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想法
“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麽這樣做。”王月的手輕輕搭在我的手上:“因為看不得那孩子受苦,因為我真的把她當作我們的孩子看。”
“值得嗎?我不知道你會吃什麽樣的苦,書上也沒有記載失去陽氣的活人會怎樣,真的值得嗎?”
我反複的在問同一個問題,不僅是問王月,也是在問我自己。
“我也不知道。”王月笑了一下:“但是我想,如果小秀從今以後可以像一個人一樣活著,那就是值得的。”
我也經常將小秀當作活生生的人來看待,隻是我沒有想到王月陷的會這麽深,這麽徹底。
看她眼睛,我竟然看出了幸福的味道,她心裏是幸福的,這份幸福我無法狠心奪走。
“那你好好休息吧。”繼續待在這裏,我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麽樣的話。
我希望看到王月幸福,特別是她現在這種幸福的表情。但我同時也恨這樣的自己,因為王月的幸福是建立在她自身痛苦之上的。
王月沒有挽留我,隻是溫柔的叮嚀我早一點入睡,我沒有回答她,獨自回了房間。
回到我的房間裏,一時心中空空蕩蕩的,好不自然。
我突然想到了樂樂,她一個人去尋找轉生之地了,那個地方是不是也像我這個房間一樣,空空蕩蕩的,而她也和我一樣,正在體味孤獨的味道。
我想以後不太會有機會再見到樂樂了,她的記憶消失之後,她的生活將會重置,也許會進入一個全新的人生,與在我們這群人身邊不同,她的下一段生活也許充滿了笑容與開心。
我原本以為惡念分身離開我之後,我就不會有什麽可怕的想法了,但是這一刻我意識到惡念從沒有從我的身體裏離開過,因為剛才那一刹那我竟然隱隱希望樂樂的下一段生活過的悲慘無比,這樣才能對比出我們的好。
我有這樣的想法,真是自己嚇到了自己,趕忙從床上跳下來鑽進了洗手間,涼水狠狠的在腦袋上衝了一把,我才覺得自己冷靜了不少,推門而出。
不過是一進一出衛生間,我房間裏竟充斥著瑩瑩火光。
難不成是著火了?我急忙向光亮處看去,火光並非來自屋內,而是在窗外,就與我麵對麵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那不是一丁點火光,而是一片“火原”,無數的鬼兵舉著火把,或者自身就是鬼火,將窗戶外的夜景完全掩蓋,能看到隻有那些殘骷的麵孔。
看這陣容,我知道是先前打發走的鬼將軍來找我了。我與它隻見並沒有任何掛瓜葛,它的到來全然在我意料之外。
我趕忙打開抽屜,將符咒拿出來,看了一眼房門的距離,揣測著應該什麽時候竄逃出去。
當當,未出鞘的寶劍敲了敲窗戶,鬼兵火光之中鬼將軍跨馬升起。
他這意思,似乎是要和我對話,再看這些鬼兵雖然嚴陣以待,但是兵器卻並沒有衝向我。
我左右思索了一下,以鬼將軍的厲害,他要是針對我們而來,完全可以衝破窗戶殺進來,而不需要給我示意,還讓我有反應的時機。
看他能敲玻璃,我知道別墅外由阿雪製作的道符屏障應該已經是被鬼將軍破壞掉了,那道符能製一般小鬼,對鬼將軍這種充斥著血煞之氣的極度怨魂並沒有效果。
我定了心神,與其莫名其妙的交手,不如先問清楚來由。我直徑走到窗戶跟前,將推拉窗打開。
鬼將軍高坐骷髏馬低頭俯視道:“深夜,打擾了。”
“將軍不必客氣,不知道將軍這麽晚來尋到我這,有什麽事嗎?”我盡量讓自己的回答平靜一些。
“你可是道家子弟?”將軍劍一橫,猛然問道。
“算是半個。”我實話是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出自道門正統。”
“那你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鬼將軍身形一扭,我才發現他的半邊臂膀竟然像是被灼燒過一樣,金屬鎧甲還在發著紅光,而手臂已經斷了半隻。
他既然是鬼,這點損傷隨著陰氣的吸入很快就會恢複原樣,真正的問題是我想不出來誰能夠傷它到這樣。
看鬼將軍用見挑來一名鬼兵,鬼兵虛弱無比,正在逐漸化回鬼火,隻有半個身子還留存著形體。
我用道符打開道眼,眼前鬼火的狀況真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原先以為它是過於虛弱,正在退化,實際上是鬼魂半身已被剝離魂體,似乎是被什麽吞虐,過著毀掉了。
“是怎麽出現這種情況的?”我問鬼將據道。
鬼將軍先前從我那裏拿走了人血,我以為他是要以血為祭,引路回到自己該沉睡的地方,真沒想到它會回來找我。
