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路的盡頭
來不及抬頭看,隻聽破裂一聲,愣是無數翡翠碎片,反射著我手機的亮光,將暗室內照的通明。
我一把拉過地上的壯漢屍體,擋在我和婉君身前,就感覺屍體迅速被什麽東西纏住,拽向了暗道通口。
若是直上直下,那屍體還能輕鬆拉出去,可是屍體是完全橫著的,即便沒有脊梁骨,也有胸骨等骨頭支撐著,整個身體便被卡在暗道洞口位置。
“撐不了多久,快看看還有沒有出路。”我忙說道。
其實我心裏明白,這裏如此狹窄,單單拿手機四下一照,就已經能看的相當清楚,根本不用專門去細細找什麽出路。
隻是現在危機就在眼前,此時就算是能找見個狗洞,我也願意鑽一鑽。
然而不等我轉身去找,那具擋在暗道口的屍體已經被拉拽的扭曲變形,耳聽著骨頭脆斷的聲音,一條腸子伸了進來。
“靠後,千萬別被它咬到!”我忙提醒婉君。
隻要被腸子的那張怪口咬到,在被吸血的同時,還會被注入一種類似於麻醉劑的東西,瞬間就會失去反抗能力。
那條腸子雖然厲害,但肯定不是無限長的,我們兩個隻要縮在角落裏,還不至於處在它可以咬到的位置。
至於洞口的屍體,骨骼害在脆斷,想必被拖出去隻是個時間問題。但是在他被完全拖出去之前,死人頭也沒辦法進來。
我正盤算著用自己身上的道符搏一搏,手裏的道符對死人頭效果不佳,估計是因為它們乃是由東南亞的降頭術所煉,非陰非陽,並不在道符克邪之內。
忽然,那條腸子好似發現了我,衝著我的方向狂咬過來,隻差那麽十來公分,便能咬到我。
我。
我恨不得大罵一聲自己愚蠢,還以為隻要距離夠,腸子就咬不到我。我恰恰忘了,腸子是有韌性的,稍微用力便能拉長.……
眼看著那段腸子在我眼前越拉越長,越長越靠近我的身體,我匆忙之下伸手一摸,手邊有個冰冷的棍狀物體。
管不了手裏拿的是什麽,我衝眼前的腸子紮了上去,手裏的東西瞬間將腸子穿透。
此時再看我手中東西,原來並非是個棍子,反倒是一把圓柄的奇怪短刀,刀刃不長,但上麵的花紋卻格外華麗,刺入腸子之時,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瞬間沒入。
要知道這死人頭可並非一般手段能夠刺傷的,我此前用道符化成利刃都沒能砍傷它,樂樂的皮鞭更是和它互抽的旗鼓相當,也不見它有絲毫破損。
倒是我手裏現在握著的這把短刀異常神奇,竟然能將腸子刺穿。
有兵刃在手,我反倒用力一拽,將本要咬我的腸子口完全隔開,不見血流,卻是黃色的惡臭液體。
死人頭受傷,忙將腸子抽了回去,被拉拽的屍體也重新掉落了下來。
這屍體掉下來,反倒打開了死人頭飛進來的空間,我不敢遲疑,忙轉到婉君身旁。
“抓緊我!”說話間,我將一旁的桌子一腳踹到暗道口的位置,緊盯著暗道口的動靜。
飛降人頭最厲害的就是快準狠的突襲之術,就見一黑影自上而下準備突襲我們,我當即踏腳躍起,手中握刀便刺。
刀口稍微有那麽一點的阻礙感,而人則已經鑽出暗道滾落在了一旁。
我看向手中的刀,刀身正好將飛降人頭刺了個對穿,怕是連腦子都攪爛了,而它下方拖著的腸子好像沒了控製,全部癱散在了地上,不再受控製。
沒想到搏命一賭,還有意外收獲,愣是將這飛降人頭幹掉了一顆。
我將人頭從短刀上甩了下來,拉著婉君便往外跑。
還有另一顆飛降人頭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這刀雖然厲害,可刀身太短隻能勉強防身,若是被另一顆死人頭偷襲,那我該栽跟頭還是得栽。
眼下已經不顧的什麽攝像頭不攝像頭的了,隻要能迅速掏出這裏,就算明天被人報了警,我也認了。
一路狂奔,我和婉君連氣都不敢歇一下,直直奔到博物館正門口,我以刀在前,用力量直接撞在玻璃門上。
能切開飛降人頭的刀必然不是凡物,一塊鋼化玻璃怎麽能擋的住它。
就見玻璃從刀口刺中的中心點開始蹦碎,霎時給我們騰出一條路來。
然而玻璃破碎的聲音,也吸引了外側保安巡邏隊的注意,耳聽有一隊人衝我們而來,我趕緊抱起婉君跑到假山位置,縱身躍出高牆,竄到馬路對麵上了車。
“快開車,快開車!此處不宜久留!”我還不敢喘氣,眼睛盯著窗外,生怕死人頭再追來。
然而婉君開車帶著我這條路,身後也未在見死人頭的蹤影。
“去……去哪?”婉君問我道。
剛剛那一番驚嚇,現在還驚魂未定,本應該先回去定定神。
但是我腦子裏不停的反複思索著“十三鉚人釘”這幾個字,此事還未得到解釋,最大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你知道安全屋的位置嗎?”我問婉君道:“我必須得去找館長一趟。”
“地方我倒是知道,可如果我們去了,我怕暴露。”婉君皺眉說道。
安全屋有安全屋的準則,除了固定的人可以出入安全屋之外,其他人即便知道地點,也應該盡量避免靠近安全屋,以免安全屋暴露。
我理解婉君的擔心,隻能說:“估計隻有館長才了解十三鉚人釘的內情,我必須得找他問清楚。”
“那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怎麽這樣緊張?”
