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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中年大叔

  “賀文雲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是秦小嵐醫生的第一個問題。


  準確說,我和賀文雲隻見過兩麵。


  第一麵是我在他家的地下室抓住他時,他看起來很文弱,就像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根本看不出他會殺害三十幾個無辜的男女。


  第二麵則是他逃獄之後,當時我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賀文雲,就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出來。我當時對他的印象是普普通通,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普通。”我回答道。


  “普通?一個殺人慣犯,會很普通嗎?”秦小嵐醫生的眉毛挑了一下:“不過在照片上看,他的確很普通。”


  秦小嵐醫生手邊有一份案卷,案卷的第一頁就是賀文雲的照片,一個戴著眼鏡的普通男孩。


  我至今不明白賀文雲是如何逃獄的,曾警官也沒告訴過我。


  “賀文雲並不是狂徒,相反的他很低調內斂。有些殺人犯會感覺凶神惡煞的,有些殺人犯看起來陰鬱沉沉。賀文雲身上找不到這兩種氣質,他隻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鄰家青年。”


  賀文雲在地下室和我搏鬥時,他還稍稍表現出冷血凶狠的一麵。但是第二次和我接觸時,他身上真的就隻剩下“普通”了。以至於我完全被他騙過,直到他逃走後,我才幡然醒悟。


  一旁呂警官不是很能理解我說的“普通”到底代表著什麽,問說:“檔案上寫著他有病理性殺人傾向,這是什麽意思?”


  這點不應該由我解釋,秦小嵐才是這方麵的專家。


  法醫其實並不僅僅專精於屍檢,分析凶手的心態,推斷其外表及心理特征,也是法醫的工作範疇。


  “要是按照專業術語講,我說的累,你們也不容易聽明白。”


  從秦小嵐醫生嘴裏聽到這句話,我立刻想到趙醫生。


  我印象裏,趙醫生說話也偶爾會如此,果然這兩人相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簡單來說,殺人對他而言,和吸毒差不多。當他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像吸第一口冰毒,已經出現上癮症狀。之後再殺人,既是尋找精神上的快感,也是身體上的需要。”


  秦小嵐醫生的解釋,與我所了解的差不多。


  賀文雲自己就曾對我說過,他殺人是定期性的,每過幾天就要殺一個人。


  秦小嵐醫生翻看了幾頁報告後又說:“根據報告來看,他殺人的手法,從一開始直接取人性命,逐漸變成慢性折磨。說明他殺人的心態也在逐漸產生變化。最開始殺人是他的心理和生理需要,但是後來他開始在殺人的過程中尋找樂趣,現在與其說他殺人是為了滿足變態的心理,倒不如說他是在追求殺人的快感。”


  賀文雲曾連殺十個人嫁禍給我,為了增加警察調查的難度,他故意斬斷死者的頭顱,掩蓋死者的身份。


  也就是從他斬下第一個人頭開始,他殺人的心態開始出現巨大的變化。


  一開始是害怕,到後來成為一種享受,甚至開始使用不同的刀具尋找樂趣。


  呂警官聽的頭皮發麻:“這種混蛋,都已經被關進監獄了,竟然還能逃出來。放他出來的家夥,真應該一起槍斃了。”


  “放出來的?賀文雲到底是怎麽逃出監獄的?”


  “你不知道?”呂警官反問我。


  我搖搖頭:“當時我在雪龍山上,就是以前的眉山,不知道這件事。”


  “是個監獄的獄警,趁著犯人外出活動的時間,給賀文雲也準備了一身獄警服,然後把他藏監獄運送冷食的貨櫃車裏逃出來的。”


  竟然是有人協助,而且協助他的人還是獄警。


  “那名獄警呢?”


  “當然是收監了,他怎麽跑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再把他送進監獄。”呂警官捏捏自己的眉心肉說:“我知道當時抓賀文雲的就是你們兩個,既然你們能抓住他第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當時是我和曾警官配合抓住賀文雲的,沒婉君什麽事。


  還有抓的住一次,就能抓的住第二次,到底是什麽邏輯?

  我先問道:“你們現在手裏有什麽線索?”


