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酸臭味道
忍住垃圾堆的酸臭味道，我一步一步靠近垃圾堆。
“今天之前我還覺得奇怪，是什麽樣的人知道利用依依的鬼魂呢？這人對鬼異邪術多少應該有些了解，才會想到鬼魂依附鏡子的方法。”我邊走邊說：“將殺人的罪名按在王如海身上，然後再利用鬼魂殺人，隻會混淆警察的調查方向，不得不說是個聰明的辦法，隻可惜算錯了三件事情。”
我繼續靠近垃圾堆：“王如海人雖然死了，可媒體遲遲沒有爆出他殺人消息，說明警察還在繼續調查這案子。而本想利用依依的鬼魂殺掉下一個目標，誰成想還有個小賊意外插了一手，將鬼魂依附的小鏡子偷走.……”
我人粘在垃圾堆前，伸手向最大的一堆垃圾中翻去，一陣撥翻，就當我準備再深入一點的時候。
突然，眼前銀光忽閃，隻見垃圾堆裏突出一隻幹如枯木皮的手，持著一把剔骨尖刀猛刺我的胸口。
我急忙測閃，順勢抓住那隻枯手，用力一拽.……
赫然垃圾堆內被我拉拽出一名老態龍鍾的女人，目中凶光未退，臉上表情已滿是驚訝。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將她反手按壓在地上，膝蓋抵住她的雙手。
按理說如此對付一個老年人，已經算是欺老的惡霸，說是混蛋也不為過。
可眼前這位老人卻是一開始就打算要我命的，所以怎麽對她不客氣，都合情合理。
“這人是！”曾警官上前對比老太和手機裏的那張照片，五官神態一模一樣：“你是依依的祖母？”
“.……”老太滿麵的懊悔，一句話也不說。
“這沒想到，她人竟然會藏在垃圾堆裏。先把她帶回去，我想一切都能從她身上得到答案。”曾警官說道。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依依的祖母見麵。
抓住她後，曾警官安排人迅速拆開廣場上的隔離欄，讓所有的住戶回家。而那名小偷和依依的祖母則全部帶至西城分局。
準備審訊依依的祖母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我和曾警官推門進審訊室內，對麵坐著的便是依依的祖母。
這位老太神色不好，畢竟是八十多歲的人，熬到半夜的確是沒有精神頭。
不過要審訊這種人，哪管她是否有精神。
曾警官將檔案放到桌子上，坐下的同時，打開桌麵的台燈。
這種台燈的光線相對較亮，如果對著犯人照，強烈的光線會立刻讓犯人陷入眼盲狀態，是審訊頑固犯人的一種手段，對付八十多歲的老人，自然不能用這種方法。
“終於打算問我了？”老太眼皮未太，如似在睡覺一般，悶聲問說。
“看來你一直在等我們。”
“算是吧。”她頭略略抬起，臉上雖是褶子皺紋，光看樣子卻挺慈祥的：“想必你們在搜集我的資料吧？”
的確，意外發現這樣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又可能是連環殺手，出乎我和曾警官的意料。將她人帶到西城警局後，曾警官立刻組織人手開始搜集老太生平資料，這不收集還好，約收集約瘮人。
“讓我聽聽，你們都知道些什麽？”老太還是那副困相。
若是一般的犯人說這種話，警察隻會認為犯人是想要對抗審訊，或許會用上些比較過激的手段。
而眼前這位八十幾歲的老太，這樣說卻更多是想考驗警方的能力。
老實說，半個小時前我看到曾警官收集來的信息時，真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這話用在老太身上，太適用了。
審訊這種嫌疑人，隻能指望曾警官。
我雖然也審訊過一些人，不過用的全是暴力手段，真要鬥智鬥勇，靠語言逼著對方說出實情，我還真做不到。
就見曾警官幹笑一聲，隨後攤開手裏的文件：“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該從那裏說起。”
“從頭說，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老太輕笑兩聲：“這不是我第一次進警局，五十年前？還是五十五年前？我進過一次警局，不過兩天後我就被放了出來。今天我還有機會離開警局嗎？”
