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總會有盡頭
“裏麵的警察,聽著類!”領頭的一村民不知為什麽雙目通紅,看起來極端的不正常,但是他說話卻還清楚有條理:“從廟裏出來,我們就不收拾你們。”
婉君先是將一旁的燭台拔下來,插在門把之中,這才對我道:“他們說話不能信。”
看他們一個個眼睛通紅,根本是憋著殺人來的。隻是殺人也得有個理由,我和婉君到底是怎麽招惹到這些人的?
心中正狐疑著,猛的回頭去看狐仙像,我不由驚叫一聲:“壞了!”
“怎,怎麽回事?”
我狠狠的拍自己腦袋一下:“怎麽偏偏就把這茬給忘了?你看到這石像,不覺得眼熟嗎?”
婉君上下掃看石像,眼睛連番眨著有七八下,緊接著驚訝說:“這難道就是你說不能挖的石像?”
“就是那個。”
我就說石像看著眼熟,刨過這尊石像的額頭上多一個能放千人膽的空洞之外,石像大小和形態都與先前見過的那一尊一樣。
上一次見它,是在抓捕賀文雲之後的事情。我因為中彈昏迷,被帶到一村廟之中,結果親眼目睹村子裏的人在廟仙慫恿下自相殘殺,最後全村百餘口人全部死絕。
那之後我曾讓曾警官向生成周邊的各個村子傳達,凡是無緣無故從地裏挖出石像,都必須要在第一時間通知警方,絕不能擅自處理。
然而通知僅僅隻是個通知而已,村民們真看到石像後會不會按通知的去做,則是另一回事。
顯然牆上村的村民並沒有按照通知的要求去做,反倒是給這尊石像騰出廟觀,將之供奉在內。
怪不得整個廟內的牆邊彩畫都是佛心佛性,就連狐仙像的後麵都還有個卍字。如此看此廟裏原本供奉的應該是一尊佛爺像,現在則被這村狐仙像鵲占鳩巢。
紅蓋頭不摘,這些人還不來。看來這些紅眼的村民也是受狐仙像操控才聚集至此的。
話又說回來,上次我見這尊像是,廟仙可是能實體化成一女人的,現在可還沒見它有什麽變化。
我當下便對狐仙像道:“有能耐就出來相見,背後玩手段算什麽本事?”
說話間,我從口袋裏掏出四張道符,各布在廟內四角,雙手結印成陣。
猜到廟仙不會輕易現身,怎麽說它也是十三鉚人釘之一,除卻實力強勁之外,本身也繼承了江原的老奸巨猾。
廟仙不見回應,反倒是廟外的一村民上前喝道:“你們要是不出來,我們就弄死他。”
說話間又給蔣參的父親兩巴掌,老爺子本就半身不遂,行動不便不說,身體更是虛弱。如是挨兩巴掌,口角流血,噴流在地上。
旁邊的婉君看不下去,挪了一把凳子到窗口,子彈上膛戳破紙糊的窗戶:“你們要是再敢打他,我就打斷你們的腿,看是你們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打人那位趕忙躲到蔣參父親的背後:“警官同誌,我們無冤無仇的,用不著動這麽大的肝火。隻要你們從廟裏頭出來,咱們什麽事都好商量。”
那人變臉的速度極快,剛才還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轉眼間就笑容可掬的隔窗跟婉君說話。
越是這樣的人,說話再好聽也不能相信。
在旁邊聽兩人對話的我,倒是覺得有幾分奇怪。他們為什麽要揪著蔣參的父親打?難道就因為蔣參的父親跟我們聊天說過話?可要這般說的話,隔壁的老太太跟我們說的,遠比蔣參父親說的要多得多。
我和婉君互視一眼,決定探探此人的口風。
婉君當下說道:“你先把他放了,我們再考慮要不要出來。”
“放人?那不行。這老東西躥騰著他兒子偷走狐仙的寶貝,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結果他兒子出車禍死了,死也是活該。現在他到好,還躥騰你們兩位到廟裏來,狐仙很不高興!”
