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沒道理
鴨舌帽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
可是在我看來,他說的話也有矛盾的地方。
貓耳朵真像鴨舌帽說的那樣,是導致我們陷落迷宮,無法逃離的罪魁禍首嗎?
我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其實我也隱隱感覺到她與眾不同。也許就是鴨舌帽說的巫女,也有可能是某個實驗機構的實驗員,而我們是實驗品。
這種種猜測就算成立,卻解釋不貓耳朵一個人迷路在迷宮中時的表現。
她當時表現的相當絕望,如果她能控製迷宮,又怎麽會被迷困住,以至於自己將近脫水暈厥了,還依舊找不到出路。
她當時的形象,完全無法跟鴨舌帽所說的形象纏聯在一起。
思考之時,我心中出現一特別的想法。
如果反著鴨舌帽所說的思考,如果換個角度去想,似乎能得到另一種解釋。
“我在問你話,你有沒有聽見!”鴨舌帽手裏的工兵鏟又施力幾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同意跟我合作,我可以放了你。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好了,大不了我跟她耗在這裏,我看她能耗多久。”
鴨舌帽並不害怕與貓耳朵對耗。他鴨舌帽掌握著裝滿食物和飲水的背包,而貓耳朵這邊則是無食無水。
兩人的僵持最多也就能持續一兩天,貓耳朵肯定會忍不住想要從現在的迷宮牆中逃走,那時必然為鴨舌帽所害。
“快說!你答不答應?”
我佯作說不出話,手指著壓入我脖子肉中的鏟子,喘著粗氣。
這意思是告訴鴨舌帽,他手裏的家夥用裏太大,我就算想說話,也說不出口。
鴨舌帽領會了我的意思,輕輕收手……
也就在此時,我抬腳踹在鴨舌帽的胯襠,就見他雙目立刻淚如湧泉,兩個膝蓋夾在一起,半跪在地上。
“你……該死。”強忍著擋下劇痛,他勉強站起來,手裏的工兵鏟又衝給我麵門劈下,這一次可真真是要我命來的。
我堪堪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住腳,此時隻能閃身躲過,隨即一拳衝著鴨舌帽的腦門揮拳砸去。
或許是因為我這腦袋受過兩下鋼鏟猛砸,加上剛才起身太猛,眼睛竟然如似在冒著金星一般,昏昏沉沉之際,拳頭竟然揮錯了方向。
都不用鴨舌帽躲,拳頭根本沒有打中他,而他的膝蓋已經頂在我的肚子上。
前挨一腳,後挨一膝蓋,吃的那麽點麵包香腸,一下子全從嘴巴和鼻子眼裏噴了出去,酸痛難耐。
“給你機會你不要,我看你還是死在這算了。”
說罷,鴨舌帽卯足力氣,工兵鏟如同砍刀一樣對準我的脖子削砍過來。
這一下是憋著要把我的腦袋砍剁下來的,真要是挨著,腦袋就算沒有被砍下來,也會像西裝男那樣,就靠一點肌肉皮筋連著。
我想躲也沒辦法,一把鏟子在我眼睛裏竟然看著如同四五把一樣,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而且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我就算有所反應,四肢也都還沒有完全理解大腦的指令,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身體卻來不及動彈。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猛然間一龐大身形,好似公交闖馬路一樣,懟撞在鴨舌帽我身上,一刹那將他人懟撞出去。
仔細觀瞧,竟然是剛才昏死的胖子,現在又回過神來,已與鴨舌帽糾纏在了一起。
以鴨舌帽的能耐,絕非胖子對手,要不了多久,兩人就會分出勝負。
我既不想幫胖子,也不打算幫鴨舌帽。當下第一個想法就是衝貓耳朵跑去。
這幾步路跑的左搖右晃,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裂開一樣生疼,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正在我的腦子裏翻湧,隻覺得意識模糊,惡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是……是我。”隔著不遠,我衝貓耳朵喊道。
聽見我的聲音,圍住貓耳朵的迷宮院牆好像有意識一般的,自動沉下。貓耳朵見我樣子,急忙一把將我扶住:“你,你不要緊吧?”
我這樣子,看著像是不要緊嗎?
