管得多最開始男人會覺得這種是關心是牽掛是你在乎他,他會欣喜會高興因為你心裏有他,但如果這種狀態持續得久了,男人就會厭煩,會嫌你管得多,就如同愛情如抓沙的理論,你不過問太多就不會那麽累,也不會讓他覺得煩,兩人之間也不會因為這一層變異的關心而發展到相互厭惡生恨!
舒言閉眼的同時心裏也在微微地一抖!
林雪靜說的這些也是從書上看到的,以前舒言可不會覺得這些書中結論有幾斤幾兩的現實意義,但是此時此刻,細細地品,其實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隻不過這種感覺還是讓她感覺到了累!
是自己猜的累!
明明想學著書中那樣抓沙,但卻做不到那麽的灑脫,鬆了就怕沒有了,但卻又不得不鬆!
舒言微微歎息,女人,真的是很怪!
這邊顧默白打完電話,臉色有些沉鬱地緩步走了進來,見床上的舒言還在睡著,他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輕聲躺下,輕輕擁著她,閉上了眼睛。
在身邊的男人氣息勻淨的時候,舒言睜開了眼,他或許是真的累了,這麽快就睡著了,但他靠過來的身體。
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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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的某個娛樂場地門口,熒光燈下,穿梭在夜場裏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們進進出出,有人喝多了出來吐,有人出來抽煙透氣,也有人在外麵耍起了酒瘋,
夏敏敏下車的時候有些身體不適,幸好她家梓俊一直陪著,不過現在這麽晚了,梓俊想著老婆都快生了還被叫到這種地方來,不由得有些生氣,既然是朋友是不是就應該多為朋友體諒一下,他老婆大著八個多月的肚子,這麽晚來還這裏被折騰,怎麽不讓人生氣?
“你在這裏等著,我進去找吧!”梓俊說著,又想著把老婆一個人留在這裏怎麽放心得下,剛才就不該讓她出來!
“別,我去,她那人喝多了但有個好處就是不會亂跑耍酒瘋,她說在哪兒就應該在哪兒了!”夏敏敏一手扶著自己的腰,這段時間胎動很厲害,肚子裏的寶寶尤其是在晚上動作幅度很大,就是在床上躺著也睡不著。
梓俊沒話說了,心想一個蘇茉回來是攪得生活都不安寧了,這段時間經常喝多,喝醉了就打電話來煩他們,前幾次還好,經常這樣讓人能不煩嗎?
“真不知道以前顧默白是怎麽受得了她的!”梓俊悶悶說著,這邊夏敏敏看了他一眼,“梓俊,別亂說話,以前她也不會醉得這麽不堪的!”
“那也是她自己搞出來的行嗎?這還真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梓俊說完被老婆瞪眼了,急忙閉上了嘴,表情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我不說了行嗎?”
夏敏敏心裏歎息,環顧四周見周邊也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隻好站在一邊等著,梓俊進去也有些時候了,夏敏敏等得有些心急,就在她想著要不要進去看一下的時候,梓俊扶著一身裙裝打扮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包一陣小跑著的有些狼狽的小姑娘,一邊小跑著還一邊低聲喊著,“蘇姐,你小心點兒啊!”
夏敏敏看著人出來了,先是鬆了一口氣,但看著她那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就忍不住地跺腳生氣,梓俊扶著吃力,跟小雯助理一起把醉了的蘇茉扶進自己的車裏,安頓好之後已經氣喘籲籲。
“怎麽樣了?”夏敏敏走過來,把早準備好的荷香正氣水遞給手忙腳亂的小雯,“快給她喝一支!”