聽此人說話的口氣,他似乎是狐仙的代言人,是在代表著狐仙發表意見。
屋內有陣加持,石像裏不管是廟仙還是狐仙,都不敢輕舉妄動,先現在唯一的問題出在屋外這幾十號人身上,他們要是不退讓,我和婉君想從山丘上離開那是勢必登天。
話又說回來,這位代替狐仙說話的人,倒是有幾分直爽,說話不拐彎抹角,或許能從他口中問問出來點也說不定。
又給婉君使眼色,婉君會意後問說:“你們說的廟仙寶貝現在在警方手裏,你們欺負那一個老頭,有什麽意思?先放他。”
“放他?這是我們村子裏的自家事,不老你們這些警察操心。”為首的借著道:“你們要想我放過他,倒不如把你們拿走的千人膽還給我。”
從蔣參體內挖出的千人膽已經到使用的末期,效果大大減弱。也正因為這塊千人膽的效力不強,拿去做實現才最為合適。
目前這塊千人膽已歸屬特殊部門,並且送至實驗室,針對性的研究解藥。
如果解藥的研究能有突破性進展,吳教授就還真的有救。
總之交出千人膽還蔣參父親的命,是不可能的。
為首的又想打蔣參的父親,可一想到婉君的槍口,還是將抬起的手重新收了回去。
“你們真打算眼睜睜看他死?”為首的逼問說。
婉君卻回答道:“你現在最多是非法拘禁,要是殺了他,那就是故意殺人罪。你自己才應該想清楚,威脅我沒什麽用。”
電視劇中總演好人不願意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慘死,死活隻要壞蛋挾持人質,好人總是會放下抵抗。
可電影是電影,現實是現實。婉君就算保不住蔣參父親的性命,也遠不止於要為此愧疚,隻要能將殺人的壞蛋繩之以法,她就沒有辜負自己身上的肩章。
聽婉君如是說,為首的的確有積分動搖。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聲音傳遍四野,我感覺自己的耳鼓膜像是被貫穿了一樣,腦袋昏昏沉沉的。
轉頭去找聲音的來源,身後的石像不知為何站立不穩,竟然自上而下傾倒下來。
我趕忙伸手撐住,慢慢將石像擱在地上。
“你快看!”婉君急急叫我。
透過婉君戳開的洞往外看,剛才還是幾十號村民,現在已經聚集有百多號的人。若說剛才他們還有理智,知道談判。現在這些人卻是七竅往外噴血,走起路來搖搖擺擺,跟是完全傻掉一樣。
一分鍾前還是例外對峙的局勢,現在已完全成一麵倒的趨勢。
廟外的男女村民手拿著一切能拿的器具,嘴裏嘶喊著聽不清的言語,向著廟門靠近。
就算是有燭台撐著門把,這麽多人一起用力,門也撐不了一分鍾。讓這群人擁入廟內,一人插上一刀也受不了。
上一次遇見這種事,廟外的村民可是直接放火的。這次雖然沒有放火,卻也沒比上回好到哪裏。
總歸是雙拳難敵四手,現在衝出廟門,想殺出一條生路是不可能,再者說這些村民又不是屍變,隻是被邪法操控,僅因此就要他們的命,那便和殺人沒有任何區別,我和婉君都幹不出這樣的事情。
唯一的辦法就隻剩下逃了。
門外不行,索性試試屋頂如何?我正想著接開房瓦,想辦法從屋頂逃走。
卻猛然聽門外有一口吃不清的聲音喊叫道:“神,神台下麵!下麵……”
話沒說完,剩下的就隻有慘叫。恐怕蔣參的父親已是凶多吉少。
堵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多,我一把拉住婉君,繞到石像神台的後麵,掀開布簾一看,那神台下麵竟然有一道沒有上鎖的暗門。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拉著婉君鑽入神台暗道之內,又將暗門緊緊鎖死,踩著狹窄的台階匆匆向下。
暗道不可能修建的規規整整,樓梯台階也是有高有低,不過貼牆的一側不知為什麽鑲著手臂粗細的木藤,剛好能作為扶手,扶著它下樓也能快上不少。
穩穩的來到最下層,拿出手機照亮。
應該是前陣子下雨的雨水全都滲入暗道之內,地麵說不上泥濘卻也還是鬆鬆軟軟的,隻是不沾鞋底。
走這種路是快不到哪裏去的,與其快不如求穩健,畢竟誰也不知道暗道深處通向哪裏。
話又說回來,蔣參的父親到底是什麽?他而兒子偷千人膽,現在看來多半是受他指使,不然那些村民也不會記恨他一個人。而他還知道廟內神台下有一個暗道。
他讓我們下暗道來,是希望我就此逃走為他報仇嗎?還是說暗道內還有秘密?
腳下的路還是漸漸泥濘起來,不僅如此,越是往深處走,積水還越發的深。等走出去八九百米後,水已經逐漸沒到我和婉君的膝蓋位置。
“前麵,是不是有光?”婉君賣力將膝蓋拔出水麵,抬眼看見暗道遠處的一點光亮。
“不知道。”那有可能隻是我們手機閃光燈的光線反射而已。
“小心一點,你抓緊我。”萬幸這條暗道隻有筆直一條,不管有沒有出口,隻要沿著這一條線走下去,總是會到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