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解脫
“吊燈？”婉君不解其意：“這是什麽漏洞？”
“我換個方式描述好了。”曾警官清清嗓子說道：“如果一個身高比較矮的人，想要刺死比自己要高的人，匕首留下的痕跡應該是自下而上的，造成斜角傷口。可是如果一個矮個子的人，以自上而下的角度，把匕首刺入死者的胸口呢？立刻就會舞蹈警方的判斷，讓警方以為凶手是一個身高與死者持平，甚至高於死者的人。”
“嗯，我明白。如果凶手是依依，雖然我不知道她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怎麽會有這樣的反偵察能力，總之她想到了要偽造死者傷口角度。可是這隻是你們的推測而已，沒有任何證據。”
“有證據。”我接話說：“先想象一下，依依是凶手話，她的爺爺隻有在他睡覺的時候，身高會比她矮，可是如果趁著她爺爺睡覺的時候，一刀將他刺死，不管刀刺角度如何，警察都不會將傷口的朝向和位置當作斷定凶手體貌特征的依據。所以如果凶手是依依，同時她又想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王如海，就必須要在爺爺站立的情況下將他刺殺，這種時候她就用得著吊燈了。”
“哈？”
“她應該還不知道。”曾警官對我說著，其實來到客廳正門的位置：“幸好這家的吊燈和依依家的吊燈是同一類型的。”
說話之際，曾警官將整個電燈的開關按下一厘米，隻見吊燈竟然開始在頭頂慢慢旋轉起來，燈光也因此變得五顏六色，好不漂亮。
“難道說……”婉君已經開始了解我們的推論。
曾警官點頭道：“依依隻有十歲，就算她爺爺身體不健康，隻要發現依依有殺人的意圖，肯定能輕易將她製服。所以她想到了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趁著她爺爺睡覺的時候，先用膠帶一類的東西將她爺爺捆縛起來，然後用一根繩子穿過吊燈，隨後依靠吊燈旋轉的力量將她爺爺吊起來。再之後拿一張凳子站上去，用刀以斜下角度刺入爺爺的身體，之後處理膠帶和繩子，就會留下爺爺被比他還要高的人刺死的假象。”
“這.……這真是一個孩子做的？”
“即便你不相信，這也是事實。依依的奶奶就是佐證。”曾警官繼續說道：“接下來是我的猜想，在依依轉動吊燈時，爺爺已經清醒過來，但是他被捆縛著無法掙脫，不過掙紮的聲音將另一旁的奶奶驚醒。奶奶看到依依正在做殺死爺爺的準備工作，從旁邊的床上挪動到輪椅上。而依依此時擔心奶奶會破壞她的計劃，隻能選擇先將奶奶殺死。因為殺死奶奶是情急之下的舉動，她並沒有來得及實施計劃，所以刺入奶奶身體裏的刀口痕跡才會呈現自下而上的詭異情況。因為依依的身高本身就比坐著輪椅的奶奶要低。”
雖說這隻是曾警官的猜測，但是他的猜測與我所想差不多應該跟事實相差不大。
“那，那，那王如海殺趙依依又是怎麽回事？當時可是有目擊證人親眼看見的，目擊證人還是警察。他們總不可能跟依依是一夥的吧？”婉君再次問道。
“這是我之前不敢認定依依是凶手的原因所在。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就在我剛才親眼目睹那一幕之後。”
“目睹？你又看見小海了？”曾警官急忙問道。
“算是吧。夜裏依依將我吸引到客廳，本想從背後偷襲我，但是被王如海製止。”我如實說道。
夜裏我會接連看到趙家的屍體，肯定不是受到怨氣影響，所以隻可能是鬼氣較強的鬼魂在用自身鬼氣製造影像。這種影像並不是幻覺，而是實打實的以鬼氣映射的鬼魂所想的場景。
類似的情形，我不知第一次遇到，大多數作惡的鬼魂都會這一招。
除非鬼氣極為強大，不然惡鬼想要依靠自身陰氣異能殺人也是做不到的，不然那些說“做鬼也不放過你”的人，不一死就能滅掉惡人，報仇雪恨了嗎？
惡鬼想要害人，也必須要使用點手段，利用凶器。
之所以大多數惡鬼在殺人之前，都會先做出一係列人類難以理解的行為，嚇得被害人“哇哇”亂叫，目的便是消弱被害人的精神防範能力，是他疏於防範，便於自己得手。
在我看到依依爺爺和奶奶的屍體時，已經料想到是有惡鬼想要害我，我姑且就按著她套路，來到客廳。
在我看著依依背影時，真正的依依鬼魂卻拿著刀在身後接近我，準備一刀刺死我，不過被王如海的鬼魂提前阻止。
但是我並不感謝他，因為當時我已在手中凝有玄符，就依依那點鬼氣能力，我一擊玄符就能讓她煙消雲散。
不過也正是他當時的行為，讓我想明白他為什麽會被目擊到自己動手殺害依依的情景。
