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撞擊
距離張朝武給的期限還有四天左右。
我雖然有猜到張朝武這兩天會出現在別墅,但是我沒想到他還一同帶來了一大幫的小弟。
雖然這些人穿著西裝領帶,可看他們擺足了架勢,一個個都掛著舍我其誰的麵容,直勾勾的盯著我。
要是這樣的陣勢就能嚇到我,那我早就死了幾回了。
迎著張朝武我走上前去,差一步的距離落足停住。我選擇這樣的距離是有目的的,一來告訴張朝武,玩這一手我並不害怕。二來真要是動起手,這個距離我能輕鬆把張朝武握在手裏。
“大清早的就來串門?你可真不會挑時間。”嘴上諷刺他,心裏卻明白張朝武挑這個時間來,是為了避開人流視線,說明他是真準備動手的。
張朝武扶了下自己的眼鏡,從文件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道:“我不得不再次跟你強調一遍,別墅的歸屬權已經歸我公司所有,我司有自由支配的權利。”
張朝武這人名字裏有個武字,說起話來卻文質彬彬的,跟名字嚴重不符。
真要講法律,就算是張朝武擁有房子的所有權,想要趕我們走,也需要給我們最少一個月的時間準備離開。但張朝武顯然不是來講法律的,那隻是一個拿得出手的托詞,真要發生什麽不可預期的“意外”衝突,張朝武一方也能拿法律文書說事。
我雖然裝作不在意,眼睛還是在文書上下掃了一遍。內容詳實,編寫完備,準備這樣一份文書最起碼得花兩三天的功夫。這也說明張朝武是下定了決定要和我攤牌的。
以我的個性,口頭上答應說不再去殯儀館,事後明知故犯,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招對付那些不講道德法律的人頂用,對於張朝武這樣有身後背景,且明麵上玩法律法規,背後捅刀子的小人,則是明擺著授人以柄,那就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別墅我並不在乎,反正也不是我的,我隻是租住而已。但現在不能給張朝武,別墅裏的秘密遠比我想想的要多,將它交給張朝武背後的老板,更是萬萬不能。
至於殯儀館,我對殯儀館的興趣本身不大。但是見過殯儀館地下的神秘星宿陣法之後,由不得我不好奇了。
我可以肯定,城隍廟的方丈與張朝武背後的老板一定是相熟的,兩人大約是互助互利的關係。這樣兩個人,一個有財力,一個有實力。結合在一起,是在太過可怕。
我一扭頭對張朝武道:“時間還沒到,甭管你是來串門,還是來討債,我都不歡迎。”
話說的直白,就是不打算和張朝武進行任何的談判。等到七天期限到了,我倒是再想辦法拖延。
卻見張朝武收起了文書,歎了口道:“就是可惜這棟別墅了。”
“什麽可惜?”聽張朝武的口氣是由衷覺得可惜,我當即覺得不對。
沒聽張朝武回答,隻聞別墅後殯儀館的方向傳來隆隆的轟鳴聲。
在城市裏奔跑的機器中,能發出如此聲音的,隻有摧毀建築的施工車輛了。
“你不會是打算拆了別墅吧?”我忙問道。
“我是這麽打算的。”張朝武點點頭道:“你大概還有二十分鍾的時間,比起再這和我爭論,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叫醒裏麵的人。”
可惡,張朝武這種人別看嘴上說話條理分明,像是個文明人,做起事來卻殘忍狠毒的厲害。
新殯儀館的工程就在別墅後麵,調用車輛是非常方便的,這二十分鍾擺明了就是給我的最後期限。如果我開口答應不再去殯儀館找事,多半他會錄下錄音,然後命令施工隊停工。
如果我不答應,到了約定的時間,施工隊便會強行施工,推翻別墅。至於別墅裏的人,無論是死是活,施工隊都可以推度說是不知道裏麵有住著人。畢竟我和中介公司簽訂的租房合同已經被張朝武銷毀了,也就沒有任何記錄能證明我們是別墅的住戶。
“不能商量一下?”我為了讓自己冷靜一下,沒有直接回到別墅裏。
我的舉動很是出乎張朝武的預料,本以為我會關心則亂,先將家人都叫出來,沒想到我還能站在這裏和他對話。
“其實我們完全沒必要弄的這麽僵,我老板的要求很簡單,你也隻需要做出一個承諾而已。這棟別墅,甚至都可以歸到你的名下。”張朝武說著拿出手機。
張朝武說這句話時,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和鄙夷。張朝武遠不如他的老板了解我,他大概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背後的大老板沒有直接用強權逼迫我這樣的底層人就範,反倒還要想方設法的收買。
看來說是說不通了,就在張朝武正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領。
