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清掃
一切發生,僅在那一瞬之間。
我腦子身子沒有過濾思考,而是單純憑本能伸手去抓從假道士嘴裏飛射出來的東西。
隻感覺自己手指如同刀割一般疼痛,而且不止刀割,還是刀刃在自己手指骨縫之間,不斷攪動皮肉一樣。
一聲詭譎非常的叫聲,定睛看手中抓住的東西,滿嘴倒刺的口器正在我眼珠子前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不斷攪動。
“什麽鬼東西!”嘴上大罵一聲,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看手上抓著的怪物外形,像極了食死妖,但是細節地方又有不同。
它利器奇大,我手指也被它好似骨刺一樣的蟲族割裂的鮮血淋漓,快要抓不住它了!
情急之下,我胳膊肘打彎,摁著蟲頭直接磕在車的放風玻璃上,一下便撞得擋風玻璃從內皸裂。
見蟲腦袋也被我撞得昏昏沉沉,我忙欲再撞第二下。可它這時卻從假道士的喉嚨裏將剛還塞在裏麵的半個身子完全抽出來,甩尾就要纏住我的脖子。
食死妖的解刨報告我已經看過,這家夥想要取人脊髓,便要先將蟲尾巴纏人的脖子上,將人勒的近乎窒息,再趁人因為缺氧喪失抵抗能力時,將衝頭伸出喉嚨,隨將人的脊椎從喉嚨處徹底截斷抽出。
知道它要做什麽,我當然不能讓它得逞,忙鬆開一隻手架在自己臉頰與鎖骨上,整整被蟲尾巴纏住。
蟲尾的蟲足便沒有口器前的蟲足那麽粗壯,更像是毛毛細針,稍微一緊纏,那些蟲足受力紮入皮膚之中,好似千針入體一樣的疼痛。
痛的我忍不住哀嚎,忙又將嘴巴緊緊閉住,食死妖就是要看我張嘴,還能真讓它的成不行?
我剛才兩條胳膊勉強能攔住它,現在隻能以一條胳膊用力,它有拚命借力我的脊椎,隻感覺好似自己的力道與它的力道完全疊加在了一起,要講我的脖頸骨頭拽斷一樣。
我狠狠咬著後槽牙,強行清明靈台,意識控製體內惡念分身與我共享上古圖騰之力。
手臂雖然受痛,但是上古圖騰的神力盡入我的手中,我再按著蟲器腦袋,撞在本已經皸裂的擋風玻璃上。
快要勒的我脖骨斷裂的蟲尾應時鬆開,就見蟲身與擋風玻璃一同碎飛而出!
再次受力,擋風玻璃便化作空中無數細小的玻璃碎渣,一同飛出的還有那隻在我身上留下血痕的蟲子。
我聽見蟲子落地的聲音,又聽到周圍不斷響起的喇叭聲。
這才意識到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街上屋內到處都是活生生的人。
若是在這種時候被它跑掉,等它在寄生入別人的身體,那就真可混入茫茫人海中了。
我趕緊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不管手上血流如注,衝跑下車。
周圍打算看我發生了什麽事的人,見我半身是血,也都嚇得驚恐四散。
我扶著引擎蓋來到車前,滿地玻璃碎片之中,竟不見食死妖痕跡。
又聽不遠處有女性的驚叫,我趕忙看過去,隻見地鐵站入口處的人被它嚇得連連後退,而它則在注意到我追上來後,一扭一拐的往地鐵站下爬去。
我將右手夾在腋窩下,勉強靠強壓止住不斷外流的血液,拔腿往地鐵站跑去。
“大家快讓開!不要靠近這裏!”我一邊跑一邊叫喊道:“有炸彈!有炸彈!”
若是單純喊不讓人靠近,他們隻會因為好奇心,想要看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反而靠的更近。我幹脆扯謊說是有炸彈,這年頭一聽說有炸彈,腦子會轉彎的人都會躲到一百米開外去。
見周圍本想要圍觀的人退卻,甚至還在阻攔其他靠近的人,我會心暗笑,趕忙踩著樓梯往地鐵站走去。
過了拐角,下樓梯的我便慢了不少。
那隻蟲子與我見過的食死妖略有一絲區別,但應該也是食死妖沒錯。它現在要麽是往下爬去,尋找可以附身的活人,要麽是在半道上埋伏我,想要寄生在我身上。
它從假道士口中鑽出時,先是故意偽裝成假道士喉嚨出了問題,在引誘我看它嗓子的時候,才瞅準時機脫離肉體飛射出來。
這樣的辦法,估計它已經在不少人的身上成功嚐試過了,也就是在我身上栽了跟頭。
話又說回來,我並沒有察覺那名假道士是被食死妖附身的,它為什麽要在這時拋棄偽裝的肉體呢?明明在此之前,它偽裝的惟妙惟肖,我一丁點戒心和懷疑都沒有。
緊接著!連連傳來幾聲槍響。
與我聽過的手槍槍聲不同,更像是自動步槍射擊的聲音,槍聲貫徹地下通道,讓我耳朵耳鳴了一陣。
為什麽下麵會有槍聲?
