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靈物
身體受創飛出,若就是這樣直愣愣落入行屍走肉之中,必然會被咬個四分五裂,血肉橫流。
好在身體疼的咬牙切齒,我的神智卻不受影響,打眼一掃,看到頭頂有一菱形尖石,擦身而過的瞬間,伸手便抓。
這一抓,自己剛才被擊飛出去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手臂肩膀之上,再由肩膀傳遞至菱形尖石之中。
詫然,尖石斷裂,連帶著我一起落在地上。
稍抬右手,肩膀顯然脫臼了,力氣隻能運上一兩分。可行屍走肉已到跟前,不得已隻能用些殘忍手段。
當下左右雙指一伸,對準離身最近的行屍走肉雙目一刺,再上手掄拎,以一具行屍走肉撂翻周遭一片。
我記得曾從哪本書中看過,保齡球這運動最早是從葡萄牙流傳而出的,而在演變成現在的競技運動之前,保齡球本是葡萄牙士兵欺侮英軍俘虜的方式。當時玩法是將俘虜人頭切下,刨出頭骨,手抓人頭雙眼窩與鼻孔開槽,向活著的俘虜身上扔,一次能打中幾個,便得幾分。
其實仔細想想,保齡球上三個孔的位置,看著不正於人臉三孔的位置十分類似嗎?
且不說這傳聞是真是假,反正用在行屍走肉身上,格外見效。
隻是戳爛的雙目流膿,弄得我左右指頭黏黏糊糊,還略帶腥臭。
剛才那一下,足以拖住行屍走肉幾秒鍾的時間,我這再打眼觀瞧剛才擊飛我的蛇形怪物。
這一看我才明白,怪不得一開始沒有察覺它的存在,感情這條蛇形怪物身皮具有偽裝的效果,一旦脫離岩石,鱗片既開始變得通紅赤血。
要說它的體型,遠不如我見過的千年黑蟒龐大,可它帶來的壓迫之感,卻也不是千年黑蟒能夠比擬的。
在看它口中蛇信微吐,定睛再看,它的蛇信竟是不分叉的,舌尖如同利劍一般尖銳。
看到這一特點,我也立時知道此怪物的真身。
天下蛇綱動物,大多經曆時間曆練都能成妖。一般的小蛇藏身百年可化為蟒,成蟒既可吞食活人,再有千年化為蚺,蚺身度過一劫既可成蛟,蛟度三劫可為龍。
這其中條件要求說起來簡單,可即便是古代流傳至今的神話故事中,天下萬年也不過有四條蛟能度過天劫化身為龍。且不說龍,光是蛟也寥寥不過七條是故事中有所記載的。所以天下蛇綱,大多成蟒便不願再進一步,以至於到近代連百年蟒蛇都變得極為罕見。
眼前這條蛇形怪物,非蛇非蟒,而是更進一步的蚺。
我隻在古書中看過蛇蚺的介紹,並未見過實物,不過見它蛇信不分叉,便可確信,它的確是蛇蚺沒錯。
古書中說蛇蚺能在地下隨意遊行,如同蛟龍入水一樣,所以也有地中龍的外號。
難不成是這條蛇蚺無意間闖入我家地下的密室,放出了巫王不成?
不,我不敢說這條蛇蚺是天下唯一一條,可普天之下也再難找出另一條來。如此罕見的蛇怪,怎麽可能碰運氣似的,剛好出現在我家地下密室之中,又巧巧的放出巫王呢?
不由我再多想,卻見腳下霧氣更濃,行屍走肉密集再出。
看來巫王是改變了戰略,與其看我消耗體力,累到不能再戰。不如直接用行屍走肉填滿整個密室。
這就跟國慶節去西湖斷橋旅遊一般,到處人山人海,步步行走困難,又怎麽能顧得自己周全?
