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因此改變
匪徒混入人質之中。
如果隻有一名匪徒的話,混入人質之中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老大的臉我已經看過,甚至這裏的所有人質都看過,怎麽可能沒注意到他就藏在自己身邊?
可婉君的表情絕非是開玩笑的。
“聽她的,摘到他們的防毒麵具。”鄭警官下令說。
幾名警察迅速收回已經戴在人質臉上的防毒麵具,依次排開的二十幾名人質,麵帶驚恐的看向婉君。
“這裏麵真的有匪徒的頭目嗎?你們有沒有看到匪徒頭目的臉?”
不僅僅是婉君,在場的我和所有人質都直接看過匪徒的那張臉。
他雖然算不上特別,但是臉上帶著的詭異氣質,還是十分好分辨的。
“把他找出來。”鄭警官對婉君和我道。
二十幾個人的臉,排成一排,一眼掃過去便能看得七七八八,若是老大真藏在這裏,也應該一眼就被我認出來才對。
可實際上,這些人裏沒有一個看著眼熟的。
要是老大用了什麽易容的手段,也說的過去。
但是易容的方法,少不了長發大胡須,可這二十幾個人,看著一個比一個清爽,就連女性也有好幾位留著短發,唯一留著長發的那位女性,還在打秋天穿著低胸裝,周圍的男士時不時會瞅她一眼,她這麽吸引注意力,總不會是老大易容化妝的。
話又說回來,老大是否真的潛入這些認知之中,婉君其實也沒有那麽肯定。
因為老大殺害另外兩名匪徒時,婉君已經被遮住了眼睛,她認為老大混入人質中,僅僅是一種猜想。
一種超脫常理,卻又不能不說有可能的猜測。
如果知道當時被抓的人質一共有多少人,用排除法就能輕易確定老大是否混在其中。
可當時一且都發生的那麽突然,我怎麽可能還有心思一個一個的記住人質有多少人,隻有個粗略的記憶,大約是二十幾個人質。
但這樣的記憶太模糊了,二十一個人和二十九個人,都算是二十幾名人質。
婉君來回在這些人質麵前走過兩圈,就像我剛才一樣,無法辯認出哪個是老大偽裝的。
而這些人質,最一開始對婉君還有幾分懼怕的意思,等了七八分鍾,婉君並不能從他們中將老大揪出來,他們也便開始逐漸抱怨起來。
“你們搞什麽?隨隨便便就懷疑我們中間有壞蛋!”那名穿著低胸裝的女人突然大叫起來,其他人也緊跟著隨聲附和。
眨眼之間,這些一通被囚禁過的人質都同仇敵愾起來,完全忘了就是眼前的女人,暗地裏保護著他們。
此刻的婉君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鄭警官也幫不上忙。
這些人質日後肯定是要接受新聞采訪的,如果他們每個人都因為婉君而對警隊做出不好的評價,會造成的影像,不可估量。
“我看.……就先將這些人.……”
先將這些人帶出去是吧?鄭警官話未說完,我已經想到他要說什麽。
他認為可以先將這些人帶到外麵,然後再單獨質詢。
實際上拉幫結派形成聲勢的人,一旦被分成一個個的單獨個體,勢單力薄便體現出來了。
但我知道,絕不能讓這些人離開大樓。
因為他們一旦離開大樓,隱藏在其中的老大,就有無數種方法逃走。
“不行,不能讓他們離開。”我頭腦發熱,站到婉君身旁,以眼神告訴她,我肯定她的判斷。
為什麽老大要殺掉那兩個活口呢?我能想到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他們徹底閉嘴。
他槍殺這兩人時,顯然是在得到追殺張朝武的那幾名匪徒回報之後。
也就是他已經確認自己的目的完美達成,這才決心動手滅口。
他自己也應該十分清楚,隻剩下他一個人,麵對警方的搜捕是抵抗不了多久的,所以最後的結論隻有一個,他要逃跑。
會是什麽辦法呢?
他混入人質當中,還能騙過所有人的眼睛,會是什麽辦法呢?
話說回來,他最一開始摘掉麵具的動作就十分可疑。
明明是帶著麵具進來的,為什麽要當著所有人質的麵摘掉呢?
