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迅速離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就算是那些看起來底線很低人,也隻是底線沒有被觸碰到而已。
我的底線就是我的家人,而方丈碰觸了我的底線。
隻是可惜了鷹鉤鼻,我原以為鷹鉤鼻造成悲劇的始作俑者,萬萬沒想到他確實最為悲劇的角色。
鷹鉤鼻被師兄帶了綠帽子,為了複仇殺掉屬於他師兄的兒子,卻還是被偽裝成方丈的師兄所騙。現在想想,鷹鉤鼻這樣聰明的人,在最後卻會失去冷靜,被我找到弱點誅殺。大概一開始就是方丈早就預料好的,因為鷹鉤鼻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
以方丈的道行和經驗,如果他早點提醒鷹鉤鼻將身上那些導流管造成的空洞遮蓋住,那麽鷹鉤鼻也不會落到最後的下場。正好血池建立,方丈已不需要鷹鉤鼻教授的煉金術知識,這才鼓動他和我們決戰的吧。
“你在想什麽呢?”阿雪戳了我腦帶一下:“一回到家,你就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這個東西,半句話都沒說。”
從城隍廟裏我拿回了一個小木魚,當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的,反正就是將它帶了回來。結果拿回來一看,除了上麵雕刻著道門八言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順手將木魚擱到電視櫃上,說:“黑衣人最後說的清濁之氣,你知道是什麽嘛?”
“當然。”阿雪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扔給了我一罐道:“道門的標誌太極,不就是一清一濁嗎?”
“可是我隻見你還有阿泰用過清聖道氣啊。”拉開易拉罐,灌了一口。
清涼液體入喉,這一晚的疲憊,瞬間驅散,人生如此,已是滿足了。
阿雪坐到我身旁說:“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隻能一心一意的去做某件事情,即便是這樣也難到達很高的境界。我和阿泰屬於悟性比較好的,然而我們也隻能專修清聖一氣,才能有今天的程度。可有一些人,天生就可以一心二用,而是兩者都可以兼顧的很好。像我們道門的老祖,就是這樣的人。”
傳言說道門老祖也就是那位可以一氣三化的老子,一出生就是個六十多歲老頭的樣子,然後有一天在樹下打盹,悟出了世間陰陽雙分的理論,從而創立了道教。
如果傳言是真的,老子肯定是超天才一樣的人物,估計一心二用什麽的,對他而言隻是小兒科。
“那現在你們這一脈,有沒有什麽人能像老子一樣的?”
“你以為天才是趕集時候買雙黃蛋,幾十個裏麵就有一個啊?”阿雪吐槽我一句道:“幾千年來,能同時掌握清氣和濁氣的人物,總共也就那麽兩三個。到我這一代,隻聽過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聽見有人能做到,那這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破除血池的最大助力,我連忙問道:“是誰?”
“江原。”
“哈?!”這是這幾天來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卻還是在如此情況之下。
江原老道的實力我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他是天脈中一個獨特分支的最後一人,後來收了阿泰做徒弟。
江原交給阿泰的,全是天脈正統道術,並沒有涉及他自身分支的術法。為此阿泰對江原頗有怨言,以致於阿泰在死前的一段時間裏,一直在拚命收集邪源,想要修煉邪法取代江原,繼承正統。
我趕緊拍拍胸口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而在問阿雪道:“那黑衣人所說需要清濁之氣引動的道門法門又是什麽?”
弄清楚了法門,說不定可以另走他路,說不定可以繞過江原這一步。
卻見阿雪攤手:“專修道氣的是天脈,唯一能清濁氣共用的也隻有天脈的江原,我哪知道是什麽法門。”
這可好,一切的線索都引導了江原身上,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我不由常常歎了口氣。
一旁阿雪說:“總是歎氣,幸福可是會溜走的。”
“溜走就溜走吧,我感覺世界都快沒希望了,溜走點幸福算什麽。”我多少有些自暴自棄。
仔細想想,先不說江原會不會用清濁之氣引動道門無上法門破壞血池,光是找見江原這第一步,我就毫無頭緒,後麵考慮的再多,都是廢話。
我將易拉罐裏的酒喝完順手扔進了垃圾桶裏,與一旁阿雪兩人無語,沉默了十來分鍾。
終究消沉是無法解決問題的,隻會將問題拖延的更深,跟難解決。
一拍大腿,我站了起來整整衣服,準備出門。
阿雪原本以為我會回房,可見我整理衣服,知道我是要離開別墅,忙問:“你要去哪?”
