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Sugar,你躲我幹什麽?”


  沈南潯從車裏下來,一身深色的西裝熨貼地一絲不苟,他將車門一關,走了過來。


  舒言沒想到沈南潯會直接將車開到她車的麵前猛的一下停了下來,她要是反應慢了一些,踩刹車的速度慢了那麽一點點,車就撞上去了,看著走過來的高大男人,她眉頭微微一蹙,“我沒有要躲開你!”


  其實,連她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些心虛,但心裏卻很奇怪,她為什麽要心虛?可能是被他說中了,她確實是看見他的車牌便有意要躲開他,隻不過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說出口而已。


  沈南潯看著她的表情,輕笑一聲,他那雙深幽的眼眸好似有著洞穿她一切的力量,他朝舒言看了一眼,直接伸手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在舒言錯愕的目光下坐了上去,車門一關上,他淡淡出聲:“上車,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就這樣坐上了她的車?


  舒言拍著車窗低聲說道:“我有事要去一趟學校,我今天沒有時間!”離兩點鍾還有一刻鍾,她就快來不及了!


  沈南潯已經調整好了座椅,聽了舒言的話笑了笑,“那你就更要抓緊時間上車了!”


  舒言被他的話氣得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但看他是沒有要從她車裏下來的意思,她又不可能開走他的車,眼看時間也不允許她多待,她隻好上車,沉著氣,“麻煩你快一些,我趕時間!”


  沈南潯發動了車,瞥見車前的小格子上有一隻精致的玻璃煙灰缸,他的目光平靜地從那隻煙灰缸上掃了一眼,收回目光時加快了車速。


  沈南潯對D市的路線極為熟悉,加上他的開車技術遠比舒言純熟,在舒言擔心就快來不及的時候,他在抵達學校停車場時,聽見舒言低呼著“晚了晚了”的話推開車門下車往辦公室那邊走,他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將擺放在小格子上麵的煙灰缸拿起來看了看,下車邁著優雅地步伐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手指輕輕一鬆,“一點都不晚,時間剛剛好!”


  年終的總結會議冗長而拖遝,舒言在走出會議室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她本以為沈南潯已經離開,畢竟他現在可是個大忙人,然而在她走到停車場時,見他居然還坐在車裏,不由得心裏一緊,上車時忍不住地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沈南潯彈了一下手指間對煙灰,車裏沒有開空調,開著車窗透著冷風,讓人感覺到了冷。


  “Sugar,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你先說吧!”沈南潯語氣平靜地說著,目光轉過來看著身邊坐著的女子。


  舒言低笑一聲,笑聲裏帶著一絲嘲諷,轉過臉去深呼吸了一聲,“我沒有什麽要對你說的,你想多了!”


  “包括佟媛媛給你的那一巴掌?”沈南潯靜靜地說道,眼睛眯了眯,她為什麽不直接來找他?還是覺得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她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連解釋都不需要了?


  還是因為,她心裏一點都在乎了?連那種被需要的心態都不再有了嗎?


  沈南潯心裏積壓著的慍怒在慢慢地聚集,得知佟媛媛去找了她的麻煩,他到處找她,結果她不是關機就是不在家。


  一說到佟媛媛那一耳光,舒言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冷了,不過她不是那種會找到沈南潯,訓斥他要管好他的未婚妻的人,佟媛媛打她的那一耳光她已經還了回去,算起來,誰也不吃虧!她要解決一個難題,不會想著要靠一個男人!

  至少在佟媛媛這個事情上,她就沒有想過要找沈南潯的麻煩!

  舒言暗吸一口氣,聯想到昨天父親扔在她臉上的照片,那些照片裏麵也有一張曾經佟媛媛拿給她看過的那一張,她已經確定父親手裏的照片是佟媛媛給的,而父親當時氣急說出的“別人拿著照片來說她搶別人的未婚夫”中的“別人”就是佟媛媛。


  佟媛媛會拿著那些照片來找她的父親,看來佟媛媛私下裏是將她調查了清楚,保不準此時此刻,她找到的私家偵探又將她和沈南潯坐在一起的照片傳了過去。


  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看到這些照片時會不會氣得吐血!!

  舒言心裏冷哼一聲,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她感覺特別不舒服,而導致這個原因的罪魁禍首便是坐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沈南潯平靜的目光靜靜地打量著舒言,尤其是在她的左臉那邊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變得有些沉。


  “如果你是代表佟媛媛來向我道歉,我接受!”舒言輕笑著說完,“還有事嗎?”


