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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紅木箱棺

  肯定沒錯,雖然棺材上的花瓣我隻是看過一眼,但因為形狀太過奇特,所以我印象很深。


  “這是?”


  “畫是照片裏那位老先生畫的。”船主將床上的一堆雜物推開,示意王月先坐下休息,接著又道:“老先生說自己是個考古學家,三年前到我這租了三天船。”


  考古?若是此人是針對紅木棺材而來的,也說得過去。那紅木棺材光從造型上看,最起碼也是東西兩漢年間的東西,絕對是考古學上的一大發現。


  想到這裏,我又再問船主道:“你知道他是來找什麽的嗎?”


  船主點點頭:“聊天的時候有問,老先生也權當講故事說給我聽了。”


  因為時間久遠,三年多的時間磨滅了很多記憶的細節。船主重複老先生說的話也是顛三倒四,估計裏麵也融合了些自己的幻想,或者是曲解了老先生的意思。


  船主所說的大意我還是能聽明白的。在東漢末年至司馬家建晉朝的這段戰亂時期,省城這個位置本是一個蠻夷小國,偏安一隅。國家越是安泰便越容易滋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巫術,並且掌握巫術人才統治國家。在這個小國被戰火吞並之前,最後一任巫王染病去世,無奈之下隻能由他的年幼女兒繼承了巫王的位置。


  聽到這裏,我確實挺震驚的。如果真正正式這段曆史的存在,那天下第一女皇帝就不是武則天了,得往前再推個一千年,而且還是個小女孩。


  總之這個小女孩當了巫王之後並不能服眾,結果引發了一場禍及全境的內亂。內亂最後以巫王一脈的失敗結束,叛軍攻入都城時,巫王及其隨從盡數自殺,屍橫遍野。


  古人認為自殺之人的怨念可以影響百世千世,更別說自殺的是會巫術的巫王了。害怕遭到詛咒的叛軍首領,驚恐之下打造了一口紅木棺材壓住巫王的怨念,隨後將棺材及仆從的全部屍首埋入一口深坑當中。即便這樣,叛軍首領依然無法安心,便動用了全國之力開鑿一條河流將屍坑完全壓蓋在了河水之下。


  聽到這裏,我連忙打斷船主:“難不成那位老先生是說,外麵這條河就是當年開鑿出的人工河?”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他租我的船在河麵上遊蕩了三天,除了給我講了個故事之外,什麽也沒幹就回去了。”船主一拍額頭:“對了,還有照片後麵這幅畫。他說當年幼女成為巫王之後,她的象征圖騰就是這朵怪裏怪氣的花。”


  如果那位老者的研究沒有偏差,我在水中見到的紅木棺材應該就是故事中鎮壓巫王屍體的棺木了。


  至於這條河是否是像故事中所說那樣,為了鎮蓋巫王屍坑而修,已經不重要了。千年以來,這條河無數次的經過擴建和築堤,河寬和水深早就與以前不同,我也沒辦法由此斷定老者的話是真是假。


  總之,船主給我的這張照片和他沒頭沒尾講述的故事,勉強能算是一條有用的線索,


  也是時候該告別回去了,我拆下一個紙杯到了杯涼水,準備喝完就走。


  然而我手中的水杯卻不斷震蕩出波紋,自內而外,一圈接著一圈。


  正常人的手會隨著每一次呼吸產生輕微的抖動,但是我卻不會。


  無論哪種道符,無論是何等質地,道符都是輕薄一層紙皮,想要將道符精準的射向目標,必須要有強勁的腕力和手掌的穩定度。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練習,我早已經克服了手掌的自抖現象,此時水杯中出現的波紋,隻能是因其他原因引起。


  我直徑走到小屋對著河麵的窗戶前,放下手中的水杯:“噓……”


  手指唇間一比,原本小屋內已經放鬆下來的情緒,立刻又緊張到了極點。


  小屋的窗簾是辦公室裏常見的百葉窗,我用手指微微翹起百葉窗的一條,一股白氣順著翹起的縫隙灌入小屋之內。


  森然鬼氣如是惡臭一般充斥我的鼻孔,我暗道不好,忙道:“快跑!一步也不要停下來!”


  說話間,王月已經拉著船主撞開小屋的門跑了出去,可是沒跑兩步便有停了下來。


  “月兒,快走啊!”


