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完全吞掉
這一次吳教授的刀鋒插入皮層更深。
隻見他用手將黑色的黴菌拉出一些,再順著黑色黴菌的下層切割而下,隻留下黑色黴菌的根莖部分。
一開始我隻覺得惡心異常,卻不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
等到他將整張“臉皮”割下來,再用解刨刀平齊一滑,就像是刮胡子似的,將黑黴菌的殘根刮掉,竟然露出一張其他人的麵孔。
姑且能稱之為麵孔,因為黑黴菌之下的這張麵孔,就像是紮破的氣球縮成一團,隻是勉強還能辨認五官而已。
“怎麽還會有一張人的臉?”我驚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看著這張褶皺的臉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黑色黴菌根點,遠比剛才看到的場景還要駭人,縱然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此刻看到這張臉,也肯定會患上。
不等吳教授我回答,我們三人還是忍受不住,有齊齊的跑到停屍房外麵嘔吐起來。
這裏的警員非常貼心,還在門口專門給我們三人準備了嘔吐袋,三人齊聲嘔吐的樣子,怕也是很難再看到了。
直將胃裏能翻騰出來的東西,都翻騰出來,這才敢回到停屍間裏。
“吳教授,你繼續吧。”
吳教授倒是毫不在意我們的失態,當下便說:“現在看到的這張已經出現萎縮的麵孔,才應該是這個人本來的臉,我推測他應該在二十多歲上下。”
怪不得他頂著一副蒼老的麵孔,皮膚卻像年輕人一樣細膩潤滑,原來他本身年齡並不大。
吳教授接著道:“這種黑色的黴菌應該是一種寄生菌類。將它的菌粉塗抹在自己的臉上,然後以特殊的方法誘導黴菌在臉皮上生長,黴菌在生長的過程中有吸收了臉皮內部的脂肪層作為營養,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在心中暗歎,此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是為了替換另一個人,連自己的臉都舍棄了。不僅如此,在他發現自己暴露且無法逃脫之後,連自己的性命都舍棄了。
有這樣一句話,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就沒什麽事情會讓他害怕了。現實並非如此,讓一個人死很簡單,活受罪才是真的折磨。
那如果一個人可以將自己本身的存在都拋棄掉,那他恐怕才是真的無所畏懼。
這樣的人有一個已經夠可怕的了。現在停屍間的另一個停屍台上還有另一個可以舍棄掉自己的人存在。
我帶上膠皮手套,從吳教授手裏接過手術刀,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在“我”的臉上也開了一個口子。
翻開皮下再看,果不其然,此人的臉皮之內也一樣是無數的黑色黴菌。
進來頻發的雙生子事件的真相,竟然如此,我渾身冷的發抖,惡寒不止。
婉君忙道:“隊長,既然已經知道他們其實是其他人偽裝的,不管用的是什麽手段,總之之前的三起雙生子替代案已經水落石出了,我們應該派人把那三個人抓起來。隻要審訊他們,應該就能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
曾警官卻搖頭道:“這三個人還不能抓。”
“不能抓?為什麽?”婉君表示不解:“我擔心他們逃掉。”
“不。”曾警官分析說:“他們既然選擇替換那三個人,肯定是有某種圖謀的,沒有十成把握確定自己已經暴露,他們是不會逃走的。最關鍵的問題反倒是我們這方,如果我派人強行抓捕他們,恐怕他們也會和這兩個人一樣,寧死也不會被捕,這才真的斬斷我們調查的線索。”
曾警官如此分析,我深表讚同。
“總之,先從現有的線索開始調查吧。吳教授發現他們的秘密,已經將我們向真相推近了很大一步。”我問吳教授說:“這種黑色的黴菌,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種特性?”
