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湧入
我和阿雪見那些村民湧進別墅，本想開車回去。
走到車前才想起來，汽車被村民翻了個底朝天，現在還晾在路麵。
也不知道是誰的摩托車正好放在翻到的汽車前，車鑰匙也沒有拔掉。
我直接跨了上去：“上車。”
“這不好吧？”
嚴格來說，我的行為算得上偷。但是真要憑兩隻腳跑回去，那樂樂的殘魂肯定是支撐不住的。
我隻能道：“人要學會變通，這是為了樂樂。不管這輛摩托車是誰的，等回去之後，我再找人給他送回來。”
反正翻到的汽車在特殊部門名下，之後曾警官肯定會派人過來回收。到時讓他的人將這輛摩托車還回來就好。
阿雪也知道時間不等人，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摩托車上。
可惜車上隻掛了一副頭盔，我將頭盔遞給阿雪：“你帶上吧。”
看阿雪戴好頭盔，我一腳發動摩托車，離開了這座村子。
摩托車一旦開的快起來，不必汽車慢多少。特別是摩托車的體積偏小，反倒能避過大路，走小路抄捷徑。
停車回到家，我發現時間比我預計的還要早上七八分鍾，心想著以後要不要找曾警官報銷一輛摩托車用。
拿樂樂的殘魂到她的房間，樂樂似有感應似的，眉頭皺了起來，人卻沒有醒。
“交給我吧。”
阿雪撤掉道符，看殘魂尚未消散，便解開瓶蓋。
又見她手指在瓶口畫了一個圈，引動裏麵的殘魂跟著飛出，慢慢鑽入樂樂的口中。
忽然，樂樂雙眼猛的睜開，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因為她的動作太過突然，我和阿雪都被嚇了一大跳。
阿雪見樂樂半天不做反應，問道：“樂樂？你感覺怎麽樣？”
卻見樂樂抱住腦袋：“疼！我是怎麽了？有什麽東西在鑽進來！”
我忙想上前，阿雪將我攔住：“沒事，那是她的殘魂帶著記憶回到她的體內，兩者融合需要一定的時間。”
阿雪的意思，大概是樂樂正在吸收殘魂離體後留下的記憶。這個過程就像是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堆陌生的畫麵和聲音，故而會有頭疼的感覺。
既然阿雪說沒事，我也不敢插手，隻能在一旁看著樂樂抱頭忍痛。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鍾上下，樂樂這才慢慢好起來：“我昏迷了多久？”
“沒多長時間。”阿雪寬慰她道。
比起阿雪沉睡的時間，樂樂的確沒有昏迷多久。
阿雪摸了樂樂額頭一下，確認她已經退燒了，這才道：“你現在好些了嗎？”
“如果你是想問我從分身哪裏看到了什麽，就直接問好了。”樂樂說話有些不留情麵。
阿雪的心思被樂樂點破，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樂樂頓了一下：“我的分身意識被黃蓮聖母發現，是在她開的一場法會上。”
法會？黃蓮聖母最近的一場法會被我帶人突襲，根本沒開起來，而黃蓮聖母也沒有現身才對。
我問道：“你是說，黃蓮聖母很早就發現了你的分身意識嗎？”
這也說不通，因為樂樂出現症狀是在一天之前。難道黃蓮聖母發現樂樂的分身意識，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它動手？
卻聽樂樂道：“法會的時間應該是在前天夜裏。”
“這就怪了，組織法會的主辦人都被我抓到了看守所，她難道自己組織的法會？”我覺得不可思議。
黃蓮聖母作為整個黃蓮教的核心，為了保持神秘感，肯定不會直接接觸徒眾。
卻聽樂樂道：“我說的不準確，她的法會並不是給人開的。”
一旁阿雪明白過來：“原來如此。”
隻有我還一頭霧水：“別急著‘原來如此’，樂樂說的是什麽意思？”
“既然不是給人開的，自然是給鬼開的了。”阿雪這才道：“你想想黃蓮聖母為什麽要擄走剛才那村子裏的女性？”
“難道是要強迫她們入教？”
“差不多，但不是強迫她們活著入教，而是讓她們死後入教。”阿雪分析道：“咱們在剛才那棟凶宅裏，又是碰上鬼魂，又是碰上屍鬼。那恐怕都是黃蓮聖母操控的徒眾。”
以林黑兒的性格，她還真做的出來。
林黑兒生前極端仇視男性，因為她的丈夫是被外國人殺死的，所以她開創黃蓮教後，認為男人都沒用，應該比女人第一等。
現在她已經身死，也難免不會認為活人沒用，不入死鬼來的聽話和好使。
我點點頭道：“怪不得我們看見剛剛死的人就化成鬼魂，黃蓮聖母肯定是把那裏當作基地，想要以那裏為基礎，不斷殺人的同時，也將死者的鬼魂迅速擴充進自己的教派，成為自己的徒眾。”
