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抓人
總被我說是不善然此的阿雪,卻是最會安慰人的那一個。
九女獻壽圖的意外出現,本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就在剛才,我還以為九女獻壽圖的出現是因為我內心藏著對阿泰的恨意誘發它出現。
反聽阿雪這麽一說,九女獻壽圖出現的意義全變了,從表露我心中的恨意,變成了我心中都有一種希望。
九女獻壽圖幫我完成了心中的希望,徹底解脫阿泰。就算他做不承認,也能做一個獨立的鬼。
雖然他現在被困在鬼公交上,但他的理智終於回來了,就臨走前那一聲“謝謝”,幾乎煽情的讓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能幫助阿泰脫離鬼公交。比起永世做一名鬼公交司機,也許他更願意前往輪回,在世為人吧。
我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一旁的王月趕緊把我的手放下:“這麽多傷口,你是想重新撐裂它們嗎?”
“我們去看看小秀吧?”我問王月道。
我不確定王月是否願意去看現在的小秀。一個人的痛苦經常會轉化成兩種最為極端的表現。
有一部分人看到最心愛的人受傷或者死亡,會想要陪伴在最心愛的人身邊到最後。另一部分人則會選擇逃避,她們無法接受現實的情況。
無論是接受,還是逃避,都不是錯誤,都是讓自己釋放痛苦的一種方式。不論王月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支持她。
王月並沒有猶豫,點點頭:“我們過去吧。”
阿雪覺得不應該打擾我們兩個,指了樓上的房間:“我回自己房間去了,你們可要小心,不要碰觸小秀的殘魂。”
我當然會加倍小心,但也接受阿雪的強調。
小秀的房間就在一樓,我和王月盡量小聲的走近小秀的房間,推開房門入內。
原本以為會是一片黑房間卻沒有我們想的那麽漆黑,被子裏一個小小的瓶子散發著淡淡的魂光。
我輕手輕腳的走近床邊,慢慢掀開蓋在瓶上的被子,匆忙給王月揮揮手:“看,是小秀。”
王月捂住嘴是不希望自己的哭聲驚醒小秀。
應該是吸收了我哥人氣的效果,瓶子裏的小秀已經不再是單純一片殘魂的形狀,而是有了人形,能看得清四肢和頭部,隻是因為魂力太弱,還沒有能幻化出五官。
“她會好的。”我拍拍王月的肩膀:“會好了。”
能看到小秀殘魂的一點點變化,已讓我覺得興奮不已。阿雪所說的辦法,也許真的管用。隻要繼續以我哥的少量人氣供小秀吸收,她也許真有恢複成原來樣子的一天也說不定。
王月輕輕為小秀重新蓋上被子,示意我該離開了。不論是小秀還是我哥,現在都需要休息。
離開小秀的房間,我本打算去廚房弄點東西吃。人還沒走,王月忽然感覺極不舒服,倒在了我懷裏,額頭不住冒汗。
我原以為王月是因為過度疲勞才會暈倒,一摸她的額頭,不但不熱,反倒是冷的發汗。
我忙將王月放到沙發上,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擦去王月的汗水,她逐漸恢複過來。
“你等等,我去找阿雪。”治病的事情,阿雪比我在行。
還沒等我起身,手已經被王月抓住,說:“別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乖乖坐下,心裏卻安靜不下了,心裏念叨著王月到底想說什麽,比她的身體狀況還重要。
隻聽王月說出一個我近乎已經忘卻的名字:“九天玄女。”
“誰?”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九天玄女。”王月十分肯定到:“這兩日我總感覺自己的意識飄忽,能影響我的意識到這種地步的,隻有可能是九天玄女。”
如果不是王月提起,我早就不考慮九天玄女此人了。過去我們曾和這位九天玄女針鋒相對,以至於九天玄女後來揚言,因為我們,她要每一殺死一人。
以此推想,九天玄女是希望被殺之人將憤恨轉向我們,從而因百鬼甚至千鬼向我們複仇。
這一招不能說不狠毒,明明人是她殺的,卻引導被殺的人,和被殺人的親屬轉而恨向我們。
如果她當時真那麽做了,可能我們早就無法在村子裏呆下去,隻能找個深山老林沒有人煙的地方躲起來了。
偏偏九天玄女嘴上說了要每天殺一人,實際上一個人也沒有殺,幹脆借此銷聲匿跡。
我思考了很久,隻能認為是九天玄女被其他事情纏上,已經顧及不上我們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與九天玄女再無交集,以至於我都將她忘了。
“所以你剛才直冒冷寒,是她又試圖控製你了嗎?”我問王月道。