“謝謝你啊!”小雯紅撲撲的小臉上感激地看著夏敏敏,接過去打開一支便往蘇茉的嘴裏灌。
“唔——”倒在後座上的蘇茉頭發亂得不成樣子了,被小雯的藿香正氣水熏得臉皮直皺,“拿開!”她低喝一聲一手就把小雯的手給推開,小雯‘啊’了一聲不小心把那一瓶藿香正氣水都濺在了自己的身上,小雯委屈得要哭,而夏敏敏也有些看不過去了,這一段時間她都經常酗酒,醉得不省人事的一點都不像話,這五年她到底是怎麽過的?
“你讓開!”夏敏敏讓小雯下車,自己坐了進去,她家梓俊急了,沒見蘇茉現在跟個瘋女人似的嗎?坐在她身邊還真保證不了安全。
夏敏敏一坐進去就被車裏那酒氣熏得眉頭直皺,這混合著藿香正氣水味道的氣息怪極了,讓她忍不住地想吐,但她還是忍住了,暗吸一口氣,看著扒坐在座椅靠背上的女人,緩聲說道:“還記得我們大學裏寢室裏的姐妹們在談論在未來要找個什麽樣的男人的話題時說的那些話嗎?當年你是我們全寢室羨慕的對象,都說女追男一層紗,雖然你是用了一年半才追到他,但他回報給你的卻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給不了你的!”
夏敏敏的聲音很輕,在車裏舒緩地散開,但隨即散開的也有蘇茉那忍不住地哭聲,這哭聲在寂靜的車裏猶如一記響雷一樣的炸開了,帶著壓抑的,難受的,複雜地攙和在了一起,沉浸在空氣裏,把周邊的空氣都渲染成了一種悲戚的氣息。
夏敏敏歎息一聲,“蘇茉,我隻是想說,既然你五年前就選擇了離開,那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在折磨你自己而已!”
“我,我見不到他,我就難受,很難受——”趴在座椅上的蘇茉突然喃喃自語起來,連帶著亂蓬蓬的頭發,伸手把臉都捂了起來。
夏敏敏暗吸一口氣,轉過身去,有些艱難地伸手直接將她那亂蓬蓬的頭部給掰了過來,“既然你這麽難受,那你為什麽還要忍著,你就拿出你以前追他的勇氣,再去追啊!”夏敏敏說完覺得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是自己的性格,但看著好友這麽難受,她又怎麽能坐得住?她鬆開蘇茉的手從車裏下來,在小雯那驚愕得不知所以的表情下,看向了梓俊,“開車吧!”
走到梓俊麵前的夏敏敏覺得有些累,梓俊微歎一聲,她便抬頭小臉上滿是無奈和頹廢,“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梓俊沉默不語,什麽話都沒說,拉著她的手讓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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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有些疼,像是被什麽東西啃著疼,癢著就跟貓爪子一樣抓著的難受,舒言翻了個身,夢囈著,還伸手一把胡亂的抓,用被子把自己的肩膀給裹起來,本以為這樣能繼續睡個好覺,但身上的其他部位開始癢,還揉捏得她難受,像極了昨天半夜做的那個夢,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身下一緊,有東西撐得她身體難受,開始有些疼,但耳邊那魅惑的聲音讓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醉中,身體也由開始的不適漸漸進入佳境,一夜暖夢不斷,她聽見身邊男人壓抑的喘息和舒服的長吟,自己的身體也在跟著顫抖不已。
她好像睜開了眼睛,見到了伏在她身上男人的那張臉,汗水淋漓,濕透了她的雙手,那光潔有力的臂彎在柔燈下透著健康而誘人的光澤,渾身的力量都充斥在了他那驚人的身體曲線上,隨著他起伏的動作,她的意識再次沉迷進他那喘息而暖熱的呼吸聲中。
呼——
舒言猛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像處於夢中那般,身邊的被褥被掀開了一些,床單也有褶皺的痕跡,看樣子是顧默白已經起床了!
那剛才自己是,做春/夢了?
舒言是恨不得把自己直接給埋在被窩裏,從來都沒有過那麽激/情四射的夢,那恐怕隻有在看小說的時候幻想裏麵的情節才會有的夢境了!