“你說的對也不對。”阿雪在我說完後道：“黃蓮聖母的確厲害，但是她畢竟隻有百年道行，做不到讓死人立刻化鬼。”
“可是你和我不都親眼看見了嗎？”我有些納悶的說。
一旁樂樂插話：“據我所知，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一類叫做結陣師的人。”
所謂術業有專精，沒有比道士更懂道術的人。也沒有比結陣師更懂結界陣法的人。
古來行軍打仗，陣法高低，可以左右一場戰鬥的勝負。而那些將領並非一定都懂陣法，但是身邊一定會帶著一名精通陣法的謀士，便是結陣師。
幹這種職業的，越到近代越混不上飯吃，以至於絕跡江湖。
旁邊阿雪附和：“樂樂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她們兩個既然已經篤定，我也不好反駁。
如若真像她們兩人說的，那黃蓮聖母和這位不知名頭的結陣師一定達成了某種交易。
若真有這樣一個奇人存在，那包圍省城結界，和我在殯儀館工地裏發現的陣法，是否又是他所為呢？
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忽然，屋外陰風陣陣，好似夾雜著烏雲滾滾而來。
即便關著窗戶，我也能感覺到一絲冷意：“這是……黃蓮聖母的氣息？”
“出去看看。”樂樂說罷起身，帶頭出門。
黃蓮聖母才剛剛被我和阿雪誅滅，就算能夠複活，也不可能這麽快就重生才對。
然而我感覺到的氣氛無疑就是黃蓮聖母，是否是我的感覺錯了？隻能親眼看過才知道。
下到樓下，王月和小白正守在門口。
我忙道：“小白你照顧好月兒和小秀，外麵有我們呢。”
屋外邪氛，如同鬼氣壓境，搞不好會有一場惡戰。
就在此時，另一道鬼氣從屋內奔出，我知道是鬼將軍帶隊去迎戰了。
我和鬼將軍的契約還有效用，隻要我最重能破處結界，他就會帶著所有鬼兵駐守我的家裏。
我衝王月一笑：“沒事的。”
“小心。”
僅僅兩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開門和樂樂一起走出去，門外鬼兵已經列隊。
比起鬼將軍剛剛入住別墅之時，他手裏的鬼兵已經損失了一半左右，遠沒有當初那樣恢弘震撼。
然而這些鬼兵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死士，各個挺拔直立，目視前方，隻等邪氛靠近。
烏雲之下，鬼氣邪氛隨陰風停在我們對麵。
就見首先現身的，就是我不久前才見過的麵孔。
“果然是她。”
才被九女獻壽圖毀掉的黃蓮聖母，意外再次現身。
就見她黃裙飄擺，人麵露笑：“想不到吧？我這麽快就來找你們了”
而在她身後，哭號鬼魂飄來飄去，數量雖多，卻並沒有讓我覺得有多大壓力。
隻是那些鬼魂當中，有一兩個麵孔頗為熟悉，好像就是和我說過話的村民老頭和他的兒子。
我忙拉開自己的衣袖，左手手臂上的黑痣仍在。
“難不成是凶宅詛咒之力，讓你不滅的？”我上前問道。
黃蓮聖母露笑：“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我說過會永遠跟著你們兩個人，讓你們連跪都做不成。”
她指著我和阿雪道。
阿雪懊悔，我們兩個都請看了黃蓮聖母設下的凶宅詛咒。
本以為她被九天玄女消滅，凶宅詛咒就會失靈。誰成想她竟然會依詛咒在生，那些按照我和阿雪指點進入別墅裏尋找親人的村民，恐怕也沒有一個幸免於難，都成了她身後跟隨的鬼魂。
“混蛋！混蛋！”阿雪低頭爆了粗口，抬目瞬間，眼角竟然灑下淚水。
手中伸縮劍飛射一張道符而出，轟然爆炸，震蕩的鬼魂四散飛離。
鬼將軍見我們動手，當即命令鬼兵上前。
飄散的鬼魂很快按照黃蓮聖母的指示聚集在一起，衝向鬼兵。
這些散鬼，哪裏是鬼兵的對手。當下被鬼兵一槍插一個，一個一個的被紮落在地，斬滅魂魄。
黃蓮聖母沒想到自己帶來的散鬼在鬼兵麵前如此不堪一擊，當即運神。
“不好，她又要故技重施了。”
這明顯是她釋放自己怨念的前置動作，接下來又會是百盞紅燈現世。
在暗室裏隻有我和阿雪兩個人，黃蓮聖母又將所有的紅燈合並在一起，這才被我們抗住。
如果她打算百盞紅燈，那真是防不勝防，也無法防禦。
然而就在黃蓮聖母身體正要噴冒紅光怨念的時候，忽見一道劍影，半空落下一人。
仔細看清，竟然是鬼將軍不知什麽時候硬生生將黃蓮聖母的腦袋已經斬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