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驚呆
微笑不露齒。
他的笑自然已不是微笑,而是一種興奮的反應。
他會停步,肯定是又有了什麽發現,我從他身後掃視過去,自上而下,直到看見牆上貼著的一張符咒。
看符寫方式,是道門門人無疑,道符調動五行中的火土二行,是典型的爆符設計。
爆符放的位置極低,又藏在陰暗之處,目標一開始就瞄準了下樓梯之人的雙腳。
以這張道符的道力,常人雙腳直接被炸斷也並非難事,不可謂不殘忍。
這張道符所放位置,我肯定是注意不到的,如果是我一人前來,此刻已經中招。
杜子明舌頭舔了一下手指,微濕的手指在道符上方感受道力催是空氣流動,形成風勁,而這也正是觸動道符的機關。
人的腳隻要置於這股風勁之中,道力流動就會產生變化,穩定符咒的道力稍稍改變,就足以引發爆炸,炸斷觸動機關之人的雙腳。
設置這種道符地雷的方式,是地脈人盡皆知的經典放置法,對道力修為沒有多少要求,就連我也曾數次使用過。
隻是我從沒想到以如此威力的道符直接擊殘出動機關者。
既然發現有道符機關,隻要邁過去就可以了,卻見杜子明手中多出三張柳葉道符,轉手射出。
三張柳葉道符憑空停留在三個地方。
其中一張正擋住地上的爆符,按理說道力流動被柳葉道符阻擋,必然會引爆。然而依我所見,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蹲下仔細看向柳葉道符,這才注意到柳葉道符竟也在不斷的輸出道力,剛剛好維持著與剛才同樣的道力流動。
這需要常年的聯係,才能在一瞬之間對道力流動的量和速度做出判斷,並且自己也模仿出來。
而另外兩張柳葉道符,漂浮的位置則要稍微比最初的這張高一些。
我看向柳葉兩側,原來在視覺死角的位置,還被布置了另外兩張爆符,現在也被杜子明飛出的柳葉道符切斷。
設置爆符的人顯然不是新手,第一張爆符本就難以被發現,但那卻還隻是個誘餌。
他預想到有高人會發現第一張爆符的位置,然後會選擇跳過去,或者直接邁過去。
然後他便在人跳過去的位置和邁過去的位置,各有設置了一張道符。
第一張道符隻是要人殘疾,另外兩張道符的設置位置卻對準了人的腦袋,一旦爆炸,頭顱必然崩裂。
好狠毒的機關。
“我們繼續往下吧。”杜子明說的愜意,邁步而下。
這中間又遇到兩次相同的爆符設計,好在都被杜子明提前破解,我們這才能安然無恙樣的來到最下層。
跟在我身後的那名柳派門徒,伸手掏出兩根熒光棒,在黑暗中折斷拋出。
綠色的螢光瞬間照亮眼前空間。
赫見一條不寬的走廊兩側竟然是十數個封閉的如同牢房一樣房間。
光是看到這一幕,我幾乎可以肯定,鄭絮兒正是被關押在此處。
這裏到底是何人所建?又為什麽要將鄭絮兒關押至此?
心懷疑問,一旁杜子明開口:“絮兒!我是師兄,你要在這裏的話,弄出點聲音來。”
杜子明的話剛剛落地,卻是兩側金屬牢房之內全數響起摩擦或者敲擊的聲音,隱約還能聽到夾雜其中的喘息之聲。
所有的牢房內都有人,那就是一共十四個人。
杜子明眉頭略皺:“隻能一個一個找了。”
分頭找自然更快,但是誰也不知道牢房內到底關押著什麽人。
這樣一個一個房間打開確認,我們這邊三人可以遊刃有餘的應付一切可能發生危險,是最好的做法。
杜子明又拿出數張柳葉道符:“不管你們是什麽人,都給我往後退!炸傷了不管。”
說話間,聽燜爆一聲,第一個牢房的門被直接炸開。
爆炸的衝擊讓金屬牢門回彈到牆上,發出更劇烈的噪音。
牢房內漆黑一片,隻能陰曰看到一個人影。
“絮兒?”杜子明狐疑著。
我從一旁拿出手機,手機燈光照過去,卻見是.……
一名身著警服的女性鎖在牆角位置,雙手和雙腳被繩索捆綁,嘴也被封著,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是絮兒,下一個。”
我自然不會聽杜子明的話,急忙上前先將這名女警嘴上的繩子扒下來。
看她嘴唇幹裂,怕是有一天以上沒有喝過水了,身體也極度虛弱。
她驚恐的看著我,往牆角縮的更緊。
“我是來救你的人!你現在待在這裏不要亂動,等我把其他人也放出來,帶你們一塊離開。”
擔心她精神上有什麽異常,我沒有敢直接解開她手腳的繩子。
但她畢竟是警察,還是很快的保持了鎮定,衝我點點頭,嘴還是說不出話來。
不等我從第一個牢房走出去,第二個牢房也已被杜子明炸開。
我忙跟趕過去,手機光亮照入期內,這次是一身白衣的女人。
仔細再看,不就是鄭絮兒嗎?
