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般計量的三倍!

  這還是那位醫生的保守估計,時間如此之短,疼痛如此劇烈,而且出血量也讓醫生們嚇得手忙腳亂。


  這意味著什麽?

  一個未孕的年輕女子被強行注入了超過幾倍的打胎藥,她還能,還能有生育嗎?


  醫科出生的朗潤沒有接著說下去了,因為話說到這個份上,連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醫生都沒再繼續說了,隻告訴他們,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朗潤看著顧默白,顧默白穿著的淺色襯衣上血漬太多,手背上的關節處都有好幾處的傷,傷口還在流著血,在聽完朗潤的話之後,他什麽話都沒說,邁開大步走進了病房,朗潤本想說讓他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但看著他大步走開,渾身釋放出來的冷壓讓朗潤的麵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在顧默白走進病房之後,朗潤背過身去,正要走,被身後坐在那邊的抽煙的司嵐叫住:“去哪兒?”


  見他沒有轉身,司嵐一手掐住手裏的煙頭,低低出聲,“你知道五年前的蘇茉是如何失去孩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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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空調的暖氣並沒有使這個屋子變得溫暖起來,門口響起的腳步聲讓舒童婭就像驚弓之鳥一樣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警惕地看向了門口,她坐在這裏不敢移開眼睛,她怕自己一移開眼睛,女兒又不知道要出什麽事故!

  見到從門外進來的男人,一身的血漬看起來別提有多狼狽,他走進來,目光緊緊地凝在床上的女子臉上,走過去坐在床邊,那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如大樓倒塌一樣重重地將沙發的給壓塌了過去。


  心裏沉載著的情緒在此時此刻顯得那麽的沉重,居然把這麽一個一直從容不迫的男人給逼得成了這副樣子。


  室內的空氣壓抑得人好像出不了氣,但這靜得快讓人發瘋的空間裏響起了床上人那痛苦的呻/吟,打破了這種壓抑的寧靜。


  “痛——好痛——”


  她的聲音都是在顫抖著,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她難受地圈起身體弓成一隻可憐的小蝦米,緊閉著的眼睛上睫毛顫抖不已,蒼白的臉上露出來的痛苦表情讓床邊的人頓時就像被人掐住了心髒,狠狠地一揪!

  顧默白突然站了起來,半跪在床邊伸手去抓住舒言那緊緊握成拳頭的手,一隻手還打著點滴,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握過去的手都在抖著,雙手握住其中的一隻手放在唇邊用自己的唇緊緊地靠著,唇角糯動時,發顫著出聲,“言言,言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痛了,還是突然聽到他的聲音,緊閉著眼睛的舒言眼角頓時濕了一大片,身體更是難受得蜷縮成了一團。


  舒童婭別開臉去,大步地走到了病房門口,關上門的那一刻,淚如泉湧。


  她不該,她真不該當初答應的!

  如果,如果女兒不嫁給他,會不會,就不會這麽被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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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你走!”佟媛媛要伸手扶沈南潯,沈南潯看了她一眼,別開臉,站直了身體朝電梯那邊走,佟媛媛的手僵在半空,但卻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入電梯。


  靠在電梯裏的沈南潯從那明亮如鏡的門背上看著此時的自己,臉上有大片的青紫血瘀,左眼角還流了血,鼻子也破了,身上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血漬,看著那鏡像裏的自己,他伸手擦了一下還在流血的鼻子,這一舉動讓站在身邊的佟媛媛看得心驚膽戰,低聲說著:“去敷一下藥吧,你這樣——”


  “閉嘴!”沈南潯冷喝一聲,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是糟糕透了,佟媛媛被他吼得臉色一變,雖然她不太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但看著顧默白的那張都快凝結成冰的臉,還在剛才無意間聽見了出來的醫生跟朗潤說的那些話,打胎針,大出血,昏迷,再聯想到顧默白,根本就不用再多想,是那個女人出事了!


  隱約猜到了事情內容的佟媛媛也忍不住地在心裏打起了寒顫,難道舒言的流產不是個意外?難道跟他有關?


  佟媛媛的目光朝身邊的男人看了過去,心裏是一陣緊張,她不知道顧默白和沈南潯關著門在裏麵說了些什麽,隻是但凡跟司嵐還有顧默白有牽扯的事情,都讓她有些害怕,不僅是因為現在雙規中的父親。


  她太清楚顧默白的手段了!

  佟媛媛不敢再往後麵想,她忍不住地低聲發問,“南潯,舒言的孩子是不是沒保住?”


