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興師動眾
看鬼將軍興師動眾,我還以為是自己剛才那兩句話點著了他的無名火。
鬼將軍看我一眼,隨即抬劍高聲一喝:“衝!”
我忙將王月護在身後,看著這些鬼兵從壁畫內猛衝而出,但它們並沒有衝著我和王月,反倒是鬼旗高舉,引路穿過大門,衝向別墅之外。
難不成是有人來襲別墅?鬼將軍這才引兵防禦?
想到這裏,我連忙對王月道:“你快帶小秀躲起來,順便告訴阿雪一聲。”
說罷,我從樓梯上翻身而下,此時鬼將軍已經衝出別墅,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就在我要開別墅門時,忽然心裏一陣,感覺不妙,但此時已經晚了。兩隻還留有實體的鬼兵撞開大門,連帶著我也被撞翻在地。
我從地上爬起,眼睛正低於鬼將軍的戰馬,從馬胯下看過去,就見別墅大門之前,隱約幾個人影矗立在那裏。
我回頭看了眼鬼兵,隻見鬼兵屍身迅速化成粉末,竟是連屍身帶魂魄被全部破壞,和魂飛魄散差不了多少。
我趕忙來到門外,兩側鬼兵嚴陣以待,鬼將軍則抽出了寶劍護在門前:“不論你是和人,若想進此宅,必要先過我這關。”
再看鬼將軍身前那些人,個個皮如湛藍,身體僵硬,擺明了不是活人,與早先我見過的活屍差不了多少。而在這幾具藍皮屍體屍體中間站著的便是操縱者它們的人,尤其是他的鷹鉤鼻最讓我留心。
這位鷹鉤鼻便是活屍的父親,隻是和我早先看到的老者樣貌已有所不同,現在的他看著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似是覺得已經沒有偽裝的必要了。
不聽鬼將軍的勸告,鷹鉤鼻手一揮,藍皮屍體漫步上前。
兩側鬼兵見狀立刻橫劍豎戟迎了上去,鬼兵訓練有素,步伐整齊劃一,如同古代將士圍敵的情景再現,可以說是氣勢磅礴。
然而一陣嘈雜騷動之後,卻聽見折戟斷劍的聲音。鬼將軍立刻讓鬼兵散開,再見馬前倒了五六具鬼兵的屍體,也是化成粉塵,不得超生了。
鬼將軍又要讓鬼兵上前,我連忙到馬前攔住:“別讓你這般鬼兵迎上去了,它們這是送死。”
在雙方交手之時,我偶然掃看一眼發現藍皮屍體的厲害之處。
鬼屍與鬼屍之間的爭鬥並非活人可以想象的,兩者都非輕易會死的身體,雙方拚的更多是耐力。
這些藍皮屍體都是以西洋煉金術以奇異元素煉成的,光是皮膚刀槍不入不說,力量更是龐大。即便是鬼兵身經百戰,也難以匹敵。
但這並不是讓鬼兵折戟的真正原因,以鬼兵的數量,這幾具藍皮屍體再是厲害也不夠看的。它們真正厲害的是手掌心以朱砂寫下的道文。
普通的返魂屍就算是碰上一點朱砂,也會痛苦萬分,更不要說直接和道文接觸了。然而這幾具藍皮屍體卻能將道文寫在雙手掌,隻要它們雙手碰觸鬼兵,瞬間就能將鬼兵屍體魂魄同時擊潰,就像我剛才看到的那樣。
鬼將軍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我說的是事實。物有所克,鬼兵再是驍勇,碰見克星也是無可奈何。
隻是我很奇怪同樣是死屍的這些藍皮屍體為什麽不受到影響?
我定了定心神,示意鬼將軍先不要輕舉妄動,隨即自己踏步走到了陣前。
“.……”看我出來,鷹鉤鼻麵色稍有動容,緊接著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大叔,你誰啊?不請自來可不好。”我佯裝沒有看出鷹鉤鼻的真實身份道:“有話好好說,咱們別動手。”
“小子,你不記得我了?”鷹鉤鼻開口,嗓音卻是和他變裝的老者無異。
“哎呦,是大爺你?你這剃了胡子,年齡都小了不少。”我語言輕浮道。
跟這些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多了,我發現隻有舉止輕浮一些,才能保證自己不被他們的言語影響,也會讓他們有所顧忌。
鷹鉤鼻揮手讓藍皮屍體退下,自己倒是上前了一步:“既然你出來了,我們倒是可以談談。我問你,那名女子人現在何在?”
“我們家裏女人不少,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位?”
