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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等著清醒

  一番顛簸,總算是到達東柳村。


  婉君推門便攢下來:“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坐這破玩意。回去的時候,你們就別捎上我了,我向隊長申請一架直升機來。”


  真是好大的口氣。


  以特殊部門的職權,婉君想要曾警官派直升機來接送她,絕非做不到。


  不過我很了解曾警官的脾氣,他那種十分低調的人,絕不會允許下屬如此張揚奢侈。


  再者婉君也不過是說的氣話,我全當聽個樂子,沒有太多理會她。


  抱怨一會,婉君也消氣了,這才肯跟我往那具男屍的母親家走。


  昨天來時,她家裏還聽得見哀樂和人聲,今天再訪卻冷清的好像沒人住在這裏似的。


  那具男屍的母親人倒是在屋裏,我讓婉君和大東留在門外,自己進去跟她說了下昨天的情況。


  自然不會告訴她,她兒子的屍身被師忘歸用醋給泡洗過,隻說師忘歸已經將屍體收下,過幾日就會送到山上去。


  這事我和師忘歸已經提前商量過了,那具屍體絕不能埋在村中祖墳裏。


  我現在手頭線索太少,還難以查清屍體發生屍變的真正原因。就算查清了,為這對苦命鴛鴦能做一對鬼夫妻,他的屍體也要遠離東柳村,還是埋在山上的好。


  我也想過將男屍和女鬼的屍身合葬在一起,可是那女鬼已經死了二十多年,自己都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屍身藏在哪裏,這個想法隻能作罷。


  我這番前來,隻希望自己帶來的消息能讓她稍得安慰。隻是話沒說幾句,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人哭的泣不成聲,差點昏厥過去。


  在她家已待不下去,我才從院內出來。


  “找個地方吃飯。”我問大東道:“東柳村有沒有飯店?”


  “吃飯?你不是還要去墳地嗎?”婉君問道。


  我向來喜歡將事情全部幹完再休息,婉君跟我東跑西奔的那幾天,每餐都隻能吃個半飽,這回聽我說要請客吃飯,略感差異。


  “還是那句話,人是鐵,飯是鋼。”我笑道:“咱兩個平時湊活湊活就行,今天不是還有大東跟著嗎?”


  初到陌生的地方,一定要進飯店好好吃上一頓。


  一來能嚐嚐當地名菜,二來則是飯店裏總能聽到各種八卦消息,後者才是我的主要目的。


  大東經常來東柳村拉屍,對東柳村還算熟悉。


  彎了幾條巷子,將我們帶到村子裏唯一的飯館。


  光看東柳村的規模,我就知道這飯館大不到哪裏去,誰成想推門進去一看,飯館一共就三張桌子,其中兩張還已經被坐滿了。


  趕忙讓婉君坐下站位,對著沒幾樣菜的菜單胡點一通,我的耳朵便飄到了旁邊的那一桌上。


  昨天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成為人們的飯中談資,也是理所當然。


  旁邊的兩桌人,多多少少還是談及了一些昨天發生的事情。


  我聽來聽去卻沒什麽特別重要的,話裏話外都是數落那位母親不聽村裏幾位老人的話,給村裏留下禍害。


  我問大東說:“昨天那幾位老人,你認識嗎?”


  “見過,不過沒說過話。”大東道:“你肯定明白,村裏現在不讓有鄉紳了,但是明裏沒有,暗裏還是有。自大有東柳村的時候,那幾位老人就是村裏的長輩,村裏發什麽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們都會管一管。”


  鄉紳在土改之前還有,後來開始建設法製,鄉紳便被取締了。可是自清朝流傳下來的傳統,哪有那麽容易消失,靠近省城的村子還好,像東柳村這樣比較偏僻的村子,因為警察很難管到,所以很多時候還要靠那幾位老頭代替鄉紳來主持公道。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村裏人還都挺尊重他們的。”


  “畢竟輩分擺在那,村裏救數他們輩分高。”大東塞了一嘴饅頭。


  隨便夾幾筷子菜,粗略吃了幾口米食,我靜靜的等著大東和婉君吃完。


  別看婉君身板不大,肚量卻真的不小。也許是餓壞了,她一個人狼吞虎咽,到最後大東都不要意思動筷子,跟我一起看著她將最後的餐底收拾幹淨。


  等到婉君徹底放下筷子,我這才對大東說:“該去墳地了,還得讓你帶路。”


