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陰謀核心
爆符爆炸之際,七個頭蓋骨已經趨於無形,不受爆炸的氣波影響。爆炸停止,頭蓋骨消弭的無影無蹤。
而那七人的骨灰,也被爆炸的氣浪吹的飛散消弭,僅能從地上的七團骨灰白看到他們曾存在過的痕跡。
以道眼觀察,不見周圍再有鬼氣縈繞,危險已經不在了。
“它們應該是退去了。”我心有餘悸,說話是還左右查看,不是很有底氣。
阿雪直徑上前對著七人的骨灰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回複我道:“是啊,不僅是它們走了,這七個人的魂魄也一並帶走了。”
什麽?我開道眼雖然沒看到死掉七人的鬼魂,但還以為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死去,鬼魂已入幽冥,誰成想根本不是這樣。
阿雪見我麵色疑惑,先是來到小秀身旁摸摸她的小臉頰:“小秀不怕,幹媽會保護你的。”
即便小秀聰明懂事,但她的心智還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看見這樣的景象也難免被嚇到。
我已將小秀當作了家人看待,但是關心程度遠不比不上阿雪。阿雪第一時間想著要安撫小秀,我卻隻想著問清楚原因。
直到小秀微微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阿雪這才捂住小秀的耳朵轉而對我道:“剛才那些妖物,應該就是屍鬼中的點天燈。”
也就是說點天燈便是這七具屍鬼的鬼名,它們所行的邪法也的確配得上點天燈的名號。
點天燈這種刑罰最一開始隻用於處罰道門名士,後來延伸到了叛逆的百姓身上,特別是在雲貴川一帶,民國前期經常能在山寨門口看到被點了天燈而死的人掛在樹上。
這七具屍鬼是因點天燈而死,所以心懷怨恨伺機殺活人解怨恨,這樣的屍鬼可被稱之為怨屍,隻要消弭他們身上的怨氣,自然屍肉腐爛,魂歸幽冥。
可是我看那幾個屍鬼明顯是清朝人大褂長袍的打扮,腦袋頂上掛辮子更是快長到腳踝了,根本不想是一半的怨屍,甚至比怨屍更為可怕。
更為重要的是七具屍鬼齊進齊出,行動方式如此機械化,並不像是有自己思想的鬼魂牽引,更像是受什麽人操控。
“那些點天燈為什麽要帶走他們的魂魄?”我警惕道。
如果它們是受人操控,又來無影去無蹤,指不定在我們放鬆警惕之時它們會再次出現也說不定。
阿雪搖頭一樣不解:“也許是操控它們的人,需要常人的魂魄為引做什麽吧。”
阿雪這話隻說了一半,這是在我們不知道誰操控七具點天燈的前提下。可在這座山丘之上,我想可以操控七具點天燈,利用他們手機人魂的,隻可能是方丈。
我原以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卻不想反到離真相越來越遠。方丈所要做的事情,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線球團成一團擺在我麵前,有無數個線頭引我尋找答案,但線頭之間互相糾纏,根本進入不了問題的核心。
“既然他們的魂魄已經被奪走了,為他們引渡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我說著摔先進入了林中。
這段林路就像我先前所說,隻要是走過一次,便能輕車熟路,不要幾分鍾我便穿出了樹林,身後阿雪和小秀緊跟著上來。
從這個角度去觀察城隍廟,整個城隍廟如同畫上樓閣一樣,平鋪在坡道子之上,前後結構盡展眼前。
從來到省城後的第二天,我就進入過城隍廟,之後又是三番四次闖入其中。可是每一次來城隍廟我都是心中有事,來的匆匆,去的慌亂,從沒有好好看過城隍廟。
在星光月色之下,第一次看到城隍廟的全貌,著實讓我驚歎。這廟雖小,卻從結構到方位都完美的遵循了道樸五行的建造原理,可稱為不可多得的道家經典建築,隻可惜現如今它已經被改成了佛廟,多增設的禪房將道樸五行中的土形已經完全破壞了。
在城隍廟東側,也就是禪房之後的後院,一口接天映月池子靜臥在那裏,即便是月色映照,我也無法在這個距離判斷池子的顏色。不過鬼兵說是血池,想必就是血池吧。
“好精妙的設計。”阿雪不由感歎:“你看血池的位置,等到午正月影便會移動到血池正中,借此匯通夜之陰氣。等到白天正午,太陽也正好臨投血池正中,借此吸收純正陽氣。那池子裏恐怕真是孕育著什麽.……”
萬事萬物皆可以陰陽劃分,物既分一樣,也由陰陽結合。
就以人來說,動脈便是陽脈主活,而靜脈則是陰脈主沉。陽氣過程便是血壓過高,陰氣過盛便會血壓過低,隻有陰陽平衡,人才能活著。
所以方丈要孕育某種生物,必然要調集陰陽之氣,又必須保持陰陽平衡才能成功。
他設下這血池,無論怎麽看都是調節陰陽的一種法門,而在血池之內怕就是他正精心孕育的生物吧。
我感慨之餘,開道眼再看血池。隻見血池之中魂影如魚翻滾,而血池之上更是有數十隻魂魄似是被什麽束縛著,掙紮著想要離開。
忽然,血池正中有了某種動靜,隱約能看到氣泡慢慢脹氣又再次破裂。突然,魚躍而出一個生物的影子,撲拽住一隻魂魄緩緩拉入血池之中,魂魄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逐漸沉沒其內。
“剛才那是什麽?”我趕忙問阿雪道。
卻見阿雪正在和小秀說話,反問我:“什麽是什麽?你看到什麽了?”
