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已經死了
算不上狂飆，騎摩托車的我還是最低限度的遵守不闖紅燈的原則，隻是時速超過了城市街道的限製。
其實我無需這樣著急，但我確耐不住自己的性子。
也許是因為經曆過鬼哭山中被江原暗算的事情之後，我急需要給自己贏來一場勝利。
從我陷入十三鉚人釘的謎團之後，一直處於被江原牽著鼻子走的狀態。
我拚命的想要將他從迷霧中揪出來，可他他永遠比我走的快一步。
眼看著十三鉚人釘的人數一個一個的增加，到了此時，我別說弄清楚江原的目的，就連阻止他把阿泰變成十三鉚人釘中的一個，都沒有做到。
這樣的悔恨，讓我忍不住狠狠的咬著自己的牙齒，如同要將牙齒咬的崩碎一樣。
正打算進小區的門，門口卻已經站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我急忙將車停下，熟悉的人影靠上前，跨腿坐在摩托車上。
“發什麽愣？走吧。”
樂樂雙手抱住我的腰，等待我再次發動摩托車。
實際上她大可以不必如此，殯儀館工地就在小區的另一邊，我原本是打算回家叫上樂樂，然後徒步過去的。
“阿雪要你準備的東西，都放在包裏了？”
樂樂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單肩包，看起來鼓鼓的，裏麵應該裝了不少東西。
“嗯，雖然花了點時間。不過有小白幫忙，這些東西好在都找到了。”樂樂說著，稍稍砸了下嘴：“我想根本用不到這些東西把，隻要有我的鞭子在，就夠了。”
轉生之後的樂樂不知為什麽對阿雪總是有一些芥蒂，兩人的日常對話中也經常充斥著火藥味。
但是那樣的小吵小鬧，與所謂的仇恨和厭惡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情。
就像樂樂嘴上抱怨阿雪，但她還是按照阿雪的指示，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
“有備無患，我們走吧。”
摩托車再次啟動，因為風聲呼嘯，我隻陰曰聽到樂樂“嗯”了一聲。
穿過小區，從後門離開，沒有顧及兩邊的車輛，我加速衝進殯儀館的工地之中，堪堪在門前將車停下。
“包裏麵都是什麽東西？”
阿雪當時讓我先行離開，所以我沒有聽到她和樂樂的對話，也不知道她讓樂樂到底準備了些什麽。
“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想看的話我.……”
樂樂正要將背包卸下，卻忽然警覺起來。
“噓，裏麵有人。”
樂樂和我貼在牆壁處，準備找一扇破掉的窗戶，往內看上一眼。
我們是要來誅殺僵屍的，這之間必然會有一場不小的戰鬥。如果有平民無辜卷入戰鬥之中，很難保證不會傷到他們。
而且讓他們看到僵屍的姿態，日後肯定會成為新聞媒體的焦點，那之後公關也肯定會成為問題。
來到偏側一扇破掉的窗戶處，樂樂小心翼翼的撿起一塊落掉地上的玻璃碎片。
殯儀館的外窗都是仿照歐洲教堂建造的，窗最低的位置也要比我高出半個頭去。
我正準備爬牆，樂樂一把將我拉住，舉起手中的玻璃片。
在我剛才不注意的時候，樂樂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半片銀色的錫箔紙，夾在玻璃後麵，竟然做出了一片簡易的鏡子。
反射著午後的陽光，樂樂用簡易鏡子照向殯儀館內，左右調動角度，最後映出了一個人的影像。
如果那人是站著，也許我不會像現在這麽驚訝。
從我的視角可以看到那是一位女性，貼靠在牆壁上，身上則沾染著黑色的液體。
想必是工地內的黑暗之中無法準確判斷顏色，我推測是血跡。
“看起來人已經不行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剛才的謹慎小心，這時候都變成了多餘的舉動。
樂樂點頭，跟在我的身後。
用力推開殯儀館的門，陽光從門推開的縫隙間投射進去，隻覆蓋了那個女人身體的一半。
“還活著嗎？”
我問出聲，而眼睛則看向封印僵屍的房間。
其實在看到女人癱倒在殯儀館內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預感。
隻有可能是僵屍突破阿雪設下的封印，又或者是這個女人無意間揭開封印，才會有現在的狀況出現。
令我感到的奇怪的，則是本應收收守在殯儀館周遭的警察，為什麽沒有阻攔她，而他們也不見了蹤影。
地上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我逐步靠近她。
直到近的能看清她的五官，我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麽愚蠢。