舒言腦子裏遷回路轉,起身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尤其是腰部以下的位置,坐起來的她明顯感覺到了乏力和疲倦,掀開被子,映入眼簾的是胸口那觸目驚心的淤紅,而且都是在胸口周圍,她蹙眉,臉頰也跟著一紅,昨晚上的激情曆曆在目,嚐試著挪動了一下腿,雙/腿之間都有麻木感了,動一下還有些疼,頓時紅著的小臉也皺了起來。
浴室的門被滑開,從裏麵走出來的男人看著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小女人,睡衣的鈕扣上麵的三顆都在剛才被他解開了,雙肩滑出了領口,雪白的圓潤雙肩上還有一些曖昧的紅唇印,順著她精致的鎖骨,往下的紅印更是讓人見了心裏悸動而起,尤其是在晨起的這個時候。
舒言抬臉就見到腰間別著一條浴巾的男人從浴室那邊走出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窗外有陽光投射進來,他那濕漉漉的短發上的水珠子被那光照得亮晶晶的,裸/露出來的胸口肌/肉紋理也完全展露了出來,隨著他起伏而動的呼吸聲一鼓一動的。
她的目光停在了他那雙修長而筆直的雙腿上,頭頂卻被他伸出的手輕輕揉了一下,靠近的身體有著屬於他的專屬體香,淡淡的薄荷清香,聞著一陣舒爽!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顧默白說著,目光在她那鬱結的小臉上看了過去,手從她的額頭滑下來,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舒言覺得顧默白這個習慣越來越不好了,動不動就揉她的揉捏她的臉,以前他可不會這樣像捏洋娃娃似地捏她的臉的!
怎麽有種蹬鼻子上臉的感覺?
舒言心裏不悅,覺得自尊心受損,張口又要去咬他,身體這麽累,都怪他!
顧默白手縮得快,昨天她咬了他一口,手指現在都還有牙印,這丫頭發起狠來是死命的咬!不疼那是騙人的!
“是真的不舒服嗎?”顧默白再次詢問,臉上露出一抹擔心來,也顧不上她那倔強勁兒,伸手將她抱過來,聽見她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頓時微歎一聲,垂下臉來,語氣裏帶著一絲歉意,“那我下次輕一些!慢一些!”
耳朵裏進去的話曖昧極了,舒言耳根子都發熱起來了,她昨晚上也是那麽的主動,心裏並沒有怪他不溫柔,其實他昨晚上已經很注意她的感受了。
顧默白本來是要讓她再睡一會兒,可舒言不想再懶床了,前一個月已經懶得她渾身骨頭都疼了,四肢不勤導致的懶病讓她渾身不自在,之前她從周一到周五的生活都是很有規律的,在認識顧默白之前,就周末兩天會在晚上玩得晚一些,不是跟林雪靜兩人包個KTV包房吼歌就是裹著被子在床上看偵探懸疑小說,第二天一口氣死睡到下午,餓醒了才起來抓包泡麵應付一下肚子,但這生活也就那麽一周兩天,到了星期一,又是一身容光煥發。
所以說林雪靜說她,周一到周五都是戴著麵具生活的,唯獨周末兩天,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周一到周五,舒言是三十二歲,隻有周末兩天,她才是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
舒言跪坐在地毯上,手裏拿著的是從更衣櫃裏的抽屜裏挑出來的一條黑色暗紅斜杠紋的領帶,她隻穿著睡衣的上衣,兩隻白皙的長腿半跪著,放領帶的櫃子抽屜在最下麵,她拉開抽屜,人就不得不半跪著去挑,站在門口的已經穿好的衣服的顧默白看著她在裏麵挑挑撿撿,瞥見她半跪在地上,眉頭微蹙,不過這更衣室裏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絨毯,她四肢時常都是冰冷的,體質偏寒,所以在裝修這套房子的時候,他就在凡是她都會出現的房間裏都鋪上了這種暖和的毯子,弄得張晨初每次來都不上樓了,說到處踩著都是軟的,不喜歡狗的男人覺得看到到處都是毛茸茸的玩意兒,心裏就寒顫不已,堅決不上樓了!