  大東不好意思的摳摳頭發,起身給我和婉君引路。


  東柳村的人口並不多,村子的規模自然也大不到哪裏去。也就是因為人口過少,政府才跟村民協商,將他們從山上移下來,才有現在的東柳村。


  按照昨天前往墳地的路,一路上溝溝坎坎,走的腳酸背痛,總算又見到了山坳中的那顆參天大槐樹。


  這顆槐樹樹幹是在是太大,每次見它都會打內心裏覺得震撼。


  再往前走,進入槐樹的枝葉陰影下,這一片便全是墳地範圍。


  “這裏怎麽一點也不平坦?好像還認為的建起土丘把墳地給圍住了。”婉君踩在土坡上問我。


  “這就是你不懂了,你腳下那才不是普通的土丘呢,是墳包。”


  “墳包!?”婉君趕緊從上麵跳下來:“看起來不像啊。”


  怎麽可能像,我對婉君解釋道:“村裏埋人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墳坑要一個挨著一個挖,墳包自然會比較相近。日久年審,有些墳再沒人祭奠,就由新挖墳的人把土填在沒人料理的墳前,這才有了你剛才才的土坡,剛才你站的位置,腳下是實實在在的墳墓。”


  婉君不甚理解:“這樣反倒不如火化,把骨灰盒存在殯儀館裏,好歹比這裏熱鬧。”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有人能接受火化,有人隻願意土葬。我雖然能看到鬼魂,卻沒有滲入了解過鬼魂的想法。


  人屍若是被火化,是否鬼魂就沒了?我心裏藏這問題已經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能問的人或者鬼。


  若我死了,隻希望自己能夠長眠,既不願意成鬼,也不願意屍變。


  看婉君已經先進入墳地,我正要跟上,卻聽.……

  “快來!”


  婉君一聲驚叫,我也不顧上雜草擋路,直接衝了進去。


  這一步埋進去,登時驚愕,就見眼前幾十個肉眼可見的墳包,都紮著一根煞白的稻草在上。


  我很確信,昨天我們來時,絕沒有這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婉君看的目瞪口呆:“難道是鬼魂做下的?”


  我上前拔起一根稻草,紮入土中的位置還略有些濕潤,這草隻有可能是早晨起霜時紮上來的。


  普通的鬼魂根本無法從物理層麵碰觸東西,就像昨天的女鬼,隻能匍在男屍身上哭泣,無法真正的接觸他。


  而且鬼魂要在墳上紮稻草做什麽?

  這種插稻草的做法,叫做插草標。


  以前災荒時有人賣兒賣女,就給自己的孩子頭發裏插一根稻草。給墳地插稻草我是聽都沒聽說,難不成是要賣墳?


  再者說,怎麽會有如此煞白顏色的稻草?

  我掰斷手裏的這一節稻草杆,這種煞白自內而外,侵染稻草的皮肉,絕對是人精心栽培出的結果。


  “喂!大爺,你怎麽了?!快來人啊!”


  忽聽墳地外的大東大聲叫喊,我和婉君趕忙跑出去。


  墳外一老者倒在地上,雙腿抽出。大東在一旁不知所措,直衝我招手。


  我忙到跟前,這老人我見過,昨天就是他領頭,強行要把男屍燒掉。


  山路這麽不好走,他一個老頭子怎麽還跑到墳地這了?


  眼看他抽暈過去,我對大東說:“你把他的腦袋轉到側麵,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管。”


  大東看老頭嘴裏牙齒一直緊咬,想要把自己的手塞進老頭嘴裏,婉君忙將他推開:“他是被嚇得犯了癲癇,你懂就別管了,站邊上去。”


  婉君在警校時應該學過急救處理。


  這種臨時突發的癲癇症狀看起來嚇人,實際遠沒有看到的那麽可怕。


  老人常說,碰見癲癇的病人,要給嘴裏塞木塊或者筷子,以防病人咬斷自己的舌頭。實際上癲癇病人牙關緊鎖,根本做不出口咬的動作,反倒是此時敲開牙關,更容易讓他受傷。


  我和婉君分頭腳幫老人躺好,掐表三分鍾。


  約到兩分半的時候,老頭癲癇症狀才慢慢停止。


  身旁的大東走來走去,比我們兩個還顯得驚慌:“他現在怎麽樣?”


  “意識正在逐漸恢複,還送不了命。”我說的輕巧,自己其實也暗自鬆了口氣。


  婉君拿手絹給老人擦掉臉上和脖子上的冷汗:“這麽大年紀的人了,跑這來,難不成是上墳?”


  卻當此時,老人猛然坐起,一把抓住婉君的手腕。


  見他雙目圓睜,剛剛擦過汗的臉上又是虛汗不斷:“鬼!是山鬼!山鬼回來了!”


  一語言罷,人渾身再一抽動,仰頭倒回地上。


  “這次是嚇暈了。”我試探老人的鼻息,呼吸心跳雖然急促,人卻沒有死。


  婉君把手抽回來,手腕上被大力攥出了四道青紫:“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把他抬著,找個最近的人家,等他自己清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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