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黑衣人
“啊!”
我猛然間回神,做起來趕緊睜眼看自己的雙腿和身子。
除了衣服破破爛爛到處是洞之外,皮肉完好無損,還顯得尤為白嫩。
“媽媽,爸爸醒了!”這是小女孩的聲音。
緊接著我便被緊緊的抱住,一聞發香,我認出是我的月兒。
“太好了!太好了!”王月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眼淚嘩拉拉直流。
我推開一點她的身子,看了下周圍,我們還在地穴之內:“你怎麽來了?”
“誰讓你和樂樂自作主張的,要不是我定位了你的手機,怎麽知道你會這樣。”王月連戳我的額頭幾下:“剛才嚇死我了,你身上到處都是蠱蟲,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回憶起剛才的畫麵,我的確是陷入了蠱蟲堆裏,而且記得自己做了蠱蟲的晚餐,我一拍腦袋:“樂樂呢?”
左右不見樂樂,難不成她發生意外了?
卻聽王月道:“不用擔心樂樂,她讓我照顧你,自己去追人了。”
那肯定是追江原的老婆去了,我看了下身後,滿地蠱蟲殘屍,應該是死絕了。而在蠱蟲堆的最外側,一隻稍大的蠱蟲被尖刀刺了個透心涼,紮在土牆上。
看來我拚盡最後力氣的一投,準頭還不錯,直接將蟲後殺死了。
王月扶著我起來,走到蟲後屍體前,我道:“要怨就怨你的蠱主,如果不是她給我留了把刀,你現在已經逃掉了。”
“爸爸好厲害!”身旁的小女孩抱著我的大腿:“媽媽脫爸爸出來的時候,爸爸渾身都在長肉肉呢。”
長肉肉?應該是說我的身體再生吧?
我運起體力最後的一點道力循環了一下,丹田中的蠱蟲也已經被排除了體外,五髒六腑各自安好,這應該是上古圖騰的效果。
我當時衝上去全靠一股子蠻勁,根本沒想著自己能夠獲救。老天爺賜我這個上古圖騰,也許就是為了今天。
看來他老人家還有事情讓我做,沒讓我就這麽死掉。
我正檢查蟲後的屍體,地穴深處卻傳來拖拽的聲音,我警惕著往深處一看,就見一個身影拖拽著另一個身影漫步走來。
越走越近,也越看的清楚,樂樂見我已經清醒,腳下快了幾步。
“你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樂樂貼近了,嘴上急問。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她,轉而看了她拖拽的竟是江原的老婆:“她……”
“死了。”樂樂放下屍身道:“別問我是怎麽做的,總之她死了。”
樂樂話裏透著恨意,江原老婆的屍體也一樣淒慘,身上鞭傷無數不說,關節似乎也扭曲了,眼皮下滲血,死的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她也是罪有應得。”我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樣子已經斷氣多時了:“可惜她到死也沒有弄明白,江原為什麽會那樣對她。”
“你明白嗎?”樂樂反問我一句。
我笑著搖搖頭:“我不是江原,我能明白什麽?”
人死斷愁腸,萬事皆不掛心上,她既然已經死了,那這就是永遠的秘密,隻有江原自己知道了。
王月攙扶著我離開地穴,在小屋的床上休息了一會,這才就地找了個大坑,用十來張火符鋪墊,以道法火化了江原的老婆。
她體內蠱蟲蟲卵密布,周身五髒還各飼養著可怕的蠱蟲,如果不以道法火化,恐怕以後還會釀成災難。
雨此刻已經停了,空氣略顯清新,燃起她的屍身,也沒有給空氣增添多少的雜味,不出一刻,火符用盡,屍成灰骸,填了些土草草掩埋了。
王月見我和樂樂都累了,便坐起了司機,帶我們回去。
路上她多次想問小女孩的事情,每每問出口一兩句,又自己打斷了。
看她的眼神,似乎對小女孩感覺到莫名的熟悉,也許是這孩子一直叫王月媽媽,讓她的母性又泛濫了吧。
回到家中,我跟阿雪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就自己回到房間,躺下便睡了過去。
上古圖騰雖然能助我肉體再生,但這個過程耗費的體能還得我自己承擔,強烈的困意在回來的路上一直侵襲著我,差點沒直接睡在樓梯上。
這一覺過後,一天的時間又被浪費了過去。
我揉著眼睛從床上起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臨近中午了。這一覺睡過去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睡的我渾身酸痛。
我打著哈欠下了樓,正聽見門鈴響了,隔著窗戶看見門外站著一個人,卻看不清樣貌。
“小白!開門了!”