見她認真挑選的模樣,顧默白站在門口很有耐心的等,身材修長的他靠在門邊,看著她那忙碌的身影,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
“要是還有其他顏色就好了!”舒言嘀咕著出聲,這裏麵的領帶雖然很多條,不過都是冷色係偏多,而他的衣服也多為冷色係的,舒言摸著手裏挑出來的那條領帶,眉頭皺了一下,腦子裏晃過一個念頭,說不定暖色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會更好看!
“言言,好了嗎?”身後飄來他飽含淺笑的聲音,舒言‘哦’了一聲急忙從地上站起來,手裏拿著那條黑色暗紅斜杠紋的領帶,小碎步地走到他麵前,徑直拿起來在他的胸口比劃了一下,覺得顏色搭配還可以便開始給他係領帶,顧默白站著一動不動,目光卻看著頗為認真的她,她今天主動給他挑衣服,舉動已經讓他驚喜了,隻不過看著她蓬鬆長發下的小臉皺了一下,手裏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那手裏捏著的領帶動了幾下就沒動了,他垂眸,正好跟她抬起來的眼眸對在了一起,兩人的目光最後都落在了那條係得有些奇怪的領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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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林雪靜一口咖啡忍不住地噴出來,笑聲中伴隨著咳嗽聲引得周邊喝東西的人都抬頭看了過來。
舒言手裏的小叉子很不客氣地插/進了那隻小小的慕斯小蛋糕裏,手指尖一用力,戳!
林雪靜慌忙扯著紙巾去擦自己的嘴巴,末了還拿出化妝鏡開始看自己嘴巴邊的妝容要不要需要補,抬手用鏡子擋住自己的臉,臉上卻因為強忍住笑而顯得有些抽筋的症狀,見對麵坐著的人沒有什麽明顯的反應,才移開鏡子,眨了眨眼睛,“我就說,今天怎麽看顧默白的領帶係得蠻有特色的,嗯,不錯,沒有最好隻有更好的!”
林雪靜那陰陽怪氣的話說得舒言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把那小塊的慕斯蛋糕切下來一塊,放進嘴裏,有些悶悶地開口,“我沒給男人係過領帶!”
手被林雪靜一拍,舒言縮了一下,瞪眼,那邊林雪靜說話了,一本正經,“別把第一次當借口,那你在嫁給他之前還沒給人當過老婆呢!照你這麽說凡事都是演練一遍,那豈不是所有男女都得二婚?”
什麽跟什麽啊?舒言挑眉,越扯越遠了!
“不過我看他今天是春風滿麵的呀!”林雪靜繼續笑,順便還用她那雙像裝了X掃描儀的眼睛盯著舒言看,舒言抬起臉讓她看個夠,順便才涼悠悠地說一句,“你再笑,你臉上的粉底都抖進你的咖啡裏的!”
林雪靜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瞪著雙眼睛恨不得把明明就出醜了卻還鎮定的跟個聖人似的舒言給扒皮淩遲。
這丫滴就愛裝!
垂下眼睛的舒言卻低低籲出了一口氣,這兩天一直挫敗,看,打個領帶都被林雪靜笑了大半天!
“喂,言言,你難道沒發現,你最近——”林雪靜神神秘秘地趴著,並把那杯咖啡移得遠了一些,該死的舒言說粉底落杯子裏了,呸,她用的粉底是名牌好不好?哪有那麽容易掉的!
舒言抬臉,眼神相對,怎麽了?
“你最近談論得最多的就是他,已經到了三句不離顧默白的地步了!”
舒言愕然,看著好友那一本正經地點頭,她心口微微一跳,真的是這樣嗎?