  “走……往哪走?”船主雙腿打抖問我。


  我環視四周,離開濕地公園的小徑上,本應該有不少的路燈照亮。此時周遭卻全被一片白霧籠罩,景象就如同在河中所見到的那樣。別說是路了,連東西南北方向都快辨別不清了。


  白霧遮天蔽月,又見霧中似乎有無數身影在來回走動,詭譎非常。


  這種情況下貿然讓王月帶著船主離開,必定會迷路在白霧之中,那將是最危險的情況。


  跑不成,隻能守。我從口袋裏將最後幾張驅鬼符拿出,咬破手指以血代朱砂紅,利用周遭幾顆小樹,布下簡單的陣法,暫時護住王月和船主。


  “有符咒在,它們暫時還不敢臨身,你們千萬不要踏出陣法。”


  “那你呢?”王月擔心道。


  想要學蠻牛硬闖白霧,在這無法辨識東西南北的白霧中根本行不通。唯一的解法,隻有破除霧氣之源。


  我隔著陣法衝王月一笑示意她安心:“等我回來。”


  說話間,我將惡念分身分離出體,引著他進入濃濃白霧之中。


  一如白霧,我才發現霧氣遠不如我想想的厚實,隻是薄薄一層而已。兩三步跨過便已經來到了河岸邊緣。


  霧氣雖淡薄,鬼氣和怨氣卻更加濃盛,足可見源頭就在河水之下。


  我剛才還說這些水鬼絕不可能追我們上岸,這才沒幾分鍾就自打臉了。


  “喂喂喂,你叫我出來幹嘛?”惡念分身打著嗬欠問道。


  這家夥果然是我的另一半,把我玩世不恭的那一麵全都學去了,而且還不會看氣氛。


  懶得理會他,我自己先向河邊靠去。如果河下純粹隻是鬼魂匯聚而成的怨念,我或許可以獨自將它鏟除。


  怕就怕並非是怨念這麽簡單。


  如我先前所說,如果是溺死之人的鬼魂匯集成怨氣浸染了整條河流,那麽它們的影響範圍也應該隻能在河中才對,怎麽可能會擴及到岸上。


  我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答案,隻是我暫時還不敢確信。


  隨著我離河水越來越近,河水中的景象也越發看的清楚,隻見離岸邊不足五米遠的水下,無數魂魄如同水中蛟魚一樣圍著某樣東西團團打轉,鬼氣與怨氣之源正在那裏。


  “那是什麽呀?”不知道什麽時候惡念分身也跟到了旁邊。


  說話間,不等我反應過來,惡念分身手裏一顆石頭衝著水中鬼魂聚集之處飛射而去。


  石驚鬼魂散,鬼魂就像受到驚嚇的魚群一樣迅速四散,展露出它們圍繞東西的真容。


  一口紅木箱棺,箱棺之上怨氣聚形,眼看是個年紀不大,個頭不高的小女孩形象。


  “小……小秀?”若不是在這種距離,看清她的五官,我根本不敢相信這小女孩的相貌竟然與小秀一模一樣。


  “她在不是你們家那小姑娘呢。”惡念分身衝著我額頭一記腦瓜蹦,疼的我立刻眼淚流了出來:“小心了,這家夥身上的怨念連我看著都害怕。”


  惡念分身話音放落,紅木箱棺上的小女孩如水中倒影一般隨波消散,水麵立時恢複了平靜,連一丁點的水花都沒有。


  暴雨之前,總是異常寧靜,我揉著額頭戒備起來,可是心中的疑問卻無法平靜。


  一隻腐爛手臂抓住河岸,緊接著一隻接著一隻手臂,一影連著一影,恍如千軍萬馬一樣的腐屍水鬼從和水中爬上河岸,無比龐大的怨念瞬間將我和惡念分身吞虐其中,周遭隻能聽見鬼哭魔嚎。


  退以無路,隻能一戰。


  我和惡念分身四目對視,因為本就是自己與自己,自然比誰都了解對方的特性。


  當即惡念分身衝殺上前,施展上古圖騰的狂獸之力,摧枯拉朽一般衝擊無數腐屍水鬼,而我則在其身後以爆符和火符驅趕他左右撲上的水鬼。


  水鬼無法突破惡念分身的狂力,又有我阻擋上岸的其他路徑,暫時岸上無虞。可是水鬼數量好似無窮無盡一樣,無論多少水鬼散屍倒在我和惡念分身之前,又由更多水鬼衝上河岸,前赴後繼。


  操控一切的紅木箱棺遠離河岸,我試著以勁逼射爆符破壞紅木箱棺,可再怎樣刁鑽的角度,都會有水鬼及時躍出以腐屍身軀阻擋,雖然腐屍身軀會被炸成肉渣,但紅木箱棺卻不受絲毫的影響。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惡念分身一不留神被一隻水鬼刮傷手臂,勃然大怒之下,連帶著我體內的上古圖騰之力一並被他操控運用,周遭恍然出現一隻上古神獸的幻象。


  巨足一踏,地動山搖,水鬼腐身本就不結實,被這狂暴一擊,衝的四分五裂,盡數落回河水之中。


  即便是遠離河岸的紅木箱棺,也受到衝擊影響,箱蓋楞是被掀開一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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