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引路人
我垂頭喪氣的再去開門,不出意外,還是一無所獲。
甭管門外的是不是邪鬼,它的目的不適合我們硬碰硬,而是折磨我們的精神。
煩躁之下,我狠狠的把門關上,氣不打一處來。
“別這樣,真要是動了肝火,不正中它下懷嗎?”
“我也知道。”我自己同樣很無奈,除了用這種方式宣泄之外,我也想不出自己能怎麽辦了:“就是忍不住……”
阿雪思索了一下:“我有一個法子,不知道靈不靈驗,不過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隻要是能把門外的東西趕開個幾米,讓我們好好睡上一覺就行。”我對阿雪說的方法充滿期待。
“別這麽期待的看著我,好像我不能失敗似的。”
“sorry。”我擺擺手,退後了兩步。
嘴上說著對不起,心裏卻依舊是不希望阿雪出錯,我們幾個中道術最高的便是阿雪,注意最多的也是阿雪,如果她都沒辦法,那我們今夜隻能每個人來兩片安眠藥了。
阿雪能從我們幾個人的眼睛中感受到的期待,她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話也沒有再說,就見阿雪拿出一張黃符,左右橫豎一撕,撕成了個圓腦袋的小紙人。再見她用茶幾上的水果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小紙人便似海麵一樣的自下而上吸起了血液。
血液順著紙人的兩腳向上,逐漸匯聚四肢,直通天靈穴的位置,仔細一看好像人體血管一樣,最精細的莫過於密密麻麻的毛細血管都印在了上麵。
“拿著。”阿雪衝我說道。
我趕緊伸手接過紙人,紙人上有了溫度,卻沒有染血的濕潤感。
不等我說話,阿雪將手指頭塞進了我的嘴裏:“你一會把紙人貼在門外麵,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看阿雪眼皮子打架,知道她做這個紙人用了自己的精血,顯然是有些體力難支。
我趕忙點頭,又舔了一下阿雪的手指,她感覺一陣癢,趕緊把指頭抽了出來。
“謝你的口水。”說完這句,阿雪在樂樂的攙扶下上了樓。
我嘴裏一股血腥的味道,原本想吐,心裏好奇心又作了祟,還是抿了一口唾液,咽了下去。
“我去貼紙人。”我給王月說了一聲,來到了別墅外。
這紙人貼法及其講究,並不是講究用什麽貼,而是要貼在什麽位置。
就算是在一扇門上,也有四角五行一心的說法,貼在不同的地方效用不同。
阿雪做的這個紙人是為了抵禦外物,自然要守心位,也就是貼在門的正中央,不能有絲毫偏差。
我大致測量了一下,這才放心將紙人貼在門上。
眨眼間,紙人上的血脈圖形擴展至整個大門,如同血做的鎖鏈一樣將門牢牢的封印,氣勢逼人。
有它在,我想外麵的鬼東西就算翻出大天來也對我們沒有影響了。
想到能睡個好覺,我心裏美滋滋的,趕緊開門回房,撲倒在床上酣睡了起來。
這一覺果然睡的舒服,瞪我睜眼時,床外小鳥輕鳴,日升初頭,讓我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給小白打了個電話。
我爸中降頭的事情也不能耽擱,打電話是問這兩天她住在那裏,有沒有什麽發現。
可惜小白還是沒有收獲,隻是暫時壓製住了我爸的病情,老爺子雖然還時不時的犯瘋,但好歹不會拿生肉什麽當作飯吃,也不再拒絕我哥的照顧了。
道了一聲小白辛苦,小白卻反而關心起我這兩天的生活,真是個好丫頭。
打完電話,我走出房間,樓下小秀正跟著王月在廚房裏忙緊忙出,飯菜的香味已經撲進了鼻子裏。
“別光流哈喇子,你可別打擾阿雪睡覺。”樂樂見我傻站著,立刻給我安排了任務道:“下來端菜。”
阿雪嗎?平日裏總是起最早的她,今天竟然睡懶覺了,這麽說王月是給她吃了安眠藥嗎?還是說她人已經醒了,正在修心打坐?
阿雪的道根文化深植心裏,隻要有時間她就會在清晨打坐,名曰修心。當然,以我的悟性,根本看不出她修的是哪門子心,不過這是個人習慣,我也不好多嘴。
我乖乖的下了樓梯,先是上去誇獎小秀一番:“小秀今天這麽乖?”