一下午,林雪靜都用非常異樣的眼光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女人,暗歎著難道舒言在修養的這一個月性子都變了,往日買東西風風火火的,最見不得她一家家挨著走挨著看仔細挑仔細選,可今天舒言都快把這一層的男士飾品店都快看完了。
林雪靜是確定了舒言今天不是來給自己買東西。
“哎哎,姑奶奶,你今天到底要買什麽?”林雪靜拉了一把正在選領帶的舒言,她今天看的東西比較雜,所以不太清楚她到底想買什麽!
“挑禮物!”舒言頭也不回,手裏拿起一條領帶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太滿意便又放了下來,見她微微歎息,林雪靜站在一邊,試探著詢問:“是不是送給顧默白的?”
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買給顧默白的!
舒言沒有回答,而林雪靜便繼續說話了,“既然是禮物,投其所好的選要好一點吧,他喜歡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挑選領帶的舒言手裏本來是挑出一條領帶的,但聽了好友的話手頓了一下,她是背對著林雪靜,林雪靜也沒注意到她的臉部情緒變化,舒言手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被那湧出來的一抹淺笑給衝淡掉,她淡淡說著:“一個人的喜好也是可以改變的!”說著,她拿起手裏的那一條領帶遞給導購員,“請將這一條領帶包起來!”
林雪靜‘額’了一聲,有些不明白舒言的意思。
兩人從店裏出來,正好路過了那家手表專賣店,林雪靜拉著舒言進去看,舒言隻好陪著,在看到那些天價的機械表時,林雪靜眼睛都冒出了圈圈,想來是被腦子裏的那些零蛋給攪得頭暈了,舒言第二次來,第一次來的印象實在是不太好,因為見到不相見的人,她正想拉著林雪靜離開,畢竟她們也不可能會買,目光在那展示盒裏掃了一眼,也聽見林雪靜在耳邊低聲嘀咕,“言言,單位可都是歐元啊!”
舒言麵色一怔,歐元嗎?她那天並沒有注意,因為本來就對自己不想買的東西不會投注多大的熱情,而且當天蘇茉跟她說的那些話也無疑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經,以至於她都沒注意到那標價上的貨幣符號!
那就是說當日蘇茉買的那隻表是三百二十萬歐元,換算成人民幣就是……
兩千七百多萬——
當時她覺得三百二十萬人民幣都貴得咋舌了,想不到還是歐元!
出了那家店,舒言都覺得心髒還在砰砰砰地跳,林雪靜還在一陣唏噓,覺得媽呀太貴了,想想自己酷愛奢侈品但最多也就是幾萬塊的包包,而且還是人民幣的,這才叫奢侈品啊!
“雪靜,你說,怎樣的客戶才能接得起這麽貴重的禮物?”舒言突然輕聲問道,林雪靜‘啊’了一聲,“你說買這種表送客戶?有這麽好的事兒?當然便宜點的倒是沒什麽了!”分檔次,有便宜也有貴的嘛!
舒言便沒有再說話了,因為她記得,當日蘇茉說的,那隻表是送客戶的!
