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昏迷
曾警官嘴上說要送秦小嵐醫生離開,但是我知道他心裏巴不得她能留下來。
就在秦醫生做屍檢的時候,曾警官已經偷偷叫人多準備了一個帳篷,至於這帳篷是給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屍檢這就算完了?”我問秦醫生道。
“在這,以我手頭的工具,也就隻能做做外層檢查,不過這具屍體的死因已經確定,剩下的可以等我回到法醫室再做。”秦醫生話頭微轉:“怎麽?你對我的屍檢結論有異議?”
“那不敢,我隻是有道程序要做。”
“程序?”秦醫生皺起眉頭:“什麽程序?”
“這個.……就讓他跟你解釋吧。”我一把將曾警官推到前麵,自己鑽入帳篷內。
有些話,不方便有我跟秦醫生說,隻能讓曾警官自己決定要說到什麽程度。
按理說,想要得到最正確的結論,應該讓秦醫生在條件完備的法醫室裏解刨屍體。帳篷裏的屍體送到西城警局的法醫室,最多也就三四十分鍾,耽誤不了什麽功夫。
但是我們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將秦醫生叫到案發現場來,其原因主要是在屍體身上。
我走到屍體旁邊,手指匯氣,輕點屍體額頭。
猛見屍體雙目睜開,白仁白瞳如似翻過眼球一般,口中惡臭噴出,還帶著幾絲血黑。
我順勢掐住他的牙口兩側,再把一張道符捏成團裝,直接塞入他的口中。立時見他翻白的雙眼重新翻回原樣,口中噴出的惡臭氣體更是倒灌入口,雙唇一閉,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其實今早我看見屍體時,便發現這具屍體在散發怨氣。恐怕他死時有看到凶手,而且認為自己死的非常不值,所以有化作怨鬼的跡象,甚至有可能直接詐屍。
日後有可能化作怨鬼屍變的屍體,都被稱之為胎屍。遇見此類此類屍體,絕不可生出惻隱之心,不管他死的多麽淒慘,生前又有多麽淒涼,總之讓他化作鬼魂或者詐屍成妖,必然又會成一方禍害,所以見到胎屍,不應猶豫,需立刻以符封其喉,以道力毀掉他的魂識,讓他隻能化成毫無意識的遊魂。
雖說強行剝奪鬼魂的意識,看似無人道,卻是不得不為之舉。
確定屍體的魂識已被道符摧毀,我這才走出帳篷。剛想問曾警官他和秦醫生都說了些什麽時,去不見他的人影,隻有一警察還留在旁邊,麵色焦慮。
“他們人呢?”
“誰?”
“曾警官……”
“哦。”這名警察才反應過來說:“隊,隊長他去廣場那了。”
停放屍體的帳篷跟廣場之間有段距離,在我這裏是聽不見廣場上的動靜的。
知道曾警官的所在,我也準備過去時,忽然看到身旁這名警察的手背,他的手上幫著繃帶。
“你受傷了?怎麽傷的?”
“啊,是廣場上那些人人扔酒瓶子劃傷的,隊長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
酒瓶子?聚集在廣場上的業主,當然不是空著手被聚集在那裏的。當時聚集他們到廣場上的理由,是社區內的煤氣管道有故障,很有可能會引發連環爆炸,才讓他們到廣場上避難的。所以很多業主聚集在廣場時,還特地帶了不少的吃喝用品。
這名警察纏在手上的繃帶微微有些滲血,可見傷口很深。他之所以會被酒瓶弄傷手,應該不是自己撿酒瓶碎片的時候,更大的可能是他被襲擊了。
我在帳篷裏專線給屍體下符,可能忽略了某個聲音。曾警官他們能夠聽到廣場上的聲音,恐怕那邊已經亂成一團。
想到這裏,我拔腿便往廣場的方向跑去,越靠近廣場,吵鬧聲音越大,直至看到廣場柵欄口處對峙的兩方,才印證我的猜想。
這才隻是一天,廣場上的業主居然要強行突破警方的隔離封鎖。
警隊人群中的曾警官見到我,立刻上前說道:“這危險,你什麽都沒穿,靠後站。”
曾警官所說的危險,是柵欄口碎了一地的各種玻璃瓶子。這是廣場上那些業主最容易得到的“武器”,撿起瓶子衝柵欄扔去,就算瓶子砸不到人,摔碎的瓶子渣也會逼著警方後退。
為什麽昨天還相安無事的業主,會突然衝擊守衛廣場的警員呢?
