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希望你盡力
三玄問我幻覺中看到的東西。
實際上，幻覺中除了七玄可以切切實實的看到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是漆黑無比，就連要攻擊七玄的家夥，也是隱約能看見一個龐大的輪廓，具體是什麽卻不知道
我隻能對三玄搖搖頭：“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們確定那個什麽嬰脈血能讓我預知七玄會遭遇的危險？”
“這種寶物也隻有七玄有，聽說是從比利時找到的。具體效果誰也沒嚐試過.……”三玄解說道：“你不是已經出現過兩次幻覺了嗎？或許隨著危險臨近七玄，你的幻覺會更清楚一點也說不定。”
這倒也是一種解釋，兩次幻覺想必，第二次時我看七玄的更加清楚。
“那發生的時間呢？這種預知到底是預知多久的事情？一天？還是一個月？難不成是一年？”
“怎麽會。”一旁的二玄終於開口說話：“我想應該就在一兩天內，就像我妹妹說的。你必須再集中精力一些，在幻覺中再找到多一些的線索。你是我七妹唯一的指望。”
“唯一……”
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又多了一副擔子。
我的性格雖然算不上自私自利，但是也會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的利益，避免摻和進麻煩事裏。
我和七玄隻不過是萍水相逢，雖說是她借我的玄絲救了阿雪，可我後來也救過她一次，算是扯平了才對。
而且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體內注入什麽嬰脈血，這還是讓我十分生氣的。
在二玄和三玄麵前不好表現出來，我點頭道：“我會注意的。如果我知道她會在哪裏遇到危險，我會盡力保護她的。”
“不要盡力。”二玄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不要你說盡力，是一定。我不能再失去一個妹妹了。”
大玄喪命後，九天玄女中最大的就剩下二玄了，我從她的眼神裏能看出一種責任，一種身為長姐的責任。
可是要我給她肯定的答複，我實在說不出口。
似是看出我的為難，一旁三玄拉起二玄的手：“行了，你別逼他做什麽保證了。如果七玄真的遇到什麽危險，也是她命中的劫難。”
她這話看似想的開了，實際上卻是一語刺進我的心髒。
我明明已經答應會盡力幫助七玄的，她們兩人的話卻是趕鴨子上架一樣，非要將我和七玄的生死綁定在一起。
“你隻要盡力就好。”三玄轉而對我說：“我七妹的命就交到你手裏了，你盡力保護好她。”
說罷，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兩個人一同上了樓去。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我或許還會感到慶幸，指不定會買上一卷鞭炮，放它二百響。
因為一個月前，我和九天玄女是敵人，她們中不論誰死了，對我而言不都是好事嗎？
現在我的立場卻開始搖擺不定了，像二玄和三玄她們，與我以前恨之入骨的九天玄女根本不同，完全是不同的人，我對九天玄女的恨意，在她們身上變得越來越單薄，單薄到近乎不見了。
“煩死人了。”我敲敲自己的額頭，無奈道。
醫院有曾警官派人看著，雖不能說萬無一失，但小柔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再不濟還有阿雪的護身符在她身邊。
我現在感覺自己的精神情況十分不穩定，倒不是會出現發瘋的症狀。隻是精神緊繃的，好像自己隨時會崩潰一樣。
所以今夜決定睡在家裏，卻沒有和王月同床，而是單獨睡下。
閉上眼睛，很快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身軀。
睜眼再看，又是漆黑的空間，耳邊是七玄的喘息。
隻是這一次的幻覺，似乎要比前兩次還要清晰，因為我看到了牆壁的木質結構。
這是一個木屋一樣的環境，難不成是哪裏的別墅？
要說木製的別墅，整個省城也沒有幾棟吧？畢竟現在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
龐然大物的黑影再次將我吞虐，而我則在一身冷汗中回到現實。
這種清楚自己身處幻覺，卻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深入幻覺的體驗，讓我覺得渾身虛脫。
身上濕漉漉的的臭汗，想要就這樣再睡下，就算是不修邊幅的我，也忍受不了自己這樣。
進衛生間衝了一個涼水澡，結果因為水溫太冰，反倒讓我清醒到睡意全無的狀態。