  沈南潯收回了目光,心裏卻沉了沉,他什麽話都沒說,發動了車將車開出了停車場,舒言本以為他會將車沿路返回開到他停車的地方,結果她發現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不由得心裏一怔,“要去哪兒?”


  舒言的腦海裏猛然跳出了中午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那條信息,晚上七點半他回家裏接她!

  舒言為此時心裏突然會想到顧默白而感到有些心煩意亂,旁邊開車的沈南潯朝她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蹙。


  Sugar,此時此刻,你心裏到底在想著誰?

  D市海洋館,雖然不是周末,但因為接近年關,很多學校都放了假,今天天氣不算太冷,不少孩子們便在家長的帶領下來到的海洋館,售票台那邊排起了長隊,大紅科魯茲轎車在尋找到一個停車位之後見縫插針地倒了進去,舒言看著副駕駛這邊的縫隙根本不能打開車門容得她下車,沈南潯那邊的車門勉強能打開一半,他側著身子下了車,朝舒言伸出了手,“把手伸過來!”


  舒言看著他朝自己伸出的手,印象裏他的這隻手時常會向她伸過來,而她以前也每次都會滿心歡喜地聽話地將手伸過去,然而五年後的今天,她在麵對著這隻自己都能清楚地記得住掌心智慧線有多長掌心一共有多少條問路的手,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再伸手。


  沈南潯彎著腰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而舒言卻收回了目光,低聲說著,“我自己可以下車!”說完她將安全帶解開將座椅的椅背稍微放低了一些,自己慢慢地從副駕駛的座位上往駕駛座那邊伸出了一隻腳,側著身子移了過去,然而就在她的手剛要觸及到車門,手就被站在車門外的他緊緊地抓住,俯身,不由分說地探出另外一隻手將她從車裏扶了出來,車門能推開的弧度不大,但他卻恰到好處地拿捏到了這個角度,正好能將舒言從車裏抱出來。


  被他突然這樣地近身,舒言渾身都顫了一下,他攬著她腰的手一收緊,下了車的她後背靠著車門,因為兩人的距離如此近,他擁著她的腰並沒有放手,垂眸看著她那緊張的臉部表情,他唇角一勾,輕輕鬆開她,將車門關好,輕聲說道:“我去買票,等著我!”


  “哎!”舒言看著他大步朝售票廳走去的身影,他頭也不回對著身後的她晃了晃手,那串在他手指間的車鑰匙也跟著晃了起來。


  舒言從停車位這邊大步走了過去,正直午後,今天的天氣是格外的明媚,但因為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大雪,太陽一出來便是化雪的時候,氣溫也比前幾天降低了好幾度,她小跑著要追上沈南潯,想詢問他到底要幹什麽,前麵走著的人卻突然一停步,轉身看著她朝自己奔跑過來,沉冷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暖暖的笑意來,他停下來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等舒言掙脫便輕笑著說道:“一起吧!就知道你舍不得讓我一個人排隊!”


  熟悉的話語讓舒言整個人都震住了。


  “我去買票,你要不要在這裏等?”


  “不要,我也去!”


  “人太多了,你不怕擠?”


  “怕啊,但是我舍不得讓你一個人排隊啊!”


  記憶裏的美好過往都在此時湧了出來,曾經的曾經,他們會為了買兩張海洋館的門票排在長長的隊伍裏一站就是大半個小時,那個時候,年少的他們從來都沒有覺得等待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但是就在那個慈善晚宴上,當她五年的等待換來的是他跟其他女人的攜手並肩,她才真正意識到,等待的殘酷!

  她被沈南潯拉在身前,排在舒言前麵的是一位孩子的家長,小女孩穿著羽絨服,戴著毛絨帽子,打扮地格外的漂亮,她手裏拿著一隻木質的工藝小玩具,是那種用木頭製作的工藝品,那在手裏一晃動便會發出“砰砰砰”的擊鼓聲,頂部是隻小猴子的木偶,中間用小皮筋緊緊纏著,用一小塊的三角小木頭做支撐,橫著一隻小木棍,一晃動在皮筋的帶動下,小木棍的一端便敲在了貼著一層薄膜的小木頭上,發出類似於撥浪鼓的聲音。


  舒言的目光被她手裏那隻工藝小玩具所吸引,聽見身後沈南潯低低的笑聲,“喜歡?待會我給你買?”