我遲疑了一下是否要回頭,但想到剛才的槍聲絕對來者不善,隻能硬著頭皮又繼續往下走去。
忽然,厚實的腳步聲傳來,眼前出現幾名持槍黑衣人,完全是帶著蒙頭的士兵模樣。而他們那一身黑衣外的防彈衣上,則白白的攜著特種兩個大字。
“現在舉起手來,雙腿跪地,手放在腦袋後麵!”幾名特種部隊的士兵,舉槍對著我的腦袋喝道。
我想起來曾警官曾跟我說過,他這兩天都在調派特殊部門隸下的特種部隊士兵檢搜地鐵站等有可能會出現食死妖的地方,沒想到正讓我碰上了。
我趕緊如他們所說的跪下,手上的手從腋窩下抽出,放在腦後:“我和你們是一起的,證件就在我的上衣口袋裏!”
聽我如是說,其中一名士兵舉著強光手電照的我睜不開眼睛,這才上前摸出我口袋裏的證件。
大致看了一眼後,另一名士兵低頭在向誰匯報著,剛才的士兵則命令道:“你現在起身,跟我到這邊來。如果你做出任何具有威脅性的舉動,我將有權利隨時對你開槍。”
我忙點點頭,根據士兵的示意,站起來往拐角走去。
隻見拐出樓梯,有幾個好似研究員的人身著防護服正在將食死妖的屍體抬入一個透明的冷箱之中,看來剛才的槍響就是士兵擊殺食死妖的聲音。
能在毫無遲疑的情況下擊殺食死妖,這些士兵不僅訓練有素,而且很清楚食死妖的事情。
“到這邊來,從這個入口走進去!”士兵用槍口給我指了指方向。
就見地鐵入站口的位置,安放了一個巨大的x光安檢機,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看這些他們的架勢,應該是完全封鎖了地鐵站的。如此大動幹戈,與曾警官所說的定點排查不太一樣。
我按照指示,慢慢從X光機前走過,隨即一邊忐忑的等待結果。
就聽剛才拿槍指著我的士兵道:“對不起,長官。我們是照例檢查,您沒有任何問題。”
“長官?”
“您和曾隊是一個部門的,就是我們的上級,當然是長官了。”拿槍的士兵摘下自己的頭套,原來是個蠻年輕的小夥子,分頭還梳的特別整齊,並沒被頭套壓壞。
原來如此,看來我加入曾警官的特殊部門,好處還是蠻多的,頭一次聽人家叫我長官,有全力的喜悅感,真是花錢都買不來。
又聽他道:“長官您受傷了,我馬上叫人來給你包紮。”
不等我回絕他,就見他隔空打了一個手勢,似乎是特定的手語。從另一邊的人群中走出幾名醫生護士模樣的人,還抬了個擔架放在我身邊。
“這是幹嘛?”我不禁問了出來。
卻見兩遍的護士麻利的將我按倒在擔架上,將我直接抬到了不知怎麽開到地鐵站下的救護車裏。
“現在開始不要動。”一名女護士說著,用準備好的酒精棉開始擦拭我手指上的傷口。
我此時才第一次細細看自己手上的傷口,感覺手指皮肉已經完全無法分辨了,全被食死妖的蟲足腳爪給攪成了一團。
稍觸酒精,我疼的咬牙切齒,腦門青筋直冒。
“請你忍耐一點。”女醫生倒是見慣了這種場麵,說話的口氣也是冷冷的,三下五除二為我手指和手掌消過毒之後,再以紗布進行包紮,雖然略微影響手指活動,但還不至於完全不能卷曲,手指的痛楚也沒有剛才那麽強烈了。
其實就算不包紮,頂多半天時間我的傷口就會在上古圖騰之力的作用下徹底恢複。
不過有這麽多人看著,要是我的手出現快速愈合的狀況,恐怕會引起大家的非議。反倒不如先包紮上,讓它暗地裏複原。到時候我隻要拆開紗布,估計也沒人記得我還受過手上的傷吧。
我剛想起來,腦袋又被醫生按了下去:“你的脖子上還有傷口,等我檢查完。”
聽耳邊傳來熟悉的笑聲,我忍不住側頭看去,就見曾警官捂著半邊嘴笑著打招呼道:“呦!”
“呦!你個大頭鬼。”我吐槽一句:“這下麵什麽情況?搞這麽大的動作?”
“我本來還想打電話給你說一聲,沒想到你幹脆就過來了,還幫我收拾了一隻食死妖。”曾警官眉毛一挑:“老實告訴你吧,我們是要對一號地鐵隧道進行徹底清掃。”
“清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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