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醫院驚魂
醫院裏的人慘死無數,怨氣凝重。哪一具屍體因為心懷怨恨變成遊屍惡鬼都不會令我覺得驚訝,以怨氣滋生的遊屍,本性為惡,凡是見到活物不殺死決不罷休。
可剛剛走過的那位,明明曾警官這個大活人就在眼前,它竟然視而不見,反倒是單手往前一舉,好像引路一樣,上了台階。
聽樂樂說要跟上,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在遊屍身後。靠近她時我還格外警惕,擔心她會突然反身咬我一口,可是這樣的擔心完全沒有發生,她隻是繼續往上走著。
這具遊屍是個女性,再看身著白色護士服,應該是一名護士。她的死法與那些被蠱蟲吃掉的人不同,是被人一刀砍掉了腦袋,從後麵看遊屍脖子上的傷口,刀口平整,應該也是手術刀一類的快刀所為,現在勉強放在脖腔上,腦袋的脊椎骨卡入腔內,雖然晃晃悠悠的,但應該掉不下來。
她的屍體還沒有出現屍斑,死的時間應該不長,可是那些蠱蟲為什麽沒有在她身體裏寄卵呢?要知道那一層其他的屍體無一例外都能看見布滿了蟲卵的膿包,她的身上卻完全看不到。
樂樂也在一旁不停的觀察著遊屍,似乎和我想到了一塊,也在尋找答案。
我回過神,遊屍已經上到了五樓的位置,隱約聽得見蟲足四散的聲音,我趕忙將火把往前高舉以防萬一。
就在我們緊張兮兮,擔心蠱蟲一擁而上時,遊屍卻率先踏入走廊。
明知道那裏有蠱蟲,它還要引我們進去,難不成是陷阱?我心裏這樣想著,還是忍不住往走廊裏伸頭看去一眼。
“看見什麽了?”見我在門口不動,樂樂連忙問我。
我不是不想說話,是不知道說什麽,一時語塞:“你們.……自己看。”
樂樂和曾警官走到走廊口,往內一看。無數蠱蟲幾乎將走廊布滿,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某種花紋的地毯。遊屍在走廊中邁一步,蠱蟲便往左右退去一步,不知為何完全不敢靠近。
“不管什麽原因,這些蠱蟲似乎無法靠近她,快跟在她身後!”樂樂忙對我和曾警官道。
我一咬牙,跨入走廊內,三兩步快跑來到遊屍身後,蠱蟲見生人進入,本想湧上,可就在碰到我腳麵的瞬間,又自行退了回去,守在是十公分開外的地方,不靠近也不退後。
遊屍繼續往前引路,她這是要帶我們到哪去?又為什麽要帶我們去?還有這具遊屍到底有什麽特殊的,為什麽凶狠的蠱蟲都無法近的身,連帶著我們幾個都能自由從蠱蟲的包圍下穿越了?
種種疑問帶在腦海裏,也沒有人能立刻給出答案。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跟在遊屍身後,看她終要帶我們去哪裏。
沿著走廊繼續往前,沒走多遠,樂樂似乎是看明白了遊屍的意圖,悄悄在我耳邊道:“她要帶我們去手術室。”
手術室?剛才的確是在走廊旁邊看到了手術室的導牌,但是遊屍帶我們去手術室做什麽?
我心裏不免擔心一會會有一場惡戰,也許眼前的正在行走的屍體並非我所想的遊屍,而是某位術外高人的傀儡。
但是這種解釋卻有說不通的地方,蠱蟲受江原老婆的趨勢毋庸置疑,如果醫院內部還有第二個高人存在,她在見到我們時為什麽沒有說起過?而且她當時把我們當作最重要的威脅,可這遊屍能驅散她的蠱蟲,顯然威脅程度比我們更高。
再者說,遊屍的腦袋又是誰砍下來的?難不成是被曾警官射殺的那個女孩嗎?她又為什麽要砍殺這些人?顯然以蠱蟲殺之,更為簡單快捷。
問題越來越多,我感覺自己的頭也越來越大。可是遊屍卻像是隻有一個目標一樣,不偏不倚的在走廊中心繼續前行,手術室已經近在眼前,看來樂樂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就在幾步要達到手術室的瞬間,遊屍忽然停了下來,身體一歪,直接摔倒在地,腦袋和身體又分了家,滾到路旁。
“這是什麽情況?”我思維回路一時跟不上情形的變化,擔心遊屍到底後,蠱蟲會蜂擁而上,連忙在手上運上道力。
“裏麵有聲音。”依舊保持冷靜的樂樂,反倒是察覺手術裏有些異常的聲音,當即推門闖了進去。
“喂!等等我啊!”我見蠱蟲依舊在走廊左右不敢靠近,知道遊屍的奇怪效力並沒有消失,這才趕忙進入手術室,就見樂樂正站在一個拐角。
“怎麽了?”我看樂樂不動,一時奇怪。
走過去一看,我也愣住了,就見手術室的消毒間牆角,縮著十一二個人正在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們。
“竟然還有人活著!”這是我完全料想不到的,也就是說剛才那具屍體是指引我們來找這些幸存者的嗎?