  “一具屍體。”呂警官說道:“就隻有一具屍體。”


  我見識過賀文雲的手段,此人在被我抓住之前,已經殺了十幾人,為了毀屍滅跡,他和他的伯父一起到殯儀館中工作,利用工作之便將屍體徹底粉灰。這也賀文雲殺了那麽多人,都沒有被人察覺,警察事後又找不全其他屍體的原因。


  雖然不應該這麽說,但是賀文雲在不斷殺人的過程中,除了心態上的改變,處理屍體的方法也變得老道。


  我也是後來聽曾警官說的,賀文雲進監獄要錄指紋時才發現他竟然將自己雙手的手指指尖全部燒過,一個指紋都沒有。


  所以呂警官沒有其他線索,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那我給你們一條線索。賀文雲隨身帶著一個骨灰罐,是他伯父的骨灰。唯有這壇骨灰,他一定會隨身帶著。”


  “骨灰?”呂警官著實不解道:“他為什麽要帶著骨灰。”


  “是他心裏的依賴吧。”


  不等我回答,秦小嵐醫生反倒說出原因:“案卷裏有寫,他有一位伯父幫他處理屍體,後來他伯父遭人殺害,他才露出馬腳。他對他的這位伯父,恐怕是相當依賴的。”


  秦小嵐醫生對犯罪心理的研究頗有心得,她一語便說出了重點。


  隻是我不能告訴她,賀文雲之所以會帶著他伯父的骨灰,是因為他伯父的鬼魂依存在骨灰壇上。


  雖然賀文雲伯父的鬼魂並沒有強大的鬼能,但是鬼魂總能做到一些人類做不到的事情。我懷疑那名幫助賀文雲逃跑的獄警,很有可能是被賀文雲的伯父附身或者控製,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這隻是我的推測,想要證實,就要見見那名獄警。


  但就像呂警官說的那樣,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誰為什麽放走賀文雲,而是將賀文雲擒拿歸案。


  “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屍體?”


  聽到我的請求,秦小嵐醫生點點頭:“你們跟我來。”


  秦小嵐推開側門,帶我們來到偏房的停屍間,數十個冷櫃堆放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郵局的信箱排列一樣。


  她數著橫豎,找到存放屍體的號碼,隨後將冷櫃拉開。


  打開櫃門,再拉出平板,一具慘白的女屍從內而出。


  “我想你們應該多少都對屍檢了解一些,我就簡單的敘述一下。”秦小嵐醫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屍體是兩天前找到的,推斷死亡時間是在找到屍體的三天前,身上沒有致命傷,死於縊斃。”


  聽秦小嵐醫生說道沒有致命傷時,我心裏滿滿的違和感。


  女屍的四肢有明顯被切割的痕跡,就連頭顱也被切斷了。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傷痕都有明顯充血潰爛外翻的情況,這種傷口隻能是她還活著的時候造成的。


  也就是說她被折磨到還剩一口氣時,賀文雲才用繩子將她勒斃,最後將她頭顱切下。


  這才是秦小嵐醫生判斷賀文雲從單純的殺人,變為享受殺人樂趣的依據。


  賀文雲最開始是很害怕殺人的,從我家地下室發現的屍體可以看出,賀文雲那時殺人還隻圖盡快將人殺死,不考慮工具和方式。後來他用以嫁禍我的屍體,死亡方式開始逐漸統一,但是賀文雲殺他們用的器械卻在變化。


  “死者的身份,你們查清了嗎?”


  “很費功夫,不過還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呂警官道:“我有一點沒有弄明白,卷宗中有寫,賀文雲殺人斷首後,會將屍體拋棄到別的地方。為什麽我們發現這具屍體時,她的身首埋在一起?”


  呂警官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幫助賀文雲處理人頭的其實是我。


  一開始,賀文雲隻在我家門口擺出了人頭,我以為是某種詛咒之術,據將人頭裝在麻袋裏,埋在東城成郊。


  直到後來賀文雲又將無頭屍體擺出來,這才東窗事發,讓我不得不將人頭的所在位置告訴警方。


  此事我做的十分愚蠢,好在後來又曾警官替我兜底,最後才沒有追究我匿藏屍體的責任。


  看來曾警官不光是口頭上幫我擋下責任,連案卷的卷宗也徹底修改了。


  我隻能搖搖頭道:“可能他根本不在乎我們是否有發現屍體吧,又或者他壓根沒有想到警察會找到屍體,你們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是個意外”呂警官說道:“兩天前,十字路口公園的高架電線杆出現傾斜,有工人去處理,然後在電線杆附近掘土時發現的。”


  那就應該是我所說的第二種可能,賀文雲沒想到屍體會被發現,或者他沒想到屍體會這麽快被發現。


  “賀文雲此前殺人,都是挑選所住地段附近的人下手。我想到發現屍體的十字路口公園看看,或許能找到什麽線索。”


  “這名死者就住在十字路口公園附近的一個小區了,我給你找個人帶路。”呂警官一個電話撥出去,不一會聽到有人匆匆跑來。


  推門而入,來的是那位叫老劉的中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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