回去的路上舒言順便去了一趟她租住的地方,因為舒女士就住在那裏麵,她本來是有意讓舒童婭跟她一起住,但舒童婭不願意,所以她隻好把租的房子讓給舒童婭。
“吃過午飯了嗎?”舒言進門的時候,舒童婭正在做客廳的清潔,見舒言進來了也就停了下來。
“吃過了!”舒言把買好的東西放在了沙發上,舒童婭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用的是舒言留在這裏的杯子。
舒言過來是想來看看舒童婭過得好不好,因為昨天下午冉啟東給她打了電話,父親在電話裏旁敲側擊地詢問舒童婭的情況,舒言是不知道他們兩人是怎麽了,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她還經常去看她們,隻是因為後來她修養了一個月,冉啟東又回到了學校的工作崗位,她要見他們的機會就少了一些。
舒童婭的臉色比前端時間要好了一些,她把客廳裏的窗簾都拉開,整個客廳都沐浴在陽光下,午後的暖陽格外的溫暖,曬進來給人一種慵懶的氣息。
舒言看著穿著家居服飾的舒童婭,在她的印象裏,舒童婭是個連出個門買個水果都會穿得像走T台秀一樣的女人,不僅要求臉上妝容不可挑剔,從上到下的衣著也必須得體,長這麽大她都沒見過她穿家居服的樣子,但此時此刻,暖暖的午後,她一身淺粉色的睡衣坐在對麵沙發上,臉色平靜而淡然,盡管她的額頭上還有留下了一條疤痕,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從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柔美,時光和歲月賦予了這個漂亮的女人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這種氣韻,別人學不出來的氣韻美!
“你一個人過來的嗎?”舒童婭問,聲音不緩不急,但語氣還是帶著她應有的強勢,見舒言點頭時,她的眉頭蹙了一下,正要說什麽,舒言包裏的手機想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通了電話。
“嗯,我在媽媽這邊,我坐車過來的!”
電話沒有持續多久,舒言在掛斷電話時,那邊喝著果汁的舒童婭抬眸看了她一眼,或許是被她剛才接電話裏的那一聲‘媽媽’說得心裏有些發軟,舒童婭的眼神動了動,語氣也軟了下來,“顧默白嗎?”
舒言‘嗯’了一聲,倆母女鮮少有這樣安靜對坐的時候,客廳裏電視也沒開,舒童婭靜靜地喝了一口果汁,看著舒言正朝窗外望去,陽光有些刺眼,她伸手遮了一下。
“看你買了東西,拿過來我看一下!”舒童婭說著,放下了杯子,舒言愣了愣,便隻好把身旁的袋子遞了過去,估計待會又會被她說得一文不值了。
“領帶?”舒童婭打開了盒子看了一眼,抬臉挑眉看向了舒言,用手指勾起來輕輕翻開,不動聲色地說道:“為什麽不送一條皮帶?”
舒言啞然,其實送領帶也是今天早上的突發奇想,而且這條領帶是暖色係的,他的衣櫃裏的領帶全是冷色係,或許多一條這樣的領帶會更好。
感覺到舒童婭朝自己看來的審視目光,舒言動了一下唇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舒童婭也不等她回答,便淡聲說道:“拴住一個男人的脖子重要還是拴住男人的褲襠重要?你權衡一下!”
舒言眉頭一皺,雖然是心裏做好了被舒童婭說教的準備,大不了也就是說她選東西沒眼光而已,可怎麽就說道這事情上來了?
“舒女士,你是不是想多了?”舒言輕咳了兩聲,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舒童婭把盒子一蓋上,麵色平靜地看著舒言,“我並不是說一根皮帶就真的能起到那樣的作用,但至少有一點,他在外麵想要鬆褲腰帶的時候多而不少會有那麽一點的猶豫!”
舒言心裏愕然,不過見舒童婭麵色一本正經,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回應她,就是坐在那裏覺得有些臉紅。
“即便是要買,你是不是也應該買一條配得上他的?你現在是窮得幾萬塊都拿不出來了嗎?”
來了——
舒言就知道舒童婭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得出那東西的優劣,不過舒童婭說的那句話還是真的,她確實是窮得幾萬塊都拿不出來了!
她所有的資產除了那輛車都變賣了給舒童婭了!
舒童婭說完這句話便停了下來,微歎一聲,“你秦叔叔給你留下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舒言搖頭,“你留著,我用不著!”秦叔叔在她結婚當天拿給她的那幾份資料,她有看過,但在婚禮之後,也就是秦叔叔離世之後她便拿給了舒童婭,這些文件太重要了,她不能拿!