可他們是怎麽避過蠱蟲襲擊的?看手術內左右也的確不見蠱蟲的蹤影。
縮在牆角的一位帶著眼鏡的女性見陷入了僵持,率先開口:“你們.……你們是誰?”
這些人應該是見過外麵的慘狀的,又看我一身血汙,才這麽害怕吧。
我一把將曾警官拉過來,曾警官顯然還沒有理解現在的狀況,我隻能代替他說道:“這位是警察,我們幾個是來救大家的。”
一聽是來救人的,這些人竟然忍不住哭了起來,聲音越不敢大,隻是哽咽流淚。
要是我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看到有人來救命,大概也會哭成這樣吧。
一安心下來,我好像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臭味,正好是在消毒室裏,最不缺的就是水。我打開一旁的水龍頭衝洗起身上的血汙。
一陣哭泣之後眼鏡女往我們身後看了看,又問道:“其他人呢?你們來了多少人?”
“隻有我們三個。”曾警官脫口而出,我已經來不及攔住他了。
“你們三個!”眼鏡女一時控製不住,怒吼了起來:“你們不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竟然隻來你們三個!”
一時希望出現,一時絕望再現,這些幸存者開始七嘴八舌的數落起曾警官來。
我在一旁沒有答茬,能有我們三個進來就不錯了,這些人真是不識貨。
不過她們是怎麽活下來的,我倒是十分好奇,便衝著領頭的女人問道:“你們是怎麽到這來的?”
眼鏡女一臉怒氣,但還是說了出來:“具體我也不知道,當時大樓裏突然停電,然後就不停地傳來慘叫聲。我本來是在上一層的,有個護士拿著手電大喊跟她一起走,我就跟著到了這裏。”
“我們也是。”眼鏡女旁邊的胡渣大叔舉手說道:“那個護士把我們帶到這裏,讓我們絕對不要離開,然後她說是要出去找救援,就再沒回來。”
不,她回來了。
將我們引來手術室的就是那名護士吧,怪不得她變成遊屍後不襲擊人,卻將我們帶到這裏。因為她死前最後的執念,就是找人救這些被困在手術室裏的幸存者吧。
這種執念讓她變成遊屍之後,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愣是為我們幾個開辟了一條道路,指引而來。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樂樂忽然插話:“那名護士有沒有給你們留下什麽東西?”
“有。”另一名抱著孩子的女人從孩子手裏將一個小錦囊拿了過來:“阿寶乖,把這個給姐姐看看。”
說著女人將香囊拿給樂樂:“這就是她留下來的,這東西有用嗎?”
樂樂點點頭,又將香囊拿給我看。
看到香囊上的花紋和其中蘊含的香氣,我才明白這些幸存者之所以沒有成為蟲顎下殘屍的原因,正是因為這香囊散發的香氣驅逐了蠱蟲,讓它們無法靠近手術室。
那名護士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香囊?根據上麵的繡紋來看,應該是滇江那一帶的苗繪,她應該也不是一般人。
這上麵的香氣隱約有些熟悉的感覺,大概是因為我洗掉了身上的不少血汙,鼻子也便的靈敏了一些。回憶起來,那名護士的遊屍身上似乎也散發著類似的味道。怪不得蠱蟲不會靠近她的屍體,是因為她還有一個香囊吧?
“我說你們,才三個人,是怎麽到這裏來的?”眼鏡女忽然警惕的問了起來:“一路上你們沒有看到那些怪物嗎?”
“怪物?你是說那些蟲子嗎?”我指著自己身上的傷口道:“我能是怎麽過來的,殺過來的唄。”
這話多少有些誇大了,如果不是護士的遊屍給我們帶路,後半段也不會走的這麽輕鬆。但是現在說出護士屍體的事情,恐怕會讓這些人覺得驚恐,所以還是隱瞞了下來。
卻見眼鏡女眉毛皺在了一起:“你在說什麽?哪有什麽蟲子?外麵不都是電影裏那種活死人嗎?”