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蘇茉!
細弱蚊蠅的聲音從舒言的嘴角艱難地顫抖著溢出了聲,她睜大著眼睛看著緊握著自己手的男人,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的遷回路轉,還是恨不得讓自己更絕望一些,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這麽敏感的字眼來。
握著她的手有些明顯的發僵,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此時也控製不住地加重了些許的力道,凝在一起的目光也有那麽一些短暫的凝滯,舒言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那一分一毫的細微表情,捕捉著他那眉頭處輕微的隆起,她那隻被他握在手中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如此敏感的話題,但是,她此時卻是該死的想要去知道!
見他臉色凝著自己的目光有些遲疑,那眼神裏一時間有太多的情緒混合在了一起,她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裏看到過這麽複雜又難懂的情緒表露,內心深處也在這一分一秒對視的目光中變得煎熬難耐。
顧默白看著她那蒼白的小臉,伸手撫著她那眼角落下來的淚水,手指尖細致入微地慢慢地給她擦幹淨,動作那麽的輕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凝著她那雙期待又堅忍得讓他心疼的眼睛,把她的小臉捧在他的手心,唇瓣輕輕動了起來,低啞出聲,“蘇茉,是我的前女友!”
那張被捧在他手心的小臉輕輕地抖了起來,如果那是一塊水晶,那麽此時捧著水晶的人卻因為水晶的透亮會投射出自己最通透的影子,他在鏡像裏的影子隨著自己的那一句話,似乎是看到了鏡子裏那砰然一身炸得四分五裂的自己。
不是不想想起,沉壓了太久太久的往事經過了這麽多年,在這個時候重提起來,在內心深處還是會痛。
是了,蘇茉說的,他們曾經是那麽的相愛著!
舒言透過他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不想再知道了,她伸手要去拿開他緊捧著自己的手,因為她覺得,她一定承受不了這些過往,她不想知道了,不想再聽了!
捧著她的臉的手卻沒有鬆開,顧默白頓住的語音經曆了短暫的停頓之後恢複了正常,看著她那雙躲閃的目光,他沒有鬆手,捧得更緊了,聲音就像撕破了的風箱,低低的聲音透過舒言的耳膜。
“我們曾經在一起四年!”他凝著她的眼睛,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唇角都在抖著,最後還是在舒言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緩緩出聲,“還有過一個孩子!”
四年,還有孩子!
這就是真相嗎?
有人說時間就是考驗真情的一個衡量表,因為隨著時間的流動,你們的磨合已經趨於到了同化,四年,不是四個月,不是四天,而能持續這麽久遠的原因其中就有一個——
那就是,他們真的,深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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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外的司嵐在見到從裏麵出來的顧默白時,臉上的情緒變得有些難以琢磨,隻是在看著出來的顧默白臉上的表情,他低低出聲,“這個時候告訴她這些,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意外失去了孩子的同時,得到這樣的真相,默白,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麵對著好友的關切,臉色憔悴的男人良久才嘶啞出聲,“我隻怕我自己,說晚了!”
司嵐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來的痛苦神情,有那麽一瞬間他好像不認識了麵前的這個男人,五年前第一個孩子的離開,他沒見到他有這麽的畏懼,這麽的恐慌。
他從顧默白的眼睛裏捕捉到的情緒,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地害怕。
害怕失去的最真實的情緒表露!
這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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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言在床上這一躺就是三天,林雪靜幾乎每天都來,從早上一直待到晚上,當然她覺得自己其實是多餘的,因為守在舒言身邊的顧默白是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隻是今天,咦,怎麽沒見人呢?
“妞,今天下床活動了嗎?”林雪靜進來,笑著把帶過來的花放進了花瓶裏,她隻買了兩支新鮮的百合,放太多會讓舒言覺得屋子裏氣悶,兩支就夠了,氣味芬芳,淡淡的,聞起來也舒服。
當然林雪靜也聰明地沒有問顧默白去哪兒了,就她這兩天的觀察還有婭姨的態度,她明顯感覺到這兩夫妻之間有些怪怪的,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問舒言到底是怎麽了,隻是看在心裏也不免有些著急。
林雪靜還順便把提過來的保溫桶放下來,魏媽媽聽說了舒言的事情,傷心得上班都沒了動力,昨天晚上過來的時候看著躺在床上的舒言,在病房裏還說說笑笑的,一出了病房,眼淚就滾了出來,這兩天更是使出十八般解數地給舒言補養,叮囑著林雪靜要看著舒言喝完才能回家!
舒言一直在小憩,聽見林雪靜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這兩天雖然恢複了些力氣,但因為身體虛弱,她還不能單獨下床,隻是這麽躺著,有時候翻身都覺得肚子疼,久而久之這麽躺著真的很難受!