舒童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意有些奇怪,“舒言,我跟冉啟東都是自私的人,但你卻是個意外!”
舒言抬臉,表情淡淡,“說不定我就是遺傳了你們那僅存的那一點良知的結合物!”
舒童婭重重呼出一口氣,覺得如果再說下去可能會真把舒言給說怒了,今天這丫頭脾氣已經算好的了,她挑了這麽多的刺兒都不見她反擊,這段時間修身養性確實有效果!
“顧氏集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舒童婭突然輕聲問,坐在那邊沙發上想要躺下來休息一會兒的舒言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我不清楚!”說完,她的心裏也泛起了一絲疑慮,因為在上午逛街的時候,林雪靜也問了她這句話。
她前段時間修養,被顧默白勒令不能看報紙不能看書不能看電視,所以她對外麵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不過這兩天,她倒是看了不少!
那邊的舒童婭歎息了一聲,“我以為你已經對他上心了,最起碼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此時的處境,但是舒言,你還真是又讓我失望了!”
舒言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舒童婭,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裏卻帶著一絲攻擊性。
舒童婭忽視掉她的目光,就當她是小孩子脾氣,轉開目光幽幽地說道:“舒言,我就想問你一句,如果顧默白什麽都不再是,什麽都沒有了,你還跟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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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春天的傍晚最容易起風,剛停下車來準備取出手機打電話的男人就看見樓道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這邊走來,拿著手機的他表情微愣了一下,把手機收好,大步走了過去。
“正想給你打電話!”顧默白晃了一下手裏的手機,衝著走近的舒言展顏一笑,剛毅的臉龐因為那個淺淺的笑容使得那張臉顯得更加生動。
舒言氣息有些不太穩,站定了等了一會兒才喘了口氣,但他已經走到她麵前,溫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在他伸出手要摸她的頭頂時,她張開手抱住了他。
被抱住的顧默白臉色有些輕微的變化,舒言卻鬆開了手,臉蛋有些微微的紅,不去看他投來的目光,轉開話題,“舒女士說需要買些食材,我正好下來了!”
是嗎?
顧默白笑了笑,伸手拉過她的手,她氣喘地這麽厲害,跑下來的吧!
被他的大掌握住,兩人並排著緩步往樓下的超市走去,舒言也是下午才決定在舒童婭這邊吃晚餐的,正好顧默白說有點事情忙,過來就有些晚了,讓她在這邊等著他來接她,所以才決定吃了晚餐再回去。
此時五樓上的陽台,舒童婭看著樓下發生的那一幕,又看了看被舒言遺落在茶幾上的小錢包,一聽到顧默白的車來,跑這麽快把錢包都忘記了!
舒童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太懂這個女兒了,這應該就是那種不碰就是冰山雪域,一碰便是火花四濺的那種人吧!
超市裏,舒言走在前麵,顧默白則推著購物車走在後麵,選東西的時候,舒言選好了蔬菜,顧默白就去排隊稱重量,本來舒言還挺擔心他,因為她曾經聽莫媽說顧默白一天就忙著工作,哪有時間逛過什麽超市之類的,不過看他做什麽事情都有條不紊,選東西還能給她一些中肯的建議,比她還在行!他也絲毫沒有一個大男人跟一群家庭婦女排隊會讓人尷尬的表現,舉手投足坦然自若,看他站在那邊稱重量,舒言怎麽都覺得像極了他在辦公室簽字的瀟灑樣?
有了顧默白,買的那些東西也自然就落到了他的手裏,在結賬的時候舒言才驚呼忘記了帶錢包,顧默白淺笑著掏出錢包付款,舒言站在一邊直撅嘴吧,等顧默白提著兩大袋子的物品出來時,聽見跟在身後的舒言在碎碎的念著‘一百八十五塊七毛’,他眉頭微挑,正要停下來等她跟上,便聽見舒言低聲鬱悶地說著:“顧默白,我待會上去把錢還給你啊,我還真是忘記帶錢包了!”
