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舒言放下手裏的碗,將桌子上麵那已經燃了半截蠟燭的生日蛋糕拿起來,直接翻倒進桌邊的垃圾桶裏,還將那正在播放音樂的手機和擺放在桌案上的一隻水晶小盒子裝著的五顏六色的糖果像扔垃圾似地全丟了進去。 幾顆有著閃亮外表的糖果被散落在桌角旁邊,落進垃圾桶的蛋糕將燃著的蠟燭砸滅了,飯廳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舒言站在原地,垃圾桶裏的手機音樂聲依然在繼續地唱著,她一向懼怕黑暗,就連睡覺屋子裏都是開著燈,但是此時,她卻恨不得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手裏的那個聲音是她十幾年前最想念最渴/望聽到的聲音,無論是在雷雨交加的黑夜,還是在她心裏難受的時候,她最想聽到的時候,卻沒有聽到,最需要的時候卻不在,那麽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突然覺得很難過,她想起了那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嚇得大哭的自己,在極度恐懼害怕的時候喊出的第一聲便是‘媽媽’的小女孩。 那時的媽媽,在哪裏? 暗色中,有低低的啜泣聲開始響了起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間肆無忌憚地滑了下來。 直到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伸手將她拉進了懷抱,用溫暖的胸膛將她那張滿是淚痕的臉藏進他的懷裏,大掌愛/撫地拂過她的臉,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擁著她,將寬厚的肩膀借給了她。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舒言的眼淚是越發的有恃無恐,她的淚水是止不住地流淌著,拽著對方的領口,握著拳頭的手是慢慢地收緊。 有時候不是不哭,而是因為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可靠,一旦有了這麽一個肩膀,那麽,眼淚也就再也忍不住了。 舒言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地暈了過去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她好像又夢見了以前的那個夢,夢境裏有人/流擁擠的街道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她覺得冷,蹲下身蜷縮著身體把自己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冷——”懷裏的女子不停地喊冷,顧默白已經將床上的羽絨被蓋在她身上了,可是她還是不停地在他懷裏打著哆嗦。 臥室裏的溫度不低於二十度,但睡著了的舒言還是喊著冷,顧默白自己僅穿著一件襯衣都覺得熱了,他伸手將順便蓋在自己身上的羽絨被掀開了一道縫,去摸舒言的額頭,她的體溫正常並沒有發燒的跡象,可身體卻忍不住地一直打哆嗦。 他皺了皺眉,聽見枕邊的手機再次振動了起來,他伸出手去接過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朝懷裏的人看了一眼,他緩慢起身,覺察到她摟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緊,他慢慢地將她的手移開,隻是她另外那隻手緊拽著他的領口不放,他無奈歎息一聲,試探著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很快就回來,真的!” 其實顧默白沒想到她會真的鬆開了手,隻是躺在被窩裏的她在他抽身離開時,小眉頭皺了皺,臉上閃過的是不安和害怕,顧默白坐在床邊並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伸手替她掖被子時輕笑出聲,“聽話!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