於此同時,蛇蚺順動,卻不是衝我而來。
隻見它頭往地上一磕,卻是在蚺頭碰觸到地麵的瞬間,如同魚落入水一般,竟然好不留痕跡的融入地下。
看來古書中對它的記載並沒有錯,但可惡的是古書中隻說了它的厲害,卻未說對付它的方法。
蛇蚺入地,本就十分難察覺蹤跡,現在腳下更有厚重霧氣,更是遮蔽我的視線。
若我將注意力停留在蛇蚺身上,必然會受行屍走肉的攻擊。若我對付行屍走肉,蛇蚺也一定會趁機偷襲。
巫王這一手兩麵夾擊,真打的我措手不及,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卻是一瞬走神,猛然間覺腳下地麵鬆軟,好像有水將地麵和成泥漿,腳立刻開始下陷。
好在開始下陷的隻是一隻腳,我忙用力抬出,然後不敢在原地停留,翻身跳走。
再看我剛才站的地方,幾具行屍走肉緩緩陷入泥漿,下一秒,隻見蚺頭迅猛鑽出地麵,蛇信一吐,如同長槍一杆,直愣愣從幾具行屍走肉胸膛穿過。
不過很快蛇蚺又把它們給甩到了一邊。
蟒以吞食為生,蛇蚺則以吸食給養。
蛇蚺口中那一條長信,其實已與蛇蟒用來探知空氣中氣味和溫度的蛇信不同,獨獨一根蚺信之上,其實密布著許多小小的習慣,刺入肉體的瞬間,這些吸管便會吸食肉體中的體液,甭管是血液還是脂肪,腦髓還是骨漿,總之一切可以吸食的,都會在這一刻被它吸食入口。
隻不過蛇蚺也是很挑食的,不食死腐的動物,顯然那些行屍走肉也不怎麽和它的胃口。
我見蛇蚺甩開行屍走肉後又再遁入地下,心知道它又要衝我來了。
可我若站在原地不動,必然會再陷入泥潭,下一次就難說會不會有剛才那麽好的運氣。
不得已,隻能繞著巫王幻想的周圍繞圈來回的跑,唯一可用的單手隻要接連抓住行屍走肉再用打保齡球的套路招數。
這一招用一次兩次還可以,三次五次即便我有上古圖騰之力維持力量不減,肌肉中累計的乳酸也會不斷降低這一招的威力。
一來二去,單憑一直左手,已經很難阻止行屍走肉向我靠近。
眼前情勢危急,咬牙含齒,對準巫王棺木就是一陣猛衝。
“你!你要幹什麽?”卻是一直在旁觀看的巫王幻象,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
說來也是,以我對巫王巫術的了解,她不應該隻是指望著行屍走肉或蛇蚺殺我才對。若她再用點巫術巫法的,以密室內的空間,行屍走肉的數量和蛇蚺的突然襲擊,我必然撐不過五六分鍾。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巫王不做更多的動作?
心思在此,腳下步伐更猛。忽覺腳下鬆軟,我更加不敢停步。
這一會的觀察,已經讓我注意到了蛇蚺的一些特殊之處。別看蛇蚺能鑽土如水,還能化沙成泥,可是它這招使用速度極慢,而且範圍也比我原先猜測的要窄。
隻要腳下土地開始有變化,及時察覺且立刻轉移,還是能避開它這要命一招的。
蛇蚺見我又沒被它的化沙成泥的險境困住,一時氣憤,從土中鑽出蚺頭向我吐信。
它這一露頭,便遠沒有在地下時那般可怕,吐信的動作雖快,冉信卻隻能朝著筆直的方向吐出。我略略偏開身子,便輕鬆將它躲過。
接著已來到棺木近前,我想也沒想的以右肩橫撞在棺木之上,耳聽“哢嗒”一聲,脫臼的右肩劇痛之下,總算是重新接好。
巫王棺木曾在水下常年受濕氣腐蝕,本就有朽敗現象,經我這一撞,意料之外,意想之中,棺木愣是被我肩頭撞開一大裂縫。
我晃晃腦袋定神,抬頭掃過一眼,這一眼卻正掃到棺木之內,那裂縫中躺著的赫然是一身學生打扮的小秀。
卻不等我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忽見裂縫處閃現巫王半張冷臉,眼神苦冷對看著我。
該死,目光對視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巫王巫術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且她不需要撚訣用符,隻需有些為小動作就能施展出驚人力量。
我的眼睛與巫王對視刹那,竟見她瞳孔中我的樣子卻是被釘子強釘鎖死的。
眨眼之間,我隻覺得自己四肢劇痛無比,緊接著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擺出與她瞳孔中的我,一模一樣的姿勢。
任管我強行掙紮,身體就好像真的被釘子釘住一般,出了疼痛鑽心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巫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的眼睛卻也無法從她瞳中偏離,耳聽得身後蛇鱗刮地,蛇蚺恐怕已經遊走到我身後一兩米的地方。
想也知道,接下來它會吐出蚺信,然後將我吸食個一幹二淨。
上古圖騰之力或許能幫我再塑肉身,可隻要蚺信還穿透在我的身體裏,那不管我恢複多少次,它都能再將我吸個一幹二淨。
倒是我想逃還難說,它倒是多了一個永遠也吃不完的營養來源。
卻在危機之時,忽聽得角落一聲赫喊:“放開我哥!”
她這一句話,出乎我與巫王的預料,一時巫王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隻感覺身上的痛楚迅速消失,急忙翻身一滾。
萬幸躲過蚺信穿身,可是手臂卻還是絲絲生疼,仔細再看,蚺信上一小吸口竟然還連在我的手臂之上,正在吸食我的手臂體液,幾秒之間我的手臂便開始出現幹癟症狀。
哪敢再猶豫分好,右手黑玉雕紋鐲應想化出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將手臂上的吸管直接砍斷,一時間鮮血橫流,也不知道流出的是我的血,還是蚺的血。
總之蚺信受傷,也疼的它翻身打滾。
轉眼再看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驚見來人竟是小白。
耳聽它一句說:“哥!你退後。”
一語說罷,小白扭身轉動,赫見一條數米長的白蛇盤踞密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