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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人和動物的區別

  人與動物最顯著的區別,是人有一套奇怪的道德標準。


  同樣是殺害同類,有的人被被定義為邪惡,有的人卻被定義為正義。


  正義與邪惡在,不過是在道德衡量下得出的兩個答案,然而這種答案真的正確嗎?

  被關在透明箱子裏的梅芊,看著對麵兩座鐵處女中的一人一獸,正在猶豫該按下哪個按鈕。


  如果拋去同類關係,這一人一獸的生存權利,完全握在他的手中。


  但是梅芊的猶豫,並不是建立在主持人剛才那一番介紹之上,他擔心的是這道簡單的選擇題背後,有沒有別的陷阱。


  我用餘光看館長的動作,他原地站著,很有耐心的等著最後的結果。


  即便他帶著麵具,我也能從他麵具下露出的上翹嘴角,看出他期待著什麽。


  期待梅芊做出和我預測相反的選擇嗎?


  我認為幾率微乎其微,即便我不了解梅芊,但是我了解人。


  如果兩個鐵處女內被捆縛的都是人,那麽道德準則就會讓梅芊的選擇變得難以猜測。


  可是當眼前是一獸一人時,那麽他的選擇絕不會因為主持人剛才那幾句話而有所猶豫。


  換個角度想,如果手握一把刀,麵前捆著一隻雞和一個人。這隻雞剛剛成年,一輩子隻吃過青蟲和飼料,還時不時的為主人下蛋,另一邊則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那麽拿刀的主人,會為了一隻善良的雞而選擇殺掉一個邪惡的人嗎?


  當然不會。


  同樣的,在梅芊眼中,那隻什麽壞事都沒做過的吞骨獸,無非是比雞長的醜陋和可怕一些,本質上並不區別。


  也就在此時,主持人注意到梅芊已經做出選擇,開始渲染氣氛:“經過漫長的抉擇,終於!終於75號要做出他的選擇,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一方是外形可怕,卻從未做過惡事的妖獸。另一方則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徒,75號麵前的控製器,決定著兩者的命運。”


  也就在主持人話音落下的瞬間,梅芊咬牙閉眼,抬手猛拍在左邊的按鈕之上。


  我不知道吞骨獸是否有智力,在梅芊按下按鈕的瞬間,它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


  按鈕被按下之後,很快聽到響徹滿場的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我想這聲音並不是鐵處女本身發出的,而是故意製作出來的音效,配合鐵處女慢慢關閉的動作,顯得魄力十足。


  鐵處女這種源自於法國的可怕刑具,外形隻是一個鐵鑄造的女人形象,整個鐵像一分為二。一麵平平展展,有扣鎖犯人的鎖具。以鐵處女上鎖具的強度,還不至於將吞骨獸完全固定住,所以左側的鐵處女上還有特別加強的鎖具,牢牢鎖住吞骨獸。至於鐵處女的另一側,則是布滿寸長的鋼釘。


  耳聽得機械運轉的聲音,左側的鐵處女還是慢慢的閉合。


  總然吞骨獸後知後覺,此時卻已經明白自己接下來將麵對的命運。所以它嚎叫著,詭異的聲音穿透透明箱子,在場內傳播。


  它的聲音是恐懼還是憤怒,誰也聽不出來,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它奮力卻又無濟於事的掙紮。


  很快,兩麵鐵處女完全閉合。


  淡紅色的血液從鐵處女的夾縫中流出,這是明顯與人類不同的血液顏色。


  眼看自己身旁的妖獸被行刑,右側的廊環殺人魔也終於掙脫封住嘴巴的布條。


  “媽的!媽的!媽的!”他叫罵著:“竟然把老子的命交在這種人手上,老子差點就變得個那它一樣了!”


  不得不說,這位廊環殺人魔的舉止,很讓我失望。


  大多數能逃過警察追蹤的連環殺人犯,大多是彬彬有禮的知識分子形象。也隻有這種形象,才和能與警察周旋的高智商殺人犯的形象重疊在一起。


  然而廊環殺人魔隻是一個惡徒,太過普通。他竟然能逃過警察的追捕這麽久,我現在覺得更多是靠運氣,也許他一早就被送到不為人知的地下工程,這才能潛逃這麽長時間。


  “我,我選擇完了。”梅芊後退一步,舉起自己的手。


  隨著他腳步後退離開,左側的鐵處女也開始慢慢打開。


  現實一灘粉色的血液像潮湧一般流出,緊接著顯露的是吞骨獸渾身被洞穿的身體。


  記載它的確實是神話,但它實際上依舊是一種生物,受到如此強烈的創傷,即便它的身體比人類強健,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鐵處女內麵鎖掛的,正是已完全失去生命跡象的吞骨獸。