家裏有人來訪,一向是小白先去接待的,倒不是我故意欺負小白,而是她主動要求,如果我搶了她的工作,她有時候還會很不滿的批評我幾句。
叫了兩聲,小白卻沒有出現,那就怪不得我了。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入眼卻是熟悉的人。
“發什麽愣?能先讓我進去嗎?”
“可以。”
我後退了一步給他讓出路,他倒是輕車熟路的走到客廳直接坐下。
“上次見麵都沒機會好好聊聊,今天看來是時候了。”說話的人正是阿泰,我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別忘了,不是我不跟你聊,是你自己跑了。”我淡定的對阿泰說道,順手抄起茶幾上的蘋果和削皮刀。
我拿著刀削皮,卻也是當作武器警惕著阿泰。
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動作,麵色卻一沉:“你們殺了她對嗎?”
“誰?”我佯裝不知。
能從阿泰口中聽到的她,必然是江原的老婆。
現在的阿泰並非我認識的阿泰,話裏話外都藏著埋伏,心計頗深。對他不能坦誠,隻能是互相不停的試探。
“我師傅的女人。”阿泰說著拿出一張照片,正是我火化她人的位置,不過泥土已經被翻開了。
“人都死了,你還要把她翻出來?未免太不孝了。”
師娘如母,看阿泰神情對這個師娘卻沒幾分好感的樣子,麵上不帶責備,也不帶悲傷,隻是想確認而已。
“我就說在醫院裏將她吸了之後,還是無法控製蠱蟲,原來是我受騙了。”阿泰反倒自嘲兩句道:“你們殺了她也好,不然她要發起瘋來,這座城都完了。”
我放下手中的蘋果問道:“你關心這座城嗎?幾百萬的人口,死不死的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倒也是。”阿泰點頭道:“我知道你不會理解我的做法,但我這麽做有自己的目的。”
“什麽目的?幫著你師傅,助紂為虐嗎?”我動了一點肝火。
自從我們來到省城,阿泰處處維護惡人,與我作對。我知道他心性有了變化,但這種變化到底是因為他體內的毒素,還是他自己就是這種本性,我分辨不出。
“你不會懂的。”阿泰不打算和我多說這個話題,伸手拿起我削好的蘋果。
我一刀劃過,蘋果被削成兩半,連帶著割傷了阿泰的虎口。
“怎麽不躲?”這一刀速度並不快,阿泰躲起來應該十分容易才對。
“一個小傷口而已。”
阿泰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掉流出的血液,傷口順勢粘合在一起,他吸了瘋子之後,實力大為長進,肉身愈合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這就當作是我們對話的小插曲。”阿泰將紙巾扔在了一旁的紙簍裏,對我道:“今天來,我又更重要的事情問你。你是不是見過一個渾身黑衣遮體,看不見相貌的人?”
我點點頭,這個黑衣人三天之內我見過兩次,每次出現都讓我頗感意外,不禁來時無法察覺,走時也悄然無息。
“我可以告訴你,他或者說是她的目標就是江原。”阿泰說道。
那黑衣人說話的聲音半男半女,無法分辨性別,體型有被黑衣遮住,也看不出性別偏向,我也不知道該用他還是她來稱呼,姑且說是他吧。
“江原?你今天來,是江原叫你來的?”我問阿泰道。
阿泰搖頭:“不妨實話告訴你,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他。如果我見到了他,會在第一時間殺掉他。”
這個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阿泰依舊受江原的控製,兩人結成了一派,沒想到阿泰提到江原名字時,卻恨意十足,這恨意不是裝的,而是實打實的恨。
“黑衣人的目的應該和我差不多,都是要殺掉江原。但是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搶先一步。”阿泰手砸在桌子上道:“門派不能斷送在一個人手裏,我必須要得到江原的全部力量,才能真正繼承。”
江原所學道術是道門一個旁支,延續倒今天,門人隻剩下江原一個,另一個則是學了一半的阿泰。
我後來查過典籍,江原之所以對各類邪術都有研究,不僅是因為他後天好學,而是他那一門道術本就是與邪術相輔相成,融匯貫通後產生的拍戲,要點在於維持道力與邪力的平衡。就江原現在的狀況來看,為了救他的老婆,這股平衡早已經打破,他的心魔占據了整個人的主導。
如果阿泰抓住了江原,恐怕會直接用法將江原吸個一幹二淨,就像是被他吸走的瘋子那樣。
至於他說的繼承門派之類的說辭,讓我覺得有些虛偽,且半信半疑,倒是黑衣人的事我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