“吃了早餐了嗎?”林雪靜關切地問,伸手去給舒言整理了額頭前麵的頭發,她這躺三天,人都瘦了一圈了,本來看著就沒幾兩肉,如今看到是更加的單薄了。
“吃了!”舒言輕聲回答,她現在是覺得連多說一句話都耗費精力,她朝林雪靜伸出了手,林雪靜先是一愣,然後會意了,她這是想上洗手間。
林雪靜急忙伸出手扶著她,有些擔心地說著:“言言,不如我抱你去吧!”她險些說成了讓顧默白來抱她去,但她幸好是忍住了。
舒言搖了搖頭,林雪靜一手扶著她一手將她露出來的腿往床邊移,舒言坐到床邊,人都覺得累出了一身的虛汗,而在歇息了一會兒之後慢慢站起來的她感覺著雙/腿間一波溫熱的液體湧出來時,小腹又是一陣收縮,她抓著林雪靜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疼’這個字在唇齒之間緊緊地咬著沒用溢出來,但額頭上卻深處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言言,你是不是覺得身體不舒服?”林雪靜感覺到她身體的異常,便緊張地問,舒言本以為腹中的疼痛隻是一陣陣的,疼過就會輕鬆一些好一些,但明顯是此時的疼就像痙/攣緊在了一起,讓她忍不住地貓起了腰,難受地隻想現在就蹲下身去縮成一團。
林雪靜急了,瞥見舒言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急得快要哭了,她又想去按那床頭的鈴,又不能丟開舒言,在一陣慌忙之中,她瞥見舒言的病服褲子上,白色的豎條褲子上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跡,她‘啊’了一聲,整個人都嚇住了。
門被推開時,一陣疾風在林雪靜的身後掠起,把林雪靜都推得一個踉蹌,焦急的聲音從顧默白的喉嚨裏迸發出來,帶著急切的語速低喝著,“快叫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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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打胎藥帶來的後遺症,注入的計量就超過了她身體的承受力,我們已經用了止血的藥,隻不過她身體現在太虛弱,需要長時間的慢慢地調理!這段時間請留意她的身體情況,有什麽異常都請及時告訴我們!”
醫生離開病房前在病房門口輕聲跟顧默白說完,顧默白點了點頭,而林雪靜卻捕捉到了敏感的詞匯,打胎藥!!!!
她一直不知道舒言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失去了孩子,而在這個時候她也不好去問舒言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無意間聽見的這些話讓她震驚地眼睛都瞪直了,舒言不可能會服用打胎藥,她那麽珍惜著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又怎麽會舍得吃打胎藥?
太多的疑問攪和在了一起,林雪靜隻感覺心亂如麻,她看著進來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拉上了簾子,開始給舒言換髒衣服,她走過去,看著他熟練地給她脫/下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生怕觸碰到她手臂上那安放著的留置針,因為舒言怕疼,這連續幾天的輸液,醫生便給她安置了留置針。
其實舒言是醒著的,就是疲累不堪,剛才那麽一痛,痛得她渾身都沒有了力氣,軟綿綿地躺下來就動不了了,加上她被顧默白抱上床,聽見簾子拉上的聲音,知道他是要給她換衣服,更是不敢睜開眼,但身上的衣扣卻在一顆顆地被解開,她身子縮了縮,去拉自己的領口,顧默白的手一頓,停了下來。
林雪靜趕緊說著,“剛才,言言說要上洗手間來著!”
捏著自己領口的舒言心裏跳了一下,而身邊的男人已經伸手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他人高而且力氣又大,抱她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舒言卻心裏急躁地要喊停,這幾天盡管顧默白都在身邊陪著,但很多時候舒童婭也在,她要上洗手間都是舒童婭陪著去的,被他這麽抱著,她又不敢動作幅度太大,怕自己的肚子又疼,身體輕飄飄地被他抱起來,她是想喊停但卻被他低沉的聲音給掩蓋住了。
“麻煩你幫我放一些熱水,再把護士給的藥按照計量倒進去!”
顧默白是在跟林雪靜說話,林雪靜趕緊去了衛生間那邊,魏媽媽是護士,林雪靜從小本來是被當成護士來培養的,長大了不想幹這行,但一些基本的護理常識還是懂得的,聽了顧默白的話她便去洗手間放水。
“不!”舒言有些抗拒,這幾天清洗的時候都是舒童婭幫著清洗的,而今天舒童婭早上來的時候她才洗過了一遍,隻是沒想到又會弄得褲子上都是,黏滋滋的想來床上的護理墊子也弄髒了吧,那他這麽抱著她,會不會把他身上也弄髒了?