  如果鐵處女內受刑的是人,或許不會一下子致命。法國製造的鐵處女,並不是死刑刑罰,而是肉刑刑法。


  鐵處女內的鋼釘都是經過精密計算之後打造安裝的。正常體型的人進入鐵處女內,會立刻被釘的千瘡百孔,但是這些鋼釘都會巧妙的避開人的要害,鋼釘的形狀也是會減少出血量的是十字形狀。


  然而這具為人類量身打造的鐵處女,卻還是輕易的要了吞骨獸的命,僅僅隻需要一次閉合。


  “各位先生女士,你們已經看到75號選擇的結果吧,你們手中的輸贏,想必也已經得到了答案。”


  主持人再次說罷,場內的燈光猛然滅掉。


  也在同一時間,館長禮貌的對我伸手示意:“我想你現在是坐回去的時候了。”


  “怎麽?你要我看的就這些?接下來是要送我回去嗎?”


  “不不不”館長連忙擺手:“接下來才是我請你來這裏真正要欣賞的節目。我隻是希望你穩穩的坐住,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館長的話剛剛說完,場內的燈光再次點亮。


  緊接著聽梅芊的聲音:“你們要我做的,我已經都做了。為什麽還不放我厲害?”


  “您大概是誤會了,75號先生。剛才隻是要你簡單的按下兩個按鈕中的一個,那僅僅隻是一個前菜。真正的重頭戲在一直隱而未開的箱子裏。我想現在應該是打開這潘多拉之盒的時刻了。”


  說著,主持人手一揮,黑布上勾掛的細線便將它整個吊起。


  而在這一塊黑布被吊起的瞬間,不管是場內的觀眾,還是場外的我,都被驚的目瞪口呆。


  因為另一個透明箱中,被隱藏的竟然還是一隻吞骨獸。


  隻是這隻吞骨獸的體型比得上壓路機,身形龐大,一看就不是幼年體。


  看到身後箱子裏還是一隻吞骨獸後,梅芊的雙腿又開始再打哆嗦。


  主持人雖還未說話,但是見到這一幕,他已經大略知道是怎麽回事。


  就聽主持人道:“相信大家在看到這隻龐然大物時,心裏都會產生同樣的疑問。現在我來未大家解開心中的疑惑。”


  主持人一邊說著,一邊後退:“為什麽總是人類擁有決定其他物種命運的權利?如果人類的命運也被其他物種掌握呢?剛才被75號先生處死的妖獸,正是另一個箱子中巨獸唯一的孩子。它剛才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孩子被斬斷命運的情形。那麽接下來,選擇權將交到它的手上.……75號是生是死?請諸位拿起身旁的小鍵盤,為自己的選擇下注。”


  這是這是一張連環賭,一次勝負之後,緊接著引起另一場賭局,另一次勝負。


  賽馬慣用的手法,以這般方式展現在我眼前,如果賭注不是一條人命,我或許會由衷的稱讚館長的巧妙構思。


  梅芊貼在透明玻璃上,近乎要把自己的連壓的扭曲變形:“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我會死的!你們是這是謀殺。”


  主持人冷笑一聲,口對話筒,毫不在意的回答道:“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債徒,而且是一輩子都無法償還自己債務的債徒,所以你以為還擁有自己的這條命嗎?從你被送到這裏的那一刻起,你已經死了,現在你隻是一個道具,能讓全場嘉賓歡呼雀躍的道具。”


  主持人的話絲毫沒有引起觀眾的反感,反倒是引得哄堂大笑,這種笑自然是嘲笑,是對弱者的嘲諷。


  “時間到。”主持人又退後數步:“請嘉賓的手離開小鍵盤。接下來是揭曉答案的時刻。”


  他的話說罷瞬間,原本分離的兩個透明箱子被完全並攏在一起,中間唯一的隔離,也在兩個箱子合並的刹那,由另一個機械取走。


  現在對吞骨獸唯一的限製,就是它身上的枷鎖。


  它沒有掙紮,靜靜的我在自己的巷子裏,但是任誰都能從它脊梁骨的起伏感受到它的悲痛和怒氣。


  即便是哺乳類動物中智力最底下的存在,也知道喪子之痛。


  現在的它,隻是隱忍,沒有爆發,它在等待著,等待著枷鎖被解開的刹那。


  梅芊拚命的敲著玻璃:“救命!救命!你們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還有家人和孩子!”


  我身後兩把槍,也在同一時間對準我的腦袋,僅僅是因為我的屁股離開座椅不到一厘米。


  “我希望你能坐著欣賞。”館長衝我笑著,往旁側走開一點,讓出視線。


  也就在這時。


  耳聽得鎖鏈解鎖的聲音,束縛著吞骨獸口鼻及身體的鎖鏈,徹底從它的身上滑下。


  獸吼,震動玻璃,傳遞到場內場外的每一個人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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