“你幹什……”
不能張朝武話說完,我已經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倒在地,膝蓋壓在了他的脖頸上,將他的手臂反關節的扳了起來。
周圍大漢剛剛反應過來,忙要上前。
“疼疼疼!你到底要幹嘛!”我膝蓋用力,壓得張朝武連連喊疼,幾個大漢見狀,隻能又後退了一步,不敢輕易上前。
“這還用問?既然沒辦法好好說,那我就隻有動武了。”我彈了張朝武臉皮一下:“你說說是不是賤?非要逼我動手。”
修習道法,除了修身養性和增加修為之外,也會增強身體素質。這麽長時間來,我與阿泰和樂樂並肩作戰,學到了不少近身肉搏的技術。這些招式方法,對付鬼魅尚且可行,對付張朝武這樣的普通人更是輕鬆了。
“叫施工隊的人停下。”我膝蓋再次用力,逼壓張朝武道。
張朝武忍不住又痛叫一聲,卻說:“不行你必須答應我老板的條件。”
這家夥盡然敢是個硬骨頭,如果我再用一點裏,他的脖子都得被我壓斷了,這種情況下換做一般人,早就說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了,張朝武竟然還能扛得住。
“我說了,叫施工隊停下。”我又不是想要殺人,隻是想逼張朝武就範而已,既然脖子不能在繼續施壓,我幹脆在他的手臂上做文章。
反曲了他的手肘,用力一掰,骨頭頓時脫臼,疼痛可想而知。
張朝武已經渾身疼的發抖,嘴上喊疼的間隔中又道:“不行,除非你答應我老板的要求.……疼!”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就連早上剛讓曾警官帶走的殺人犯都扛不住這麽一下,張朝武卻還能忍耐。
老實說,張朝武人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畢竟沒在我麵前做過什麽壞事。我自己也已經無法再對他下狠手了。
這一來二去,不僅耽誤的時間,還沒有讓張朝武就範,反倒是我自己變的更加被動了。
“你還有什麽招嗎?”張朝武牙齒發抖道:“沒有的話,就起來吧,時間可不多了。”
說話間,剛才退後的大漢全都靠了上來,見他們手都塞進了西裝內襯裏,登時明白他們是帶著槍的。
就算我再怎麽厲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麵對子彈也無計可施。這些人既然都帶著槍,剛才拿出來不就好了?為什麽又懼怕張朝武受傷一樣的後退了呢?
我真無計可施了,隻能鬆開膝蓋,放張朝武起來。
看這家夥滿臉虛汗,估計已經疼的接近虛脫了,再看他臉上表情,我立時明白了什麽。
這群黑衣大漢之所以會後退,並不是因為怕張朝武受傷,根本是張朝武示意他們後退的。
因為,隻要張朝武抗住了我的施暴,那我能用的手段也就徹底沒有了。
眼看時間快到了,轟鳴聲也越來越近,我甚至連回到別墅叫大家掏出來的時間都已經沒了。原本二選一的選擇題,此刻已經排除了一個答案,隻剩下一個答案可以選擇。
張朝武擦掉額頭上的虛汗,吊著脫臼的手臂。身旁大漢從張朝武口袋裏拿出電話,隨即撥通了一個號碼,接在張朝武臉頰一側。
“怎麽,怎麽樣?還有五分鍾,我覺得你現在回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隻要你答應我,我隻需要說一句話,對麵就會停工。”
我此刻才知道張朝武這樣的人是怎麽混到現在這等地位。在他看來,完成老板的命令是最重要的,比自己的身體還要重要的。
老板的命令是讓我永遠都不要再接觸與殯儀館相關的事件。逼迫我們離開別墅,或者摧毀別墅,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張朝武要完成目的,而且不擇手段。
被一個普通人逼到如此絕境,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原本壓抑的汗水還是滲出毛孔,啪啦啪啦的落地。
因為我的自負和愚蠢,愣是白白浪費了十來分鍾的時間,最後反倒自己將自己逼入了絕境。張朝武現在無所畏懼,而我則毫無退路。
耳聽著轟鳴聲隻有一步之遙,我心中明白,隻有答應張朝武才能救大家。
“我,答應.……”
“等等,我得錄音。”張朝武說著將電話推到我跟前:“再說一遍。”
“我……”後麵的字還未出後,猛然聽身後什麽東西撞擊反倒的聲音。
回頭再看,就見別墅之後揚塵四起,轟鳴聲也啞然而止了。
意料之外的變化,張朝武當即責問身後人道:“怎麽回事!!你們快去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