“明知故問。”鷹鉤鼻眉毛一皺:“就是要去轉生的那位。”
“你要是找她的話,那來晚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反正她已經不在這了。”我嘴角一挑道。
好在我今夜提前將樂樂送走了,不然這會讓鷹鉤鼻困住別墅,那可真就是難辦了。
“我自然知道她不在這裏,但你小子一定知道她藏在哪裏。告訴我,我就放過你們怎麽樣?”鷹鉤鼻麵色不變,語氣卻已經軟了不少。
想要誘人投降,自然不能太過生硬。不過鷹鉤鼻的語氣配上他的撲克臉還真是讓我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你這大叔聽不懂人話嗎?”我回複他道:“紳士是不問女人去處的,我看你應該是英國人吧?你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那就無話好說了?”鷹鉤鼻大手一揮,依舊是要武力解決,再聽他道:“我不是英國人,是底特律人。”
我真是大眼瞪小眼,美國治安最差的地方就是底特律,聽說那裏是黑幫之城,這鷹鉤鼻恐怕早就習慣鮮血洗禮了。
兩旁藍皮屍體也不再保留,動若閃電一般衝向我。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身後的鬼兵一把將我拋到了隊伍後麵,隨即雙方交手,一時兵器撞擊金屬的聲音連響不斷,如同放炮仗一樣。
“不能這樣打!它們根本不是對手!”我忙從地上爬起來對鬼將軍道。
卻見鬼將軍俯身盯著我:“我的兵從不懼死,更不要我們已經死了!你相信我,而我相信他們!”
隨著鬼將軍這聲,鬼兵同聲開喝,就像是一場拔河比賽正在緊張時刻,其中的一方開始大喊加油,齊聲讚喝,如同能量入體一樣。
迎擊藍皮屍體的鬼兵策略大改,不再硬碰硬的對付藍皮屍體,而是以盾護在身前,幾人形成一個圓將藍皮屍體困在其中,無論藍皮屍體如何狂爪撕咬,盾牌都不動如山。
即便是屍體,也會有力竭的短暫停頓,就在這個瞬間,盾牌的夾縫之中,瞬間叉出長戟,雖然刺不穿藍皮屍體的皮膚,卻將它們全都挑了起來。
沒有著力點用以施力,藍皮屍體隻能在半空中瞎舞雙手,再看一名手持長劍的鬼兵輕裝而上,踩著盾牌起跳瞬間,橫劍一斬,雙手落地。
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剛才還占盡優勢的藍皮屍體眨眼間全數被斬斷了雙手,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
原來這才是鬼兵最可怕的地方。先前迎敵的鬼兵根本是為了試探對方虛實,緊接著其他鬼兵便會根據對方的能力,改變戰術,而這一切根本不需要鬼將軍協調指揮。
見自己帶來的藍皮屍體已經全數失去了雙手,鷹鉤鼻卻沒有退走的意思。
看他搖著頭,不知道想表達什麽,雙手抓住衣角,猛然一抖!兩個口袋裏散出兩股粉末,粉末瞬間化成煙塵,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麽,周遭已經全是白色煙霧,鬼兵全數不見了蹤影。
“我還在想,什麽時候能為我兒子報仇,我看就是今天吧。”
我耳後傳來鷹鉤鼻的聲音,我連忙轉身去看,茫茫大霧中,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這鷹鉤鼻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能小覷,他本人精通西洋煉金術,又被我發現能借人怨魂施展降頭術,再加上之前展現出操控蠱蟲的能力和今天見識的道術,說此人是全才也不不為過。
城隍廟的方丈在我看來已經是很厲害了,能將佛法、道術、邪術三樣融會貫通,而鷹鉤鼻恐怕比方丈更善於此道。聯想過去我們發現的線索,我懷疑方丈的能為就是從鷹鉤鼻這裏學來的。
“我應該讓你怎麽死呢?”鷹鉤鼻的聲音總在我耳邊響起,可當我轉頭時,他人卻又消失在了濃霧中。
“對了,我想起來了,是要讓你變得和我兒子。”
“少故弄玄虛,要動手就來吧。”我忙從口袋裏掏出數張道符防在身前。
這大霧不知道從而而來,又不知道借助了什麽奇法,竟然讓剛才還在我身邊的無數鬼兵和鬼將軍,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必須先退回別墅內,越是空間狹窄,對我越有利。
我想著便盯著身前,慢慢往後退步,不然腳下踩了什麽東西,肩膀也撞到身後。
那不是牆,更不是門,而是人。
不等我回頭,隻感覺脖子一緊,鷹鉤鼻的五指掐住了我的脖子。
被緊壓的脖子無法順利呼吸,我不得不長大嘴巴,拚命的吸氣。
眼前,鷹鉤鼻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袋,小袋中莫名的粉末在其中晃蕩。
隨著地心引力,粉末開始從小袋的口子中慢慢滾落,目標就是我的口中。
我猜,這大概就是鷹鉤鼻將他自己的親生兒子,變成活屍的煉金術粉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