更別說,他是要給她清洗嗎?
不要!
舒言的小抗拒自然是不會被顧默白所允許的,他抱著她,手臂掂量著她的重量,眉頭深深地皺了皺,感覺又輕了些!他把懷裏的人抱得緊,但也沒有忽略掉她的輕微抗拒,隻是抱著她輕輕地用下顎在她的小臉蹭了蹭,“很快就好!”
舒言現在是真希望自己有力氣能從他懷裏掙脫開來,感覺到空間的移動,她心跳得更快了,著急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林雪靜從洗手間裏出來時張嘴就要叫住她,林雪靜卻打著哈哈說著好像聽見有人敲門,說著便大步走出洗手間,舒言頓時就被浴室裏刺眼的燈暖照得眼睛眯了起來,自己的身體也隨著他俯身的姿勢雙腳落了地,她條件反射地伸手勾住他的頸脖,害怕自己不小心摔了下去,被勾住頸脖的顧默白身體微微一怔,隨即便傾身過來用雙臂將她抱著,他的動作有些急切,又摻雜著不確定的驚喜。
對他來說,舒言突然這麽依賴地靠著他就是一個天大的幸喜。
舒言此時都想不到自己的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讓顧默白有了這麽大的心裏變化,隻覺得他突然將她抱緊,胸口還在微微地抖動著,嗅著他襯衣上熟悉的香水氣息,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應該是據上次兩人談話之後的最親密的擁抱。
透著衣服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舒言聽著他那砰砰直跳的心跳聲,自己也跟著抖了一下,他的懷抱那麽用力,而她整個人都被他攏在了懷裏,早就知道他懷抱的寬闊,但這一次卻是完完整整地相擁,密不透風地好像是要將她鑲嵌進自己的懷裏一樣。
“我——”舒言眉頭蹙了蹙,‘難受’二字還沒有說出口,耳邊便響起了他醇厚的聲音,“我來!”說著他的摟著舒言的手慢慢地下滑,舒言都傻眼了,手推著他的胸口,“不要,我自己來!”
即便兩人是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但此時的舒言還是忍不住地臉紅,尤其是他的手已經替她拉開了褲子的繩子,醫院裏的病服褲子都不是鬆緊帶的,而是鬆鬆垮垮的腰間就一根繩子,隻需要係一下就好,顧默白在舒言說‘不’的時候手指已經輕鬆地給她挑開了那根繩子,而且手已經給她輕輕拉了下去,舒言急得要跳腳,但又掙脫不得,又怕自己這一用力肚子又疼,雙腿一陣涼悠悠的,她低頭一看,能裝得下她四隻腿的大褲子就這麽從腰間滑到了雙/腿的腳踝處,她的一雙長腿頓時忍不住地抖了一下,臉瞬間紅得像一塊大紅布。
也幸好此時顧默白是正抱著她,她的臉是抵在他的胸口,垂著頭始終沒有抬起來,所以顧默白也沒看到此時的舒言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蝦。
“來,慢慢坐下來!”顧默白很有耐心地扶著舒言往馬桶上麵坐了上去,似乎是感覺到她的尷尬,她一直低著頭,他垂眸一看,瞥見她兩隻耳朵的耳根處都紅得快燃起來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在害羞!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低著頭的舒言看著落在自己腳踝處的褲子,上麵沾著的血跡還沒有凝固,看著那殷紅的顏色,她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三天了嗎?
寶寶已經離開她三天了嗎?
不管她再刻意不讓自己往這方麵去想,但身體的反應每天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告訴著她,不去想是不可能的,孩子的離去已經是事實!
心頭一陣揪著的疼,她難受地眼睛都開始發脹了,但因為站在自己麵前的雙腿依然沒有移步,她伸出手推了一把,低著頭,“你先出去!”
雖然已經過了三天,但舒言還是清楚地知道,饒是她再堅強,她也一時半會無法讓自己坦然地來接受這個事實。
麵前站著的人卻沒有走,顧默白已經半蹲在了她的麵前,在他蹲下來時,她垂著臉的角度正好與他抬著的臉對著,從她臉上滑下來的眼淚就這麽直接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猝不及防地舉動把舒言怔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慌慌張張地急忙要避開臉去,被他伸手捧著臉,他的臉就這麽靠了過來,在她那被淚水浸濕了的臉上輕輕地蹭著,用輕暖的吻一點點地把她臉頰上的淚水一顆顆地吸/允掉。
可能是太溫暖的吻會讓人瞬間變得軟弱起來,舒言被他的吻著,唇瓣在臉頰上輾轉開,直到她感覺有眼淚從他的臉頰沾在了她的唇角,苦澀的味道就像經久發酵之後的噴發,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著她,在她難過的時候他也會難過。
很難過,很難過!
