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125章 ：丹珠危情

  營房之內，陳浩又泡了一壺杯。 

  還是兩個坐在茶几邊喝茶的人，只不過，坐在陳浩對面的人已經不同了。 

  康卓在見到丹珠以後，很識趣地寒暄幾句就離開了。留著兩個品茗的年輕人。 

  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丹珠，如玉般的手指極盡雅緻地拿起茶杯。眉若深山，雙目如星似水，紅潤的嘴唇輕輕點在茶水之上。 

  陳浩終於服氣了。人家那喝茶的姿勢，那叫做優雅內涵，而自已喝功夫茶，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叫裝B。 

  兩個人，談幾句風花雪月以後，就沉默下來了。 

  有點冷場了，兩個人雖然差不多同齡，但是不熟，共同的話題不多。 

  「青海部落其他幾位長老，都推舉我為未來部落的大長老。」吉珠突然間淡淡地出聲道。 

  陳浩微微一愣，然後，道了一聲：「謝了。」 

  「謝我？為什麼？」吉珠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眸內，現出一絲疑惑之色。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些。」陳浩一雙眼睛，微微眯起，道：「以前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在同一個訓練營的人，有可能被來自住在一起的舍友用最毒的毒藥毒殺。所以，那個時候，有『感謝不殺舍友不殺之恩』的說法。」 

  吉珠耀若明月般的眼眸內，迷惑之色更重了。這一句話里，有幾個他從來就沒說過的新名字，他聽到以後，似懂非懂。 

  「很多事公開說就可以了，不必要在私底之下相互給對方使絆子。」陳浩眯了一下眼，解釋道。 

  擺到檯面上來談，總比私底下相互猜忌要好得多了。 

  「我會努力爭取做上大長老的職務的。」吉珠微微一笑，看著陳浩，清凈如洗的清澈如水般的眼眸里，閃出一絲濃濃鬥志。 

  陳浩剛想道自已無心於大長老的職務，但心思一轉，反而道：「那你就要努力了。現在大部落里有六個長老支持我，而只有三個長老支持你。你要翻盤，難度很大。」 

  兩人對眼而視，突然之間，齊齊出聲哈哈大笑起來。 

  煮茶論道，兩個沒有太多心防的人，相互之間話多了起來。 

  和聰明人交談，是一件極為愉快的事。 

  吉珠已經向陳浩傳遞這樣的的消息了：他對大長老這們位置很感興趣，但希望把和陳浩之間的競爭，放到一個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如果他們兩個因為這個位置的爭奪，導致了藏部落內部的內訌，甚至引起青、藏兩地分裂的話，那這個樂子，可就大了。 

  二天以後，大部落長老會中。 

  陳浩第一次亮相，接過了康卓的十一長老的職位。 

  這個結果，如平地驚雷一般，引得部落營地各處的一片驚呼之聲。不少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什麼的族人，終於可以確定了自已心中的猜想。 

  二十年以後，藏部落將會進入雙雄爭霸的時代。 

  相對於族人們的平和反應，在議事營房議事的倉木決，他的反應就激烈得多了。 

  「各位，我是不會和一位小毛孩一同議事的。」倉木決臉上那把刀疤，像蜈蚣爬動一般，顯得極為兇惡。 

  一名藏部落的長老，微微一笑，道：「有才不在年少，大家看一看十長老吉珠，也是一樣的年少有為。」二十歲和三十歲，在這個時代，都可以歸於年輕人的範圍之內。 

  被嗆了一聲以後，倉木決臉上露出微微的怒容，他張著口正要說話，卻先被吉珠出聲止住了：「倉木決長老，少說兩句，我們現在正在開會呢。大長老，您先說一下今天的議程。」 

  大長老微微眯一下眼，用略為讚許的眼光看了一眼吉珠，他正要開聲，營房的氈門，卻衝進了一個神情驚慌的的年輕人：「大長老……各各位長老，出……出事了！」 

  那人的爭喘著氣，聲音斷斷續續的：「丹珠長老……可能……可能要不行了。」 

  「你說什麼？」陳浩的眼睛之內，陡然之間，現出一絲焦急的冷光，站起來一個閃身就到那人面門，抓住那人的衣襟就道：「說，快說，丹珠長老如何了？」 

  「他……他受傷了……正在正要……」那人緊張之下，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陳浩，先放下他，讓他慢慢說。」一名部落長老，出手止住陳浩的手，看著來人，臉色溫和地道：「丹珠在那裡了？」 

  阿格城四長老藥房內。 

  煮著草藥的葯壺之內輕煙裊裊，窄小的空間之內，十數名長老，正在聽著面前一名滿臉血污，神情沮喪的部落高手彙報情況。 

  「丹珠長老帶著我們，進入到內達森林內部……在那裡，我們原本是想去那裡狩獵十一階莽草龜的……不過……」那人臉色血穢之間，現出一絲驚恐之色：「我們看到一種從來就沒有見過的蠻蛇，那條蠻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們跟它只是過了三四招，就傷了我們二三個人，丹珠長老見情勢不妙就讓我們撤退……丹珠長老也是在撤退的時候掩護我們受傷的。」 

  聽著那名修鍊強者的言語，眾人心頭均是大驚。 

  丹珠帶領的三名獵手十階的強者和二名獵手九階的強者，已經在二個月之內，接連獵殺六頭十一階蠻獸了。他們之間的配合，已經極為默契。而這一頭蠻獸，竟然傷了這樣一支強大狩獵小隊，它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蠻獸十二階的未知蠻獸嗎？」陳子路口中，自語自語道。 

