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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章:上吊的姿態

  我與鬼將軍接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鬼將軍的大將風範,我是十分佩服的。前些日子鷹鉤鼻帶著藍皮屍體前來圍攻別墅,鬼將軍展現出來的氣場,著實令我震撼。


  但是現在,即便是看不透鬼將軍的戰甲麵具,僅僅是通過他的雙眼,我也能看出他的緊張。


  他在向我文化,視線卻緊盯著地上的黑色風衣,不由讓我對風衣的來路更感覺懷疑。


  這身衣服從外形上看並沒什麽特別的,兩條袖口一排扣子,無非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風衣。


  真要說它不同之處,便是它原本屬於一名在森林中自殺的男子,那男子自己掛了根繩子在樹上,一吊了斷了今生所有的念想。


  我當然也奇怪這件黑衣服會什麽會出現在別墅之外,如果推論說是男子的亡魂對我這個發現他屍體的人有了執念,我也能夠接受這種解釋。可鬼將軍態度卻告訴我,事情遠非這麽簡單。


  “將軍先把劍收回去吧。”我勸說鬼將軍道:“你這樣,讓我怎麽說話?”


  “不要轉移話題。”鬼將軍不吃我這一套,隻道:“說清楚那東西的來曆,不然.……”


  鬼將軍萬分警惕,這身黑衣服還真是內藏其他秘密,能讓鬼將軍如此絕不簡單。


  鬼將軍此時對我的態度也一樣是警惕非常。我記得他是被佞臣所害,最重與將士們拚殺之下,沒能奪得生機,最重全軍覆沒。想必鬼將軍內心深處對人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因為是見我將黑衣服拿進的別墅,他必然也是懷疑上了我。


  知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隻會不斷消耗鬼將軍對我的信任感,真要是讓我們雙方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對我而言是巨大的損失。


  我忙解釋道:“這是一身衣服,是我從別墅外剛剛撿回來的,她們可以給我作證。”


  我說著拿起黑衣,敞開之後給鬼將軍看個明白。轉而再問阿雪和王月:“你們說,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話?”


  卻見鬼將軍凝眉:“問你們不可靠,讓我問她吧。”


  我還在想鬼將軍說的是誰,卻見鬼將軍縱馬而行,兩步竟然到了小秀身前。


  “小娃子,我問你。他說的是真的嗎?”鬼將軍話音雖冷,可態度卻明顯和善很多。


  也許因為小秀同樣為靈體鬼魂,所以鬼將軍將她看作同類,更相信她的言辭。


  就聽小秀道:“我爸爸不會撒謊的,我剛才看著爸爸出門,然後回來就有那件衣服了。”


  “是嗎?”鬼將軍手中長刀回鞘:“謝謝你。”


  出乎意料,這樣一位戰將,竟然會對小秀說一聲謝謝,而且頗為溫柔平和。


  緊接著,鬼將軍回馬而來道:“那件衣服上飽含清氣,遇濁消濁,萬鬼莫近。別說我手下的鬼兵,就算是我也保不齊扛不住它身上的清氣,你不要再將它拿靠近我們了。”


  不等我再問鬼將軍詳情,他已經返回壁畫,人形馬形同時消散。


  見鬼將軍已經退去,阿雪連忙上前:“我是不是聽錯了,好像聽他說道了清氣?”


  我也聽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會是聽錯。


  都知道道家學說自分陰陽,也就是陰陽雙氣。陰可轉陽,陽亦可變陰,陰陽交替互無絕對。所以在道派學說之中,並沒有善惡正邪之分的。善惡正邪均是以人的觀點為基準,每個人心中的善惡正邪均有不同。


  可道派學說之內,並非沒有完全絕對獨立的東西,這就是清濁二氣。清濁對應陰陽,但清濁卻又與陰陽不同,不會出現清轉濁,濁變清的顯現。故而言之,清就是清,濁就是濁,清濁雙分相克不相生。


  鬼將軍說這件衣服上飽含清氣,那麽這件衣服可以說是極正之寶,任何邪佞都不能靠近。比如我拿著黑衣靠近鬼將軍,即便他們並未作惡,但因為是鬼魂,自是濁氣而成,這件衣服散發的清氣便是他們的克星。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樣一件衣服肯定是跟隨某位道門高人修行已久,才能有蘊含這麽龐大的清氣量,為什麽又會出現在一具死屍身上呢?


  而且這衣服的出現,也應證了我在朦朧之間看到的並非夢境,那麽那具出現又消失的殘屍到底是什麽來頭?