心裏突然就像被一大塊的石頭給堵得嚴嚴實實,但與之不同的是,即便如此,內心深處的負重卻在隨著兩人的眼淚和親吻慢慢地均衡開。
一個人太累,兩個人分擔,就不會那麽辛苦!
洗手間的暖隨著那燈暖的炙熱變得更加溫暖起來,而洗手間外的病房,林雪靜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女人,女人的第六感瞬間變得敏銳起來。
她第一次見蘇茉是在那個耳釘品牌店,當時她還以為舒言跟她認識,但是顯然,舒言是不認識她的!第二次就是在那個視頻上,她跟顧默白跳過舞!
“請問舒小姐在不在?”蘇茉站在門口,助理小雯手裏捧著一束鮮花禮貌地遞了過來,林雪靜接了過來,目光在蘇茉的臉上掃了掃,淡淡地說著:“她現在不方便見你!”說著便朝洗手間那邊看了一眼。
蘇茉站在門口,目光卻轉向了病房裏,落在了那掛衣服的架子上,那裏,掛著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
她順著林雪靜的目光朝洗手間的位置看了過去,聽見那邊有輕微的動靜,有水聲,她急忙收回了目光,感覺到林雪靜正在朝她打量,她抬起臉來露出官方的微笑,“那我就在這裏等一等吧!我有公事要找顧董事長!”
林雪靜本來是想關門的,但聽見對方這麽說,心裏雖然有千百個不願意,也總不能把對方給推出去,隻好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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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言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其實洗手間的空間也並不小,不過是因為兩個人身高都比較高,所以才顯得洗手間的空間有些狹窄,這樣的空間裏,有水聲汩汩,兌上了特殊藥物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中藥氣味,舒言覺得耳根子都快燒起來了,抓著他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雙腿/間的液體衝洗下來,她的腿都忍不住地抖了起來,臉更是不敢抬起來,隻盯著水盆裏的水,恨不得時間能飛得再快一些。
“這樣會不會舒服一些?”拿著幹毛巾的男人輕聲詢問,舒言坐在特殊的椅子上,就像那種孕婦上廁所的專門座椅,中間是空著的,清洗的話直接用溫水從下麵洗就好。
顧默白把襯衣的衣袖撩得高高的,做事極為認真謹慎的他甚至都用溫度計測試過水溫,蹲著擦拭幹淨之後便開始給她換褲子,舒言低著頭,剛才她是不願意讓他洗的,天啊,再親密的人也做不到不尷尬啊,所以整個過程,舒言都尷尬到了想要鑽地縫的地步了。
聽著身邊響起的塑料薄膜被撕開的聲音,她訝然,抬臉見顧默白正在給她沾衛生巾,黑色的棉質小內/褲還在他手裏,見他撕包裝挺熟練,本來就要大跌眼鏡的舒言卻看著他突然停了下來,秀眉蹙了一下,一手拿著撕開了的衛生巾,一手拿著內褲,好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住地蹲了下來,眼神有些無助有些迷茫,“言言,這個,這個是怎麽貼上去的!”
其實顧默白之前以為,這個應該跟嬰兒尿不濕差不多,畢竟他之前做過一些列的功課,也知道該如何給孩子換尿布,但是,這個,這個東西——
舒言臉都快出血了,手忙腳亂地伸手從他手裏抓過來,低著頭自己貼,感受到顧默白那追著的目光,她抬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顧默白被她突然瞪了,好半響都沒回神,他不過是想好好看看,下次就熟能生巧了!
在舒言覺得,一個大男人做這些事情,尤其還是像顧默白這樣的男人!
天啊,世界淩亂了!
見她自己穿好內/褲,而且還時不時地朝他瞪眼睛,一張臉紅撲撲的讓她的眼神又頗為俏皮可愛,說瞪人,她那眼睛也隻有惹人憐愛的份兒。
顧默白給她換好了衣服,怕她著了涼,醫生說不要感冒,他抱著她時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腳,覺得不冷才鬆了口氣。
抱著她柔軟的身體,看著靠在懷裏羞赧的女子,他低著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這麽乖巧的女子怎不讓人心生憐愛?
顧默白推開了洗手間的門,大步走出來時就想詢問舒言中午想吃什麽清淡的飲食,便聽見病房門口響起的腳步聲。
“默白!”
顧默白腳步一停,而懷裏的舒言思維就像突然卡住了一樣。
是蘇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