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因果
別墅裏會不敲門就進我房間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小秀，她人還在客廳追那部我不感興趣的家庭倫理劇，那麽隻可能是另一個人，也就是三玄。
“下回能不能先敲門？”我閉著眼睛問說。
就聽三玄回道：“敲不敲的，難不成你會不讓我進來？”
“應該不會。”
“那我敲門還有什麽意義？”三玄坐到我的床頭對麵：“你困了？”
難道我現在的姿勢看不出困嗎？我可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躺著動都沒動一下。
懶得理她，她卻還來勁，上前一把將我拉拽起來。
“姑奶奶，我都躲房間裏了，你還要我怎麽著？真打你一拳，送你進醫院？”我扣著自己頭發無奈道。
剛才有二玄和小秀在場，我不硬氣一點不行。
現在身邊又沒人，別說給三玄服軟，就是讓我磕頭跪下，隻要是在床上，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什麽呀。”三玄將個硬硬的東西輕拍在我頭上，我伸手接過一看，原來是本硬皮的書。
書外麵包著一層老式的報紙書皮，四角精準貼合在書邊角上。
“這誰給我的？”我立刻問說。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不是我送你的？”
“你？”我笑出來說：“你可包不出這樣的書皮。
拿報紙包書皮，最少也是八九十年代人做的事情。別看隻是用報紙將書包上，想要包的整齊四方，與書完美貼合，心靈手巧是少不了的。
三玄那樣大大咧咧的性格，報紙擱在她手裏，是不可能包的這麽完美的。
“哼。”三玄麵色難看道：“是是是，我包不出來好了吧？這是我姐姐要我拿給你的，算是祝你出院的禮物。”
竟然是二玄要三玄拿來的。我既感意外，又不太意外。
一般送人出院禮物，不是水果就是飲料，也就對書著迷的二玄會想到以書送人。
“是什麽書？”我問說。
三玄搖搖頭：“你自己看，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這本書是我姐自己去書店買的，我昨天跟著她去書店，她還不讓我跟著進去，結果最後結賬時說不出話，還得將我叫進去交錢。”
沒親眼看見，可聽三玄的描述，我也能想出當時的畫麵。
既然這本書是在書店買的，也就不是什麽古代珍本，我有些好奇的解開書外麵的報紙，入眼竟是一美女被男人強吻的封麵圖。
再看書名，一股小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就算不看書裏的內容，我也猜得到這是本典型的青春少女文學。
“額，你替我謝謝你姐姐的禮物。”
三玄眉角微翹：“我可是第一次見我姐姐送人東西，這本書無論如何你都要讀完。”
“恩恩。”我點點頭敷衍說：“我肯定會看的，肯定會看。”
至於什麽時候看，那就是我的事情，這種書的內容多半是你愛我，我愛你，然後一場誤會之後，誰愛誰就都不重要了，相愛相殺才是重點。
老實說，我上中學時還挺喜歡看少女文學的，但那畢竟是少年時代。讓我現在再翻起這類小說通看，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不會是想敷衍我吧？”
“沒，沒有。”我趕忙搖頭：“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是？你自己信嗎？”三玄並不相信我的話：“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讀完書之後，寫一篇兩千字的讀後感給我。”
“哈？”
“就這麽說定了。”三玄站起來兩步走到門口，我本以為她是要直接離開，誰成想她卻是去開門的。
來開門，就見阿雪站在門口，正打算敲門進來。
“我是不是應該等會過來？”阿雪見三玄在我的房間裏，問我說。
倒是三玄搶先一句說：“用不著。我就是替我姐給他那個東西。現在東西已經給他了，下麵是你的時間。”
三玄說罷，處理離開。
阿雪關上門，走到三玄剛才坐著的地方坐下：“拿就是三玄給拿的東西？”
她一眼就看見我手裏的書，我可不想讓阿雪知道我在看少女言情小說，連忙將它放到一邊，用枕頭壓住。
“那個阿雪，你找我有事？”
