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柳派
這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事實。
現在再回頭看之前發生的事情。
牽扯入整起事件的柳派，所有的行動都是在試圖阻撓阿泰的計劃。
隻要是有卡巴爾菌感染者出現的地方，柳派的人都會現身。
比如說最初那三位卡巴爾菌感染者。再比如說鄭絮兒襲擊宜小柔，也是因為阿泰盯上了宜小柔。
我相信阿泰的最終目的絕不是成為什麽鬼主，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現在的他，除了要守護那些鬼魂之外，另一個目標便是鏟除江原。
在這一點上，我和阿泰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
而且阿泰也知道江原在籌備十三鉚人釘，因為他曾在製作十三鉚人釘的密室裏救過我一次。
而柳派的人與鬼魅勢不兩立，可為什麽他們的不妙不是江原，反倒是阿泰呢？
他們目前的行動，針對性實在太強，總覺得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而這個牽著他們鼻子的人，恐怕就是鄭絮兒不願意說出口的那人吧。
想到這裏，我問曾警官說：“鄭絮兒的情況怎麽樣？”
“她？她在局裏吃的著，睡的香。我覺得顯然你讓她離開，她都不一定願意走。”曾警官苦笑一聲：“你想見她？”
“嗯，我覺得有必要再和她對話一次，也許會有什麽突破。”
“那你就去吧。我和婉君在這跟吳教授再討論討論文件上的東西，或許還能有新的發現。”曾警官拍拍我的肩膀：“最近要辛苦你了。”
誰又不辛苦呢？曾警官身上的壓力怕是比我輕不了多少。
這份文件雖然幫我們揭開了卡巴爾菌的神秘麵紗，甚至引出了幕後的阿泰。但實際上謎團並沒有解開多少，眼前還是迷霧重重。
我開著婉君借來的那輛警車前往西城分局，身上還是那身連體的工裝，剛進東城分局時，還被門口的警衛給攔了下來，直到碰見回來的鄭警官，這才得以入內。
我直接來到監禁鄭絮兒的房間，百無聊賴之中，隨手翻著雜誌的鄭絮兒見我進來，立刻有了精神。
警方扣押嫌疑人，按照規定是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的，但實際上扣押七天以上也很常見。而鄭絮兒這種並非由警局逮捕，而是特殊部門直接抓捕的嫌疑人，別說是關押七天以上，就算是一個月甚至半年，也未嚐不可。
鄭絮兒直接坐到談話的桌子前，這一次沒有手銬腳鐐，她卻比之前要安分的多。
“你受傷了？”她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跡和塵土。
“小傷。”我下意識的想要遮掩傷口，但是仔細想想也沒有必要，便把壓在傷口上的手放了下來。
“這次來是打算放了我嗎？”
“不是。”我很肯定的回答說：“不過我之前的確是誤會你了。”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因為鄭絮兒她們殺的是活生生的人。事實上被殺的全都是借屍還魂又以卡巴爾菌整容的肉軀而已。
“哦？”鄭絮兒很是狐疑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今天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我手指頭指向鄭絮兒：“讓你明白，之前你都做了什麽。”
“笑話。”
“這三個人都是你們柳派的人做的吧？”我將從曾警官那裏拿來的屍體照片放在鄭絮兒麵前。
“我什麽都不會說.……”
“你不承認也可以。這三個人已經確認，都是鬼屍。”
道家有雲，屍無魂而自走，為屍鬼。魂借屍還陽，為鬼屍。
這幾人都是鬼魂借助屍體重回陽間的，再以卡巴爾菌改變容貌，故而應屬鬼屍。
聽我說到鬼屍時，鄭絮兒的臉上迅速上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變化。
她一直以來都不否認是柳派的人殺掉了這三個人，卻從未坦白過這三人壓根不是人，而是鬼魅複生。
現在被我揭破，鄭絮兒自然難掩心中的驚訝。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不放了我？知道我沒有殺人，你們警察也就沒有抓我的理由了吧。”鄭絮兒輕拍桌子道。
特殊部門的存在對外界而言是個秘密，鄭絮兒到現在也不知道抓她的並不是警察，關她的理由也不是因為她殺了人。
“所以你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吧？”我麵目一冷道：“你一定認為你是衛道誅鬼，壓根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吧。”