顧默白腳步一停,轉臉看她,有些鬱鬱出聲,“言言,你難道不該花我的錢?”
嗯?這麽精打細算到他頭上來了!
舒言險些因為他突然停步而撞到他身上去,正要急著解釋,便覺察到他語氣有些不太對,抬臉看他時見他目光淡淡的,卻有著審視的意味,而且還一直盯著她,就像是她不給出個合理解釋來今天就沒完!
舒言這才覺察到自己說的話有些見外了,但這跟她平時的消費觀是一樣的,就拿她跟林雪靜一樣,出去吃飯都是AA製,這麽多年的老規矩了,所以這句經常出現在她和林雪靜之間的口頭禪今天一不留神就說出來了。
“……”舒言滿腦子的詞匯正在挑挑撿撿,而顧默白也頗有耐性的等著,就像今天早上等她給他挑領帶一樣,隻不過那眼神有些讓舒言不適應。
“原來你們在這裏啊,買好了嗎?”冉啟東的突然到來讓兩人的氣氛一下子轉變了過來,舒言心裏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連喊‘爸爸’的聲音都清脆悅耳。
這把冉啟東都愣住了,見舒言熱情地在前麵引路,他朝身邊的顧默白看了一眼,心裏明了,丫頭怕是又惹了這個人了吧!
晚餐算是這麽多年舒言感覺到最溫馨最幸福的一頓飯了,如果,某人能給她一點溫暖的笑容的話,就更好了,隻不過——
“讓你盛個湯半天都不出來!”舒童婭進廚房見拿著勺子舀湯,勺子卻都沒放進鍋裏去,還懸在半空中,被舒童婭這麽一嚇,舒言‘呀’的一聲,轉臉幽怨地看著母親。
“能不能別一聲不吭地站我後麵?”舒言說完撿起湯勺開始舀湯,舀好之後嘟起了嘴巴。
“你們兩個怎麽了?”舒童婭去櫥櫃那邊拿碗,輕聲問,舒言一提到這個,就有些來氣,把湯碗放下,聽見客廳那邊的談話聲,便嘀咕了一聲,“他小氣!”
小氣?
舒童婭愣了一下,看著女兒臉上露出了鮮少會有的別扭表情,突然有些想笑,嗯?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在愛情麵前人人都智商降低了!
“你不惹他,他會小氣?”舒童婭不認同!
舒言更加不認同了,便開始說上樓前的那一段,舒童婭聽著身後女兒用既氣憤又無奈的語氣絮絮叨叨地說完整個經過,這個過程裏舒童婭的笑容都變得柔和了起來,看著女兒背靠在洗手台那邊小聲地說著,突然覺得,孩子最寶貴的東西好像已經找到了,最忐忑的青春戀愛期雖然是晚到了,但看著女兒那說完又無奈又好笑的表情,她都忍不住地想笑!
“男人跟女人不同,舒言,他不是林雪靜,他是你老公,記住了,這種關係可不能等同!”這個小傻瓜,她是顧默白也生氣!
似乎一談論到這些比較隱私的話題,兩母女的關係就突然變得軟和了起來。
“你那客廳花瓶裏的紅玫瑰什麽時候買的?我剛才下樓怎麽沒看見?”舒言問。
舒童婭瞟了她一眼,丟給她一句,“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來關心我!”
哎——
這什麽話嘛!
見舒童婭要端著湯碗去飯廳那邊,舒言臉上的笑容卻突然淡了下來,伸手牽住舒童婭的衣角。
在舒童婭停下來時低聲說道:“顧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今天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舒童婭被她扯著衣角走不了,隻好停下來,先看了舒言的表情,最後抗拒不了舒言那執拗的眼神,隻好無奈地低聲說道,“有消息在說,顧氏的董事長要換人了!”
舒言瞪大了眼睛!
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