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照片
如果不是看到這張照片,我幾乎忘了他們曾存在過。
作為父親的鷹鉤鼻已經死亡,而他的兒子則成了方丈的兒子,現在還泡在城隍廟後山的血池當中。雖然不止鷹鉤鼻的妻子何在,不過我想鷹鉤鼻既然知道她與方丈有過外遇,以他有仇必報連自己兒子都要殺掉的脾氣,多吧也不會留她活著吧。
我與他們一家唯一的牽扯,隻剩下我們租住的別墅。可是自從張朝文獲得了別墅的產權之後,那棟別墅也變成了我和張朝文之間的矛盾,與鷹勾鼻再無任何關係。
甚至直到鷹鉤鼻死亡,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能用他的麵貌特征來形容他。
我眼睛留神在照片上,這張照片與別墅裏那張全家福的拍攝角度和拍攝位置都一模一樣,但它並非別墅裏的那張照片。因為在鷹鉤鼻死後,我將那張照片燒掉祭奠他了。
為什麽在大手大漢的家中,竟會有他們的照片?而且還是複洗品。
若是想要洗出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要麽是擁有照片的備份數據,要麽是有照片的原始底片。
想到這張照片是拍攝自十幾年前,那時數位相機還不算常見,更有可能是膠卷底片吧。
不好!
眼睛被照片吸引,差點忘了自己是潛入人家家中的。
耳聽大手壯漢將門重新關上,門口叫罵的女人似乎也罵夠離開了。
我趕緊掀開簾子從窗戶跳了出去,鉤住一旁的排水管,滑到了樓下。
這次潛入壯漢的家裏,雖然一波三折,危險重重,但總算是有些收獲的。
我忙離開這個小區,找到自己扔在路邊的車。車上被交警貼了罰單,不過這是在意料之中的,反正有曾警官兜底。
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又給我哥專程打了個電話。借口詢問我爸媽的情況時,特意叮囑我哥進氣不要再回他家裏了。
大手壯漢發現屋子被人入侵是早晚的事,我不知道他受否會聯想到我,但是保險起見,不能再讓我哥成為他唾手可得的人質。
開車回到別墅,我將車停在車庫,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
最近隻要我離開家,就必定會遇上一攬子事,從沒有個清閑的時候。
推門回到家中,正趕上開飯。家中的大夥,少有的齊聚一堂。
見我回來,小秀忙忙從椅子上竄下來,跳到我的身上:“你們看,你們看!爸爸真的回來了!”
“怎麽了?”小秀的興奮,上我有點納悶。
一旁的小白道:“哥,她剛才在跟我們打賭,說你今天一定會回來。結果剛說完,你就進來了。”
“是嗎?賭的什麽?”我抱著小秀問她道。
“如果我贏了,就讓媽媽和幹媽帶著我去買書包!”我還是頭一次見小秀如此興奮,在我身上都停不下來,不停的扭動。
我將她放回椅子上,坐到王月身旁:“已經定好了嗎?”
既然都要買書包了,肯定是王月這兩日都在帶小秀考察學校。
一旁的阿雪調侃道:“這兩天你知道我們有多累嗎?陪著你們家月兒一所學校,一所學校的看。周圍片區的七八所學校,估計都認識我們。”
王月的性格就是如此,認定的事情肯定會盡心盡力完成,更不要說是小秀的事情了。
我看了身旁王月一眼,她也笑著回應我,但是嘴上沒有說話。
其實我也很像這樣靜靜的坐著,即便隻是看著大家。這樣的相處,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不久之前,我和王月提到過退隱的事。
我們兩人都想著在方丈的事情解決之後,就徹底斬斷現在的生活,回到村子裏去。
雖然當時說的信誓旦旦,可是現在看,恐怕會成為一句空話。
不說方丈的事情極難解決,就是身邊盯著我們的惡人,就足夠我們忙的焦頭爛額了。
一旁小白插嘴道:“暫時還沒定下,月姐還想再帶著小秀看看。”
我覺得王月之所以沒有立即決定,大概還是猶豫在該不該上小秀上學的這件事情上。
嚴格來說,小秀其實是已死之人,我一開始是不希望讓小秀與生人過多接觸的。
可是我這樣的想法太過自私,既沒有考慮到小秀的意誌,也沒有替王月考慮過。
王月是將小秀當作親生女兒的,她自然也希望我有一樣的想法。小秀未來肯定會和我們長期生活在一起,所以我們不可能像是軟禁一樣的永遠將她關在家裏,或者鎖在我和王月的身邊。
也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一點,我才同意王月為小秀去找一所學校。從學校開始讓她慢慢融入正常的生活當中。
隻要鎮壓在別墅下的紅木箱棺不再有意外,小秀便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無需顧忌其他。
“那不著急,最好是找一個離咱們家比較近的學校,接送也方便。”我說著敲敲自己的碗:“我的飯呢?”