  身邊站著的沈南潯涼悠悠地目光朝佟媛媛看了過來,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佟媛媛被他那目光看得渾身都發麻,抓緊了手裏的包強壓住內心的氣憤繼續說道:“你就是這麽想的對嗎?她舒言隻要一失去孩子,就有可能回到你身邊對嗎?”


  沈南潯眼眸一動,伸手扣住了佟媛媛的下巴,“這麽了解我?”


  佟媛媛臉色慘白,“沈南潯,你瘋了,你幹嘛要去招惹他!”


  招惹顧默白有好下場嗎?這個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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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言渾渾噩噩,時不時會覺得疼,很疼,她想叫,但卻沒有力氣喊出聲來,渾身都像是被抽/掉了骨頭,意識時有時無,痛的時候她感覺好像自己還活著,但大多數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偶爾她會聽到耳邊有人低低說話的聲音,聲音是哽咽的,聽著讓她覺得很難受,不由得心裏就覺得很酸,很難過,腹部的疼痛擴散到身體的其他地方,身體就像灌了鉛又像是什麽重量都沒有的羽毛,沉重下墜或是飄忽不定的。


  她聽到有人哭,很低的聲音,低啞的,順著她的手,淚水大顆大顆地掉,她想睜開眼睛,可身體的疲憊讓她睜不開眼。


  隻覺得那眼淚滾下來的時候灼得手背手心都疼!

  這樣的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有多漫長的時間,漫長到她以為自己都再也睜不開眼睛,當她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撐起了眼皮顫抖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床邊那一窗明淨的陽光,長久沒有睜開眼睛的她被那刺目的光線刺得趕緊重新閉上。


  一室陽光璀璨,連臉上都照得暖洋洋的!


  床上人的輕微轉動臉的動作險些讓守在床邊的人驚呼出聲,很快舒言便聽見了林雪靜滿是期待的低音,“言言,你醒了嗎?言言,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林雪靜也顧不上插花了,把手裏的花扔在了一邊,注意觀察到舒言眼皮的顫動,她站起來就往外麵跑,“舒言醒了!”


  很快病房裏響起了人的急促腳步聲,大步的,急促的,靠近她的時候俯身而下,帶著她所熟悉的淡淡香水氣息,讓疲憊得又想睡過去的舒言眼睛不由得動了動,眼皮再一次努力地撐開,見到了那張臉。


  “言言!”顧默白看著她睜開了眼睛,一時間既興奮又激動,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臉龐邊,有些急切地低低出聲,“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手被他捧著,沾在了他的唇角上,他握著的手有些用力了,緊得她手發疼,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感覺到手心被他親吻著,目光微動時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她凝著他的臉,突然慢慢地把臉轉開,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慢慢地往回收,在顧默白發愣時,幹涸的喉嚨低啞出聲,“我累了!”


  被抽/開的手心有些發空,顧默白看著她那張輕輕轉開的臉,連身體都順帶著轉向了另外一邊。


  喉嚨裏就像被卡了一顆火炭難受得他要發瘋了。


  顧默白站起身來,朝站在床邊發愣的林雪靜看了一眼,林雪靜眼神示意,便說著,“我去個洗手間!”她說著便大步走出了病房,並把病房的門關了起來。


  顧默白讓她出來,她哪還敢在裏麵待著?

  病房裏因為林雪靜的關門聲顯得安靜極了,顧默白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心裏一陣發緊,他繞到床的那一邊,伸手要去觸摸她的手,但舒言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神色疲倦的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把自己的手往被子裏縮,卻被他捉住,牢牢地扣著任她怎麽掙紮都不鬆手。


  “你別碰我!”她剛蘇醒,身體虛弱得她說話都沒有力氣,本來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卻被此時的她說出了嬌柔的楚楚可憐,讓人聽著就心疼不已。


  掙不開,所以她的聲音都帶著哭音了!

  她隻想安靜一下,但他為什麽要這麽逼她?


  “言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知道什麽你直接問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別不理我!”顧默白緊握著她輕微掙紮起來的手,眼睛裏盡是心疼,但眼睛更多的是流露出來的害怕,他在害怕著她對自己的冷漠,有一天,冷漠會衝淡掉他們之間的一切一切。


  舒言的手被他拽得緊,她手疼,但更疼的是因為看到了他那消瘦的麵孔,還有他那雙慌了神而露出陌生情緒的眼睛,讀出了他眼睛裏的害怕,這深深觸動著她內心的那根弦,她唇角張了張,心裏卻亂得讓她難受,垂眸想要避開他目光的舒言被他雙手捧住了臉,她無處可躲,就像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眼淚滑出來時委屈地出聲,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在最後匯聚成了兩個顫抖出聲的字眼。


  “蘇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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