“你什麽意思？”鄭絮兒身手指著照片上的三具焦屍道：“你既然已經知道它們都是鬼屍，為什麽還要這樣問我？難道它們不該死？”
“不該死。”我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道：“我問你，他們借屍還魂的成為鬼屍的目的是什麽？”
“還能有什麽目的，怨念不消，想要吸人陽壽？又或者迷戀人世，想要違反陰陽定數。總之他們會變成鬼屍，肯定是要做壞事。”
真是單純到家的想法。
和我想得一樣，這些柳派的人雖然做事雷厲風行，又嫉鬼如仇，但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太單純了，也難怪會被人利用。
“跟你說話真累。”我歎了口氣道：“你以為世界上就沒有會做好事的鬼魂嗎？”
“鬼魂？會做什麽好事？”鄭絮兒一臉不屑。
實際上這些鬼屍也算不上什麽好鬼，為了能替換他人身份，他們手上也沾了人血，殺了人。
“它們的目的是摧毀十三鉚人釘。”我撒謊說道。
阿泰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現在也僅僅隻是猜測。
毀掉十三鉚人釘就等於毀掉江原幾十年的辛苦謀劃，阿泰恨不得殺了江原，應該也會想要破壞十三鉚人釘吧。
姑且先用自己的推測騙騙鄭絮兒，就算她不會百分之百的相信我，隻要能讓她有所動搖，這謊話便說的值了。
“十三鉚人釘？現在怎麽有人會做這種事情？而且你說他們的目的是摧毀十三鉚人釘？我不信你。”鄭絮兒嘴上說著不信，眼神卻已開始動搖。
十三鉚人釘是千古惡術中最知名的一種，想要完成十三鉚人釘，除了需要強大的術力支持之外，還需要湊齊十三個鉚釘人。而這十三個鉚釘人，任意一個都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找人來糊弄的。
江原更是將此術升級，他所要湊齊的十三鉚釘人，無一例外真身都非是人，這便更見難了。
他布局幾十年，全為了完成十三鉚人釘，真不敢想象讓他完成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鄭絮兒不信我也是正常，我本來也沒打算讓她相信我。
隻是我沒想到她表現出的動搖感，比我預期的要強烈很多。
這種情況下，若是能給她再添一把“柴火”，也許能敲開她的嘴也說不定。
我想到這裏，決定叫一個人來。
“我說的話你既然不信，那地脈首席的話呢？”
柳派是地脈的一個分支，想必鄭絮兒是知道地脈首席的。
“首席？你怎麽會認識她？”
地脈首席我何止認識，還熟到不行呢。因為她不是別人，正是阿雪。
如無意外，阿雪將來是要接任地脈之主的，而且以她的能力，做地脈的首席也是綽綽有餘。
聽鄭絮兒的意思，她的的確確認識阿雪。
我當下不再理會她，而是到門外打電話給阿雪。
阿雪最近跟三玄在沉迷某個網絡遊戲，我一開始還擔心她不接我的電話。
好在電話響了幾聲後，聽到了她的聲音。
“阿雪，有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一下。”
請阿雪出麵說服柳派的人，並不像是讓阿雪幫我除鬼降妖那樣隻需要動手就行。
阿雪雖然溫柔，卻並不是特別善於與人打交道，她能和三玄成為朋友，我覺得更多是因為三玄的性格太過自來熟。
“好啊。”
“你還沒聽我說是什麽事情呢。”
“既然你都說是無論如何了，我覺得我也拒絕不了吧？”阿雪說的很輕鬆，不知道她聽我說出因由後，是否還會這麽輕鬆。
我接著告訴阿雪事情的經過，再說道被警方拘押的鄭絮兒。
阿雪雖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前來警局：“我不認識柳派的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聽我的話。不過我可以試試。”
“你能來，就幫我大忙了。”
鄭絮兒對我的不信任，主要是因為她把我當成了警察，而她現在不相信任何警察。
若是鄭絮兒見到阿雪是我這一方的，對我的信賴感應該會有所提升吧。
心裏打著如意算盤，便在門口等阿雪趕來。
十幾分鍾不到，見一兩出租車停在門口，阿雪下車直入東城分局之內。
我上去迎她，她卻開口便道：“你身上這件衣服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的傷口？”
我這身遍布塵土的衣服，和我衣服上的傷口，看起來卻是紮眼。
電話裏隻顧著解釋在鄭絮兒的事，並沒有說到我今天遇到的事情。
現在阿雪問起，我便先拉她到一旁沒人的地方，然後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聽我說完，阿雪直說：“柳派的那個女孩在哪？先帶我去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