“是這著城的邊界。”鬼將軍低聲回答道:“我要帶我的兄弟們回到當年的戰場,可就在我要離開時,不知道怎麽來的道符硬將我的兄弟們打的魂魄渙散,我也在大意之下受了傷。”
現代城市和古代城市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邊界,古時候一城是有城牆加上護城河分割的,東西南北四門是唯一的出路。而現代城市,早就模糊了邊界,連以前的古城牆都差的不剩下多少了。
鬼將軍所說的邊界我並不知道是在哪,不過聽他的描述應該就是離開市區,到郊區的路上。
而且看鬼兵的傷勢,鬼將軍一行並不是遇到伏擊了,而是落入陷阱。
我大致和鬼將軍解釋了一番伏擊和陷阱的區別。
若是有道門的人伏擊鬼將軍一行,就以我所了解的,能與鬼將軍正麵對抗還不露出身形的道人,也就隻有江原一個,可江原應該是沒必要這麽做的。
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陷阱封印。這種陷阱封印是針對鬼將軍一行設下的,也許很久遠之前就存在也說不定,今夜鬼將軍引著鬼兵想要離開城市,正好引動了陷阱封印。
設下陷阱並不需要絕對高深的道法,隻要有一定修為就能造成可觀的傷害。
光看鬼將軍所帶鬼兵的損失,這封印相比針對性集強,就是為了阻攔鬼將軍他們而設的。
“你可知道是誰?”鬼將軍對我問道。
“你這問題真是又不切實際,又讓我沒辦法回答。”我發現鬼將軍這人比我想象中要好說話一些,口氣也就放鬆了不少。
“總之你們要想離開城市,恐怕得先找到設立封印的人,隻有他才能解開封印。”我對將軍解釋道:“一道封印組合變化無數,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反正就是像密碼組合一樣,可能有上千上萬中組合,隻有一個是正確的,所以想要強行破解,並不現實。”
鬼將軍的表情被麵具阻擋著,但我看他拿劍的手勢有所變化,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這個設立封印的人,有沒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鬼將軍問道。
我搖搖頭:“這個你放心,設立封印的人一定是在城裏的。至於原因,很簡單。沒有人能料想到將軍今天會脫離困境,所以封印不過是第二道保險,也許已經存在了幾十上百年也說不定,能困的住將軍的封印,必然需要維護,不然早在歲月滄桑之中毀的一分不剩了。”
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設立封印的人生活的位置就在城市四處封印的附近。
這些話我沒有保留的都告訴了鬼將軍,雖然它是鬼,卻比我見過的所有鬼都要正直,它手下的士兵似乎也是被他的正直所感染,即便是在人口眾多的小區內,我的道眼也沒有看到那個士兵在偷吸人氣。
“我有一個提議。”在思索了一會之後,鬼將軍從馬上落下,邁步傳入我的房間之內:“你能否幫我找到設立封印的人?”
雖然工作難度很大,但是知道封印的具體位置,想要找人出來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卻搖搖頭:“終究這件事與我無關,而且我對將軍您也不了解。”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誰還講過去哪套尊卑有序,既然是有求於人,就得付出相等的代價。
“哦?”鬼將軍麵具下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你想要什麽報酬。金、銀、武器,我都可以給你。”
“其實我對錢什麽的不感興趣。”我說這話自己都心虛。
光是這名鬼將軍的寶劍,我覺得就能在市場上賣出上千萬的價格去,特別是劍柄上的寶石,是我從沒看過的大小。
但是就算這樣的財寶擺在眼前,我也覺得敵不過將軍這個鬼的價值。
“我想要將軍。”
“要?要我?”將軍一愣:“你搞清楚,我可是個男人,莫非你要我以身相許?做斷袖之愛?”
“誰跟你斷袖。”我連忙道:“反正找人也需要時間,在找到封印的人之前,我想請將軍帶著部下住在在我的房子裏,保護我和我朋友的安全。”
鬼將軍拍了拍胸口:“你明說不就好了,差點讓我誤會了。”
我還被嚇了一跳呢,明明是個古人,竟然還超前的理解同性戀的概念,這話我也就敢在心裏想想,沒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