我的腦子在想到最重要的問題時,人群中吵鬧的聲音,也在告訴我答案。
“為什麽不放我們出去?這裏可有人死了。”
“讓我走,我不要跟這些人在一起,他們裏麵肯定有人想要殺我,說不定我就是下一個!”
“我打死也不要在有死人的地方生活,我要出去!”
亂七八糟的各種聲音中,幾個人的訴求已經說明他們會聚集在一起衝擊警方關卡的原因。
在這個世界上,死一兩個人並不是奇怪的事情,死因更是可以有千百種。
或許死的那個人是昨夜吃的太多,又或者是太過興奮突發心髒病,再或者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對此事一無所知的人,可以盡情的發揮想象力,想象死者的真正死因。
可是這些人卻一致認為死者是被謀殺的,而且他們還認為謀殺被害者的,還是同樣住在廣場上的某一位。
因為對內在的恐懼,才想要逃至外界。這些暴跳如雷的人,竟然比我想得還要單純,他們顯然是被人利用了。
的確嫌疑人就在廣場之內,廣場內的某個家夥,偷偷在人群中傳播死者是被人凶殺的消息。
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如果廣場上的業主,可以成功衝破警方的關卡,那他就能混跡其中溜走。
被利用的人真是單純,利用別人的家夥,也不見得多麽聰明。
這種時候,隻要在人群中找一個賊眉鼠眼,對抗議不感興趣,左顧右盼,隻想著找機會溜走的家夥,就是背地裏在人群中傳播小道消息的家夥。
我沒有理會曾警官的話,幾步走到隔離欄的旁邊。
因為我的出現太過突兀,廣場上剛還在抗議的人群,立刻目光都轉向我。
然而這些人的視線中,唯獨有一個身高隻有一米六幾的男性,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還盯著隔離欄上的鎖,絲毫沒有差距到其他人的異樣。
我一指他對曾警官說:“他就是我們找了兩天的家夥。”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原本我還計劃著通過鎖定趙依依鬼魂的鬼氣,近而將他引出水麵,我的計劃顯然已經宣告失敗,我還在發愁該怎麽將他找出來。
誰成想,他自己卻跳了出來。
我這聲音一出,那人立刻注意到我,一時間三人六目相對。
就見他額頭汗珠豆大一般,滾滾落下,看起來就像水潑了一樣。
緊接著回頭要跑,可幾百人都堵在他身邊,別說是跑了,連扭身都做不到。
曾警官對身旁兩名警官低聲幾句,吩咐著他們將此人帶出來。
可也就在此時,猛然聽到人群中有一女人“嗞哇”一聲大叫,整群後方開始騷亂,很快蔓延到人群靠近我們的這一邊。
“快放我們出去!殺人啦!”也不知道是誰大喊這麽一聲。
剛才已經稍稍安定下來的人群,就像是被炸了窩的螞蟻一般,再次開始衝擊隔離欄,而且這一次來勢洶洶,甚至紅了眼睛。
再這樣下去,就算隔離欄不被他們衝破,也會有人被推到踩壓,真要是因為這種事情死人,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我在一旁手足無措,這種情況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就見曾警官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後,我還沒站穩,他便扔給我一個防毒麵具。
在我發愣之時,不知何時來了一隊特警,睡眠瓦斯當空扔進人群之中,隔離門同時打開。
就見這隊特警手持防暴盾牌,擋住往前擁擠的人群,愣是將數百人的隊伍撕裂開來,而在盾牌隊之中,另有四人在睡眠瓦斯中混入人群。
升騰的睡眠瓦斯好像濃煙一般遮住所有人的視線,直到十分鍾後,睡眠瓦斯才完全散去。
而在煙霧散去的同時,見滿地躺臥酣睡的人,而剛才手持盾牌的防暴隊員則在挨個調整睡暈的那些人的姿勢,以免他們壓倒呼吸的肺,導致猝死。
很快,又見那四個混入人群中的特警,從帳篷後麵拖著一酣酣入睡的矮個出來,正是我之前在人群中指出的那人。
除他之外,其中兩人還抬出一個人來。這一拖一抬,正好表明兩人是一個活著,一個已死。
因為帶著防毒麵具,也沒不方便互相交流。
曾警官手連做數個手勢,我知道這是手語,但是自己一個也沒有看懂。不過看接下來他們的反應,大致也知道曾警官說了什麽。
那低矮個子的年輕人被直接拖到帳篷裏,另一人被送到秦小嵐醫生那裏,隔離門又重新關上,曾警官拉我一把,讓我跟著他到帳篷裏去。
睡眠瓦斯的效果大約能持續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被抓來的低個男人溜得比較快,在帳篷區吸入的睡眠瓦斯濃度應該會低很多,他最多昏睡半個小時就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