當時,這些人質低著頭不敢看他,可是緊接著卻被他開槍打柱子的詭異舉動所震懾。無一例外,所有人都看見了他那副很容易被人記住的五官。
難道……
我低聲問婉君道:“吳教授有沒有跟你說過,卡巴爾菌有什麽特性?”
“卡巴爾菌?哦!你懷疑他用了卡巴爾菌嗎?”婉君醒悟過來:“吳教授對卡巴爾菌也不是很了解,我就記得它說卡巴爾菌能改變人的外貌,要說其他特征,好像.……卡巴爾菌很怕火?”
火?卡巴爾菌雖然神奇,但說白的就隻是一種菌菇植物。
菌類怕火基本是同意特性,卡巴爾菌怕火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我總不能拿火對著所有人的臉燒一遍吧?
我回頭看向鄭警官:“我記得你抽煙是吧?”
“嗯,是。”鄭警官愣了一下點點頭:“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
“打火機借我用一下。”
鄭警官雖然不明白我要做什麽,卻還是從防彈衣裏很困難的將打火機掏了出來遞給我:“不管你幹什麽,我這可是老婆送的生日禮物,你別給我.……”
“不會弄壞的。”
真是小氣,不過是個打火機而已。
我接過打火機,對婉君耳語道:“交給我吧,你退後幾步。”
說著,我用打火機點燃順帶從鄭警官那裏抽出的一根煙,走到第一個人麵前。
“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一個人一個人的審視,一個人一個人的排除。
婉君眉頭緊皺在一起,她已經完全看不懂我在做什麽了。
卡巴爾菌的形變效果近乎完美,就算是一個人的臉部胖瘦完全不同,隻要利用卡巴爾菌,就能完美模仿臉部的所有特征。這裏所說的特征,包括了黑痣和雀斑。
至於卡巴爾菌是如何複製他人麵孔的,目前特殊部門還沒有抓到任何一個活例,所以也無從得知。
如果是要靠人的外貌特征,分辨出哪個人使用了卡巴爾菌,憑普通人的肉眼,是不可能做到的。
就算是拿著照片對比也一樣,更不用說憑借記憶。
所以婉君的手心在冒汗,她知道唯一的辦法是火烤,但是火烤卻是隻能用一次的辦法。
二十幾個人裏找出唯一一個冒牌貨,還隻有一次判斷的機會,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一樣。
連著判斷十四個人都不是我要找的目標,我從第十五個人身旁走過,正要檢視第十六個人。
突然,我終於發現了我一直在注意的特征,猛的退後一步,緊緊抓住此人的衣領。
“就是你吧!”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他拚命搖頭,眼睛裏滿是驚恐。
“一試便知!”說話間,我手抬起便衝著他的臉壓去。
帶著火星,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煙頭,穿過他想要阻擋的雙手,直接按壓在他的臉上。
“啊!!!!”他痛叫著,猛抬腳踹在我的身上。
我不由退後數步,被婉君攙扶住。
再看那人,滾在地上連著打滾,以至於周圍的人質被他嚇到驚慌失措,隻能由警察拉到兩旁安撫。
突然,在地上翻滾的人猛的竄起,衝我撲來。
而在一旁等候多時的警員,手持防爆盾迅速擋住他,緊接著三麵防爆盾形成一個三角空間,將他緊緊的壓在這種。
也就是在此時,在場的所有人才看見他現在的臉。
我不過隻是用煙頭在他的臉上點了一處,然而他這張臉卻已經被焚燒了一半,鏤空了一半。
一半還是別人的麵孔五官,另一半卻是萎縮成幹屍一樣的皮肉緊縮樣子。
“為什麽!”他衝我怒吼道:“為什麽你會認出我?”
我抽出婉君抓著的右手,拍拍身上的灰塵:“你真當你臉上的東西是萬能的啊?它隻是給了你一張完美無缺的,別人的臉。但你自己還是自己。”
沒錯,我隻是憑借他一個小小的下意識動作發現了他。
在他抽煙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在點燃煙卷後,聞到煙味會習慣性的抽搐一下鼻側,大概是在判斷煙的味道和品質。
類似的習慣,並不是每一個抽煙的人都會有,但是有此習慣的人,絕對是會伴隨終生的。
就算他的臉不再是自己的,但他還是他,他的習慣並不會因此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