再想睡覺時，頭腦裏一絲絲的睡意都沒有，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我還是坐了起來。
已是夜深人靜時分，我想著喝些水吃點東西，或許自己會再有睡意。
人若是吃飽了，胃會因為有重量感，導致血液流向胃部，這時大腦的供氧就不會不足，自然會出現缺氧的瞌睡感。
吃飽了總想睡覺，便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走出房門，客廳裏卻亮著一盞節能燈，不知道是誰坐在沙發上。
是樂樂還是小白？這兩個人偶爾會當夜貓子，前段時間樂樂有連著通宵兩夜看一個外劇的直播。而小白則是因為屋內氣溫太高，導致她很難睡著。
然而我猜錯了，坐在沙發上的人既不是小白，也不是樂樂，而是三玄。
“嗯？這麽晚了，還睡不著？”我出聲問她道。
話剛出口，我就暗罵自己愚蠢。
知道自己的妹妹會有性命之憂，這種情況下還能睡得香甜，神經得多大條？
三玄看向我，並沒有回答。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難為情的摳摳自己的頭發：“額，我真的會盡力的。我保證。”
三玄略顯落寞的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你為什麽這時候還不睡？”
“我剛才又出現幻覺了。”
三玄忙緊張起來：“這一次呢？”
“倒是比之前看到的清楚了一些，但還是一頭霧水。隻知道七玄會出現在一個鋪設著木地板的地方。”
“這種地方，不是有太多了嗎？”三玄很失望道：“真的還能找到其他線索嗎？”
原本這種假設就是三玄自己提出來的，她現在反倒開始懷疑了。
我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下一次幻覺再出去，我一定再仔仔細細的看清楚地方。”
“如果這就是最後一次幻覺呢？”三玄低頭道。
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
預警似乎總是以三次作為一個階段。
我已經出現了三次幻覺，就像三玄說的，如果沒有下一次了呢？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總想著靠下一次來尋找線索，根本是最消極的做法，要把每一次幻覺的出現當成最後一次才行。
我無言以對，三玄也知道我接不上話。
她話頭一轉道：“幾年前，大姐誤觸了周厲王留下來的一種神奇青銅鼎，我們幾姐妹也因此誕生。後來為了能重新由九個人變回一個人，大姐讓我們其他幾姐妹前往世界各地尋找傳說中的寶物。老實說，以前我對七玄的印象隻有她的長發。”
九天玄女的九個分身，雖說是同一個人化作九個人，可是九個人不僅性格迥異，就連外貌也有些微的變化。
就比如說三玄和二玄。三玄是一頭短發，眉毛很有英氣，就連穿著也偏男性化一些。而二玄則時不時的會帶上衣服眼鏡，披肩發讓她看起來很文靜，實際上她也的確很少說話。
至於七玄，我對她的印象還不太深，但是她齊腰的長發的確很容易讓人記住，再有就是她臉上常掛著的傷感表情。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不解的問道。
又聽三玄說：“半年前，大姐通知我們回來。但說實話，我其實一點也不想再和大姐合為一個身體，二姐和其他妹妹其實想法也差不多。我一直在想，如果能讓大姐放棄自己的計劃，就我們九姐妹找一個地方，像是一家人一樣生活，不是和很好嗎？”
“聽著的確不錯。”
我不是奉承，想一想，有一家九胞胎生活在一起，這樣一個大家庭，怕是常人羨慕不及的。
“現在大姐已經走了。我們姐妹誰也不打算繼續完成大姐的計劃，隻希望大家能重新回到一塊，就過我剛才說的那種生活.……所以，所以你一定要……”
恰正說著，我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我示意三玄要接電話，當即接通。
電話是婉君打來的，深更半夜她會給我打電話，怕是又出事情了。
聽婉君說：“打擾你美夢了嗎？”
“如果那算是夢的話，我倒希望你電話早給我打半個小時。”
這樣我就不用被困在幻覺裏了。
“不跟你開玩笑了。吳教授剛才告訴我，他已經找到那東西的相關資料的，我想你應該想第一時間知道吧？”
“這麽快？我還以為還要花些時間呢。”
婉君所說的肯定是黑色黴菌，現在我們手頭追查雙生人事件的所有線索都中斷了，如果弄明白黑色黴菌的來曆，或許會成為現在這種困局的新突破口也說不定。
當下便道：”我馬上就去。”
說罷我掛斷電話，不等跟身旁的三玄解釋，她倒是先說話了。
“記得你答應我的，我不需要你向我保證，保證沒有任何意義。隻希望你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