“小海救了你？”
“額，算，算是吧。”我可不覺得自己需要人救，不過這樣說，曾警官似乎能安心一些：“說回正題。我認為警察目擊王如海刺殺依依確有其事，他們沒有看錯。”
“嗯？你剛才還不是這麽說的。”曾警官皺眉追問。
“聽我說完。”我繼續解釋說：“我先說一個場景，你們自己想象一下。依依在殺害了自己的父母與爺爺奶奶後，就在客廳裏製造噪音，引起鄰居不滿，隨即報警。這時候王如海先後發現四人的屍體，又去過依依的房間發現沒人，接著趕到客廳想帶依依離開逃命。但就在這時候，依依和盤托出，說自己是殺害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凶手。但是她也同時告訴了王如海，她做這一切時，證據都指向王如海。”
“這跟小海被目擊殺人有什麽關係？”曾警官情緒有些激動。
我隻能接著說：“在這種情況下，依依如果跟王如海說完之後，就背過身去，不再跟王如海說話。此時旁邊的餐桌上放著一把幹淨的刀，王如海會怎麽做？”
“他……如果是我，會先陷入自我矛盾的思考狀態，會想到拿刀自殺，或者殺掉依依。”曾警官說道。
“你畢竟是以第三者的角度考慮的，當時的王如海的確拿起了刀，但是這把刀看起來是幹淨的，實際上卻是依依殺害家人的凶器，王如海拿刀的過程就在凶器上沾染了指紋，這也是依依的目的。同一時間警察趕到別墅，依依隻需要在警察進來後，撲進警察的懷裏，哭訴王如海是凶手，那王如海的罪名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確實.……”
“但是王如海卻做出了依依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在猶豫之後，很快下定決心，要阻止依依，所以他選擇殺掉這個年僅十歲卻殺人如麻的小姑娘，並且在依依沒來得及反應的時間內，一刀將她刺死。”
“這就是警察目擊到的情形？”曾警官眉毛依舊沒有舒展。
“我想是這樣的，王如海的死可能也不是意外。我認為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自殺的人。”
曾警官愣住，嘴上喃喃說：“是，是依依？”
“對，依依被殺，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因為她的死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所以眼前起的怨氣讓她迅速化成鬼魂，並且在警局裏報複式的殺死王如海。而王如海也因為是被依依的鬼魂作祟殺死，自己也化成鬼魂，目的是阻止依依繼續殺人。”我將自己的推論全部說出，沒有任何私藏。
現在的情形便是兩個鬼魂的恩怨。
依依想要殺人，王如海想要阻止依依殺人，所以凡是依依出現的地方，王如海都會出現。
“這，這要怎麽辦？你能阻止依依嗎？雖然我知道人是依依殺的，可是她才十歲，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殺人手法不僅利落，而且還會嫁禍別人，這絕不是一個十歲小女孩能想到和做到的。”曾警官不解的說。
我搖搖頭：“這點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依依的殺戮並沒有結束。而且我認為還有一個人是知道依依鬼魂存在，並且在幫助她的。”
“什麽？”曾警官一下站起來：“你怎麽會這樣想？”
“鬼魂雖然不是實物，卻也不能飛簷走壁，翻山越嶺。而怨魂更是會被困在自己被殺之地附近，最多也就能移動一兩裏路。但是依依的鬼魂，行動並不受自己死亡地點的約束。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的鬼魂依附在某樣物品之上，然後有一個人幫助附著在某樣物品上的依依進行移動。”
曾警官雙眼立刻放光，對婉君道：“找人查監獄裏探視小海的記錄，看看他死前，有沒有人看過他，或者給他帶去什麽東西？”
婉君點頭，立刻去打電話。
而這邊曾警官則有對我說：“不管是什麽東西，這東西現在都應該是在這棟房子裏的吧？隻要把這樣東西找出來，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解決依依的鬼魂。至於幫助依依鬼魂的人，日後我會將他找出來的，眼下我隻希望小海能夠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