王月的臉色見好,剛才也就是那麽一陣的痛楚,聽她說:“我隱約能在耳中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試圖誘導我,這聲音出現已經有兩三天了,我仔細辨認過後,確定是九天玄女,不會錯的。”
“九天玄女雖然厲害,可我也想不到她有什麽辦法能對你一個人單獨施加這種影響,而且她又為什麽要對你下手?”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想不明白,隻能再道:“既然這樣,我看你這幾天還是少出門為妙,我得和阿雪商量一下,看看有什麽辦法幫助你隔絕九天玄女的聲音。”
“能不告訴她嗎?她要關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不想給她添麻煩。”王月總是這麽善解人意,可是善解人意,關心他人不代表著自己就不重要了。
我忙搖頭道:“這事情由我做主了,等明天一早我去告訴阿雪,如果無法隔絕這個聲音,我就將九天玄女揪出來,斬草除根。”
凡是壞人,便不懂得知恩圖報,我現在越發明白這個道理。
在這些惡人眼中,能逃脫是自己的本事,殺了人是自己的能耐,總之人雖欲望而行,壞事不做盡,便不會罷休。
我覺得王月也需要好好休息,今夜我便決定各自分床。
送王月回到她的房間躺下,我還沒準備離開,王月便已經閉上眼睛睡得香熟了。
她這幾日的勞累也不必阿雪少多少,我輕吻了王月額頭一下,轉而會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倒倒是沒辦法像王月那樣立刻睡著。旁邊的房間不停的傳來我哥打呼嚕的聲音,如同轟雷灌頂,還極具針對性,隻有我的房間才能聽的那麽清楚。
我猜是因為我哥睡覺喜歡麵向牆壁的關係,他的鼾聲連帶著牆壁震動傳到了我這一側。
我立起枕頭靠著床頭,翻開抽屜點燃了一根煙。
我很少抽煙,或者說從不抽煙,也就是因此我的口袋裏也找不到打火機。這一盒煙放在抽屜裏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從沒拿出來碰過。
點燃厭倦,我並沒有去吸,而是看著煙卷逐漸枯焦,冒出白色的煙氣。
這是我自己的一點習慣,比起抽煙的感覺,我更喜歡看著煙卷冒出的煙氣,那種煙霧繚繞的感覺,能讓我靜下心來。
也許和尚燒香也有一樣的效果,不過我手頭可沒有香讓我嚐試。
順手掏出手機,我撥通曾警官的電話。九顆人頭的事情我一直想要告訴曾警官,他的手機卻莫名其妙的關機了整整兩天。
那些人頭被我埋在了城郊,雖然地處偏遠,但難免不會被其他人發現。而且對法醫來說,72小時之內采集證據是黃金時間,超過之後很多證據便會在自然界自行降解。
雖然這一次曾警官並沒有關機,可是響了九聲之後,依舊無人接聽,我無奈的掛了電話。
難不成是曾警官把我拉黑了嗎?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做過什麽事情讓他生氣了?可仔細想想,我除了幫助他破案之外,真是一點缺德的事情都沒有做。
應該是他真的很忙吧,我自己替曾警官解釋道:“不是他不願意接我電話,也不是看到我的未接來電不願意打回來,是他真的騰不出手來。”
一陣無奈的等待,煙卷燃到了我的手指附近,我趕緊將它掐滅扔進來幾桶裏。
我等待了許久的困意這次終於來了,從我的身體鑽上我的腦袋,讓我連動一下的想法都沒有,閉眼進入了睡眠。
這一覺睡的並不舒服,不知道什麽原因,我睡的自己腰酸背痛,一大早又被叮當幾聲吵醒。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裝修房子?我聽見工具交錯的聲音,但望外看去卻沒看出誰家正在忙活工事。
健康年輕如我,清早必然要上一趟廁所防水,我打著哈欠準備推開衛生間,卻發現衛生間竟然從內反鎖著。
“我在裏麵!”我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房間裏不是有衛生間嗎?幹嘛要跟我搶?”
“水龍頭壞了,我就借用你一下你這邊的,你自己到樓下去。”我哥毫不客氣道。
我自己的“水龍頭”也漲到了極限,沒時間跟我哥多辯,我慌忙跑到樓下衛生間,瘋狂的放了一陣水。
耳又聽窗外叮當作響,這一次卻聽的更加清楚,不想是施工,倒像是在挖蓋什麽。
心裏沒當一回事,我走出衛生間,王月已經起床弄好了早餐,我看她拿著勺子和叉子正在攪拌肉醬,猛然意識到,剛才聽到的聲音可沒那麽簡單。
“你要幹嘛去?”王月見我穿著睡衣褲衩就要往外跑,忙問道。
“叫阿雪跟上我!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