小白慢起身將我的碗拿出盛飯了。
一餐過後,又到了月起星辰之時。
很久沒有看過電視的我,坐在客廳緊緊盯著新聞節目看了一個頻道又一個頻道。
省城發生的巨變就好像僅僅存在於我們幾人的腦海中一樣,任何消息渠道都看不見相關的消息。
地鐵一號線的封閉被解釋成管道檢修,那些被殺的人,也毫無相關報道。最讓人頭疼的,大概是我們救出來那些人質。
我想他們多半是看到食死妖殺人的場景,不然他們不會在我們進入時,有那麽大的動搖。
從警察的角度考慮,很有可能告訴他們,殺人的是一個變態集團。所以在未偵破案件時,不允許他們隨便向外透露信息。
這屬於欺騙加上威脅,但是總比消息外露,導致全城恐慌要好。
一旦生活在省城的人,意識到有食死妖的存在,肯定會出現大範圍逃離的情況。倒是以警方的人力,肯定無法阻止大家逃離,那麽食死妖極有可能混入人潮之中,從省城逃離到其他地方。
如果真是演變成這種情況,那麽警方這麽長時間來的努力和犧牲,就等於全部白費了。
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消息,百無聊賴時,王月坐到了我身上。
幾天沒有抱她,感覺她好像重了一些。
對女人而言,體重增加,是禁忌的話題,所以我決定乖乖的閉嘴,不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你手還藏著?”王月問道。
自從我回到家,手就一直塞在口袋裏,畢竟上麵纏滿了繃帶,看起來略顯嚴重。
“你發現了?”我知道瞞不過王月。
“你吃飯的時候,姿勢那麽別扭,誰沒看出來?”王月戳了我腦門一下:“隻不過大家都不說罷了。”
那還真是尷尬呢,我吃飯的時候為了讓自己保持自然一點,腰杆挺得筆直,動筷子,也是吃有口停一下,好似自己在品味一樣。
結果阿雪和樂樂她們,早就看出我的問題,隻是沒有點明而已。
現在想想,我那些姿勢和動作,其實略顯滑稽。
王月說著,將我的手從口袋裏抽出來:“我要拆開了。”
“其,其實沒那麽嚴重,沒必要看的。”我心裏知道,手上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不想讓王月擔心。
王月將繃帶拆開了一點,我手指間的血雖然已經凝固,但是傷痕依舊一道一道的不滿手指內外,看起來就像是被刀割過百條口子一樣。
這些傷口都是我在抓食死妖時弄下的,食死妖的蟲族看似軟弱,實際上卻極為鋒利。想必它依附於人體之內,連接頭骨與尾骨之間,靠的就是自己蟲足的強大力量。
“我為你上些藥,別叫疼。”王月來的時候就拿了藥盒:“你這段時間,隻要出門,回來肯定會留下傷口。”
其實有上古圖騰之力幫我恢複,這些傷口很快就會愈合,雖然會留下傷疤,但是對一個男人而言,身上有些疤痕,並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消毒酒精粘在我的傷口之上,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很疼嗎?”王月急忙停手問我。
“不,還蠻舒服的,就是有些刺激……”我咬著後槽牙,撒謊道。
“我再輕一點。”王月一邊衝著我的傷口吹氣,一遍為傷口消毒。
原本酒精沾在傷口上,猶如蝕骨一樣的疼痛,卻在她口吐蘭香之下,緩和了不少,再沒剛才的痛意。
消毒完畢,再抹上阿雪的秘製藥膏,最後纏上新的繃帶,王月從我身上坐了起來:“晚上我在房間等你。”
不過是寥寥幾個字,卻能勾魂奪魄,我心神跟著王月而走。
還等什麽?我忙起身準備跟上王月,回手要將電視關掉,卻看電視新聞中出現了我在醫院裏見過的那名女孩。
電視報道正在報道女孩的死亡情況,家屬哭喊紛鬧的情狀也被拍上了電視。
“你先去吧,我一會就來。”我說著又重新坐回來了沙發上,耳聽電視中的記者,正在講述死者的人生經曆。
光是聽到這裏,一切都平平無奇,無非是一個普通的二十多歲女孩,為何會被電話中的女人說成該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