“還能去哪,找阿泰。”我答道。
江原找我,隻要他現身就行。我找江原卻沒有頭緒。此時我唯一能想到的人,隻有江原的徒弟阿泰。
阿泰一直將江原當作父親一樣看待,雖然這個“父親”最終背叛了他。但即便如此,阿泰對江原的了解還是足夠多的,就像是他能猜到江原會出現在省城一樣。
也許我和阿泰聊上幾句,他能想到更多江原行蹤的可能也說不定,對目前毫無線索的我而言,隻要有一點點機會,都必須要嚐試一下。
阿雪聽我說要找阿泰,忙上前來說:“阿泰現在駕駛著鬼公交,已不是正常的活人。你與他接觸過多,我擔心會有意外。”
阿雪說到底還是擔心阿泰會對我不利。
我很清楚是我自己殺了阿泰,我也為此懷有愧疚。而阿泰死後,卻對我沒有表現出一絲怨恨,反倒我們的關係更像剛認識時候那樣親密了不少。
我自己內心深處知道,阿泰這樣的舉動和表現是反常的,但我不願意相信阿泰暗藏有陰謀。
所以阿泰想要蛇元靈珠,我也沒有拒絕,給了他三分之一的靈珠,如果他隻能依靠蛇元靈珠獲得解脫,這對我而言,又何嚐不是另一種解脫呢?
我忍不住摸了阿雪臉頰一下,她關心我時真的毫無私心:“你在家裏等月兒她們回來,順便告訴他們將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
雖然我的目標是阻止血池摧毀地脈,帶就像我常說的一樣,世事無常,保不齊會發生什麽意外,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還是要提前做好逃離省城的準備。
說罷我開門離開,一邊欣賞著月色,一邊散步往小區外走去。
阿泰已成為鬼公交的司機,午夜十二點之後,他一定會出現在城市之中,引渡死於非命的鬼魂回歸幽冥。
我離開小區之後,以道眼觀世,那些本不可見的鬼魂此時反倒成了夜晚的主角,無數鬼魂遊蕩在街上,漫無目的。
城市裏以前有這麽多鬼嗎?
雖然午夜後是鬼魂的世界,路上行人漸少,鬼魂見多。但是我還從沒有見過如此數量的鬼魂在午夜之後徘。
我心中知道,這恐怕就是城外結界帶來的結果。死魂無法離開結界,隻能在城市裏遊蕩,而且越積越多,瞧這程度,恐怕和活人的數量也不相上下了。
瞅準了一個看似死於意外的女鬼,我低頭跟著她一路來到公交車站台,很快阿泰就會開車來接他,我隻要跟著上車就好。
隨著時間的流失,站台上站的鬼也越來越多,此時路麵盡頭才緩緩開來一輛公交車,詭異燈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睛。
車停在站台前,開門瞬間,群鬼擁上公交車。這場麵充滿了既視感,就像是每周一早上八點的公交車一樣,無數趕著上班的人不顧什麽文明禮儀和道德素質,隻想著在這輛車上爭取一個能夠立足的位置。
好在我是人,不用跟這些鬼擠地方,見群鬼已經上的差不多了,我邁步穿過群鬼的魂體,踏上了這輛鬼公交。
上了車我才發現,公交上的鬼魂遠比我想想的數量要多得多,就連兩旁的行李架上都聚滿了鬼魂。
我往司機的位置看了一眼,這輛正是阿泰開的鬼公交。
我忙上前跟他打招呼道:“阿泰!好久不見了。”
和一個被我殺死的人打招呼,我本以為會十分輕鬆,沒想到我開口說完話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用詞如此的尷尬。
阿泰斜看我一眼,說道:“有什麽話一會再說,我必須立刻開車了。”
眼見還有鬼魂沒有上車,可鬼公交上連一丁點位置都沒有了,阿泰不得不關閉車門,車外頓時鬼聲哭號不斷,爪扣公交扯皮,聲音刺耳無比。
“站穩。”阿泰說著,一腳油門,不顧身後的群鬼哭號,以逃跑一樣的速度,迅速離開了這個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