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阿雪的夢境
“人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問誰。
樂樂搖頭表示不知,先一步下去,檢查起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左看右看,見沒有少了什麽這才放心。
小白這時從一麵櫃子後露出頭,灰頭土臉的好像是剛鑽過地道。
“小白你這是怎麽了?大師傅人呢?”我有些著急道。
“跑……都是小白不好,他跑了!”小白哭喪起來,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一旁的樂樂扔給一張手絹,翻著白眼讓我趕緊把小白哄好。
我拿著手絹為小白擦著眼淚:“別哭別哭,跑就跑了吧,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我這麽說,也是在安慰自己。大師傅吃過了一次虧之後,肯定是不會再中相同的計了,而且他幹的事已經在方丈那裏漏了底,也不會再回城隍廟了,想要找到他都是問題。
“他是怎麽跑的?”我問小白道。
小白依舊哽咽,說話斷斷續續:“他……剛才我覺得頭疼,回過神後,他就不見了,然後我發現地上多了個洞,下去也沒有追到他。”
洞?我看了眼小白爬出來的位置,硬生生被轟出了一個大口子。
大師傅知道地下室連通密道並不奇怪,小白說的頭疼應該和方丈的那一招有關。我剛才差點死在那一招下,小白因為在屋內所以隻是覺得頭疼,沒受重傷已經是萬幸了。
事情已經明了,追問小白也無濟於事。我讓樂樂帶小白先上去,自己回到房間準備包紮一下,進密道看看有沒有遺留的線索。
我在房間裏剛拿出藥盒,王月便推門走了進來:“讓我來吧,瞧你手腳都不利索了。”
我尷尬一笑,將藥盒推給了王月。
和方丈對前幾招的時候,因為我提防著他的佛言梵咒,並沒有受重傷,倒是之後的幻象搞得我頭疼欲裂,雙目流血,手當時握利刃過猛,劃破了一條大口,現在還在滲血。
“你沒事吧?”我關心王月道。
若是以實力來看,王月是我們幾個人中最弱的,這也是我讓她守在屋裏的關係。但是小白在屋內都感覺到了頭疼,我擔心王月也受到影響。
王月對我溫柔一笑:“你都傷成什麽樣子了,還關心我。我沒事的。”
看王月表情正常,渾身上下也沒有什麽傷口,我這才放心,任她擺弄紗布為我包紮。
“我上來的時候見到小白了,她說大師傅跑了是嗎?”王月說道:“你還要抓他回來嗎?”
“嗯,他既然對方丈不忠,我們說不定能從他嘴裏多套出一些東西來,真讓他跑了,或者落入方丈手裏,未免可惜了。”
“我要全說你別去,你肯定不聽,你要去追的話,還是帶上樂樂吧。”王月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甘:“我幫不上你什麽.……”
“別這麽說,我能堅持到今天,全是因為你。”我吻了王月一下。
這不是安慰,而是發自內心的。王月活著,並且陪在我的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爸爸,你和媽媽在做什麽?”
正在溫存,我卻突然感覺自己一陣力竭,渾身酸軟,撲在王月身上。
“出去!”就聽王月十分生氣的怒吼一聲,隨即不停的拍我的臉頰:“大勇!大勇清醒一點!”
這種酸軟的感覺持續了兩三分鍾,我渾身一抖才重新恢複過來。
“我剛才是怎麽了?”我耳邊聽到屋外小女孩的哭聲:“孩子怎麽哭了?”