一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現在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命喪在了這裏。
“是九天玄女中的一位。”
反倒是樂樂最先出聲說出她的身份，轉生之後的樂樂跟九天玄女打過幾次交道，對她們九姐妹相對熟悉一些。
“我去附近看看，屍體應該不會隻有這麽一具。”
“嗯……”
我想不出該如何回應樂樂，隻能點頭輕哼，看她往旁邊的樓梯走去。
我蹲下再次試探九天玄女的鼻息，手機沒有感受到任何空氣流動的跡象，她是真的死了。
唯一清晰可見的致命傷，便是她腹部的巨大爪痕，顯然這不是僵屍造成的傷痕。
我站起身走近封印僵屍的房間，阿雪的道符被燒掉了一半，殘痕落在地上。
顯然是有人強行破壞了阿雪的封印，從外麵放走僵屍，而不是僵屍自行將封印突破的。
會是誰？會是死掉的九天玄女嗎？還是這間屋子原本的主人，那位神秘的結陣師？
周遭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無法僅憑一張燒掉的符紙和一具進行推斷。
“來上麵，這裏還有三具屍體。”
聽到樂樂的聲音，我也從樓梯攀登上去，來到樂樂身邊位置。
樂樂身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三具屍體，從屍體身上的穿著來看，應該就是曾警官派來看守殯儀館工地的警察。
顯然這三個人死的一點痛苦都沒有，他們的表情太過從容了，既沒有呈現出死人應該有的猙獰，軀體也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扭曲。
我上前拉開一具屍體的衣領，衣領剛剛遮蓋的位置，呈現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殺害這三名死者的人與殺害九天玄女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很簡單的判斷，應該是先有人將這三位無辜的警察殺害，隨後搬運屍體到樓上。我想放走僵屍的也很有可能是這個人。
隨後，不知什麽原因，九天玄女來到殯儀館中，又不知道遭遇了什麽，這才身死。
殺掉九天玄女的，最有可能的便是一直在追殺她們的那隻怪物。
可我記得在天台時，那隻怪物殺掉四玄的方法是吞虐式的，一瞬之間便將九位九天玄女中的老四吞噬，樓下的九天玄女為什麽會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被殺？
正狐疑著。
耳聽門外有人說話。
“二姐，六妹應該就在這裏。”
“怎麽沒聽到動靜？而且這輛摩托車還是熱的，是不是還有別人在裏麵？”
“先進去看看吧。”
殯儀館的門再次被推開一些，緊接著傳來的便是一聲充斥悲痛的驚叫。
“六妹！”
隨著這一聲，兩個身影從我和樂樂眼下跑到女屍身前，痛哭不已。
這兩人想來也是九天玄女中的兩個。
我和樂樂互看一眼，沒有隱藏身形，從旁邊的樓梯，直徑走了下來。
聽到樓梯處的聲音，兩位九天玄女警戒的站起來，四目通紅，卻已經將悲意摒除。
看清出現在她們眼前的人，是我和樂樂這兩位熟人，她們反倒放鬆警惕。
“原來是你們.……三妹，先用你的外衣給六妹蓋上……”
九天玄女為分身九人，九人原本是一體，但是分身之後卻各自有意識，互稱姐妹，又互相以自己的排行加一個玄字來代替名字。
就像七玄一樣，眼前的兩位九天玄女，分別是二選和三玄。
“她不是我們.……”
“不用解釋，我知道不是你們兩人做的。”
擦拭掉眼淚，二玄看向正在為死去的六玄用外衣遮蓋易容的三玄。
“但是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我聽七玄說，你們姐妹應該分散躲避著追殺你們的怪物，為什麽你們三個會聚在這裏？”
殯儀館工地的廢墟一直與九天玄女沒有什麽關係。
我和樂樂來此是要誅殺僵屍，結陣師來這裏是為了改造阿泰屍身。
所有來到殯儀館廢墟的人，都有著自己的目的，我想九天玄女也不例外。
“我也不知道，是大姐一定要我們來這裏集合的。”
大姐，也就是九天玄女的主心骨。
在村子裏，與我們數度交手，後來一度隱去蹤跡的，就是九天玄女中的大姐。
即便是到省城，九天玄女再次和我們發生衝突，也是因為她。
此時我倒頗想見見她，因為很多事情還隻有她能解答，而我也想當麵嘲笑這位多次說取我性命的對手，落荒而逃的樣子。
“你們的大姐現在人呢？也會來這裏嗎？”
一旁的三玄冷冷看向我：“大姐不會來的，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