  種種疑問接連不斷,我感覺自己又陷入了思維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既然鬼將軍都無法碰觸這件衣服,那麽小秀就更不行了。”阿雪說道:“最好還是先將這件衣服放在別墅外,等雨停之後,我們再來研究。”


  現在因為停電,別墅裏黑燈瞎火,行動不便。若是小秀一個閃失被這件衣服上的清氣破壞了身形,那可真是天大的罪過。


  我一百個同意阿雪的意見,忙忙點頭:“反正現在想也是瞎想,我就聽你的先把它掛在門外,等天晴來電之後,咱們再把它移到地下室好好研究一下。”


  道門派係發展至今,陰陽理念已經成為所有道門之人的主修,清濁則逐漸被人淡忘,也就是少數世外高人還在研修。


  我和阿雪對清濁之氣的理解,就像是一個小學生聽過微積分的名字,卻不知道什麽是微積分一樣。


  我和阿雪雖然明白清氣高深不是我們兩人能夠輕易理解的,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催使我們想要更進一步的研究它。


  我重新將衣服疊起,拉開大門,衝著旁邊的鐵絲扔去。這根鐵絲是別墅被砸之後才裝上的,為的是在別墅缺少光亮的情況下,可以在這裏安裝上一盞頭燈以備不時之需。不過現在這個位置也就隻有一個鐵絲而已,很適合吊掛這身黑衣。


  將衣服掛上,我準備關門回去,忽然間那身黑衣自然漂浮而起,看得我驚愕。


  我開著道眼看黑衣服,並未有鬼魂什麽的將黑衣服托起,它就是在自然的漂浮,眨眼之間衣服的兩袖反衝向了我,下一秒我已經被黑色風衣緊緊纏住,動彈不得了。


  因為失去平衡,我瞬間倒地。黑色風衣在我身上越纏越緊,就像一條抓住獵物的蟒蛇,感受著獵物的呼吸。沒呼出一口氣,它便擠壓獵物的胸膛一下,直到肺被完全壓扁,一口氣也提不上來。


  更奇怪的則是濕漉漉的衣服透過我的皮膚傳來一陣奇怪的氣流,流向我的全身。忽然我的心髒開始狂跳,那症狀就像是我要展開惡念分身一樣。


  痛苦並沒有在我全身上下蔓延,反倒是我體內的惡念分身正在逐步被黑衣清氣碾壓,連帶著我也出現被清氣貫穿碾壓的情狀。


  另一邊,發現我異狀的阿雪連忙攔住要過來幫我的王月:“你和小秀都不能靠近,這身衣服很有可能是感念到他身體裏的惡念分身,所以才會纏上去的。”


  王月急道:“這可怎麽辦?再這樣纏下去,他會搜不了的!”


  我感覺自己的肺還能再呼吸兩口氣,算起來也就是五六秒鍾的時間,因為渾身缺氧,我開始翻起白眼,肋骨咯吱咯吱做響,人已經處於了昏厥邊緣。


  就在此時,阿雪對王月耳語幾句,說罷連忙將小秀暴走。


  再看王月猛然化身血珠,纏在我身上的黑衣瞬間鬆弛,如是尋找到了更為邪惡的目標。


  血珠衝我蜂擁而來,滴血成行轉眼將我從黑衣之中脫出。黑衣服目標已經專項了王月,飛纏而上。


  王月所化血珠能夠穿透時間很多東西,卻獨獨是穿不過清氣所形成的屏障的。我心裏知道,王月會被黑衣完全包裹住,便想要幫忙。


  可肺部傳來的疼痛讓我連坐都坐不起來。好不容易身子抬起一點,一旁回來的阿雪又將我重新按回地上。


  “沒事的。”說話間,阿雪手中兩張道符飛出,正中追逐王月的黑色衣服。


  黑衣開始自我相絞,幾秒之後已經變成了一團衣服“麻花”,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王月重新化回人形,連忙看我的狀況,見我隻是因為胸悶氣短,無法立刻起來,也放下了心。


  “果然,這件衣服會主動追殺邪氣,這才纏上了大勇。”


  我看那兩張道符上蘊含著大量的邪氣,黑衣便被阿雪這一張道符引誘的自己對付自己,一時纏成那樣的一團。


  “我……咳咳……”我想要說話,嗓子確實痛苦不堪。


  “你還不能說話,先休息一下。”阿雪忙要幫我端水。


  “不……我,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強忍著不適,還是把要說的說了出來。


  我接著道:“它……咳咳,它不是林裏死人的遺物,而是它殺了.……那人。”


  我原本以為,黑衣是林中自殺那人穿著的遺物。現在再想想看,與其說是那人穿著黑衣,倒不如說是黑衣纏在那人的身上。當時我見黑衣七扭八歪的穿在殘屍的身上,無疑為是他自殺時掙紮造成的,其實他根本就是死於黑衣纏繞之下。


  而他自殺上吊的那根繩子,並非是一半的粗布麻繩。仔細一想,更像是攀爬用的安全繩。這繩子本應該是掛在死者腰間的,但我想他是準備上樹之是,忽然被黑衣攻擊纏繞,接過還沒來得及固定腰間的安全繩,繩子便被掙紮到了他的脖子,以至於呈現他上吊自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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