  “不要!”舒言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小孩子,她這一瞪眼倒讓沈南潯心情好了不少。


  此時前麵響個不停的聲音卻突然停了,小女孩拽著媽媽的手,“媽媽,怎麽不響了,是不是壞了啊?”


  小女孩的媽媽接過來看了看,發現皮筋已經斷開,便安慰著小姑娘回去再修一修,小女孩滿臉失望,而此時的舒言看著她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失落心裏微微一疼,轉臉看著身後的沈南潯,“你能修好嗎?”


  如果她沒記錯,沈南潯的動手能力超好,而且他的興趣愛好就是搗鼓這些小玩意。


  沈南潯看了她一眼,伸手朝她的頭上伸了過去,她急忙轉開身子,“幹什麽?”沈南潯看她避開身體不悅地蹙眉,“不是要修嗎?沒有皮筋怎麽行?”說完長臂一伸直接將舒言紮頭發的皮筋解了下來,不等舒言發表意見便蹲下身去朝小女孩伸出了手,“來,叔叔給你修好!”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陌生人,朝媽媽那邊避了避,想必是格外聽話的好孩子,平時都不愛跟陌生人打交道,孩子的媽媽衝著舒言笑了笑,小女孩看著沈南潯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側的舒言,怯怯一笑,“叔叔,你真的能修好嗎?”


  舒言聽著這稚嫩的聲音,心裏一軟,蹲下身輕輕說道:“這位叔叔很厲害的,一定能幫你修好!”


  沈南潯接過了小女孩遞過來的小玩具,聽著舒言的話看著她臉上閃過的甜蜜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會對著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垂眸手指靈活地將壞掉的皮筋取了下來,低笑著看著舒言,“也不怕吹破了牛皮?”


  蹲在一邊的舒言挑眉,“那丟醜的也是你,不是我!”說完便朝小女孩笑笑,“是不是小妹妹?姐姐說的對不對?”


  沈南潯聽著她胡攪蠻纏的話,忍不住地笑了,很快,那隻小玩具就在他手裏恢複如初,他遞給舒言讓她試試,舒言拿在手裏晃了晃,聽見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居然比那個小女孩還要高興,她把手裏的小玩具遞給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甜甜地笑,“叔叔和阿姨真好!”


  沈南潯站起身來,見舒言還蹲在地上不動,他用腿輕輕靠了一下她,舒言這才站起來,低低一談,近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剛才我還說‘姐姐’的,難道我真的老了?”


  身側的沈南潯一聽,眉頭一挑,“Sugar,難道你不老?”


  這話就跟戳了痛腳一樣,哪有女人聽到男人說她老時不發飆的?舒言轉臉瞪了他一眼,“沈南潯,你可別忘了,你比我老了五歲!”


  沈南潯不動聲色地接過她的話,“你既然記得我比你老了五歲,那你也應該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他說完,目光轉向了舒言,眼睛裏閃動著期待的目光!


  舒言的表情突然凝滯,今天是——


  他的生日!


  ************

  D市,某訂製禮服的專賣店,設計師從衣架上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晚禮服,由兩個人同時托著裙擺移到了客人的麵前,微笑著說道:“顧先生,您一周前訂好的晚禮服就是這件!”


  坐在沙發上品茶的顧默白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在那露/胸露/背的衣領口看了看,低低一笑,這衣服,她今天是不能穿了!想著昨晚上自己的傑作,再想想她今天接了電話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掛了他的電話的架勢,想來是氣得不輕。


  “把這件包好,再取一件不露/胸不露/背的晚禮裙來吧!”顧默白放下了杯子輕聲說道。


  設計師愣了一下,急忙轉過身去挑選顧默白所說的既不露/胸又不露背的晚禮裙,但是這種保守的晚禮裙怕是沒有幾件的,如果是單獨訂做但也也需要兩周時間,隻是他今天晚上就需要,那麽挑選的範圍就小了。


  “顧先生,您看看這件如何?”設計師從衣櫃裏挑出了一件大紅色的晚禮裙,他取出來拿到顧默白的麵前輕聲說道:“顧先生,我看了顧太太的照片,她的皮膚白,如果穿上這豔色的裙子一定能冷豔全場,而且這一件的款式相對保守,隻有右肩會稍微露出了一點點!”


  顧默白看著那件晚禮裙,那火紅的顏色讓他的眸光裏跳動著異樣的色彩,他點了點頭,“好,就這件!”