剛才飯桌上見麵是，阿雪一共沒有跟我說幾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還以為她在忙什麽事情，我才沒敢去打擾她，反倒是她自己找上門來。
“也不是有事。我剛才聽月兒說，你昨天見過曾警官？”
“嗯。”我點頭確認，這件事沒必要騙阿雪。
“他找你，是有什麽困難嗎？”
我想了想說：“倒不是什麽困難，隻是一件比較蹊蹺的案子。”
“讓我檢查下你的氣脈。”阿雪不由分說拿起我的手腕，掐著手腕血扣的位置，閉目感應氣脈流動。
三分鍾後，阿雪睜眼：“你的分身，現在是什麽情況？”
“惡念分身已經完全融散，大概不會再出現了。”
我跟隨江原到鬼蜮之森的隻有自己的魂魄，那時存活已是勉強，也就沒有考慮過惡念分身的問題。
等我回到現世，內窺自己的上古圖騰之力和九女獻壽圖時才發現，惡念分身竟然從我體內消散的無影無蹤。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說，惡念分身已經完全與我重融一體，從此以後再無惡念分身，連帶著全部上古圖騰之力都完全歸於我的控製之下。
之所以惡念分身會徹底消散，想來和江原對他做的事有莫大關係。
江原設計將惡念分身變成十三鉚人釘，本已接近成功，連鉚釘都打在惡念分身的身上。
但萬幸在江原不注意時，我重新將惡念分身收回體內，重新得到惡念分身的控製權。
可是此時的惡念分身已無法維持自己的人形，心念隻能與我的肉身合二為一，當初我向樂樂學來的分身術法，徹底失效。
“是嗎？雖然有些讓我意外，不過這是好事。”阿雪對我說：“樂樂是好心，分身術法也的確厲害。但是樂樂是樂樂，你是你，操控分身對你而言無利反而有害。經過這次的事情，惡念分身更是不能留的。我還原打算用摘魂法，幫你把惡念分身封印起來，現在看是不用這樣做了。”
阿雪竟然還打算對我用摘魂法，所謂摘魂，便是以道法強行分離三魂七魄，加以控製。
這種術法是天脈道人的名招，阿雪隻是學懂皮毛，但是用以禁錮惡念分身卻還是足夠的。
老實說，我以前總想著除掉惡念分身，可是惡念分身真的消散，我卻有些舍不得。
回想過去，惡念分身後來有改邪歸正的跡象，也曾數次拚力幫我，救過我的命。
惡念分身消散，感覺就像是我的以為老朋友，入土為安。
“分身的事既已經解決，那就該說說正事。”阿雪麵色嚴肅起來，隨之說：“這次與江原正麵一戰，讓我意識到自己還差的很遠，就算是樂樂單獨對上江原，也站不到便宜。我們過去太小看他了。”
阿雪已突破先天界限，而且能夠自由使用體內龐大道力。在我看來，阿雪已是道門一頂一的高手。可就是這樣一頂一的高手，麵對江原，卻也會落於下風。倒不是說江原比阿雪的道力更強，而是江原詭詐的同時，經驗卻也同樣豐富。
兩人對戰時，阿雪力壓一籌，卻在經驗上敗下陣來。
想要彌補實力上的差距容易，彌補經驗上的差距卻是需要消耗大量時間的，絕非一天兩天能夠追趕的上。
我看的出阿雪受了不小的打擊。
“我也以為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既有特警控場，又有你和樂樂助陣，按理說應能一舉拿下江原，可最後非但讓他跑了不說，連帶著我還被困在鬼蜮之森一個多月。這次不能說我們贏了江原，一正一負，隻能說我們和江原打成平手。”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阿雪凝眉再說：“江原的性格雖然謹慎，但是他卻不是會吃啞巴虧的人。這次我們讓他摔了這麽大的跟頭，他肯定會懷恨在心。再加上他沒能將惡念分身化成十三鉚人釘的一部分，你又徹底將分身消除，恐怕江原會把目標定在你的身上。”
“我身上？”我頓了下：“江原的首要目標還是十三鉚人釘，他要找的應該是妖魔邪鬼才對，盯著我幹嘛？”
“你忘了阿泰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我哪裏會忘？阿泰本事江原的愛徒，卻沒想到江原對徒弟的愛無比畸形，培養阿泰，竟然是要讓阿泰變成十三鉚人釘之一。
即便阿泰逃脫江原的第一次毒害，卻還是沒能逃過被江原操控的命運，以至於身死之後，肉身還成為江原製作十三鉚人釘的道具，屍體已下落不明。
“為什麽要說起他？”
我很不願意和別人談論阿泰，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最重阿泰是死在我手裏的。
也正是因為我殺了阿泰，江原才順勢利用阿泰的屍體，將之變成十三鉚人釘。
因歸因，果歸果，因果最終均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