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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留下的卷軸

  邪染鬼離去,三玄呆呆的看著手中卷軸在犯傻。


  看樣子就算是親姐妹,三玄也沒辦法打開卷軸上的那層保護,看到卷軸中的內容。


  而我根本不明白阿雪為什麽要放邪染鬼離開,一時積攢了一肚子的氣。


  阿雪看出我在生氣,隨之便說:“你不理解我為什麽要放它走?”


  “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話說得平靜,卻帶著不小的怨氣。


  “你沒有看過那個叫華建峰的男孩屍體吧?”


  華建峰的屍體?華建峰就是在我眼跟前被殺的,我怎麽會沒有看過。


  不過我並沒有細細自檢查他的屍體,這事情應該由法醫來幹,跟我有什麽關係?

  肚子裏這股氣真是越想越大,越大越想,一時竟感覺自己有些胸悶氣短。


  阿雪歎口氣道:“你要是檢查過他的屍體,你就會理解我為什麽這樣做的。索性我現在跟你說好了,殺華建峰的是一種咒能,不過這種咒能並不非來自於邪染鬼,而是製造邪染鬼的人。


  “你說什麽?”我一時語驚。


  若真是如阿雪所說,那我之前對邪染鬼的種種猜測,有一半都是錯誤的。


  因為我以為人是被邪染鬼所殺,所以才認定邪染鬼擁有通過遊戲控製現實的能力。


  可阿雪這樣一說,卻完全顛覆我的想法,實際上邪染鬼真的隻是被放置在遊戲中的一個單純的詛咒,他如果不離開遊戲,也不具備傷人和殺人的能力,不過想以召喚死者屍體的方式恐嚇人的心神還是能做到的。


  “難不成有人能通過遊戲畫麵監視玩家?”我接著說道。


  阿雪點點頭:“恐怕是這樣,這幾名死者的屍體我剛才都一一檢查過,而且據我所知,那個叫馬玲玲的女孩也不是當場死亡,而是在回家的路上慘遭殺害的,這一點也與華建峰的死完全不同。”


  這可是顯而易見的矛盾,我竟然沒有在一開始就發現,若不是阿雪提醒,此時我可能還蒙在鼓裏。


  也正是阿雪這樣一說,我立時覺的自己情形不少,此時再看這件事情,又是另一番角度,另一番變化。


  如果阿雪的推論正確,那就不存在邪染鬼詛咒遊戲玩家,將其致死以養身侵蝕卷軸保護層。而死製造邪染鬼的人,在從旁協助邪染鬼殺害玩家,近而收集玩家的怨魂再以之滋養邪染鬼。


  雖然隻是一個邏輯上的簡單顛倒,可意義卻大不一樣。


  按後一種邏輯,那張遊戲光盤本身其實是製造邪染鬼的人與玩家接觸的媒介,隻要光盤還在,他就能用過光盤發揮咒能,從而傷害或者殺害玩家。


  剛才在遊戲中方芳等人受傷,壓根不是因為在遊戲裏受傷所以現實才有所反應,根本是遊戲媒介另一麵隱藏的家夥,在根據遊戲內容實時的給方芳她們添加傷口,試圖以逼真的演技混淆試聽。


  但是這樣講,似乎還有說不通的地方。


  那張光盤在我看來,隻是一個單純的詛咒之物,並不似融合有什麽詭異咒術,難不成是因為我道行太淺,所以沒有看出來。


  可惡,剛才就不應該讓邪染鬼將光盤帶走,我心裏如是想著。


  一旁阿雪見我神情初定,此時才說:“我估計你在想對方是如何通過遊戲光盤,實時掌握這邊動靜,把戲演得如此逼真的吧?”


  被阿雪看破心思,我心有不甘,不過還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就是你所說的那樣。”


  阿雪嘴角一翹:“其實我剛才也落入了你現在所落入的盲區,也是剛剛在觀察邪染鬼神態時,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


  “什麽大錯?”我追問道。


  “世界上還有比麵對麵觀察表情,更直接的辦法嗎?”阿雪敲一下我的腦門:“你再仔細想想。”


  這一刹那,阿雪敲我腦門的手指如同戳開一扇封閉的大門,我的思維從未如此敞亮。


  一個猜想在我腦中誕生。


  “那可不好,真要是這樣,我剛才讓曾警官帶她們立刻,可就犯了大錯。”我急忙說道。


  “應該不會有事,隻要我們上去的時候,表現的自然一些便好。”阿雪說著正欲叫三玄也跟著上去,可三玄此時還盯著手裏的卷軸失神,似乎一時半會清醒不過來。


  我拍拍阿雪的肩膀:“讓她在這裏待一會,我們上去把那家夥處理掉。”


  “也隻好這樣。”


  如是說著,我和阿雪推開地下室的門,回到客廳。


  客廳裏站著數位特殊部門的人,至於我家的月兒她們,則在一開始就被支去酒店照顧我爸媽了。現在別墅裏也就二玄在自己的房間。


  曾警官見我上來,急忙便問:“下麵的情況怎麽樣?小柔她們還會有事嗎?”