鄭絮兒的待遇要比剛才的女警好一些,好歹還有一張椅子,隻是她整個人被捆綁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絮兒!”杜子明上前一指頭點在鄭絮兒的脖頸間,確定鄭絮兒還有脈搏,這才又拍拍她的臉頰。
“絮兒,是師兄,師兄來救你了。”他急說著,臉上的微笑已經變成眉頭皺起的愁態。
鄭絮兒的眼珠慢慢動起,先是掃在我的身上,最後又落在杜子明的臉上。
“哥……哥?”鄭絮兒雙眼的血絲讓她看起來疲憊異常:“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為什麽會在這.……”
“你不是在做夢。”杜子明連忙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將鄭絮兒背起:“哥現在就帶你回去,咱們回去再說。”
背起鄭絮兒,杜子明轉而對我道:“你在車上已經偷偷給警察發過信息了吧?”
我的確發了,手機壓在自己大腿一側,靠著盲打將文字信息發給了婉君。
我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竟是被杜子明早已察覺。
“絮兒我帶走了,其他人交給你。我想少一個絮兒,應該不會影響你們破案的,畢竟你們還有這麽多的人證。”
我一句話也沒說,看著杜子明背鄭絮兒離開。
我並不是不想留下鄭絮兒,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從杜子明手裏將鄭絮兒搶過來,這是現階段的實力差距。
不過也就如他所說,事情的真相,隻要問問牢房內的其他人,便不難弄明白。
我沒有再炸牢房門,而是守在第一個牢房的女警身邊,直等到婉君帶隊趕來。
也是婉君有先見之明,她帶來的人竟然隨身攜帶著便攜式激光切割機,用這種切割機切割金屬牢門,比柳葉道符炸起來更快,是科技的力量。
然後是一件一件的牢門被打開,牢門內被關押的竟無一例外都是身著警服的警察,男占多數女占少數。
最開始我救下的女警在喝過幾口水後,終於能沙啞的說話了。
“你們是……”這是她的第一個問題。
我身上沒有穿警服,唯一穿著證實警服的婉君則還在幫助其他人。
“放心,我們也是警察.……一個特別部門的。”我盡量笑得善意一些:“你是哪裏的警察?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西,西城警局,內務部警員。”她說道:“我不清楚自己怎麽會在這裏,我唯一能記起的,就是自己晚上準備回家,剛出警局沒多久,就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一直到現在。”
金屬牢房內也是一片漆黑,中途甚至沒有人給過這名警察水和食物。
至於其他人,狀況也都差不多,一兩天沒有補給水和食物,同樣虛弱的話都說不清楚。
“報告,副隊長讓你過去一下。”
我還打算再問這名西城警員幾個問題,卻聽身旁另一名特警說婉君要找我。
我隻能叮嚀其他人照顧好她,自己往婉君哪裏走去。
見婉君站在一個剛剛打開的金屬牢門門口,我湊過去:“你叫我過來?”
“對,因為.……”她指著裏麵的人道:“這個人我們都認識。”
認識?我拿出手機再次照亮內中被捆者的男警員,看五官確實熟悉,但又一時半會想不起是誰。
婉君見我麵帶疑色,這才道:“還記得呂隊長著來給咱們當司機的那名警察嗎?就是後來住院的那個。”
“哦,對。”我點點頭道:“他叫周曉是吧。”
眼前的警員就是那名叫周曉的年輕警察,當時他開槍走火傷到一名村民,導致村民對我們群起攻之,最後我腿中彈一槍昏迷,在昏迷之前,我記得他也被人開槍打中了胸口,但事後聽婉君說,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還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喜歡上了婉君,正在追求她。
“但是不可能啊。”
“有什麽不可能的?”我見周曉眼睛微動,似乎意識正在清醒:“先把人鬆了綁把,你看他虛弱的。”
“我今天早上才去過醫院,他還在病床上,怎麽現在人會在這裏,還一身警裝?”婉君狐疑道。
接著她快步走向周曉,卻不是鬆綁,而是一把拽開他的警服衣扣,扯開他的胸膛。
當胸口露出來刹那,我和婉君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