我皺眉道:“鉚釘你知道是什麽嗎?”
“就是釘子的一種吧?”婉君回答我道。
“對也不對。”我解釋說:“棺材板上的釘子便叫鉚釘。在茅山秘術中曾有記載,天下至陰匯聚成屍,既成僵屍。若以人為鉚釘縱使千年僵屍,也可困服。”
“你說的有點繞,我還是沒聽懂。”婉君繼續問我。
“也就是用十三個人的命能抓住千年僵屍,這種術法便叫十三鉚人釘。”我粗略解釋道。
這樣解釋當然不完全對,不過大致意思卻沒錯。
婉君思索了一下又問:“那我們剛才看到的屍體,就是十三鉚人釘中的一個嘍?”
據我所知,茅山道派在發明了這種道術之後,隻使用過一次,封印了一隻名為魁拔的僵屍,之後便將此術封印,不準後人在用了。
所以關於此術的記載,隻有某些書中零星的一點描述。
那些描述當中,十三鉚人釘都被稱為至極封印道法,但也被稱為至惡道法。
至於被稱之為鉚人釘的,應該都是挑選出來的活人,至於挑選的方式,我從沒在書上找到過。
既然大手壯漢的屍體上有寫十三鉚人釘,他便應該是被選中的鉚人釘中的一個,除他之外還應該有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怕都不是普通人。
會是張朝文和張朝武兩兄弟在籌備十三鉚人釘嗎?
他們兩兄弟要做什麽?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思索間,我猛然回憶起視頻中看到眼熟的那個人,怪不得我看他眼熟,因為我曾和他說過三兩句話,他就是殯儀館外的公墓工地上。巡視的保安。
那一對保安也是十三人,是否也與十三鉚人釘有關?
這種種疑問隻能找館長問個明白了,恐怕也隻有他才知道這方麵的內情。
“別猶豫了,趕緊去找他。”我再次對婉君道:“不找他問清楚了,我們的線索就徹底斷在這裏了。”
原本我們夜闖博物館是要找到林黑兒的人體標本,誰知道人體標本沒有找到,反倒發現了其他更令人震驚的事實。
當下不論是黃蓮教也好,還是十三鉚人釘也好,必然是一個巨大圈套中的一個小小環節。搞不清楚這些環節,便無法真正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好吧。”婉君點點頭:“又為你破一次例,如果隊長讓我寫檢查,你得替我寫。”
“沒問題。”嘴上答應,心裏自然想著到時候我便翻臉不認帳,她拿我也沒任何辦法。
婉君一打方向盤,轉上一道岔路,岔路直往山林而去。
我本來就不是省城人,對這段路更加不熟悉,走入山林之後,看著兩旁樹林飄過,我一時連東西方向都分不清了。
“沿著這段路繼續往前走,大概五公裏路程,就到安全屋了。”
在省城周圍能找到這樣人跡罕至的路徑,果然警察就是警察。
安全屋在這裏,還真是夠安全的,就是平日出行可不太方便,路上的開車都得一個小時。
心中正感歎著,卻見遠處樹兩旁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發光,似是路燈一樣。
“這段路還修的不錯,這麽遠的地方還能通電安設路燈。”我誇讚道。
一旁婉君的臉色卻變了:“不,這段路不應該有路燈才對,前麵的不是路燈,而是……”
仔細再看,兩側光線並非來自燈杆,甚至路兩旁根本就沒有燈杆,有的隻是樹杈上吊掛的米黃色蓮花,一朵接著一朵,綿延到路盡頭的一處房屋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