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傀儡
小傀儡得令,開始向礦道內走去。
我忙對樂樂說:“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先把她父親的屍骨找出來,看看能不能解開他設下的詛咒。”
樂樂表示明白,緊跟小傀儡而去。
“剛才那是什麽?”見到會自己走路的小紙人,陸家燕驚得目瞪口呆。
現在哪有時間跟陸家燕解釋這些,我對她道:“你幫我收集一些鐵器過來,就算是釘子或者破鐵板也行。順便再幫我找一個能盛水的容器。”
“你要這些做什麽?”
“幫你爸解開詛咒唄。”
雖不知道能否成功,但眼下想要帶陸家燕離開金礦,就隻有破解詛咒這一種辦法可想。
雪山之上想聚齊五行要素並不難,雪既是水,木和土則隨處可見,有氧既可淬火,就算找不到鐵鏽爛釘,也可以直接拿金礦原石充當最後一項元素。
五行相生相克,便是一種循環。
以逆反之數重新排列五行循環,金中淬火,火中取木,木中生水,水再入土,形成顛倒乾坤之式,或許可以將屍體上蘊含而生的詛咒完全逆反過來,從而破解。
這種破解詛咒的方法名為五逆法,是完全顛倒世間正理的一種道術。凡是依照世間正理運行的術法,經過五逆法幹涉,都會失效。
但是由我施展隻有四五成把握可以破處陸家燕父親身上的詛咒。
五逆法原是道門地脈的精髓道術,我從阿雪那學來也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一共也沒用過幾次。
若阿雪再這,由她施展,大概能把幾率提高到八九成,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
陸家燕聽說是要幫她父親解開詛咒,自己也不再多問,連忙幫我收集我索要的東西。
不一時,她已經將我所要的東西收集來了四樣,唯獨還缺一個裝水的容器。
“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東西能用來裝水的。”陸家燕十分苦惱。
要說能盛水的東西,平素不是隨地可見嗎?像是飲料瓶或易拉罐,再不濟隻要是個有凹陷的鐵板都可以臨時充當器皿。
然而陸家燕找了一圈又一圈,卻愣是沒有找到能用的東西。
“不用東西盛著不行嗎?”她問道。
“你以為地上挖個坑就能敷衍了事了?”我氣不打一處來。
眼下已經是放寬到最低要求了,若是想施展完整的五逆法,還要選擇專門法器來用。
我此時隻要求有一個能用來裝水的器皿,已經是無奈之下的妥協了。
正在陸家燕苦思冥想之時,耳聽礦洞內又是一聲爆響,卻沒有帶來震動感。
我知道是樂樂用鞭子破開了塌陷的坑洞,果不其然,未久便見她以衣包著什麽來到我們身前。
“這是……”陸家燕已猜到衣服內包裹的是什麽了,隻是還不敢相信。
樂樂並未說話,而是將衣服攤開,隻見其內竟是赫然一堆白骨,白骨之上還躺著我的小傀儡。
“爸!”淚如雨下,陸家燕看著森森白骨,正是八年前死在礦洞中的父親。
樂樂未打攪她,而是靠近我道:“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我看詛咒已深入白骨痕之中,這種詛咒已經沒有辦法解了。”
“看來還是得用我的辦法,不過我現在少一樣用來盛水的容器,什麽都行,隻要是能盛水就行。”我低聲對她道。
“什麽都行?”樂樂反問我一句。
“不都說了嗎?隻要是能盛水的,什麽都行。”我點頭回答。
“那你轉過頭去。”
“哈?”
卻不等我反應過來,樂樂將我腦袋擰到一邊:“把眼睛閉上。”
“幹嘛?”
也就幾秒的時間,樂樂將一帶有自己體溫的“容器”放在我的手上。
我看著眼前的容器,轉眼再看樂樂胸前:“你把它給我了?”