  我搖搖頭:“小柔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和阿雪現在想去看看她們幾個,你安排她們在哪裏休息?”


  “哦,在二樓,就那個比較寬敞的臥室裏。我帶你上去。”


  “也好,你再叫兩個人跟著。”我給曾警官使了個眼色。


  曾警官雖不知道我為何如此安排,不過還是點頭答應。


  曾警官提點出兩人與我們一起來到二樓,所謂的大臥室,就是阿泰曾經住過的房間,那房間在阿泰死後便沒有人再用過,隻有一張榻榻米鋪的地鋪,自然顯得很大。


  推門進去,宜小柔幾人還都醒著,畢竟腎上腺素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而且今日親眼看到一個朋友在身邊被剁成兩半,恐怖的畫麵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淡忘掉。


  見我進來,宜小柔忙想張口,又不知道在顧忌什麽,張了一張又轉而閉上。


  隻好由我先說話道:“放心吧,那張遊戲光盤我已經處理掉了。”


  “真的?”朱彩七急忙再問:“那我弟弟呢?他……他能回來嗎?”


  “這個.……”我看向阿雪。


  邪染鬼隻將地址告訴阿雪一個人,具體情況也是阿雪知道的比我清楚,我一時也不好自己搶先回答。


  阿雪點點頭說:“給我們點時間,我們會救他平安回來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朱彩七一下子又泄了氣,眼淚忍不住流下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小可也不會丟。還有他,他一定恨死我了,要不是為救我,他也不會死……”


  宜小柔見狀,忙抱住朱彩七,此時任何安慰的言語都是多餘的,隻有這樣貼心的陪伴才是真的祛痛良藥。


  我偷看曾警官一眼,曾警官立刻會意:“你們兩個這樣哭,傷口又要發炎的,跟我下來,再讓醫生給你們重新上一遍藥。”


  隨著一起進來的兩名特警立刻帶著宜小柔和朱彩七離開房間,曾警官也隨之出門,再將房門僅僅關住。


  短短幾分鍾,房間裏就隻剩下我、阿雪和方芳三人。


  戴著眼鏡的方芳正捧著一本書在研讀,似乎沒住到房間內的變化。


  “在看什麽書?”我出聲問她說。


  “你們會單獨留我一個人在這,看來你們已經看穿我的把戲。”方芳沒有抬頭,依舊是低頭翻著書頁:“你們是怎麽看出來的?我還以為自己的演技挺不錯呢。”


  “是不錯,我都被你蒙在鼓裏,要不是阿雪提醒,我現在還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呢。”


  “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方芳略有感慨。


  老實說,在內心聯想到方芳時,我心裏還隻是有五成相信。直到她現在說出這些話,才確認我的猜測。


  其實聯想到方芳並不難,一旦對這件事有所懷疑,她會成為第一個懷疑目標。


  依阿雪所說,光盤是不可能成為媒介讓另一個人在很遠的地方監視我們的。那遊戲畫麵中人物受傷如何跟現實同步呢?

  隻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製造傷口的人,就在我們中間,坐在沙發上,隨時觀察著所有人的遊戲畫麵,然後陪著遊戲畫麵中人物受傷的時機,製造傷口,甚至殺掉華建峰。


  想到這一點,遊戲場景進入地牢房積水坑時,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方芳自然就成為最可疑的對象。


  當然,這也就是時候仔細揣摩之後才能聯想到她,畢竟她拒絕邪染鬼交易時的表演,幾乎能拿下影後獎,表現的既不做作,也不顯得累贅,更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


  其實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作證。


  在上來之前,我讓曾警官順帶拿了一份宜小柔等人的資料。


  首先小柔就可以排除在外,而朱彩七家裏有又兩個受害者,唯獨方芳一直置身事外。


  最後意思的是方芳本人是在一個月前轉入的學校,時間點正好和我上一次見到七玄後的時間吻合。


  而且方芳資料裏,既沒涉及家庭詳細住址,也沒有能打通的家長號碼,恐怕就連名字也是偽造的。


  方芳將書放在一邊,然後慢慢站起,手輕碰一下眼睛:“你們能發現視我,很了不起,不過你們能猜到我的目的是什麽嗎?”


  “大概是為了卷軸吧?”我說道:“為了接開七玄留下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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