吳教授搖搖頭表示不知:“我還需要進行更細致的比對,我相信能找到這種黴菌的資料,但是比對是需要時間的。”
“那就麻煩教授這幾天辛苦一點,盡快弄清楚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還有它的產地和特性什麽的。”曾警官說罷將我拉出停屍間。
他先是確認周遭沒人,隨後便對我說:“我現在覺得有七成把握,有人盯上了小柔,你一定要幫我看好她,這是我私人的請求。因為我姐姐去世的時候,就讓我答應了她這麽一件事。”
聽的出曾警官話語中的真切,我點頭說:“我負責她的安全,你負責將幕後之人盡快拽出水麵。”
“好,一言為定。”
雙手一握,代表著對對方的信任,是我們相互之間的承諾。
吳教授和曾警官他們,之後會由警局的警車轉送,我便得了閑。
坐在車上,繞過警局準備回別墅。
原本是輕車熟路的一段,可是腦子總會時不時想到那具屍體被割開的人臉下,漆黑一片黴菌的樣子,身上惡寒再起,臥方向盤的手都感覺不穩。
一時難以排除腦中雜念,為了安全起見,我便找了一處能停車的地方,想辦法讓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背靠著座椅,閉著雙眼輕呼重吸。
突然,而聽車窗被人拍響,我腦中閃過搗蛋鬼鑽入車窗時的樣子,一個冷顫睜開眼睛。
卻見拍我車窗的是年輕貌美的女性,她一身長裙打扮,不知道為什麽臉上的表情十分焦躁。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我還不開車窗,隻能放棄。踏著腳跟鞋往人跡更少的小巷裏跑去。
奇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我疑惑之時,有見一男性頭戴兜帽,緊追而來。
他那樣子,簡直像是從恐怖電影裏跳出來的殺手角色,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恐怕是他在追剛才那名女性,所以她才會驚慌失措到慌不擇路吧。
我忙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跟上他。
久見他快步鑽入小巷之內,絲毫沒有要放過前麵那位女性的打算。
我雖意識到危險,可自己也不能肯定真就是自己猜測的這樣。
也許是一對青年男女鬧了別扭也說不定,現在的情侶吵架會做出怎樣的舉動,還真的是很難猜。
不過為防萬一,我還是悄悄跟了他身後,若是他真的是想要搶劫或者做別的什麽傷害人的事情,我當場可以將他製服。
眼見他轉進小巷中的另一段小巷,我跟上前去,卻見巷子盡頭空無一人。
剛才那位女性和帶兜帽的男人都消失不見,明明是親眼看見兩人進來的,大白天他們還能失蹤了不成?
就在此時,突聽女性尖叫的聲音。
我忙鑽入這段巷內,才發現在箱子的盡頭竟然還有一段更為狹窄的巷子穿插其中,若不是我走過來,還真發現不了這段巷子。
而在巷子內,那帶兜帽男人正反手壓製著麵色驚慌的女人。
她一看到我便驚叫:“快救我!快救我!他要殺我。”
兜帽男低眉看我一眼,隨即卡住女子的聲帶,以至於她口中的救命聲音,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作為男人,對女人動粗已經是失態了,竟然還下手這樣狠。
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不能再坐視不管。
當即道:“你快放開她,如果你要錢。我這裏有。”
我心中暗想,隻要的他放開那位女性,向我在靠近一步,我就能以定魂符將他製服。
他隱藏在兜帽內的臉似乎露出一張笑臉,眨眼之間,便見鮮血四濺。
取人性命就是一瞬間,他毫不遲疑的用匕首插入女人的後脖頸,順勢帶刀劃過她的臉頰。
“你!”
此人根本就是為了殺人而來的,我竟然錯估了他的意圖,這才給了他殺人的時間。
心中怒火猛燃,人既已死,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幾步上前,對準他的麵頰便是一拳,他卻敏捷的後退數步,自己也抬拳頭對在我的拳頭上。
雖然我身上的上古圖騰之力已經十分微弱,卻不代表著我的力量會減弱多少。
雙拳碰撞,他被震出數步,臉上的表情多了一分不可思議。
更感不可思議的則是我,雖然我的力量強於他,卻不代表他的手臂力量就很弱。
一次對拳,我竟然覺得自己的手在發麻,足見此人是很有信心,才敢和我直接硬碰。
“你是什麽人?”
若非常年修煉某種術法改變體質,常人的力量絕達不到這種程度。
他卻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手中忽飛射出什麽東西。
心中按到不好,此物肯定不同尋常,下意識的順手擊射出一張爆符。
兩物相碰,隻感覺地動牆搖,我們兩人中間赫然一聲爆響,氣浪將我們各自吹飛半米。
對方所用,竟然也是爆符術,可是他剛才飛射出的東西,看起來並不相識符咒,難不成他就是我今天頭一次聽到的柳派中人?
他穩住身形,終於開口:“原來是同門,那她就留給你了。告辭。”
“休走!”
不等我攔他,他左右反跳上了屋頂,聽腳步聲已運力匆匆走遠,隻在巷內留下我與那名已死的女人。
我歎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救你,你也看了,我剛才很努力的。實在是你運氣不好.……”
卻正想著以往生經將她盡快化作鬼魂,省得因為被人冤殺而死做了冤鬼,我忽然發現她身上的血隻有脖頸部分的,而臉頰位置那道傷痕卻不見血液外流。
疑惑之中,我上前以身上的手帕墊著撥開她臉頰的皮肉,血涼了半截,此人皮下竟然也是黑色黴菌。
此時我才注意到,她不就是曾警官給我看的那三張照片,三個被人替換的其中一人嗎?
我趕忙拿出手機要給曾警官打電話,就在我撥通電話之時,眼前飄飄忽忽落下一片柳葉,慢慢停在女屍身上,不等我反應,眼前突然冒起熊熊大火,已是將整具屍體完全吞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