那豈不是說現在的樂樂是完全真空的狀態?樂樂比我想象中的大膽多了,穿著羽絨服,裏麵竟然還戴的是隱形款的。
“再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樂樂怒視我一眼,又從旁邊抓來一把白雪放入“容器”內。
因為有樂樂的體溫,雪很快融化成了清水,在其內略略晃蕩。
五行之物終於湊齊,陸家燕也知道現在不是對著白骨痛哭的時候,將遺體放在我的身前,自己退後一步。
雙手速結道印,口念五逆法訣,道光從手指注出,頓起變化。
就見五行之物各自反向相融,水火淬煉,金木交匯,最終成灰化土。
幾十秒後,眼前五行之物隻剩下我手裏的一捧灰土,其上隱約能看見青煙徐徐落下,正是五行逆轉的證明。
我忙將手裏的灰土滿滿灑在白骨之上,灰落白骨,如同雨入池塘,瞬間變融為一體。
“怎麽樣?”一旁陸家燕問道。
我正要示意她耐心,卻見白骨忽起變化,原本散亂一團的白骨赫然自行羅列成人骨排列。
“不好!他的怨念太深,連魂魄白骨都要成為詛咒的一部分了。”
樂樂匆忙提醒我,卻已經晚了一步。
忽然從礦內向礦外刮出一陣陰風森森,白骨竟在我眼前化成粉塵,混入陰風之中,從礦口飛出。
“完了。”我落魄的坐在地上,最後的嚐試也已失敗,金礦內的詛咒根本無法解除。
見到現在的狀況,反倒是陸家燕笑了:“這麽說我是沒辦法離開金礦了。不過也沒什麽,已經知道我父親的死因,就當我留在這裏陪我父親。你們兩個又沒有受到詛咒,快點離開這吧。”
“說什麽傻話。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樂樂堅毅說道:“既然詛咒沒辦法解除,那就按我之前所說的,硬闖出去。”
她又看向我道:“這次你可別阻止我了。”
說話間,她將腰盤鞭子卸下,直步往礦口外麵走去。
“你還不攔著她!外麵的人手裏有槍。”
我搖搖頭,反倒攔住要追上去的陸家燕:“槍根本不是問題,怎麽帶你出去才是問題。”
話音一落,礦外突然槍聲四起,卻又聽到數人慘叫聲音。
一時槍響,一時慘叫疊疊,一時又完全安靜下來,隻有寒風咧咧。
“外麵的槍手已經處理幹淨了,你們做好準備。”
聽樂樂在礦口外說完,我忙拉起陸家燕。
“一會你縮在我和她中間,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露頭!聽見了嗎?”
陸家燕沒有回答我,而是看著礦外目瞪口呆。
礦外持槍看住我們的原本有十幾人,然而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都已經倒臥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換做是幾個月前,我看到這樣景象也會像她這麽吃驚的,現在卻覺得再平常不過。
“喂!現在不是你走神或者佩服她的時候,好好聽我說話。”
“嗯!”陸家燕回過神來,衝我連連點頭。
我這才再對她說了一遍剛才的話,她表示明白。
給樂樂打了個手勢。隨見樂樂揚鞭再起,鞭繞成盾,盾擋在前。
詛咒之力雖然能綿延百年千年以上。但是每一次發威卻有著能量的限製。
隻要能扛到詛咒之力用盡,陸家燕就算撐過了自己的死關。而我和樂樂便是要幫著陸家燕阻擋寒風侵入她的身體。
我和樂樂隻是眼神交流,想法已經互相明白。
當下能用的辦法,隻有像是夾心餅幹一樣,由我和樂樂護住陸家燕的身前身後,把她保護在內,滿滿移動離開詛咒能夠波及的範圍即刻。
說起來簡單,可詛咒的寒風比黃蓮聖母還要強數倍,抵擋起來就就沒那麽容易的。
我推著陸家燕到樂樂身後,三人便如同三明治一樣相加而出。
我眼睛觀察四周變化,不過是剛剛走出礦口不到十米遠的距離。
天地再次色變,赫然見空中烏雲好像一張一臉,怒目圓睜,口中寒氣好像惡吼一樣擊出。
寒風侵襲而來,樂樂前進的步伐瞬間受阻。
我見寒風繞後,急忙開道符成盾擋住寒風吹來的方向。
這股寒意順著道符盾力擴展蔓延,我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紅血凍結成冰,滿滿延展到槍傷之內。
本沒什麽痛感的槍傷卻在血液呈冰的刺激之下反倒疼的我想大吼出來。
另一邊樂樂也同樣不好過,她有鞭蹲當前,可寒風的目標卻是陸家燕,而不是樂樂。
樂樂的鞭盾隻能應寒風變化而改變方向,護住陸家燕的同時,自身卻受寒風侵襲,肢體關鍵逐漸冰化。
眼看著我和樂樂逐漸氣弱,周身開始結冰結凍,陸家燕眼淚不止:“不要再為我遮擋了,就讓我出去吧!”
我一手撐持道盾,一手緊緊護住她:“我們不會有事的,你還不知道……還不知道我們有多.……”
厲害二字還未出口,直覺舌頭已經被寒風凍死,連帶著冷風鑽入嗓道,聲帶再發不出聲來。
我們和陸家燕隻能算是萍水相逢,為這樣一個姑娘做到現在這種地步,總覺得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也覺得自己太傻。
可是……一想到這股詛咒冷風是她父親為了保護她而以死所設,我便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看著陸家燕死掉。
然而寒風侵襲,終究是難以抵擋,我感覺自己體力漸弱了。
“你連自己的女兒也想害死嗎?!”
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聲,好像一陣驚雷一般傳入風寒之中,鑽入我們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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