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無計可施
我和阿雪也沒有什麽切實可行的計劃,朱厭在這棟老屋裏應該已經住了有段時間了,它對房屋的構造遠比我們要了解。
“我要是你們的話,就不會這麽做。”正當我準備打開正門時,身後卻傳來那名女警的聲音。
阿雪先是戒備的拿出了伸縮劍,在看到她一身警服之後,又收了回去。
“你是?”阿雪問道。
女警卻未回答,而是從我手上拿過阿雪的手機,將我剛剛設定好的鬧鍾關閉,隨後掰著手指頭數到了腳前第三塊瓷磚,一腳狠狠的踩了下去,卻見那塊瓷磚下竟是中空的差點卡住她的腳。
“你們跟我過來。”她衝我和阿雪揮揮手。
雖然不知女警是什麽意圖,但是她既然是曾警官的手下,姑且還是可以信賴的。
曾警官多年刑偵練就的識人之能,我沒什麽可懷疑的。我與他第一次見麵時,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的。
我拉著阿雪,緊跟女警身後。就見她推開了離正門最近的房間。三人走進去,她將門微微關上。
“你們已經見過凶手了嗎?”女警一邊望著門外,一邊有氣無力的問我們道。
凶手?朱厭是殺了人,但是它這樣的怪物,應該不能用凶手來代稱吧?
還是說女警自稱的預知眼,能看到死者被殺的畫麵,卻無法捕捉到是誰殺了死者嗎?
“噓……2秒.……”女警喃喃低語道。
不明所以,2秒不過是秒針晃動兩次,又怎麽了?
就在我和阿雪都在狐疑之時,卻聽見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身影從門縫前一閃而過。
“別過來!!”男子瘋狂大喊著。
就在他的身後,我明顯聽到朱厭追趕而來的腳步聲,一聲比一聲沉悶,就像是再為男子敲響喪鍾一樣。
卻見男子在衝往正門的路上,正看到被踩壞的瓷磚,一腳越了過去,隨即拉開門閂。
打卡正門,就隻剩下一道防盜門了。那防盜門拉開之時,會產生強烈的噪音。但是這名男子已經無需顧忌噪音,因為朱厭已經知道他的方向,正在追趕當中。隻要他立刻拉開防盜門,逃到老屋外麵,就能覓得生機。
卻聽一旁阿雪說:“不好.……他危險了。”
那黑衣男子拉開了防盜門,回頭不見追到身前的朱厭,當即麵露喜色。
我剛剛還不明白阿雪在說什麽,下一秒這名男子已經被寒光腰斬,落地時成了三段屍塊。
不知何時,朱厭竟已經來到了正門之外。那男子看似是在逃跑,卻是自投羅網,正撞到等候他的朱厭懷裏。
眼見如此慘狀,女警捂住嘴巴後退了一步,手甩著連連示意我關門。
看她樣子,好像無法接受這樣血腥的場麵,暗聲幹嘔了半天才緩過來。
“那,那是什麽鬼東西?”女警開口便問我們道。
看來她的確不知道屋子裏麵有朱厭,她所謂的預知有著我們不得而知的限製,所得到的線索並沒有我想象的神奇。
耳聽門外朱厭從正門進入,好像還順帶關上了防盜門。以朱厭的智力,恐怕此時連那男子也拖進來了吧?
直到再無生息,我才說道:“你剛才為什麽要去踩那塊瓷磚?”
女警表情緩和了一些,無所謂道:“想給你們兩個人做個示範。”
“示範?”我不懂女警的意思,她說話總是猶抱琵琶,而我卻沒有心思去猜。
“一個人注定要死了,那不論你為她做什麽,也改變不了結局。”女警解釋道:“我看到他會因為腳踩到那塊破掉的瓷磚,卡住腳踝,導致耽誤了逃生時機被殺。所以我踩壞了那塊瓷磚.……”
我記得那名男子在逃離之時,跑動的軌跡的確會讓他踩到破掉的瓷磚上。如若在被朱厭追趕之時,哪怕隻是耽誤了幾秒,也足以讓朱厭逼近將他殺死。
一旁阿雪皺眉:“但是他還是死了。”
“因為他注定要死,我強行改變導致他死掉的原因,隻會讓他死掉的方式有所改變,結果卻不會變。”她說著看向了我:“你明白了嗎?”
她這一句饒有深意,難不成她是要告訴我,阿雪注定要死,我不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嗎?
“你怎麽突然出了這麽多虛汗?”