血池平坦入鏡,池內連個水花波紋都沒有看到,仿佛剛才所見都隻是我的幻覺。
我拍拍自己的臉頰,剛才所見雖然詭異非常,但完全合乎情理。這些魂魄都是用來喂養池中某個生物的食物,所以我看到的景象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阿雪見血池沒有動靜,隨即問我道:“既然知道了血池的存在,我們要不要找個機會潛入城隍廟裏靠近看看?以天煞地氣,陰陽滋養的東西,絕非一般邪物。”
“本來還想著照照四象相守陣到底鎮壓著什麽,我看這陣法根本是用來壓製血池裏的魂魄,以使它們無法逃離。”從東南西北四角對應四象相守,血池之上禁錮魂魄逃走的力量恐怕就來自於四象相守陣。
能想到以正道陣法做惡,方丈不僅見識卓越,而且思維異常敏捷,真不是一般的敵手。
“去還是不去?”阿雪再次問道。
“去,不過我想我們不需要原路返回了。”
阿雪不解,從山丘頂到城隍廟,高度沒有一千也有五百,我們修道增強的肉身雖然能應付一半的高度,可以自由上下。但麵對上百米的高空,還是隻能望高興歎。
我慢慢挪動到崖邊,崖口的風遠比我想想的要大,差一點沒有站穩。
“你帶小秀過來看,小心一點。”我衝阿雪招招手。
雖然阿雪滿麵不解,還是聽話的帶著小秀靠了過來。直到走近,阿雪不由一聲驚歎。
“這是橋嗎?”
“大概是。”我小心翼翼的蹲下,伸手敲崖口處連接的一座透明長橋,叮當一聲,應該還算結實。
這橋是以鋼化玻璃建成,從高空連入城隍廟中,如果不是站在這個位置,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阿雪又驚又喜,心中還有疑惑:“你怎麽知道這裏有一座玻璃橋?我根本看到。”
“因為我想不出方丈是怎麽通過荊棘叢的。”我回答道:“方丈身上佛道雙氣皆有,如果他直接靠近血池,相比會擾亂血池中本已非常平衡的陰陽雙氣。所以他必須要得找一個遠離血池,又能觀察血池的地方。除了這裏我想不到別的地方。”
就象我選擇這裏鳥瞰城隍廟一樣,方丈也是因為選擇了這裏才會在半山腰設下荊棘叢。以方丈的佛法,破開荊棘叢通過並非難事,但是我們上來時可沒看到荊棘叢有半點認為破壞的跡象,所以方丈一定另有辦法上到崖頂。
我隻是尋著這個思路,在崖頂尋找可能的通路,結果卻發現半空中有星光閃爍,這才發現是有一座透明的玻璃橋淩空建造。
既然能推斷方丈和張朝武是一夥的,那麽借由張朝武公司的勢力建造出這樣天馬行空的鋼化玻璃橋,也就不那麽奇怪了。
“我先上去試試,你們隨後再上來。”這橋看起來堅固,但是腳不踩上去,也沒辦法實際判斷。
我深呼吸了幾口,腳慢慢的踏上玻璃橋。橋的角度看起來可怕,實際上踩上去卻頗為平緩,而且玻璃表麵還有特殊的紋理增加摩擦,走起來遠不如我想想的難。
“阿雪你和小秀也下來試試。”我感覺這橋應該是能撐住三個人重量的,這才讓阿雪跟著下來。
小秀早就迫不及待,這樣的橋對她而言,就像是夢幻之中的情景一樣,橫空而過,穿雲過月。
隻是橋的盡頭卻不是夢幻的王國,而是大惡魔的地獄之地。
我打頭繼續往前走,血池在月光之下也越來越清晰,血的顏色印滿我的瞳孔。我想我終於接近方丈陰謀的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