  顧默白上車時,坐在他車裏睡覺的張晨初翻了個身,聽見關車門的聲音,他懶懶地翻了個身,“默白,老夫少妻,你還真是趕上了時代潮流!采了朵這麽嫩的花,你得悠著點哦,小心一天死在床上!不過想想,可能她死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顧默白將裝有禮服的袋子放在副駕駛座位上,聽著好友的話微微蹙眉,涼涼發聲,“張晨初,我們倆的區別是,我會死在我女人的床上,但你還不知道死在哪個女人的床上!”


  張晨初被他這句話刺激得一陣齜牙咧嘴,坐起來探過身去將那禮服的包泄憤般地拽了過來,打開了看了一眼,“買個禮服而已,你還親自去拿,新婚燕爾,小心寵得無法無天!”


  顧默白發動了車,聽完張晨初的話心裏卻微微一歎,都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這可不是寵,而是去哄了!

  車後排的張晨初翻出那條豔色禮服,看了一眼,目光有些異樣,將禮服重新放回去時輕聲說道:“舒言怕是不適合紅色!”說完他朝前方麵看了一眼。


  開車的顧默白有著一絲沉默,“她皮膚白,穿豔色更好看!”


  張晨初聽著好友的回答,轉過臉去看車窗外的夜景,或許是吧,因為你的心裏早已留住了那一抹豔麗的紅,所以你會覺得舒言穿這種顏色也一定好看。


  可是默白,舒言不是她啊!!

  ************

  白色的寶馬車在有些狹窄的路段小心翼翼地行駛著,這一帶即將拆遷,環境也不太好,道路上隨時可見亂堆放的石塊磚頭和垃圾,饒是她開車再小心翼翼,右邊車輪還是不小心地壓過了一塊磚頭,車身有了一絲顛簸,她趕緊停下來,轉臉看著擺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那一盒她親自製作的蛋糕,拉上手刹,探過身去將往這邊抖過來了一下的蛋糕往中間移了移,心裏低低籲出一口氣來,這可是她今天一天的勞動成果,她去西餐廳找了糕點師,學了大半天才學會了自己做蛋糕,做了一個又一個,總算是烘培出了一個自己頗為滿意的生日蛋糕。


  今年,是他們相識的第七年了!


  佟媛媛今晚上打扮得極為精致,連頭發間別著的小發夾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由此可見她對今天晚上的格外的期待。


  賀宇謙說他今天下午就不再公司,當時她正在西餐廳忙著學做蛋糕,做好蛋糕之後又折回家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然她早就過來了。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得自己的生日,在國外的幾年他都不記得,每次都需要她來提醒,希望今天他也記不得,這樣自己就可以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佟媛媛的車在十幾分鍾後停在了沈南潯居住的那個小區,這個小區有些老舊了,加上這裏即將拆遷,有不少住戶已經提前搬走,不過還是有剩下的住戶,此時小區裏路燈有些暗,她坐在車裏看著沈南潯住的樓層,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亮燈,她心裏一愣,現在還不到八點,他的習慣決定了他不可能會睡得這麽早,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不在家!


  他下午就不在公司,又不在家,那他會去哪兒?


  佟媛媛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坐在車裏的她抬頭看著那黑嗚嗚的樓層,心裏有些異樣感,自從那天於暖心拿了那一疊照片給她看了,自從她去D大找到舒言當麵確定照片中的人是她時,她的心裏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她卻一直沒有當麵問沈南潯,不僅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的人,從回國踏上D市這個城市起,她就感覺到了他的異常變化,但她卻自我安慰著是他工作太忙,不是因為那個叫‘舒言’的女人!


  但是,有可能嗎?有可能不往哪方麵去想嗎?


  那一晚意識沉迷時他喊著的那個名字,而那個叫‘冉言’的女人如今就真實地存在著,照片上他凝著她的目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溫柔,就連肢體接觸都是那麽的自然,就好像,他們本來就該這樣。


  這樣的,親密!!!


  她怎麽可能不會去想?


  佟媛媛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無力,拿起手機再三決定便撥通了沈南潯的電話,然而電話卻在通了之後被掛斷,她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似乎最近這樣的情形是越來越多了。


  他連電話都不接了!

  佟媛媛咬著唇瓣繼續撥,隻是得到的反應都是一樣,如此再撥,得到的結果便是關機,她的心口一緊,就要失去他的預感是如此強烈。


  她捏著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


  南潯,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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