  那名和丹珠一起狩獵的部落高手，驚恐之色更濃：「它的實力，絕對是十二階蠻獸之中，最強大的存在。它的速度，比我以往見過的所有蠻獸的速度都要快，而且快很多！」 

  「一種未知的物種嗎？」張子路口中自語道。 

  這一種蛇形的蠻獸，在《蠻獸錄》中，從來就木有記錄，在座的各位長老，均可以說消息靈通、見識過人之輩，但是，他們就是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一種蠻獸的存在。 

  「森林深處，有一些未知的強大的存在，這些都是正常的。」倉木決聲音淡淡地道。 

  「這不正常啊！」大長老嘆一口氣，道：「《蠻獸錄》已經有一百年的時間，沒有添加十階以上的蠻獸了。」 

  《蠻曾錄》記錄的是人類所見過面的蠻獸，在過去二百四十年的時間內，隨著人類對蠻獸的了解的加深，它所記錄的物種數量，也是在不斷地增加。 

  但是，藏地的蠻獸數量，始終都會有一個極限的。《蠻獸錄》在過去十年之內，只是增加錄入了七種蠻獸物種罷了。而十階以上的蠻獸，已經有近百年沒有錄入新的物種了！ 

  「這個蠻獸，很有古怪啊。」大長老凝聲分析道：「那條蠻蛇的體長，也超過了三十米，這樣一樣巨大的蠻獸，我們的祖先怎麼可能就沒有發現？」 

  阿格城四長老卧室的門開了。 

  四長老，臉容陰沉如深潭黑水一般，從裡面走了出來。 

  「情況如何？」陳浩上前幾步，急聲問道。 

  四長老皺眉凝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老鬼醒過來了，不過，那條蠻蛇咬到了他，死老鬼這一次受傷很重，又中了蠻蛇毒，最多也就是堅持這麼幾天了的事。」 

  陳浩的心頭，彷彿像是被什麼巨大東西擊中一般，劇烈地震動起來。 

  雅魯藏布江之下，鬼魅般的笑容；阿格城的落日之下，對著自已毫不留手的操練；阿拉山口大營之內，狩獵歸來疲累的倦容。 

  丹珠的點點滴，無數個影像，像是電影般在陳浩的面前浮現著。 

  陳浩一下呆住了，靜靜地沒有說話，丹珠的影像和著這個世界，漸漸地在他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大長老，老鬼現在叫你進去。」四老聲音悠悠而低沉。 

  大長老嘆息一聲，到底是幾十年的交情啊，他腳步沉重地走了進去，過了不久，又一臉悲容地走了出去。 

  對著盈盈淚光的陳浩，大長老拍了一下肩頭，輕聲道：「老鬼叫你進去。」 

  陳浩點了點頭，輕抹一下眼角，就走進了丹珠的休息之處。 

  午後的陽光，透過帳篷支開的小窗射了進來，卻照不亮室內的陰沉。 

  簡潔的小床之上，丹珠一臉的年老不羈都化為臉上的一片的寧靜。眼角邊，鼻子上，擦破傷了好幾處。 

  「陳浩，來了？」丹珠的臉上，是一臉陳浩所從來都沒有見的慈和。他的的聲音，略顯虛弱：「陳浩，這一次我帶不回來十一階蠻獸骨髓干給你了。不過，我已經讓大長老派人幫你準備了。」 

  陳浩鼻子一酸，平和一下情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丹珠前輩，不用了。我已經凝鍊出第七滴水珠了。」 

  原本，陳浩估計著他還要修鍊半個多月才可以凝結出第七滴水珠，但是後來，他利用「流動」投機取巧地，一夜之間就把那第七滴水珠給凝鍊出來了。 

  丹珠無精打採的臉上，驀然間來了幾分精神氣，他呵呵的笑了幾聲，音調也提高了幾分：「那太好了，陳浩，我一直很看好你，總有一天。你會成為藏區歷史上最強大的獵手……」 

  陳浩強作歡顏，但嗓子口卻像咯著一塊石頭一般，讓他差一點說不出話來：「那是，丹珠前輩，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藏區的最強者的，你要好好地活著，看著我成為藏區最強大的修鍊者那一天。」 

  逆著光線，丹珠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眼睛微紅，帶著咽聲的陳浩，淡淡地笑了：「小子，不要這樣子，不要像個娘們似的。山南人雖然很操蛋，不過，我還是喜歡他們一名先賢說的一句話。」 

  「什麼話？」陳浩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問道。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說完這一句話，他的一雙眼睛就瞌了上來，也不再多說話了，擺擺手示意陳浩可以出去了。 

  看著丹珠的那彷彿睡著了的容顏，和急喘著氣上上下下的胸口。陳浩在心頭，默默地嘆一口氣，告別道：「丹珠前輩，那我走了，有空我再過來看你。」 

  藥房之內。 

  陳浩一進入到藥房之內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吵鬧之聲。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哼，老鬼傷了，就讓我們出手幫那小鬼狩獵高階蠻獸獲取骨髓干。」倉木決的聲音，極為嚴厲：「大長老，你身為一部長老，應當處事公正，不能以權謀私！」 

  「這是怎麼回事？」還沒有弄清楚情況的陳浩，冷冷地看了一眼倉木決后，問長老會內另一位相熟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