阿雪從口袋中拿出手帕為我擦拭掉汗水,我下意識的一把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
“疼……”
“對不起。”我將手放開。
陰雲籠罩心頭,我額頭上的根本不是虛汗,而是冷汗。
如女警所說,她已經看到阿雪會死,甚至知道阿雪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死亡。可我從女警口中並未聽到她說阿雪死亡的過程,或者是方式。
原因並非她沒有看到,而是她覺得告訴我也無濟於事。
當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在順著結果做導向。那剛才女警如果沒有攔住我們,而是我和阿雪跑到正門打開推拉門,大概在那時阿雪已經被朱厭所殺了吧?
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用能咬出血來的力道讓自己頭腦保持清醒。
下一步要怎麽做?下一步要如何做?
我越是思考這個問題,我發現自己越是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就像是一個根本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無論選擇哪一個選項,最終都會走想壞結局。
女警無力的眼睛依舊看著我,好像在用眼神提醒我,一切努力都沒有意義,因為命運是絕對無法更改的。
“我不信。”我喃喃道。
“你在說什麽?”一旁的阿雪聽不明白。
“命運是木偶頭上的線,如果我就是木偶,那就讓我自己斬斷它。”我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剛剛憋悶在胸口的一團氣,終於吞咽了下去。
如果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會將阿雪引導向死亡。那麽在這裏躊躇以一樣是選擇中的一環。
朱厭可能還未發現自己用以四樣幼卵的人已經被它自己給斬殺了。當它發現時,恐怕會瘋了一樣的尋找我們,那時不論我們躲在哪裏,都會被它找見。
我問女警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換氣窗,我想你們應該也是從那裏進來的吧?”女警指著那一側道。
朱厭十分擅長聲東擊西,但是不論它多麽厲害,終究隻是一個個體,分身乏術。
我對阿雪道:“我做誘餌,你和她兩個人先從換氣窗離開別墅。”
看我眼神堅毅,阿雪並未多和我說什麽,隻是乖巧的點點頭說:“小心一點。”
我們的計劃一開始便已經決定好了,在這棟老宅內,縱使我和阿雪能夠合力,也肯定不是朱厭的對手。
想要戰勝朱厭,唯有將朱厭引到屋外這一種辦法。
“那個,我還有事想要問你。”見女警要跟著阿雪離開,我忙對她耳語問道:“所以你也遇見了我會死嗎?”
女警未出聲,隻是點點頭。
“如果可以用我的命,換她的命呢?”我問道。
女警依舊沒有直白回答,而是搖搖頭。
“我知道了。”衝她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別總把別人的命運,強加在你自己的身上,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說完,我直徑走到走廊之上。眼見阿雪帶著女警去往有通氣窗的房間,這才抱起一旁的花瓶,衝著地板砸了下去。
以朱厭的聰明,如果用大喊大叫的方式吸引它,它必定會心生懷疑。
花瓶碎裂的聲音足夠大,我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周圍聲音。
在剛才那人被殺之時,我發現朱厭竟然還有另一個特性,就是懂得故意製造自己行走的聲音。
以朱厭的爬行能力,它其實可以悄無聲息的偷偷接近我們。它製造出的腳步聲,完全是為了迷惑目標,讓它的目標產生腳步聲等於朱厭移動的錯覺。
那個男人死前,顯然沒有料想到本應該追在他身後的朱厭,卻提前出現在了正門之外。
不僅他被騙了,我們也同樣被門外追趕的腳步聲騙了。
聽不見朱厭行動的聲音,我悄悄撿起地上的一片花瓶碎片,衝著地板又摔了下去。
碎片再碎隻時,就見地板下愕然穿出朱厭的臂刃,正是在剛才花瓶碎片落地的地方。
發覺沒有傷到目標,朱厭將臂刃收了回來。此刻的它就像是一隻正在蛛網上,等待獵物上鉤的蜘蛛,隻要有任何的響動,它便會衝著響動聲音傳來的地方發動攻擊。
這屋子中的地板磚,有一半以上都裂縫了。雖說我是做誘餌的,但就這樣直接從走廊上跑過去,怕是會被朱厭提前一步,找準位置給穿死。
想到這裏,我輕手將自己的鞋脫下,衝著走廊最遠處的方向,直接將鞋扔了出去。
眼見鞋子落地的瞬間,朱厭快速向那邊方向移動,我趕忙反方向往二樓跑去。
最終的目標是要將朱厭引導老樓外麵。若是讓它就這樣一直待在地下室的位置,尋找擊殺我的機會,那我對它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