王月走了過來交給我一盤菜端著:“她這點不像你,真是太好了。”
這才相處幾日,王月真是已經把小秀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這樣也挺好,見王月充滿著母性的笑容,我沒有什麽不滿足了。
我的心中,還是略略有些不滿足,因為小秀終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媽就會欺負我。”我對小秀抱怨了一句。
“爸爸,爸爸,讓我來吧。”小秀想要幫忙。
我趕緊拒絕:“我要是把盤子放到你手上,今天就甭想吃飯了。”
王月那邊的眼神可是很準確的告訴了我這一點,我哪敢讓小秀幹活。
我匆匆將盤子放在餐桌上,正準備往椅子上坐,樂樂卻又道:“你不到外麵看看去?”
昨天睡得太好了,以至於我都忘了這一茬,經過了一夜,不知道門外的紙人什麽情況。
我連忙點了下頭,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再看門上,紙人四分五裂,雖然還用膠水黏在上麵,卻連人形都快認不出來了。
想也知道,昨夜裏門外的邪鬼一直沒有放棄,接二連三的對紙人發動攻擊,也是這紙人融了阿雪的精血,非一般的法術可比,這才能抗住邪鬼整整一夜。
我掃了一眼別墅周圍,雖然不見影動,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監視的視線。
這邪鬼的來路不明,既然是有人派它來的,想必它沒那麽簡單放棄離開,白天因為太陽的光線削弱鬼氣,它沒辦法全力施為,今夜必然會再度前來。
我簡單的講紙人重新歸置了一下,雖然恢複不了原樣,但還是能起點作用。搞定了紙人,回到屋裏,阿雪打著哈欠下了樓梯。
“你看過外麵的情況了?”
“看過了。”
“紙人還能用嗎?”阿雪問道。
“勉強吧,要像昨天一樣撐整整一夜,我看是沒戲。”我跟著做到餐桌上,早餐格外豐盛,光是氣味,就讓我胃口大開了。
“那我今夜再做.……再做一個。”阿雪說著停頓了一下,這一頓並不是她思考了什麽,而是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這才發現阿雪的兩個眼白的角落密布著血絲,根本不想是睡的很好。
“你昨晚上休息的怎麽樣?”我若無其事的問道。
阿雪搖搖頭:“沒做夢,又睡了這麽長時間,應該還不錯。”
“哪有應該的?”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睡得好不好,自己當然是最清楚不過了,阿雪這一覺睡的時間足夠長,可休息明顯不夠,甚至我看她說話的邏輯和情緒,反倒又更壞的趨勢。
我想原因是她用了精血做紙人,忙道:“你吃完飯趕緊再去補一覺吧。”
“我沒事。”阿雪嘴硬道。
“還沒事?”我說著看了王月一眼,光是眼神交流就已經知道,王月昨夜並沒有給阿雪吃安眠藥:“你眼袋都黑了一圈了。”
既然昨夜沒用安眠藥,今天就給她用上,一旁的王月會意,忙去給阿雪盛了一碗粥。
阿雪喝完粥,沒兩三分鍾就打了個哈欠,不承認自己困了都不行。
安眠藥畢竟不是乙醚,沒辦法讓人一瞬間昏睡過去。但是阿雪再倔強,也知道現在困困的自己幫不上任何忙,反倒會成為累贅,也就不再堅持。
一胃的美食更是加重了阿雪的困意,她連話也沒說,衝我們擺擺手,自己便回了房去。
讓阿雪安心去睡覺,我就得擔起驅除邪鬼的責任,門外的紙人和東北窗戶外麵糊的紙窗一樣,明著是能擋風,可是指頭一捅,便是一個眼,無非是用來自欺欺人罷了。
吃過飯後,我就回到房間開始翻書,臨時抱佛腳,要能找到治邪鬼的辦法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一整天的翻找過後,直到天黑,也沒能找到關於邪鬼的記載,這種鬼怪本就少見,更不要說治它的辦法了。
無奈之下,我決定今晚通宵守夜,既然邪鬼不打算和我們硬碰硬,它見我守在門口,應該是不會主動前來騷擾的吧。
這雖然是個笨辦法,但毋庸置疑是目前最可行的手段。
簡單的把書籍收拾了一下,我推門而出,卻見小秀正要開門。
“你要去哪?”
“爸爸?!”小秀本來是偷偷摸摸的,當即被我嚇了一跳。
看她眼皮不停的眨,明顯是心裏藏了事,這到晚上了,她一個小孩子為什麽要出門?
想起小秀的乖巧可愛,我腦中有了答案。
“你是想出去吸人陽氣嗎?”
“.……”被我說中,小秀低頭不敢說話,自己縮在了門的旁邊。
小秀太乖巧了,她知道自己每到夜晚就會開始吸我的陽氣,這是為了不給我添負擔,才選擇出門去吸別人的陽氣。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她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她吸我的陽氣是我自願,若是吸了別人的陽氣就會成為一害,指不定會引來哪路人對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