“我把她趕出了。”王月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剛經過一番大戰,陽氣正是不足。那孩子一進來就不自主的吸你身上剩下這點陽氣……”
“原來是這樣。”王月這樣一解釋,我也就理解了。
方丈對我施展的招數,的確是讓我體內陰陽紊亂,兩方消耗對比起來,陰氣消耗更小,陽氣幾乎殆盡。
我本來是沒有在意陰陽氣的,畢竟這兩者都可以循環恢複,隻要我人還活著,也不需要擔心。
然而我忘了小女孩這個因素,先前王月就提醒過我,小女孩總在無意間吸收我身上的陽氣。之前我有九女獻壽圖在身,倒也不怕小女孩吸收陽氣。之後九女獻壽圖被大師傅搶走後,我自身陽氣強盛,偶爾被小女孩吸上一些,我自己甚至都沒有察覺。
然而在我現在陽氣力衰的時候,小女孩無意間吸收我身上剩餘不多的陽氣,這才讓我差一點昏死過去,好在王月反應快,將小女孩趕了出去。
“這孩子就像是家裏的定時炸彈,太過危險了。”王月皺眉道:“我想將她趕走。”
“趕走?這孩子本身也是受枷鎖限製,才無法轉生,也挺可憐的。我們趕她走,未免太過殘忍了吧?”我心中有些不忍,雖然知道這孩子對我有威脅,可這又不是她故意的,她自己也沒有辦法控製。
“如果不趕走她,我怕你陽氣真的會被她吸幹的。”王月愁眉道。
我知道她也是於心不忍,可是在我和小女孩之間選擇,她毫無疑問的會選擇我。
正當我想在說話,卻聽門外小女孩的哭聲停了下來,她悄悄門道:“爸爸,媽媽,我知道錯了。”
王月閉口不說話,也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回答。
“對不起,爸爸。我是個壞孩子。”小女孩生意你帶著哭腔,王月想強硬,表情卻更顯生硬。
“媽媽,我留在家裏,會讓爸爸受傷。爸爸受傷媽媽就會難過,我.……”小女孩停了一語後,又緊接著道:“媽媽,爸爸,希望你們以後還會記得我。再見。”
聲音剛落,王月控製不住,連忙跑到門口喝了一聲:“你讓媽媽生氣了,還想離家出走嗎?”
緊接著她又對小白道:“小白!帶她去學課,照看好她。”
王月裝著冷酷,話音裏卻已經讓我聽到了感動的音調,小白帶著小女孩下樓後,她趕緊回到我的房間,撲倒了我的懷裏:“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不想讓她走。”
看王月這樣,我將她抱緊了懷裏。很長一段時間我隻將王月看成了我的老婆,我的女人。我忘了王月她曾經死過一次,雖然王月後來重生回到了我的身邊,可是王月的身體卻有了一個巨大的缺陷,她永遠也做不了母親。
小女孩的出現,就像是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做母親的機會。
我拍拍王月的背:“留下她吧。她雖然吸我的陽氣,但平時隻要我注意一些也沒有什麽影響,今天實在是太特殊了。”
“真的好嗎?也許還會有這樣的意外。”王月眼睛紅彤彤的看著我,似乎還含著淚水。
“嗯。”我不帶一絲遲疑的點頭:“有個孩子叫我爸爸,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謝謝。”王月將頭埋在懷裏,這一刻我們兩個人都不想再說,僅僅是這樣抱著,互相之間,也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就這樣溫存一下吧,沒什麽不好的。
我稍稍覺得身體恢複了之後,讓王月去看看小女孩。我原本是準備下密道去的,可忽然想到一直沒看見阿雪,有些奇怪。
我走到阿雪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卻沒人回應,我在扶著欄杆問客廳的樂樂道:“見阿雪了嗎?”
“不就在她的房間裏嗎?她不在?”樂樂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我剛才敲門,她沒有反應啊。
忽然間,我心裏浮現一個不好的想法,連忙再敲阿雪的門,接連幾聲還不見門開,我不再遲疑,一腳踹開阿雪的房門,闖了進去。
掃看一眼,阿雪正著在床邊揉著腦袋:“幹嘛這麽粗魯,我這門得修了。”
她皺褶眉頭,臉色極為難看,已經不能單純用發白來形容了。
“我這不擔心你出事嘛。”我解釋了一句。
阿雪今天的消耗非常大,我受了內傷,阿雪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沒事。”阿雪嘴硬著,繼續揉她的太陽穴。
“還說沒事,看你臉色差的。”我真想拿麵鏡子給阿雪照照,她平日裏光彩照人,哪裏像現在一樣,簡直可以用落魄來形容。
“說了我沒事。”阿雪推開我:“我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奇怪的夢?你不是說你很久沒做過夢了嗎?”我好奇道。
阿雪來自道門正統,自幼學習道術,對道教心得領悟遠不是我能比的。所謂道心純正,方有大成,像阿雪這樣的人,內心已經不能用過於世俗的想法來看待,對她而言,做夢已經是兒時才會出現的事情。
“是夢。”阿雪強調道:“我夢見了師爺。”
“不會吧?他可都死了十幾年了。”我有些想笑,阿雪竟然會夢到她的師爺,還真是出乎意料。
之前閑聊時聽阿雪提起過她的師爺,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師爺還活著,那是一位道門的頂尖大師。然而他那樣的人,卻並不超脫,反倒有些世俗,所以沒有像傳說中的道門高人一樣成仙,而是在大限之日入土送棺,死了。
都已經死了這麽多年的人,為什麽阿雪會夢見?我想聽聽她都夢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