曾警官搖搖頭道：“你最好不要將我比作當年的那些警察，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這一步進來，你再也不用考慮出去了。”
“哦？”
“這樣吧，不如就說說你五十四年前進警局的那一次說起。”曾警官從檔案中抽出一張說道：“你那次進警局，是因為警方懷疑你謀害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後來因為沒有找到確鑿證據，兩天後你就被釋放了，我想雖然過去很多年，但這件事沒那麽容易全忘了吧？“
“記不得了，記不得了，人老珠黃不說，腦子也沒有以前靈光，不然我人也不會在這裏。”
“是啊，你一連嫁過四任丈夫，隻給最後一任丈夫留下了一個兒子。第四任丈夫死於車禍，其他三人丈夫也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你們的婚內暴斃。可以這樣說，你這一輩子擁有的所有財富，都是自己幾任丈夫暴斃之後留給你的遺產。不僅如此，你名下有十二棟房產原本屬於你第二任丈夫的親戚，他們也都意外暴斃，最後遺產落到你手裏。省城邊上的左家鄉還有你一家莊園，那原本是你第三任丈夫的弟弟所有，後來也歸到了你的名下，當然方式還是遺產繼承。”
曾警官說的頭疼，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總然曾警官見過各種各樣的殺人案，可絕大多數人殺害他人都是衝動之下的行為，而且絕大部分是為了報仇或者解恨等等看來幼稚無比的原因，真正為錢而殺人的案例並不多。
可眼前這名老太身上背負的命案，恐怕每一樁每一件都是為了金錢。
就說曾警官剛剛提到的莊園，檔案總寫的清清楚楚，那原本是老太第三任丈夫的弟弟所有。老太曾跟著丈夫在那莊園裏住過一個月，而在半年之後，那莊園的主人就突然暴斃，莊園歸到老太名下。
這不是個例，整個檔案中記載著老太所有的財產，說她身價萬貫一點也不過分，可是她的身家沒有一毛錢是自己通過經商或者其他工作方式得來的，無一例外不是遺產繼承。
似乎她喜歡上什麽，就會想方設法的殺掉對方，然後將對方的財產占有。
她做的事情，每一樁每一件都能找到動機和邏輯，可偏偏沒有任何證據。
老實說，她現在坐在審訊室裏能夠有持無恐，也是因為她知道我們沒有她殺人的證據。
依依一家人是依依自己殺的，依依的那位遠親則是依依的鬼魂所殺，她自己從未動過手，僅僅是享受依依死後繼承的另外一大筆遺產，她自己孫子本該繼承的遺產。
“你對這些過去的事情，似乎都不感興趣。”曾警官說著，將檔案袋中一張照片拿出來：“不如我們換個角度，說說你有印象的事情。你為什麽拿著這把刀，藏在垃圾堆裏？”
“什麽？我有拿刀嗎？我還藏在那種地方？我可不記得。”老太裝瘋賣傻道。
她說這話，還真拿她沒辦法。
她這個年紀有記憶損失或者老年癡呆，一點都不奇怪，
我就怕她玩這一套，如果是對付其他的犯人，我上去就掰斷她的手骨或者肩膀鎖骨，看她還裝不裝洋蒜，然而對付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這種暴力方法，絲毫無用。
曾警官的額頭也在略略流汗，雖然他估計到老太會玩這種把戲，但就算是審訊經驗豐富的他，應付起來也著實無從下手。
略略停頓了幾秒後，曾警官說道：“其實我應該一進來就告訴你的，這份檔案中與你有關的所有死者屍體，我都已經安排人挖出來重新進行屍檢，包括當年的案件資料和作案現場。幾十年前的案子想要找到證據不容易，但我不相信你這一輩子從沒犯過錯誤，不是每一件事情，你都可以裝糊塗糊弄過去的。”
“我倒是想試試。”她挑釁道。
曾警官嘴角略翹：“老實說，抓你住的你時候，我還在想，你有什麽理由要殺自己的孫子，但是剛剛我突然想到了，不妨說給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