可也沒心情跟貓耳朵打哈哈,隻能說道:“快,快走!”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和意識還能撐多久,總之先護送貓耳朵離開這裏,然後讓她找個地方躲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吃的和飲水,胖子既然能找到這一背包,恐怕就還會有更多是他無法攜帶的,如若能躲起來,找吃的和飲水都是後話。
“好好好,我牽著你?”貓耳朵聽我說完,急忙牽拽著我走,兩人重新進入迷宮之中。
也沒個方向和目標,隻想著盡力躲開胖子和鴨舌帽,逃了十幾二十分鍾之後,找到一迷宮房間,開門就鑽了進去。
我最後一點精力也算用勁,直接滑脫貓耳朵的雙手,癱躺在地上。
“你,你別這樣!你不能有事!不然我怎麽向她們交代.……”
他們?她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聽貓耳朵這關切的意思,好像真的認識我似的。
一開始,我是將整座迷宮當作某個組織製造出來的實驗場地,我們這些人都不過是他們眼中的小白鼠。
事實上那些詭異的房間構造,地板家具,無一例外不像是人類創造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遇到更多詭異的事情。我最開始的結論也開始動搖,逐漸轉向神鬼異話。
指不定我們是惹到了某個鬼妖,才會被它捉來這裏戲弄的也說不定。
特別是其他幾人,相繼被殺,而且是被同伴殺死,感覺就如同人性作祟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在掠奪生命,以供旁觀者欣賞。
現在,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貓耳朵。
我不會幫助鴨舌帽,可不代表鴨舌帽說的就一點道理都沒有。
我相信鴨舌帽試過,試過要偷襲貓耳朵,結果貓耳朵卻被迷宮自動升起的牆壁給救了。
隻是我並不認為貓耳朵可以控製迷宮本身,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她又為什麽還要裝作被困在這裏的模樣,之前還演一處獨自迷失的假象?
也許我心中解釋更加難以令人相信,可我卻覺得這是唯一的解釋:“你跟迷宮有關係吧.……”
“你相信他說的話了?”貓耳朵低頭不敢看我,聲音低沉問道。
鴨舌帽剛才那些對我說的話,其實真正想說給聽的是貓耳朵,想必貓耳朵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搖搖頭:“信一半,不信一半。”
“你相信哪一半?”貓耳朵問我說。
“相信你跟迷宮有關係,咳!但我不認為你是困住我們的人。實際上……”我稍稍緩過喘息一口:“真正被困住的人,是你吧?”
仔細想想,迷宮的牆壁與其說是聽貓耳朵的指揮而自由升落,倒不如說迷宮中牆壁是為了不讓貓耳朵離開這裏,才會有那些變化的。
“你啊你……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會為我想。上輩子你欠我的?”貓耳朵調侃一句,接開我胸口衣扣:“先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勢。”
無非是些皮肉淤血的傷口,萬幸我與鴨舌帽一來二去的交手之間,我並沒有被他手裏的工兵鏟割傷,不然難以止血,我也難以支撐下去。
可貓耳朵看過我胸口淤血之後,眉頭卻皺了起來:“按理說你不應該傷的這麽重才對。看來我在你腦袋裏動的手腳,對你影響很深。”
“你?在我腦袋裏動手腳?你在說什麽?”
“一言難盡。”貓耳朵搖搖頭說:“你現在能想起多少事情來?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到這裏,你都知道嗎?”
我的大腦就像是一張寫滿東西的紙張,然後又用橡皮將所有的東西擦去,雖然留著一星半點的痕跡,可有實實在在想不出什麽重要的事情。
見我雙眼癡盲,貓耳朵已經看的明明白白:“這件事算我欠你的,但是能不能還你,要看以後的緣分。”
“你,你在說什麽?你認識我?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到底是誰?”一連數個問題,問的貓耳朵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讓我先給你處理一下身上的瘀傷,其他那些,我之後會告訴你的。”貓耳朵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半瓶礦泉水,擰開瓶蓋要為我擦洗傷口。
眼見冰水滑落皮膚淤青之上,隻感覺冰冷的清水流過,反倒激的淤青更疼,一時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
“疼了?那我輕一點。”剛擦拭一下的貓耳朵小心起來。
我卻一把將她的手抓住,當下再問:“什麽傷口不上傷口的不重要,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到底是誰,你呢?你又是誰?你和我是什麽關係?這又是什麽地方?”
“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你什麽?”貓耳朵將手掙脫,隨即輕聲道:“我和你要說關係,大概連朋友都算不上,隻能說是互相認識,萍水相逢。至於其他的……”
不等貓耳朵將話說完,卻聽門外一陣急促喘息,隨即猛然聽到門被重擊的聲音。
正聽鴨舌帽怒氣衝衝道:“我,我知道你們兩個躲在這裏!我看你們還能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